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兄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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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同时一震,各自往后退出两三步。同一时间,只听李恒昌啊呀一声,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非非诧异地回头道:“你在搞什么鬼?”

    李恒昌惊骇地尖叫道:“妖法!一定是妖法!”

    非非听他一说,突然想起刚才架住她拳头的奇怪力量,也起了疑心,但念头一转又豪气顿生,厉声道:“怕什么,本姑娘遇妖杀妖,遇魔除魔。有本事再吃我一拳!”

    小镜冷笑道:“大家不过都是奴才,做什么这么拼命?不过你倒像是有点子修为了,竟能挡住我一掌。”

    非非哪理她,踏前一步大喝道:“去死吧!”接着三度重拳出击。

    小镜怒哼道:“真以为我怕你,不觉悟的傻瓜!”挥手处忽地刮起一阵冷风,卷开重重夜色,漆黑的夜幕突然变得跟油一样黏稠,刹时陷住了非非的手。

    非非大惊失色,继而使尽浑身力气往回抽手,哪里能抽动丝毫?

    小镜的手再次并拢如刀,正要往非非头上劈落,突见梦非从夜色中赶来,于是冷哼一声,扭头奔入黑夜之中。

    非非仰天长啸,浑身又新生出一股大力,终于将手臂从虚空中抽回来,接着全身虚脱,双腿一软,跌倒在地上。

    梦非赶上来扶起非非,只觉她汗如雨下,早已湿透了衣襟。

    又向李恒昌看了一眼道:“你没事吧。”

    李恒昌刚从惊骇中醒过来,一连声说:“妖法,就是妖法!”

    梦非没理他,向怀里问非非道:“感觉怎么样?没受伤吧。”

    非非还在大口大口地喘气,心却静了下来,望着梦非道:“哥哥认识她的,对不对?”

    梦非摇摇头。非非又道:“那么至少哥哥知道她是什么人,对不对?”

    梦非又摇摇头。非非语气肯定地说:“用哥哥的话说,有种感觉,她不是个人!”

    梦非笑道:“她不是个人是什么?好了,不要说这些。你还能不能走,不能走我背你回去?”

    李恒昌道:“我也觉得她不是个人,至少不是普通人。隔那么远,她一挥手就打着我了,而且力道还不轻!”

    梦非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世上奇人异士本就多,什么隔空取物的,什么吞剑喷火的,什么勾魂摄魄的,数不胜数,只不过我们没遇着罢了。就像那些传说中的巫术魔法,你能说一定不可信?”

    李恒昌道:“这个我也不知,但我敢肯定,这个女人绝对不是一般人。可是她为什么要找你?”

    梦非笑道:“我怎么知道?不过有种感觉,她一定跟你没关系。”

    李恒昌哼道:“有屁的感觉,又敷衍我!”

    梦非非站在当地一言不发,一改平日的活泼暴躁,冷冷地说:“哥,你背我回去。”

    梦非看着她道:“你不能走?”

    非非道:“我能走,但还是要哥哥背我。”

    梦非看看恒昌,李恒昌忙说道:“梦非兄文弱书生一个,力气没我大,我背你回去吧。”

    梦非非淡淡地没说话,只拿眼睛死死地看着梦非。

    梦非叹了口气,道:“好吧,我背你。”

    晚风吹起,夜色撩人,天上群星闪耀,配着世间灿烂灯火,显得梦幻而虚迷。

    非非伏在梦非的背上,软软地问道:“哥,你第一次背我是什么时候?”

    梦非道:“第一次好像是你背我,后来我才背你的。我怎么还记得是什么时候?”

    非非低低地道:“但我记得。六岁的时候上学,第一次哥背我过河,那天下很大的雨,我们走到河中央几乎被水冲走。”

    梦非低低哦了一声。

    非非又问道:“哥,你第二次背我是什么时候?”

    梦非惨然一笑道:“我哪里还记得?”

    非非道:“我记得。十岁那年夏天,我们一起去偷邻家的毛桃,我不够高,哥哥也不够高,我们都够不着,于是哥背着我摘了很多果子。后来被主人抓着,我们一起被打了一顿。”

    梦非叹道:“唉,小时候的事……想想也挺怀念的。”

    非非又问道:“哥,你第三次……”

    梦非打断她的话道:“非非,你怎么都还记得?我……都忘记了。”

    非非道:“哥,你在骗我。我要说的正是这第三次。十八岁那年我跟别人打架,身受重伤,哥哥去救我,后来背着我回家。我问哥有没有事,哥说没有,当时我就感觉到哥在说谎。之后才知道,哥哥的伤比我还重。哥,那是你第一次骗我。”

    梦非叹息道:“还提那些往事干什么?难道我说伤得比你重,反要你背我回去不成?我是哥哥,你是妹妹……唉,好端端的,说这些干什么?”

    非非道:“哥,我们的命是相连的,世上没有人比我更关心哥哥更在意哥哥。我要哥哥背我,是想让我们的心贴得更近,让我能感觉到哥哥到底在想什么。”

    梦非垂下头没有说话,非非接着道:“我感觉到哥哥的心跟往日很不一样了,有了更多的恐惧,更多的惶惑,更多的担忧,更多的无奈,还有更多的逃避。哥,我感觉到今天你骗了我很多次,可是哥,你能感觉到我骗过你吗?哪怕是一次。”

    梦非无语。非非又说:“今天是很怪的一天,你刚从古灵神刹回来就发生了很多奇怪的事。那个死了活了的人,还有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她最后那一招……没有人比我更清楚那一瞬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确切说,我认定她不是个人。而哥哥其实是知道的,明明也心有震撼,却一直在装镇定。我知道,哥有很多事不肯告诉我,我也不会强逼着问哥,但是,哥哥一定要记得我的话,哥哥若死了,我决不会独活。所以你不必尽心竭力地保护我,那是没用的。”

    梦非身上涔涔的冷汗直冒,心事异常复杂。过了良久,又轻轻地唤道:“非非?”

    非非没有应话。梦非侧眼一看,非非把头枕在他肩上,闭着眼睛早已经睡着了,长长地的睫毛盖住眼睑,蹙着的眉毛里隐着无数的忧愁。

    梦非好生怜惜妹妹,忍不住深深地叹息,李恒昌见他兄妹两人低低地私语,不便旁听,遂离了二人,远远地缀在后面。

    梦非正哀婉间,突然心中猛地一动,接着便见非非霍然睁开眼睛,抢着梦非的话骇然道:“有种感觉,家里有事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