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那一道亮丽的尿流


本站公告

    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多,午后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射入我的房间,在地板上形成一条亮带,在空中的那道光墙中,可以清晰地看到,一些细小的灰尘,在上下浮动着,我从床上爬起来,喝了一杯水,我听见水顺着食道往下流的声音,我甚至听到水滴在胃壁上的声音,胃里空得可怕,早上的那一碗热干面,早就被我的肠胃变成了一坨屎,我赶紧出去吃了饭,接着习惯性地走进奶茶店,买了一杯绿茶,然后习惯性地走进了黑窝,玩了两盘魔兽争霸,索然无味,于是我给奶罐打电话,没人接,我接着给KB打电话,通了,我说:“KB,快过来。”

    “不行啊,我爸妈正在客厅吵架,我躲在房间。”KB无奈地说道。

    “那你怎么不劝解劝解?”

    “劝解个屁,他们就是为我在吵架,我去劝解那就等于添油加醋了。”

    “他们为你吵架?”我有些不解地问道。

    “是啊,他们在争论一个问题,就是生出我这样的儿子,是谁的错?”

    “靠,那你什么时候能出来?我一个人玩得没意思啊。”

    “不清楚,谁知道他们要吵多久。”

    我绝望地下了机,跑到堕落街的最外面,也就是街口的银行那,然后往里面走,街道的一边是银行,另一边是院墙,在银行大楼和院墙下,摆着几个水果摊,几个小贩正忙碌着招呼生意,每天这个时候,就是他们生意最好的时候,而早上和下午,基本没什么生意,男人们就会聚集在一起打打扑克,而女人,要么睡觉,要么织毛衣,或是几个女人聚集在一起聊天,生活倒也逍遥快活,水果摊的后面,便是一片烧烤店,这些烧烤店的营业时间一般是晚上六点到凌晨三点,为了迎合年轻人的生活习惯,这些店主也将自己的生活习惯改了,每天都是大白天睡觉,傍晚开始做生意,最头上的一家就是小淫妇开的,看到我过来,她微微笑着给我打招呼,我也朝她笑了笑,烧烤店的对面,是一些小摊贩,有买精武鸭脖的,有买烤肠的,有买饺子的,等等,过了这片区域,便进入了娱乐区,堕落街名字的由来,就是因为它,街道两旁布满了网吧,台球室,街机室,PS游戏室等等,年轻人想玩的东西,应有尽有,小香港歌城依然传出来让我恶心得想吐的歌声,过了这片区域之后,进入眼帘的是一些小旅店,和伴随在其旁边的性保健品店,这个地方平时不怎么热闹,但周末的时候,却比任何地方都火爆,情人节的时候,更是世界上最热闹的地方,每年情人节的时候,据说街上的十几家性保健品店,安全套都会脱销,走到最里面之后,我又往外走,然后再往里面走,足足走了三个来回后,我回到了寝室。

    以前,我总是天真地以为,孤独也是一件可以享受的事情,然而在这个夜晚,我极其深刻地体会到,它竟然如此折磨人,仿佛跗骨之蛆,在身体里吞噬着我的灵魂。

    回到寝室的第一件事,就是拿起口琴,吹了两遍《星之所在》,接着吹了《仙剑奇侠传》的插曲《雨蝶》,然后我打开电脑,用最大的音量放起《海阔天空》和《午夜怨曲》,听完之后,我觉得有些兴奋,突然看到一本字帖,不知道是谁的,我翻开一看,都是一些古代骈文,有王羲之的《兰亭集序》,有苏轼的《石钟山记》,还有王勃的《滕王阁序》,我很认真地将王勃的《腾王阁序》抄了一遍,抄完之后,我发现这是我字写得最漂亮的一次,于是我将它贴在房间的墙壁上,又意淫了一会之后,我满意地上了床。

    第二天一觉醒来,发现房间里又脏又乱,一个月前换下的衣服也还没有洗,我打开电脑,放起音乐,然后慢慢悠悠地收拾起屋子来,我突然发现我变了,因为在以前,我不可能有这样的心境,我总是急冲冲地干这干那,急冲冲往网吧冲,我洗衣服总是先将衣服泡上一个小时,然后疯狂地搓几分钟,搓得筋疲力尽后,就放上清水漂洗两次,凉到外面,我洗澡也只要几分钟,打开水龙头,站到下面,将全身打湿,然后抹上沐浴露,接着冲掉它,再用换下的内裤将私处的水擦掉,穿上干净的内裤,湿漉漉地跑出来,奶灌总是笑着问我:“您洗了么?为什么不擦掉水?”我说:“洗了啊,反正身上的水,总要干的,我又不急着穿衣服,进被窝,干什么要擦了,多此一举啊。”我吃饭也急,胃口好的时候,狼吞虎咽,胃口不好,就吃一口饭,然后喝一口水,用水将食物冲进胃里。这就是我的风格,然而今天,我发现我一点都不着急,一切都做得很慢,很仔细。

    衣服洗好后,我正要凉出去,却发现楼下凉满了衣服,而且是干的,于是我下了楼,敲了敲门,开门的是一个学生样的女孩,我说:“对不起,打扰你一下,我是楼上的,我刚洗了衣服,正想凉到外面......"我还没说完,她打断我,一脸疑惑地问道:“你要晒衣服?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继续说道:“当然有关系呀,我是来叫你收衣服的,你不收衣服我没法凉啊。”

    她更加迷惑地说:“我还是不明白。”

    我只好继续解释说:“我衣服一挂上去,你的衣服就全湿了,所以只有你的衣服收了,我才能凉衣服。”

    这次她明白了,明白后便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仿佛看着一个怪物,我上了楼,她的衣服收完了后,我将湿衣服挂了出去。

    接下来的几天,我每天都是一个人,玩玩游戏,看看小说,吹吹口琴,然后就是睡觉,两个星期之后,我无聊到烦躁,烦躁到有些发疯,我上了401,决定到长江大桥上去拉尿。

    从我住的地方到长江大桥,一般情况下要坐五十分钟的公交车,假如堵车,时间会更长,于是我在座位上小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过了街道口,我发现这时车里人非常多,几乎就是人挨着人,旁边一个女孩,低着头,脸红红的,我突然想起了徐志摩的那首诗: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我往后看了看,立刻知道了原因,一个样子很猥琐的中年男人,正紧紧地贴着女孩,下身还不停地磨蹭着,我敲了敲那女孩,说:“你坐我座位吧。”说完站了起来,女孩坐了上去,满眼都是感激的泪花,我看了看那男人,他的裤子被顶得高高的,他的眼神充满着愤怒和仇恨,恶狠狠地盯着我。

    车到长江大桥的时候,我下了车,骄阳似火,将桥面烤得直冒烟,除了桥头站岗的警察,几乎见不到一个行人,我将双手插进口袋里,在烈日下散着步,我突然发现有人跟着我,我认出了她,就是刚才车上我给让座的那个女孩,她在离我大约三十米的地方,我停下,她也停下,我走,她也走,最后,我不走了,她在不远处,似乎想过来,又鼓不起勇气,我看了她一会,朝她走了过去,我说:“你跟着我干什么?”

    她的脸红了,我感到有些高兴,很长时间没有看到过会脸红的女孩了,她将遮阳伞举到我头顶,小声地说:“刚才真是谢谢你!”

    我说:“没事,举手之劳而已。”

    她又说:“你真是个好人。”

    我笑笑说:“我可不是好人,我本不想帮你的,只是我怜香惜玉的本能迫使我不得不这样做。”

    “不管怎样,我还是要谢谢你。”

    “那现在说完了,你可以走了。”

    她完全没想到我会下逐客令,脸又红了,沉默了一会,她小声说道:“我可以请你去喝点饮料么?”

    我说:“算了吧,你真没有必要这么感动,换了谁,都会这么做的,再说,我现在没空。”

    她有些好奇地问道:“你有事?大热天跑到长江大桥上做什么呢?”

    我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女人,都这么喜欢问为什么?是不是所有的女人,都这么麻烦?我只知道一点,我烦躁了。我当着她的面,拉开裤子的拉链,然后掏出家伙,欣赏完那道亮丽的尿流后,我说:“我今天出来,只想做一件事,就是在长江大桥上拉尿。”说完之后,我不再看她,而是盯着远方,远方有一条沙船,正在顺流而下。

    她没有说话,她觉得她碰到了一个疯子,她低着头,头也不回地走了。

    晚上回寝室的时候,经过四楼,住在楼下的那个女孩正要进屋,看到我之后,她给了我一个微笑,我正要还她一个微笑的时候,她已经进进屋了。

    晚上又吹了一会口琴,听了一会歌,然后歪倒在床上,顺手拿起一本书,是《挪威的森林》,随手翻到中间,精彩绝伦,我现在看书就是这样,我把看过的喜欢的书,堆放在床头,想看的时候,就随手乱摸,一次都没有让我失望,我其实也想看看新书,然而两年来,没有发现一本想看的新书。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