第三章 落花虽红 不在艳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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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落退回楼台,遥望厅中的刑彬二十余人迅速的将刑彬围住,掌柜,酒客等人,见此架势,为保住小命,纷纷夺门而逃。

    剑影闪过,一个大汉轰然倒地,双目依然瞪着,没有预兆,就这样的倒下了,片刻颈上出现一抹殷红,一个混迹江湖数十年的人物,竟然在一眨眼间,便倒在血泊里,二十余人惊愕的看着脸色苍白,眼前单薄如书生的刑彬,不由自主的后退两步,就连在楼上的秦落也为之一惊。刑彬依旧站力不动,手握着剑,若不是有一阵兰花的香气,她还真不敢相信他的剑如此之快,快到连自己都没看见他动过,头顶的香汗不觉流下,他这几年究竟是怎么过来的,他在司文家究竟干了什么,剑居然这么快?

    秦落素以冷静而闻名,刑彬这一剑威震众人,当众人出神之时,当众人出神之时,秦落手中的匕首已经一剑刺出,红光闪过,快得出奇,只听得‘叮’的兵刃交接之声,秦落的剑竟稳稳的粘在刑彬还未出鞘的剑身上,自己引以为傲的暗杀招‘一剑飞虹’竟然就被他这么给接下了,他还没拔剑啊,众人已经惊醒,不及多想,齐齐亮出兵刃逼向刑彬。

    刑彬一抖剑,震开秦落,一招‘旱地拔葱’跳开五花八门兵器砸向的地方,众人迅速反应过来,追向跳开的刑彬,而秦落则站在外面,远远的观望,刑彬轻喝一声:“不知死活,落花无情!”

    话一落,左手一挥,袖中娇态可滴的兰花花瓣随袖风而出,又是扑鼻的兰花香,痴情出鞘,剑气纵横,舞如梨花,兰花被剑气包裹,宛如海浪,一波波的剑气拖着兰花花瓣扑向二十余人,花虽脆弱,但剑气的凌厉却不小视。剑法妖娆的让人迷醉,冲在最前面的几人,还未来得及惊觉,已经倒在花雨之中,后面众人见此状,急忙停住脚步,运气护住心脉,抵抗着这来袭的花雨。

    花雨过后,已经倒下八、九人,众人还未得到喘息的间隙,刑彬又是一招‘润物无声’紧随而来,刚才妖娆的剑法突然急转,变得诡异莫测。六道剑气轰然而出,时而快,时而缓,猛如离弦之箭,柔若桑蚕之丝,无法捉摸,像仙女般缠绵,又像死神般恐怖,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穿躺之声便响彻于耳,没有痛苦,脸色依旧平静,血泊之中那新的六个身体如睡着一般,没有挣扎,任由殷红的血液从心口那一指大小的洞中六出。

    当剑气消怠之时,又洞穿六人,此时站在大厅中的就只剩下一个持刀的侠士。刚才还嬉笑有言,出生入死的兄弟们,半盏茶工夫已然成为一具具冰凉的尸体,侠士心神一震,这难道就是死神的气息吗?持刀的右手不觉的颤抖起来,刀是如此的沉重,眨眼间,白色的身影消失,下刻、喉咙一凉,他知道自己被死神选中,却没有任何思想去判断那人是怎么出的剑。

    最后一人倒下,刑彬已经站在秦落五步外,秦落对着面前又爱又恨的人,凄惨一笑,曼声道:“你已经不在是当年的刑彬,我知道我是拦不住你的,但如果能死在你的剑上,或许是我最好的解脱。”

    刑彬呆立不语,漠漠注视着秦落,秦落见他没有丝毫出剑的意思,情急之下,袖中的银蛇窜出,直奔刑彬的面门,刑彬轻抬剑,银蛇恰好打在剑鞘上,落在地面,立刻响起‘吱~~吱~~’声,地面突然冒出白烟,将大理石的石板腐蚀出一圆洞。刑彬惊喝:“腐骨毒!~~”不及多想,立刻将剑抽出,将剑鞘抛飞,眨眼看向抛出的剑鞘,已经化为一滩铁水。

    刑彬怒道:“你好卑鄙!”

    秦落笑道:“如果不这么做,你怎么肯抽剑呢。”

    刑彬气愤至极:“你不知道我抽出剑的后果吗,见剑者皆死。”

    秦落抿嘴一笑道:“正因为知道,我才这么做,我一心只想死在抽出的痴情上,这么你才能永远记住我。”

    “你~~~”刑彬气得脸色发青,只见秦落那双套着冰蚕缠手的毒手拍向刑彬,刑彬持剑在手,即不忍刺,也不敢砍,只好用自己最不擅长的拳术抵挡。秦落见他让不对自己用剑,心中燃起一丝柔情,但主命不可违,若不能杀他,就只能交出自己的命,秦落思维急转,最后选择的还是保住他。但见他对自己的不忍,心中甚是欢喜,但这样一来,两人都得死,秦落焦急万分。

    在这时,秦落竟手型一换,用内力撕开缠手,露出那满是创痕的毒手,手中撒出一阵阵白色药粉,创痕中的血液随药粉一齐扑向刑彬,刑彬大惊,他知道这就是秦落的终极杀招‘血毒万里’,奇毒无比,刑彬慌忙跳开,用内力震退秦落。秦落身体一晃,后退半步,又立刻追上来,两人一直保持着半步之遥,刑彬见毒粉马上就要附在自己的身上,慌乱之中,左手忙用剑在面前画圆,运气‘御气术’将前面的药粉吹散,不至于落在身体上,右手则拼死挡住秦落的攻势。

    刑彬正拼得无招可用,有些麻木,持剑的左手突然感一酸,无半丝力气,精神变得恍惚。一只冰凉的玉手轻抠手腕,手法如此之柔,含着深深的情意,无法拒绝的将手中的剑直直伸,一声清脆的声音,刑彬猛然惊醒。只见自己的左手被那满是创痕的手深深抓住,而自己手中的剑已经深深莫入她的胸膛中,鲜血已经染红他白皙的手指,一滴一滴的砸在地面,溅开,如若瓷瓶掉落地面,摔成粉碎,那般夺目惊心。

    血滴落在地面那‘滴答~~滴答~~’的声响,这才让刑彬反应过来,他被骗了,那根本不是什么‘血毒万里’,只是‘惑心粉’,无形无味,融入空气中,她早就已经算计好,一心寻死,死在自己的剑下。

    秦落红润的脸颊,因血液的流失,已然有些苍白,大脑渐渐变得模糊起来,已无半点力气支撑的双脚,软软的就要倒下,刑彬见状,慌张盘膝于地面,将秦落放于怀中,颤声道:“你为什么这么傻?为什么?”

    秦落凄美一笑,让人心碎,微微的吐着气:“我愿意为你变傻,或许这么,我们才能抛开江湖,做一对神仙眷侣,隐于山林,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

    刑彬示警的摇着头道:“你别说了,别说了,我这就去找大夫。”

    秦落死死的抓住刑彬的衣角,微微叹息道:“晚了,我在来之前,已经给自己下了‘蚀心咒’~~”

    刑彬大骇,揪心的疼痛,忙用自己的内力护住秦落各大心脉,秦落轻吐芬香,问道:“你不仅一直没忘记我,而且心里还有我的是吗?”

    刑彬疑惑的问道:“你怎么这么问?”

    秦落仿佛多了一份小女孩的缅甸,指指那插入自己身体内的痴情剑刃的末端,在指指刑彬怀中,刑彬自然懂得,‘痴情剑’剑刃末端正自己刻的两个字‘秦妮’,这是自己以前对秦落的暧昧之称,这就是刑彬决不抽剑,见剑者久死的由来。而此时怀中一个绣有兰花的红色锦囊露出一个角来,或许真是上天安排,让两个本就心生爱意的男女,因种种原因而分离,这个定情之物虽然出卖了自己冰冷的心,但也可以换回一份晚来而短暂的爱情,也许只有这样,才能找回真正的自己。

    秦落苍白的脸庞闪过一丝红晕,轻笑道:“你不用解释什么,不是它们出卖了你,而是你自己不买了自己,明明喜欢,却偏偏要忘记,明明忘记不了,偏要装作出一副冷淡,其实从你近来,杀死第一个人的时候,剑身上散发出的幽兰香气,我就知道了。”秦落竖起手指放在想要开口的刑彬嘴唇上,摇摇头道:“就让我们保持这一丝宁静好吗?”

    刑彬含着泪,轻轻的点点头,将秦落轻轻往怀里搂住。片刻,秦落脸色发紫,痛苦的挣扎,刑彬一震,紧紧的拥住秦落,左手轻放在秦落小腹上,一滴泪水竟然无声的打在秦落的脸颊上,刑彬慌忙将其拂去。

    秦落又是凄美一笑,让人说不出的酸楚,声音细小如蚊声的说道:“你能不能在为我吹奏一次《烟雨行》?”

    刑彬含着泪点头,从怀中取出一支纯白色玉笛,小心的将秦落放在腿上,唇轻抿笛嘴,一声长音响起,后音相继而上,笛声悠扬,宛如天籁,韵曲飘然,夜雨潇湘,秦落微张嘴,随着笛音沙哑的唱起来,声音让人落泪:

    “雾朦胧,伊人袅如仙,雨澎湃,落声恰天音,烟雨将至,行即高歌。

    狼烟起,寻爱似浪淘沙,在遇她,如出水芙蓉。

    冰雨凉,离愁化相思泪;梦中我,痴痴牵挂。

    若别离,众里寻她。

    抛去江山如画,换他回睦~~回~~睦~~一~~笑~~”

    曲未终秦落香销玉损,刑彬暗然哭泣,放下玉笛,唱起未完的词:

    “只为他,袖手天下,谁在乎谁主春秋。

    重际会,茅舍竹溪;夜相呼,阔谈天涯。

    烟雨行,红颜不驻,悲白发,留不住芳华。

    落花虽红,了无艳,了无艳~~~~~~”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