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两脉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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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一直没放他下山,让萧天锋对外面世界好生向往。“多谢师父,喔嘎嘎,我萧天锋可以下山啦!”

    当晚,萧天锋睡在床上,闻着被子上散发的淡淡清香,不由紧紧抱了抱。“哎,明天师姐回来了,估计不会再去闭关了,以后看来自己又要出去做野人了!”

    次日一早,萧天锋一反常态,早早的就醒来,揉了揉自己迷胧的眼睛,萧天锋打开衣柜。衣柜上层是秦无双所用,下层是萧天锋所用。平时萧天锋比较邋遢,衣物都不曾叠过,每次秦无双回来时,都会狠狠责骂萧天锋一通,而后将萧天锋衣物折叠整理好,不过过不了几天就会又变得凌乱不堪。由于今天是千年大典,萧天锋也不敢怠慢,在衣柜中找了半天方找到一件合适的衣服!当下,萧天锋看着手上的黑衣,心绪不由飞到几年前。

    萧天锋、萧天锐兄弟二人皆喜白,在二人上了蜀山后,所穿的衣服都是白色长袍,单从外表看,整个蜀山除了秦无双之外,根本无人能分清二人。后来,随着年纪的增长,兄弟二人实力差距逐渐拉长,萧天锐成了整个蜀山最为耀眼之人,而萧天锋则成了蜀山的‘萧第一’。由外貌相同所带来的误会时常发生,在经历无数次的蜀剧绝技后,萧天锋改穿他色衣服,人也开始变得散漫起来。两年前,萧天锋二人双十之诞,秦无意下山做了这套黑袍送与萧天锋,对他说,白色很显却不能包容他物,黑色虽静却可容纳一切,既然成不了白,不妨去做包容一切的黑,黑白分明!萧天锋虽然知师父用意,不过心中却始终未能坦然!因此,这黑袍,藏在衣柜中三年不见天日!

    “哎,或许师父说的对,做不了白,为何不坦坦荡荡的去做黑,而非要做夹在白与黑之间的灰呢!虽然我不能修真,不过这世上我能做的事还很多,为何为非要执着与这一条呢?何不重头开始,活出一个完全不同的人生?”想通此节,萧天锋顿感释然,只觉心中一片轻松!当下便穿衣着服,对着镜子将凌乱的长发梳理整齐。

    待萧天锋穿戴整齐后,带着仍在大睡的翠花走进大厅。大厅中天大等人早已在此等候秦无意,见身着黑袍,打扮整齐的萧天锋含笑走近后,不由一阵大呼。

    “啊,玩啦,老八怎么了!怎么今天打扮成翩翩佳公子了?”天二惊叫道。“疯了!”天十回道。萧天锋见自己的师兄弟如此,心中万分郁闷!道:“好了,难道我就不能穿整齐点了?今天可是大典耶,老师昨天说了,可不能丢他脸!”“不错,你们今天谁要是出了什么差错的话,回来后,你们师傅一定会跟你们好好考校考校”谢无缘的声音传来!众人听罢,均不由打了个冷颤!连忙转头,只见秦无意和谢无缘从后院走出!

    秦无意见萧天锋终于穿上那套黑袍,心中甚感欣慰,含笑走到萧天锋前面,笑道:“不错,穿起这身衣,感觉怎么样?”。萧天锋道:“不错,就是尺寸小了点,哈哈!”

    众人稍作准备后,便各自架起自己的仙剑,向太极殿方向飞去。萧天锋不能御剑,飞行之事,只有靠秦无意相助。

    片刻后,无意峰两脉弟子,便在太极殿前落下!此次大典,蜀山极为重视,为此,还专门在原先剑阁废墟上修建了个祭剑台,说是祭剑台,却是一个巨大的广场,不过却不同于蜀山其他的广场,单单从面积来说,祭剑台就远超其他广场!当下,无缘脉、无意脉两脉五十多名弟子在秦无意夫妇二人的带领之下,向祭剑台赶去!

    这祭剑台所处位置原本是蜀山剑阁,剑阁中供奉的都是蜀山历代弟子羽化后所留仙剑,其中不乏绝世名器,其中最为有名的自是蜀山镇派之宝净一神剑!净一神剑乃千年前净一祖师佩剑,随着净一祖师不知道斩杀多少妖魔,净一祖师羽化后,净一神剑被无尘子供入剑阁,受蜀山后辈弟子日夜朝拜,不过千年来,却再也无人能使。而就在十二年前,净一神剑出现异常,一吟震九霄,将原本偌大的剑阁震塌,剑阁中的仙剑齐鸣,蜀山大惊,私底下皆传净一祖师显灵!剑阁震塌后,秦如海又在原本废墟的东方建立新剑阁,原剑阁废墟却在三年前方才改建成祭剑台,知道七日前方才建成!

    待穿过太极殿旁的重重校场后,众人便来到祭剑台!整个祭剑台地势甚高,倒也不副台之名,祭剑台上,一排排高达百丈的白玉柱按照八卦排列,白玉柱上雕龙画凤,气象万千。而那排白玉柱旁边,则有九鼎,按九宫之位放置,每鼎均高达十丈,黑白两色的烟雾从鼎中升起,在祭剑台上方汇聚,形成一太极图形!整个太极图在半空盘旋,微微旋转,将朝阳所发之光拒之门外。

    此时,祭剑台上已有无垢、无计、无情、无仁四脉两百多名弟子,因时辰尚早,均在窃窃私语,神情兴奋!见无意峰众人到来,场中弟子皆将眼光看向秦无意身旁的萧天锋,脸上均露一种讥笑神色!秦无意见状,心中甚恼,原本温和的脸顿时阴冷,眼睛扫过,那些弟子皆浑身一颤,秦无意追砍天龙的情形不由浮现,当下众人连忙收回眼光,不敢在讥笑萧天锋。

    “哼,师弟好威风啊,在晚辈面前这般威严,当真是我等的榜样啊!”陆无情冷冷的说道。准备上前和秦无意搭讪的蒙无计和司徒无垢见状,对视一眼,连忙摆出一副神游太虚的模样,深怕战火延及自己。而天辈弟子则个个心下暗喜,准备看上一出好戏。陆无情和秦无意不睦在整个蜀山早已公开,究其根由,乃五十多年前那场例会所致。

    秦无意年少之时天资绝佳,和当时张如花之子张无尘号称蜀山双杰。张无尘年纪与秦无意相仿,同样是天纵奇才,与秦无意一时瑜亮。当年例会中,秦无意和张无尘在十多人中脱颖而出,历经重重艰难,最终决赛相遇。二人一个人中骄龙,一个世间猛虎,那场交技自是龙虎相争,万众瞩目。然而,刀剑无情,结局出乎众人意料之外!二人皆在最后紧要关头,使出禁招。秦无意虽然最终胜出,不过却是重伤累累,而张无尘则经脉全断成为废人。后来,张无尘虽然经脉重新接上,不过却再也无法修炼,灰心丧气之下,暗自离山。而陆无情和张无尘本是恋人,为此,自是对秦无意痛恨异常,事事针对秦无意。本来秦无意对张无尘之事心存愧疚,面对陆无情的责难处处忍让,不过陆无情却是性情中人,张无尘的离去对他打击甚大,那一番怒火岂是那么容易熄灭。而秦无意为人也甚是高傲,在忍让一阵后,便和陆无情针锋相对起来。

    “哼哼,哪有师姐你威风,你无情脉弟子在师姐你的威风之下都不敢嫁人了!”秦无意反击道。“他们嫁不嫁人与师弟你没关,你还是考虑下你自己门下那九个怪胎吧!不是家人人,不入一家门,有你这种师父,你那些徒弟也算是黑珠暗投了!”陆无情道。“老妖婆,也不看看自己,几百岁了,还独身一人,你爹娘若知道的话肯定会从棺材里蹦出来给你找男人!”旁边萧天锋见自己师父受辱,受不住骂道。萧天锋对别人讥讽自己无所谓,只不过偶然在心情不怎么好的时候反驳几句,不过如果有人侮辱秦无意的话,他却无法忍受,哪怕此人是自己的师伯。“你..你这个废材敢骂我?找死!”陆无情大怒,当下便欲上去教训萧天锋。秦无意见状连忙将萧天锋护在身后,道:“好徒儿,骂的好!”。萧天锋见自己师父这般说,心中大乐。萧天锋本来就不怎么有什么长幼之觉,全凭个人喜好判断人,整个蜀山除了宋无仁之外,没有任何人能震得住他,就算是秦无意,萧天锋对他却只是慕濡之意大过尊敬之情。

    正当秦无意和陆无情拔刀相向之时,宋无仁一脸冷色的走了过来,轻喝道:“混账,你们二人皆为一脉之首,在弟子之前,却这般胡闹,成何体统!”。秦无意二人见宋无仁发怒,不敢违逆,两人互相怒视一眼后,便各自带领门下弟子站立,不再闹事。随着其余几脉诸人的到来,祭剑台稠人广众,大多弟子彼此认识,相互见面自是难不了相互寒暄起来。无意峰九人,既有天三、萧天锋这般俊朗青年,但奈何天大等人长相太过奇特,因此在众人中极显突出。各脉弟子自是难免私下打量,但碍于秦无意之威,均不敢过于放肆。而天大等人早就习惯,对此浑不在意。站在天七身后的萧天锋,本来喜动之人,站在人群之中甚觉难受,若在平时,早就扬长而去。“八哥,有杀气!”以前身为杀手的天十在萧天锋身后轻声道。“杀气?”萧天锋听罢,不由将头转向四周打量,只见身边不远处一美艳女子冷眼看着自己,面露鄙夷之色,正是无情脉的天菲。萧天锋对此不以为意,回瞪了天菲一眼后便没理会。“杀否?”天十道。萧天锋摇了摇头道“否”。片刻后,萧天锋便不自在,只觉身后那天菲的眼睛跟刺一般,扎的自己浑身难受,转头看向天菲,见天菲仍然满面鄙夷之色的冷视自己,心中颇为不了,加之又想起平时天菲那带讥带讪的话,只觉火烧心野,一时仍不住,大叫道:“天菲师姐,这么深情的看着我作甚?莫非看上师弟我想入我萧家门?”。声音很大,整个祭剑台上众人听到,眼光不由在天菲和萧天锋二人身上扫来扫去,仿佛二人真的有什么私情一般,众人之前的宋无仁见状,眉头一皱,便向萧天锋走去。天菲见众人看着自己的眼神怪异,心中羞怒至极,美艳之绝的俏脸顿时通红,看着萧天锋恶狠狠道:“无耻之徒,毁我清誉,我跟你拼了!”说完持剑像萧天锋刺去。二人相距甚近,此番天菲出手有大出众人意料之外,就算有心人想救萧天锋也不及,就在这血染祭剑台的危机关头,一道剑光闪过,萧天锋只觉眼前一闪,便见身后的天十挡住悲愤欲绝的天菲。当下两剑半空相交,二人均落地而视。“老娘们,有种跟我玩!”天十冷冷道。

    众人哗然!均想不到一向沉默冰冷的天十竟然会骂人,而且骂的这般恶毒!

    老娘们!按人间来算的话,天菲的确算老!关键是,比看上去已然中年的天十年纪还老!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老,可能是一种魅力,代表了一种成熟之态,代表了一种沧桑之感;不过,对于女人,老,则是世界上最为恐怖之事!对于女人来说,尤其是一个漂亮之极的女人来说,有什么话比骂自己‘老女人’更加恶毒?

    所以

    “天十,你..你这冷血恶毒的蛇,我要杀了你!”说完发狂似的向天十攻去。众人见天菲这种神态,不由一惊,心下均为天十担忧!天菲虽不似萧天锐那般天纵神才,却也是资质极佳之辈。蜀山屹立神州五千年,执正道之牛耳,所收之徒,除了无意峰之外,皆为资质出众之辈。天菲在天辈弟子中,修为处于前列,深得陆无情喜爱,而天十却刚入蜀山三年,怎么可能敌得过自小在蜀山修行的天菲?

    “住手!”宋无仁喝道。而旁边陆无情也将天菲拦住,冷眼看着已来到天十前面的秦无意,冷哼道:“师弟果然收的好徒弟,这无意峰当真是卧虎藏龙,恐怕你收只狗做徒弟,过不了几年都会开口骂人了!”“都闭嘴!谁再敢在蜀山大典上闹事,逐出蜀山!”宋无仁喝道!陆无情见状,恨恨的看了秦无意一眼,随即走到天菲面前安慰!当下,宋无仁走到萧天锋前面道:“跟我来!”。萧天锋不敢违逆,便随着宋无仁走到众人之前站立!

    “天锋,忘了我以前对你说的话了吗?”宋无仁柔声道!萧天锋听罢,不由回想起当年宋无仁在寒谭边对自己所说的话!

    那是两年前例会之时,当年萧天锋上台被一个初入蜀山半年的师弟一招击败,在众人的嘲笑下,黯然离去!当时,萧天锋心中苦涩悲绝,独自来到寒谭之边,对湖自语。“寒谭啊寒谭,你我同为蜀山四绝,奈何兄弟我却终日被讽,而你却怡然独处!你可知我心中苦闷?”。“心中苦闷就说出来,为什么来寒谭自怨自艾?”宋无仁温和的声音传来。萧天锋见状连忙站起来道“大师伯,你怎么来了?”。宋无仁也不答话,直接来到萧天锋面前坐下,道:“很伤心?”。面对这个敦厚仁义的大师伯,萧天锋只觉难过异常,平时被嘻哈笑容所掩盖的悲伤涌了出来“恩,我没用,每次都这样,让师父师兄们受尽嘲笑!”。宋无仁道:“为何说自己没用?你对自己了解吗?不管什么人,既然他能来到这个世间,他就有用!关键是你能不能挖掘自己的潜力,能不能找到自己的道路!”。萧天锋道:“师伯,我知道!可是我不想总是被别人嘲笑!听见别人笑我,我.我心里很难过”。宋无仁笑道:“我们道家讲究的是情境无为,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人活一世,花开一时,其实人生是很短暂的,不要管别人怎么看你,关键是你自己怎么看你,你的亲人怎么看你,过于在乎别人的看法,到头来痛苦的还是自己。就好像这山,不管是东南西北风还是春夏秋冬雨,他始终是他,不会因为风吹而移动,也不会因为雨打而崩塌,风只能绕他而过,雨只能顺他而流。到最后,风会吹尽,雨会下完,大山却能迎来抚慰自己的朝阳,让满山鲜花来成为装扮自己的衣衫。”。萧天锋听完,心中豁然,笑道:“对,大师伯,我要像山一样,不去理会那些讥讽的风嘲笑的雨,他们最终都会过去,我还是我,如果我像一块浮萍一样,被这些风啊雨啊一吹一打就随风逐浪,那风雨过后,自己都不知道身在何方了!”

    回想起宋无仁当日所说之话,萧天锋心中颇为惭愧,道:“对不起,大师伯,我又成了浮萍了!我以后一定牢记您的教导”宋无仁欣慰的笑道:“希望你有一日能成为真正的大山,不随风动,不随雨流!”

    “噹!”,一阵钟声响起,众人连忙屏息而侯,只见祭剑台西方剑阁中,秦如海、张如花、万如松、宋如山,惠空,天山神尼走了出来,身后跟着一袭白袍的萧天锐以及同样一身白衣的秦无双!只见萧天锐,眉目俊朗,神采天成,端的是一翩翩佳公子、爽爽好儿郎!在众人的注视下,面露微笑,自信昂然!

    众人之中的萧天锋,见萧天锐这般神采飞逸,心中顿感欣慰,欢喜万分,心中喃喃道:“爹娘,看见了吗?天锐长大了,很出息了。你们开心吗?”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