凑字数(算是前传吧,看不看无关情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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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缘起天道

    很多年以前,人们一直认为,天是圆的,地是方的,天就像是一口倒扣的大锅一样罩在这片大陆上,曾经的裘天道也一直是这么认为的。虽然他贵为国师,论智慧也称得上是冠绝当代,但是他并没能发现这个错误,并且还被这个错误的理论忽悠了将近一千九百年!

    直到大约五百年前,裘天道一个名叫“沈括”的天才属下,推断地不是方的,而可能是圆的,并且以环球航海来证明了这一点。可惜终“沈括”一生,他的这种说法都没有得到大多数人的认同。

    五百年过去了,如今再也没有人认为“天圆地方”,地是圆的,这已经成为一个常识!人们把这片“圆圆的土地”称为:水蓝星!

    在水蓝星上,陆地面积约占星球总面积的百分之二十八,分成四块大陆,一是:祖洲,二是:庆洲,三是:贺洲,四是芦洲。而祖洲最大,约占陆地总面积的百分之四十;庆洲次之,约占百分之三十;而,贺洲和芦洲则差不多大小。

    其近代科学证明,这四块大陆在亿万年之前,很有可能是连在一起的。时隔亿万年,大陆架上的版块运动,使这块大陆渐渐分离开来,一望无际的海水填补了大陆分离后的空隙,于是大陆一分为四。而与之相对的,原本同样只是一块的海洋也就变成了如今的六大洋,而最大的那个海洋便是祖洲以东,贺洲以西的“平洋”!

    平洋约占据了整个海洋面积的百分之三十,无边无涯,数十万个小岛点缀其间。大约五百年之前,从沈括首次真正意义上的远洋航行开始,这些小岛便肩负着为远洋船队补给的伟大使命,直到现在依然如是。

    毫无疑问,远洋航行带来巨额利润的同时,也意味着极大的风险。海上风暴,补给困难,各种各样的疾病,航向的迷失,隐于暗处的礁石……随时都可能威胁着海员们那脆弱的生命。即便是近百年来,随着蒸汽,电力的广泛应用,带来科技水平的飞速提升,人们已经能够制造出百万吨级的钢铁远洋巨轮,大海对于人类来说依然是相当危险的。

    得益于数百年来先辈们孜孜不断的努力和追求,人们在一次又一次的失败和死亡中开辟出了相对安全的航行线路。人们按照这些航线航行,风险便会降低很多,很多。特别是近代以来,在航线上航行,只要不遇到海盗们暴力洗劫之类的人为因素,失事的可能性已经相当、相当地小……

    当然,这只是在航线上航行,而航线区域相对于整个大海来说不过九牛一毛,所以绝大部分的海洋区域依然是人类未曾踏足的处女地,生命的禁区!

    平洋中就有这么一个鲜为人知的岛群,其实像这种远离航线的小岛或是岛群,在平洋中有很多很多,而且绝大多数都是无人的荒岛,只是这个岛群相对比较特殊些。它是由七个呈北斗七星状的大岛,并着几十个零星的小岛组成。七个大岛面积由几千到近万平方公里不等,而小岛最大的不到一平方公里,小的不过几百平方米。

    如果从几百米的高空向下俯瞰,你可以看到郁郁葱葱的一片,有山,有瀑布,有湖……苍翠的古木间依稀有几片红檐绿瓦飞出,几条不宽的小径蜿蜒着伸向远方,让人不由想起那隐于山间的古寺。

    七个大岛之中,大小参差,景色也各不相同,天枢、天璇、天玑三个星位上的岛屿宛若仲春,草木抽芽,青翠欲滴;玉衡岛上如同盛夏,蝉鸣鸟啼,愈显清幽;开阳岛内好似清秋,落叶飘摇,客行寂寥;而摇光岛则像腊月寒冬,瑞雪飘飞,目之所及,皆是白茫茫的一片;至于天权岛则最是独特,不但富有四景,而且还另有玄机!

    这个岛屿面积近六千平方公里,地势相当平坦,只在边缘地带有几座勉强能称得上是山的丘陵。在这个岛上,大概有十分之一的面积为各式建筑和道路所覆盖,其建筑风格近似于汉汤,雕梁画栋,几近于艺术;另有四分之三,种着各式农作物,貌似长势还相当喜人,置身其中,几疑时光倒流千百年,恍如隔世。

    有庄稼自然也就有人,但是目之所及,全是女人,而且个个都是万里挑一的人间绝色,随便拉一个放到外界,那绝对是万众瞩目的偶像级明星,无有例外!

    只可惜,外界是绝对看不到,也想象不出这里的迷人风情的,甚至根本没有办法确认这个岛群的存在。在号称隔绝天地,另成乾坤的“大周天虚弥乾坤阵”作用下,方圆五百里海域禁制重重,从外界看来,这片海域除了海水,根本一无所有,就算真有人无意中闯了进来,也会在不知不觉中,转将出去。而岛屿上方,三百三十三丈以上向下看,除了海水,也是一无所见!

    这便是裘天道当年所寻到的“仙岛”,如今的“天道盟”根基所在!

    所谓的“天道盟”,最初只不过是裘天道的女人们无聊的时候在祖洲大陆做买卖的游戏之作,只是经过二千多年的发展到现在……呵呵,所谓富可敌国根本不足以形容这个瑰大而雄奇的经济实体!

    水蓝星上有着大大小小将近三百个国家,六十亿左右的人口,而“天道盟”核心成员不足五十万,加上所有外围成员,也不足千万,可明里暗里的各种产业,竟占了全球经济总量的百分之二十以上!

    二百多年前,这一切的一切全都是属于裘天道的,即便是到了现在,这一切名义上依然全是属于他的,只不过,裘天道已经整整二百多年没有出现在世人面前了!

    二百多年来,天道盟花费了无数的人力和物力来打听裘天道的下落,可惜一直都没有确切的消息,只知道他在失踪之前去了一个叫做“蚩尤墓”的地方,寻找那传说中伴随蚩尤大神征战一生的绝世大杀器??“虎魄神刀”……

    高级智慧生灵和一般生灵的区别,很大程度上在于是否会制造和使用工具,所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不少只凭双手很难办到的事情,在用上工具之后,就能轻易地做好,这便是明证!

    凡人为了生产、生活有着凡人的工具,而神仙呢?为了完成各种各样的事情,同样也有着神仙的工具!凡人的工具那就是凡器,神仙的工具自然也就是神器!

    自盘古开天,道祖合道之后,无数年的洪荒演化下来,世间生灵不计其数,而生灵们使用的工具更是无法计算,有好事者根据这些工具的威力、作用……将世间工具分成六阶,即:凡器、宝器、灵器、仙器、圣器和混沌先天灵宝,每阶各六品,即:下品、中下品、中品、中上品、上品和上上品,总共六六三十六品。

    混沌先天灵宝固然好,就是圣器也不错,可这都是些没影儿的事情。自盘古开天辟地,道祖以身合道之后,谁也不知道宇宙究竟有多大。时空交错间,形成不同的位面,而这个世界具体有多少个位面,也从来没有人知道!

    道祖在合道之前,常常说“天有九重”,这“天”便是后人口中的“位面”。可这“九”字,本就是数之极,究竟是指实数“九”,还是虚指无穷,那就谁也不知道了。

    每个位面都有无数个星球,谁知道那些宝贝躲在哪个角落呢?别说是找,就连个头绪都没有,根本无从找起!

    相对于混沌先天灵宝和圣器的高高在上来说,神器和仙器明显就平易近人了很多,当然这也只是相对而言。理论上讲,世间神仙不计其数,而神、仙们用的神器、仙器自然也不计其数,但要平分到每个位面,各个有人的星球……其概率依然惨不忍睹,纵然不说无限接近于零,想来也大不到哪去!更何况,自第二量劫之后,神仙离人们的视线已经越来越远,渐渐地都快成为传说了。

    不过,水蓝星的情况又有所不同,它本是盘古身陨后的心核所凝,道祖传道时的道场,众神、仙的故乡,可即使是这样,放眼整个水蓝星,有历史记载的仙器也绝对不超过百数!当然这仅仅只是记载,据裘天道所知,事实上如今真正流传下来的仙器绝对不超过五件!

    一是随人族王者公孙轩辕征战天下的王道之兵--轩辕剑,如今伴随公孙轩辕长眠于轩辕丘,久不现于人世;二是传说中的戾气无双的绝世杀器,巫族天才蚩尤氏的佩刀--虎魄神刀,如今正被封印在蚩尤墓;三是伴随妖族大圣伏羲氏一生的仁道之兵--伏羲琴,自女娲氏亲手将其葬于伏羲陵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四是传说中治理祖洲水患,开启父传子、家天下时代的大禹氏,集九州精金而铸成的九口大鼎。九鼎本埋于九州秘处,用于镇压神州气运。之后,被灭六国一统天下的楚始皇--姬楚,一一掘出,迁于始皇陵。始皇陵得九鼎为阵眼,经高手布下阵式,已然隔绝天地,另成乾坤,所以自楚以降,打始皇陵主意的多如过江之鲫,可成功的却从来没有过。

    至于这第五件,便是“大周天须弥乾坤阵”的阵眼??皓天镜,换而言之,它是裘天道的囊中之物。

    因为无知,所以无畏;因为了解,所以心动!如果没见过仙器的威力,裘天道绝对不可能为了一把莫须有的“虎魄神刀”,而冲到那传说中绝代凶巫的陵墓里去寻宝,至少在当时来说不可能!

    水蓝星记元2009年,夏元5009年,岁在已丑,二月初二。(水蓝星纪元目前通用于水蓝星上九成以上的国家,所以水蓝星纪元也称公共纪元,简称公元。夏国是一个历史极为悠久的国度,历法也相当发达,初始夏历比目前通用的水蓝星纪元早了二千六百至三千年左右,不过,夏元采用的是十天干配十二地支纪年,简称干支纪年,每过六十年就是一个轮回。由于各方面的原因,夏国的历史散佚比较严重,再加上时间实在过于久远,历史的真实面貌已经迷雾重重。于是新夏于公元1948年建国之后,就把夏历的起始点定在水蓝星纪元前三千年整。水蓝星纪元2009年便是夏元5009年,此年天干为已,地支为丑,即夏历已丑年。以下为了叙述方面,在一般不表明是夏元的情况下,都采用水蓝星纪元。)

    这天是裘天道二千四百岁生辰,为了这一天,天道盟上上下下整整忙活了近三个月。一切庆生用品务求完美,张灯结彩,极尽奢华之能事!占地近三千亩(约二百万平方米)的天道广场修葺一新,近五十万个万里挑一的人间绝色齐聚于此,为的便是向裘天道献上自己最诚挚的祝福!

    或许说是五十万个人间绝色并不恰当,因为其中真正处于妙龄的少女不过十之一、二。她们之中绝大多数年纪都大了,韶华不再,容颜渐老,但无可否认,她们也曾经年青过,而那时她们的确是万里挑一的绝色美人!还有一部分,年纪还小,但无一不是美人胚子,想来长大之后也定然是绝色佳人。

    天道广场坐北朝南,外圆内方,其建筑神似一枚巨大无比的古代铜钱。一座高达九米九九的裘天道塑像面南而立。栩栩如生的塑像,浑身金光闪闪,在太阳照射下身后似乎有一轮巨大无比的佛光冉冉升起,让人一见之下就不由生出顶礼膜拜的冲动!

    这是天道盟众人心血的结晶,二百多年前裘天道失踪之后,天道盟众人为了记念他,征集了九百九十九人,历时八年零四个月,以黄金为基,辅以八种贵重金属提升黄金硬度,纯以手工雕出了这座雄奇无比的天道金身。

    时隔二百多年,这天道金身的价值早已经无法估量,但它却绝对不是这天道广场里最为贵重的东西!

    天道金身,只要有时间,以天道盟的财力,就算是再雕个十座八座也绝对不是问题,而天道金身下面,以坐姿存在的天道玉像,才是真正无双的瑰宝!

    黄金有价,玉无价!劣等之玉,无异于顽石,可如这玉像般的玉中之髓,天下独一无二!

    那玉像坐在以金丝楠木打造的十米长桌背后,远远看去根本与真人无异!身后八位正当妙龄绝色侍女,分两排而立,为他撑起七色凤羽编成的巨扇。面前的长桌上以明黄色云锦为布,上支一百零八个金玉果盘,果盘内各种奇珍异果应有尽有,而且绝无重样!

    长桌之后是一块约一百平方米的平台,平台的边上有九阶玉阶,玉阶之下设有二张长几,左右各一,几上各有八个各式果盘。长几中间是一条宽达三米的直道,直道以腥红色地毯铺就,一眼几乎看不到尽头,正正地将这天道广场一分为二。

    长几背后,各有四个以然徐娘半老的女人在坐。在这八个女人身后,是呈金字塔型摆放的一张张长几,长几背后各坐有八人。这金字塔的塔尖自然是坐在主位的裘天道玉像,依次向下年龄似乎越来越小,最后排的大多才五、六岁,小的可能才三、四岁,但依稀可以看得出来,这些女孩儿一个个都是罕见的美人胚子。

    这次寿筵的司仪是个名叫赵轻雨的妙龄少女,在天道玉像前的十米长桌右侧,有一个专门为她而设的小小席位。只见赵轻雨一袭大红色喜服,扎起一个高高的马尾,发梢过颈,发质浓密而黑亮,瓜子脸上,柳眉杏眼,小巧玲珑的瑶鼻,樱桃般的小口,苗条的S型身材在接近一米七的身高上勾勒出绝对百分之百符合东方人审美观的优雅曲线。不同于魔鬼般夸张的前凸后翘,胸前恰到好处的饱满,一道漂亮的圆弧划过臀部,实在让人赏心悦目。

    笔直而修长的双腿,在一双不足三十码(大概二十公分)的水晶凉鞋衬托下越发完美。轻雨浑身上下并无任何饰物,那种清新而自然的气息扑面而来,当得“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这十个字!

    轻雨抬起腕表,看了看时间,显然之前选定的吉时已经快到了,便直起身,迈起小碎步儿走到玉阶之前,朗声道:“姐妹们,今天是我们的少爷二千四百岁寿筵的大喜日子。虽然自少爷失踪到如今已经有二百多个年头,但是我们不能忘记是谁把我们从贫困、疾病与死亡的边缘解救出来。又是谁为我们提供这如桃源仙境般的住处,又是谁供我们吃穿,让我们学会各种各样的本事!”

    “是少爷!是少爷赋与了我们一切!或许姐妹们会说,少爷都已经二百多年没有出现了,他凭什么解救我们,供我们吃穿用度呢?我们的一切都是‘天道盟’给的!可是姐妹们,你们别忘了,天道盟是属于谁的,那是属于少爷的!”

    轻雨如黄莺出谷般的声音清脆地传遍全场,她身后是激光打出的巨型即时影像,纵然是坐在最后一排的三岁小美眉,也能清清楚楚地看到,听到!

    轻雨在台上说得诚挚、慷慨而激昂,台下众人却表情不一,激动的、赞同的固然有;可不屑的、不置可否的也同样大有人在。当然,不论是出于礼貌,又或者是其它什么原因,在这个时候,这种场合下,是绝对不可能会有人站出来反驳赵轻雨的,就算是心中再怎么不屑,也不会!

    “或许如天神般宽容的少爷,并不在意卑微的我们的感恩;或许富有四海的少爷,并不看得上我们那上不得台面的小礼物;也或许遥远的少爷并不能看到、听到我们崇敬心声,但是,他一定能感觉到,一定能感觉到我们对他最诚挚的祝福!”

    “……”

    “天道盟副盟主,大管事兼内务总管陈心怡,献手绣万寿香包一个,祝少爷福如东海、寿比南山!”随着赵轻雨脆声唱出,玉阶下站起一个年约三旬的美妇,正是坐在最前排的那八个美妇之一。

    只见她双手捧着一个铜盘大小的红色包包,上面密密麻麻地绣满金色寿字,踩着腥红的地毯,走上前来。待到近前,自有妙龄侍女接过她的寿礼,将寿礼递到天道玉像前,意思是供裘天道品评一番,然后再收起来。

    “天道盟副盟主,大管事兼外务总管海青,献极品精雕玉如意一双,祝少爷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天道盟大管事刘媚,献纯手工制,天道3号腕式光脑一台,祝少爷……”

    “……”

    赵轻雨足足唱了二个小时,才把礼单唱完,当然,这只不过是所有寿礼中极小的一部分,仅仅九十九样。只有天道盟里有一定身份的人的寿礼,才有被她唱礼的资格,一般小鱼小虾自有人统一将寿礼收好,然后登记在册,统一存放。

    这样的操作方式,其实并不是赵轻雨首创,而是沿袭二千多年的旧习,自裘天道扎根在蓬莱岛,单是这各种各样的贺礼就堆了几千间大屋!可是这里面绝大多数的贺礼,裘天道几千年来连看都没有看过一眼。

    一直以来,裘天道也没收到过什么特别值钱的东西,大多都是女孩们亲手做的一些女红,也有小工艺品什么的。倒不是说女孩们置办不起,只是实在没有那个必要。因为女孩们的一切吃穿用度都是裘天道提供的,就连身心也都是属于他的。况且,再怎么珍奇的宝贝在裘天道眼里也算不得什么。于是,亲手做一件东西,哪怕再怎么不起眼,也比什么奇珍异宝更能体现自己的心意!

    当然,且不论是什么东西,在有了二千多年的历史沉淀之后,那价值肯定相当不菲!所以裘天道这几千大间的贺礼,虽然在当时并不值钱,但是到了现在却无一不是罕见的古董。只是没有裘天道发话,没人敢拿出去卖钱就是了!

    至于献礼之后的寿筵,那早已经不能用排场来形容,天道玉像前的长桌上一百零八道各式菜肴暗合周天之数,每隔半个小时便新换一轮,而之前撤下去的菜式则赏赐给下面的姑娘们。

    天道玉像自然不会吃食,更不会赏赐别人,不过这一切都有既定的规矩,虽然看起来很繁琐,却有条不紊,丝毫不现乱象。

    寿筵要摆三十六个时辰,也就是七十二个小时,合天罡地煞之数,单单是天道玉像面前就要摆出一万五千五百五十二道菜式,而且绝对不能重样!于是,但凡可以做食材的,且不论是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又或是山上采的,地里长的,海里捞的……都变着法儿,换着花样地一一呈现上来。

    与此同时,是不间断的文娱表演,都是女孩们自编自导的一些节目。最初的用意是趁这难得的机会,将女孩们最美好,最得意的部分展现在裘天道面前,以期能得到他的宠幸!

    不过,裘天道都已经失踪了二百多年,这文娱表演渐渐也就变了味道。到如今,已经变成了女孩们交流心得,切磋技艺的一次盛会,跟裘天道已经扯不上太大关系了。

    且不说这边载歌载舞地为裘天道庆生,极尽奢华之能事,可这被祝寿的主角却正在暗无天日的阵式里度日如年。要说世上最讽刺的事情,恐怕也不外如是!

    若要问这世界上什么事情对一个人来说最可怕、最不幸?这个问题的答案可能千奇百怪,但在裘天道看来,纵然这世上所有的不幸加在一起,恐怕也及不上自己的万分之一!

    裘天道生于群雄争霸的战国乱世,未出生之前就已经丧父,母亲勉强将他拉扯到五岁,便再也过不下去,只能委身于一大户人家为奴。四年之后,一场瘟疫突如其来,裘天道因之丧母。

    千辛万苦活到十五岁,裘天道恋上了主子谢家的小姐。谢公一生育有七子一女,五个儿子先后夭折,只余这么二子一女。二个儿子年长,又都是庶出,唯有这个小女儿是正室所生,自然也就最得谢公疼爱。

    谢家虽然不是官宦之家,却有颇有钱财,又如何肯将这唯一的宝贝女儿嫁与一个家奴?这事自然也就千磨万难。

    五年之后,老道总算和谢家小姐结为秦晋之好。俗语有云:嫁出门的女儿,泼出门的水。谢公在世时倒还好,谢公去后,小姐的二个大哥都不怎么待见这个妹子。于是,一穷二白的老道带着娇妻勉强搞了间茅屋栖身,从此过上了“野蔬充膳甘长藿,落叶添薪仰古槐”的日子。

    又二年后,老道有了第一个儿子,可是老婆谢娇儿生产时大出血,虽然捡回一条小命,却丧失了生育能力。有了儿子之后,老道工作越发努力,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日子倒是一好过起来。

    如此过了几年,老道的儿子也大了,长得粉雕玉琢不说,更是听话懂事得一塌糊涂!老道两口子喜欢得不得了,便晚上做梦,都常常笑醒。可惜好景不常,那年夏天,小子下河摸鱼,给谢娇儿进补,之后就没能再回来,便是尸身也不曾找到。谢娇儿受不得打击,很快就疯了,加上生产时落下的病根,如此拖了半年,也就跟着去了。

    之后,老道背着谢娇儿的尸身,浑浑噩噩地在山间乱窜了好几年,奇的是谢娇儿的尸体一直都不腐烂。而老道有心想寻死,可是一直都没死成,反倒得了天机门的传承。

    老道在山中修炼了几十年,又回到娇妻生前生活的茅屋过了几十年,直到被始皇帝请出山去。出山后的老道终于又爱上了别人,也有了儿子、孙子。可是这有比没有还要惨!满门上下连同九族族人一共九百多口,全丧命于始皇帝之手!

    之后,老道侥幸得了长生,可长生也有长生的痛苦啊!

    第二章虎魄逆天

    二千多年来,神州大地上战火纷飞,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鲜有百年以上的承平期,可这一切都和“仙岛”无关!它一直平静得如同一汪清泉,祥和而又安逸!再加上仙岛物产丰饶,老道也不缺金银财宝,所以他的性命安全和物质生活的确是有保障的!可是再富裕的物质生活也弥补不了他那空虚、寂寞的精神世界啊!

    或许,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人生苦短,百年光阴弹指而过,所以古往今来无数能人智士想方设法,绞尽脑汁以求长生,也许有人成功了,只是裘天道却没见过,除了自己以外的长生者!人终究是群体动物,心灵上是需要同类的,老道也是人,可是他没有同类!

    一部号称天下第一奇书的“轩辕御女经”,让裘天道活了二千二百多年,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还能再继续活下去,三千年、五千年、一万年……甚至更久!

    坦白讲“轩辕御女经”中所记载的攻击、防御技法并不高明,甚至不客气的说,那就是垃圾中的垃圾,更离谱的是一旦修习“轩辕御女经”,不论以前修习的是何种了不起的玄功妙法,都将彻底被废除,而且在轩辕功法未臻至大成之前,都将不得兼修任何一种其它功法,否则铁定走火入魔,死路一条!

    可就是这样一种功法,却被公推为开天辟地以来,天下第一奇功,其关键就在于一个“奇”字!

    以女子为炉鼎,以自身为妙药,调和内丹,采阴补阳,而且在行功过程中可以肆意掠夺炉鼎的寿元为自己的寿元,炉鼎的神元为自己的神元!

    换而言之,如果未行功之前炉鼎本来可以活到八十岁,而自身只能活到五十岁,那么行功之后,可能炉鼎只能活到四十、五十、七十……,而自身却可能活到九十、八十、七十……,至于究竟在一次行功过程中掠夺炉鼎多少寿元,一点都不掠夺,或是一次掠夺全部,那全凭自身做主,半点由不得炉鼎!

    如果未行功之前,炉鼎拥有博士级的学识,而自身大字不识一筐的话,那么行功之后,炉鼎依然还是拥有博士级的学识,但自身却可以拥有和炉鼎一样的学识。若是修为到了高深处,甚至可以将炉鼎一生的记忆统统复制成自身的记忆!所以,只要这个世界还有女人存在,只要裘天道的性取向还正常,只要裘天道还能和女人欢好,理论上他的寿元将永无穷尽!他的知识量将浩瀚如海!

    只是人与人之间相处,且不论是什么原因,时间长了总会有感情的!眼睁睁看着一个个妻子,小妾,丫环、婢女们慢慢老去,死亡,而她们本来却是可以活得更长久一点的!

    虽然明知道可能长得微不足道,或许只是二、三个月,甚至只是几天……但是裘天道依然没有办法不自责,没有办法不彷徨,不悲伤,不痛苦……更可怕的是这份悲伤,这份痛苦还没个尽头,至少老道现在看不到头!

    相传,轩辕黄帝御女三千而白日飞升。可这二千多年来,裘天道娶了十六个正妻,二十个平妻,纳了七百八十四个小妾,至于丫环、婢女……更是死了一批又了批。其总数别说三千,就是三万,也有过之,可是裘天道的飞升之路依然是:路漫漫,其修远兮。

    生命存在的意义究竟是什么?这个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问题,困扰了无数代人,有人认为是为了追求幸福,而每个人对于幸福的理解又各不相同,所以人就了无穷无尽的欲望和追求。

    这二千多年来,裘天道也曾无数次思考自己生命的意义,初时每次的结果都不尽相同,但是最近二百年来,他却一直固执地认为自己生命的意义只有二个:一是“传承”,二是“突破”。

    父生子,子生孙,孙又生子……,子子孙孙无穷匮也,是谓之“传承”。可惜,一旦开始修炼“轩辕御女经”,精气将直接化成元气,在“轩辕御女经”未臻至大成之前,精关永固,绝对没有让妻妾受孕的可能性。所以这“传承”二字,对裘天道来说,唉……不提也罢!

    追寻比前人更高的理想,不断超越自我极限,在无限可能的进化中不断前行,虽然没有终点,但却可以超越一切,是谓之“突破”!只是裘天道将“轩辕御女经”练至第八重天以来,整整一百五十七年,再无寸进!

    根据“轩辕御女经”记载,他目前这种情况,除非有一个集万千造化于一身,以花为容,以鸟为声,以冰雪为肌肤;以柳为姿,以月为神;以玉为骨,以诗词为其心的绝世灵女,倾心相爱,心甘情愿在她十八岁生辰那天奉上红丸,他才有突破的可能!相传轩辕黄帝就是因为找到素女,才能突破这一关的。

    美女不难找,千里挑一;才华出众的美女也不难找,万里挑一;灵女也不难找,十万之中总有个把;而才华出众的美貌灵女,花点时间,花点人力,或许、可能、大概,也许能找到吧;要是处子之身,十年难遇;十八岁以下,百年不逢;倾心相爱……裘天道无语了!

    更让人绝望的是第九重突破至第十重,具体要求“轩辕御女经”并没有表明,只是提到轩辕黄帝之所以能突破,是因为“九天玄女”……所以,这“突破”二字,也就不必再提了。

    “仙岛蓬莱”的日子平静而又单调,如同一潭死水,几年,甚至几十年也翻不起一朵浪花。“轩辕御女经”有所精进的时候,裘天道倒还不怎么觉得无聊,无数的美女任他予取予求,将他侍候得舒舒服服。但是当他修炼遇到了瓶颈之后,基本上已经没有女人能入得了他的法眼,渐渐地也就对女人失去了兴趣。

    无所事事的日子里,裘天道只觉得度日如年。其实裘天道也并不是那种耐不住寂寞的人,可要是真能耐得住这般寂寞,那他实在不能算是人!

    于是,裘天道便离开仙岛,满世界乱转了好几年,可这无边的空虚和寂寞依然如毒蛇般紧紧缠绕着他,生像是要把他逼疯。

    因为实在无聊,一个若干年前被暂时放弃的计划又再一次被他提上了日程??把楚始皇拉出来鞭尸,为徐家死去了那九百六十四口报仇雪恨!

    坦白讲,这个计划实在很伟大,但是却几乎不存在可操作性。至少这二千多年来裘天道曾经尝试过无数次,却一次都没能攻破始皇陵的防护阵法!神州九鼎就像一坐接天的高峰,横亘裘天道面前,无从翻越!

    泡在始皇陵外围白白浪费了将近一年光荫的裘天道,正准备再一次暂缓这个伟大的计划,却意外地收到一个可靠消息,说有人发现了蚩尤墓的真实所在地。

    “你神州九鼎不是防御无双么?等我拿到了‘虎魄神刀’,我看你还怎么跟我横!”裘天道头脑一热,草草准备了一下,便带着一干手下冲向了蚩尤墓!只是进了蚩尤的裘天道才发现,之前根本无法忍受的生活,真的是天堂……

    话说自从自己带着一帮手下冲进了这个所谓的蚩尤墓,刚开始倒还好,虽然甬道黑了点,但大家准备都很充分,个个手中都有光源,黑暗并不是问题!可就在转过第一个甬道之后,一切都变了,来时的路毫无征兆地消失了;而前路雾蒙蒙的,光线照上去透不过三尺,一点也看不真切!

    就在这条甬道,大伙还没走出一百步,二十个属下连同身后的甬道,一齐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如同他们本来就没在这世上存在过!裘天道知道自己误闯了阵式,可实在想不出破解的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往前冲。

    又走过一个拐角之后,身后的甬道像阳光下的雾气一样迅速消散,而前路黑得跟墨似的,粘稠无比的黑,生像是连光线都能吸收,那足以抵得上百瓦灯泡的光源,若不递到眼前,根本就看不见!

    老道的五个属下前去探路,很快就没了声息,想要后退,却有一股大力涌来,根本不可能做到。裘天道实在没有办法,不想再让仅剩下的几个属下无谓地牺牲掉,只能自己试探着向前走。

    老道提心吊胆走出一步,没事,稍稍放心,刚想走第二步,脚下突然一空,整个人飞速下落,然后慢慢地停了,也没着地,就像是静止在空中。头、手、脚,乃至全身上下,除了思维,就没处能动弹。

    在无边的黑暗中,没有哪怕是一点点的光线,没有声音,没有上下左右,整个人就这么悬空着!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甚至感觉不到自己修炼几千年的真元,搞到最后连自己是否真的存在都不能肯定!

    若是常人,在这种环境下,就算是能睡觉,也不用三天,绝对会精神崩溃!裘天道纵然不是常人,也觉得实在坚持不住,只好不停地想以前的事情,一点一滴地慢慢回想。一遍回忆完了,又再来一遍,自己地记忆想完了,又开始想跟自己好过的那些女人们的记忆,直到裘天道自己都不知道把这二千多年来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地回忆了多少遍!

    只是裘天道能感觉到,自己的思维越来越迟钝,意识似乎正在慢慢消散,虽然改变的速度并不快,差异相当微小,但他依然很着急,可是却没有一丁点办法!

    “我发誓,以后谁她妈的再跟我提蚩尤,我一定生吃了她!”裘天道也不知道自己是第几亿次发这个毒誓,只知道这样做能让自己的意识凝聚一点点,消散得慢一点点!

    想当初在蓬莱岛的日子虽然也很无聊,但比起现在……裘天道想哭,但是哭不出来,连眼泪都不受他控制!

    裘天道就这样浑浑噩噩地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就感觉到四面震荡起来,初时还不太明显,裘天道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可随着震荡越来越剧烈,处于失重状态的裘天道突然落到了地上,显然他距离地面不足一尺!

    紧接着天空像是破了个大洞,一阵强光射将下来,毫无准备的裘天道眼睛刺得生疼,伴着沙沙声,无数土石“卟、卟”直往下掉,砸得裘天道抱头鼠窜,根本来不及反应。

    在黑暗中呆得久了,突然被强光刺激很可能会瞎掉;继续乱窜下去很可能会再一次陷入阵式,生不如死!回过神来的裘天道没有丝毫犹豫,伸过臂膀遮住眼睛,重重一跺脚,整个人如火箭般向上窜起,几百年没用的思感在神元催动下疯狂向四周扩张,方圆百米内的景致,事无巨细,呈三百六十度印在裘天道的脑海。

    裘天道将身法催到极致,避开无数土石,整个人如淡烟般向着远处飞逝,转眼就到了十公里外的一处较平坦的地方。

    大地如筛糠般瑟瑟直抖,一道高达四、五米的土浪如同冲击波般向着裘天道袭击过来,一路上大树被连根拔起,千斤巨石就如同小孩的玩具,远远抛飞。土浪来势极快,总算裘天道身法不弱,避得有惊无险。

    “阵里还是阵外?是地震?还是炸弹袭击?”裘天道来不及多想,匆匆撂起下摆,撕下一片衣襟蒙住眼睛,在脑后打了个死结。眼下情况不明,这对招子保不保得住还在两说,先尽尽人事,手臂一定要空出来,不然遇到危险没法反应。

    远处响起一声惊天虎啸,强极的音量化成肉眼可见的冲击波四下肆虐,冲击波过处,一切花草树木尽数化为粉尘!

    裘天道的思感里警钟狂鸣,极度危险的气息扑面而来,裘天道狂嚎一声立马反方向狂奔。都说人在生死关头比较容易爆发出远超一般水平的力量,这话果然不假,拉出一道道残影的裘天道速度明显已经突破了极限。

    天空中光线渐渐扭曲,慢慢旋转,最后竟形成了一个水缸大小的黑洞,方圆千里的灵气迅速向着黑洞中聚集。青天白日突然暗淡下来,大片,大片的乌云从远处急驰而来,顷刻间云层就漆黑如墨,一条条手指粗细的电蛇,不停在云层中来回穿梭,轰隆隆的雷声,一声响过一声。

    云层越压越低,到最后几乎触手可及,手指粗的电蛇,八合四,四合二,二合一,最终万千电蛇化为一股,直径超过百米。

    “吼……”狂暴到极致的虎啸径自对着云层轰了上去,一只巨大无比虎型怪物缓缓从地底升起。高达数百米虎型怪物通体如墨,脊柱上九根彪悍到极点倒刺,闪着骇人的寒光,如有实质的威压四散开来,方圆百里内草木尽数折腰!

    云层似乎有着自己的意识,高傲如它哪容得这么挑衅,直径百多米的电龙冲着虎型怪物兜头轰来,刺目的电光照亮了整个天地,接天的电柱瞬间将虎型怪物彻底淹没……

    电柱持续了将近三分钟,尤没有止歇的意思,虎型怪物顿时凶性大发:“嗷……”地狂吼出声,猛地将电柱逼得四下激射。四散的电蛇“啪、啪”作响,将遇到的一切山石彻底轰成渣渣,隆隆的爆响不绝于耳,生像是能把这天地都炸裂了,巨量的粉尘弥散开来,天地一遍昏暗。

    须臾,电龙退去,怪物的强悍似乎有点出乎云层的意料,云层不停地翻滚,如同沸水,超量的电能向着一个中心点全力收缩、挤压,显然正在蕴酿下一波攻势。

    片刻过后,尘埃散尽,那虎型怪物明显小了一大圈,身形也黯淡不少,不似之前黑得发亮,看来这电龙倒也不是银样蜡枪头,那力量委实不容小觑。

    轰隆隆的闷响从地底传来,整个大地像吃了兴奋剂一样大副度跳动。突然,大地裂开了一道长达数里的巨大豁口,炽热的气体,推动巨量的火山灰直冲数百米高空,通红的岩浆激射而出,是的,就是激射,像喷泉一样升高十数米,然后如洪峰般向四周扩散!

    这哪里还是神秘而又安静的十万大山,这分明是世界末日最真实的写照!

    裘天道就像是海洋风暴中的一叶孤舟,在风暴中苦苦挣扎,总算他技术了得,走位风骚,加之离风暴中心已经比较远,一时间倒也无虞。

    无量的电能浓缩足球大的一小坨电球,电球蓝得发紫,紫得发黑,亮度极度刺目,宛若超新星爆发!

    虎型怪物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浑身汗毛根根倒竖而起,背上的九根倒刺斜指苍穹。那身形也随着电能却越缩越小,越来越凝实,肌肉条条坟起,充满无穷力感,那姿势无异于随时准备扑杀猎物的猛兽!

    千钧系于一发,裘天道只觉得整个人都像是被泡在无边的恐惧里,危险的气息填满了他整个胸腔,如同受惊的兔子一样,速度一增再增。迎面而来的强风,如刀子一样刮在脸上,连护身罡气似乎都已经不起作用,急速的摩擦,生像是能把他整个人都给点燃了!

    此刻他距离虎型怪物的直线距离已经超过二十公里以上,中间还隔了四座高达三百多米的大山,但是裘天道觉得还不够,远远不够!

    与此同时,蓬莱岛的寿筵已经进行到了第二天,此时天道广场上的人数已经不到昨天的三分之一。副盟主海青离开得最早,就在开席后不到二小时,而她走之后,很多女孩陆陆续续也走了,能够留到现在的,多半也就会一直留到寿筵最后!

    看着空了一半多的天道广场,陈心怡情不自禁地暗暗叹息,眉宇间的落寞怎么也无法掩饰。

    搬到陈心怡身边坐着的赵轻雨,敏感地察觉到了陈心怡内心的那丝丝伤感,不由心痛,悠悠说道:“陈姐,你不开心么?”

    蓬莱岛的女人们因为从某种意义上来讲,都可能是裘天道的妻妾,所以她们不论辈份,只论长幼,年长的就是姐姐,年幼的就是妹妹。赵轻雨自三岁多就被天道盟收养,因为资质极好,所以一直跟在陈心怡身边,由陈心怡亲自调教。虽说两人名义上是姐妹,但感情上却无异于母女。

    陈心怡苦涩地笑笑,道:“轻雨啊,我记得你是八八年十月份出生的吧,算起来不过才二十一岁多一点点,如今正是风华正茂,如花似玉的好年纪啊!陈姐老了,都快一百五十岁啦!”

    赵轻雨瑶鼻轻皱,十分可爱,涎着脸,娇声道:“原来陈姐正在为自己的年龄伤感呢!要我说哪,根本没那个必要!不信您走出岛去随便找个人问问,看谁会说陈姐你已经超过三十岁,难说我俩站一起,人家还把您当是我妹妹呢!”

    陈心怡作势要打,忍不住又咯咯笑起,嗔道:“这孩子,就你会耍花腔!”

    笑了会儿,陈心怡兴致渐渐又低落下来,喃喃说道:“其实呀,我倒不是为我这把年纪发愁。这人哪,总有一天会老,总有一天会死,像少爷那样能够长生不老的,这么年来天下也就他独一份儿,我也没那个奢望。”

    “我这辈子呀,自打来到岛上,就再也没有出去过,当了一辈子的老处女,把自己的一生都献给了失踪了二百多年的少爷。当年跟我一起来的姐妹嫁人的嫁人,离世的离世,到如今哪,这岛上跟我一个辈的也就只留下我一个了。”

    “我这人哪感觉也蛮矛盾的,有时候想想也为自己感到不值得,活一辈子,连个男人是什么滋味也都不知道,呵呵……有时候又觉得自己很幸福,还记得小的时候,年景一直都不好,我呢有姐妹弟兄一共七个,我是倒数老二,还有个弟弟比我小二岁。自打记事起啊,这肚子就一直是空落落的,一年到头都没得个干饭吃。”

    “就在我九岁那年,家乡大旱,庄稼几乎就没了收成,家里实在是过不下去了,可能是我模样长得还俊俏吧,父亲想把我卖给大户人家做丫头,可谁会要个九岁的小孩做丫头呢?大户人家去不成,家里又实在没法过,能卖的地方只有青楼啦!”

    “也是我运气好,正好遇到了上一代的姐姐在大陆上挑人手,敏姐姐见我资质好,就花了十倍的价钱把我买了下来,然后带到了这里。在这里生活了一段时间之后,我便深深地喜欢上了这个地方。当时敏姐姐教我读书识字,教我武功,教我明白做人的道理……后来敏姐姐去了,把蓬莱交到我手上,那时候我就发誓,一定要等到少爷归来,一定要让这个世外桃源一代一代地传承下去,挽救一个个跟我一样的命苦的孩子!”

    “一晃眼已经七十多年过去了,可少爷还是没有回来,或许我这辈子啊也等不到他归来的那一天了!”

    陈心怡说着深深地叹息了声,道:“我这辈子啊,无儿无女的是没啥念想了,就盼着我们蓬莱岛能够平平安安,大家都一团和气!可你看如今这岛上……唉,海青那丫头啊,也实在是太不懂事了!”

    陈心怡的语气里很有种恨铁不成钢的味道,赵轻雨想到这些年岛上的现状,心中也觉得黯然,只是海青毕竟是天道盟的副盟主,又是年高的长者,以陈心怡如今的地位说说她自然无所谓,可自己要是也跟在后面起哄的话,那就有点不合适了。

    “或许青姐她只是一时钻了牛角尖,等她回过神来,我想应该就不会这样了!”赵轻雨试着劝慰心情不好的陈心怡,只是这话说得连她自己都没法相信。

    “你这孩子就是心地好,青丫头那点破事我心里明白着呢!其实她们外务部就是认定少爷已经不在了,才这么有恃无恐!要说往日她们外务部骄横点也就罢了,可少爷的寿筵她们怎么能如此不敬!也不想想她们的一切是谁给的!”

    陈心怡越说越火光,可又实在没有办法,片刻之后怒气渐消,双眼渐渐迷离,悠悠叹息道:“我知道少爷他一定还活着,可是他怎么就一直不出现呢!少爷啊,你可知道心怡真的很苦闷呢!”

    陈心怡的语气听来颇为幽怨,像是对情人的呢喃,听得赵轻雨忍不住就要落泪。强忍着心底那份酸楚,赵轻雨四下看了看,见没人注意到她们这边,便小声问道:“陈姐,您怎么就这么肯定少爷他还活着呢?”

    “其实啊,这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秘密!我们这八个管事心里也都有数,丫头你将来铁定是要接我这班的,这事终究也要告诉你,以前哪是你从来没问过,所以我也就是一直没提这茬。”

    陈心怡没打算隐瞒,自己心里组织了下语言,便说道:“我们蓬莱,单就科技而言,怎么说比外界也要领先一百年以上吧,若是完全转化成生产力,那肯定是相当了不得的事情;而我们也很有钱,全世界的财富,我们至少占了五分之一,可是这些都算不得什么!至少在少爷眼里,算不得什么!”

    “啊!”

    “呵呵,很吃惊吧!”看到赵轻雨那震惊的模样,陈心怡觉得很开心,“当年敏姐姐这么跟我说的时候,我也很吃惊哪!”

    “对于我们蓬莱来讲,科技也好,财富也罢,那都是过往烟云的事情,它们所能起到的作用,无非也就是让我们这些女人生活得更好一点,让少爷没有后顾之忧罢了。我们蓬莱真正的宝贝呀,在‘大周天须弥乾坤阵’的阵眼上呢!”

    “皓天镜?”

    “原来小雨也知道那个宝贝啊!这皓天镜哪,据说是件了不得的仙器,当年少爷可是很费了番周折才能让它认了少爷为主。如今我们这些人,根本没办法走近它周围五百米以内!而我们之所以知道少爷他还活着,那也是因为这皓天镜的缘故!”

    “很久以前,少爷曾经专门跟皓天镜的器灵沟通过,说是如果哪天他飞升了,或是不在了,器灵就会放弃它自身的防御,然后在这蓬莱岛上自行择主!”

    “听敏姐姐说,皓天镜认主之后,一直和少爷的心神相连。自打少爷失踪之后,皓天镜的光芒是比之前黯淡了点,但是它的防御一直都没有消失,这就足以证明少爷他还活着!”

    “可是……”

    正当赵轻雨还想问点什么的时候,远处突然金光大盛,一轮金灿灿的圆月状物事冉冉升起,耀眼的金光带着无边威压袭卷全岛,众女还没明白过来到底发生什么事,便身不由已地先后跪倒,一个个顿时花容失色。

    “天哪,那是皓天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众女中也不乏识货之人,况且皓天镜如此特别,见过它的人就是想忘记恐怕也很有难度。

    皓天镜越升越高,直到在众女眼中变成了芝麻大的一小点,然后飞速向西投去!

    陈心怡身边的二大管事面面相觑,眼前发生的一切实在超出了她们的认知,一时之间手足无措。

    “轻雨,认清方向赶紧去追,我会派人沿途接应!”关键时刻还是陈心怡当机立断。

    “是!”话声刚落,赵轻雨的残影已经随风而散,她修习的是五行遁术,由于资质极好,论速度在整个天道盟都排得上号,让她去追自是再合适不过。

    “秋妹,通知海青,让她调集所有卫星,监视水蓝星上的每一寸土地,一有不对劲的地方马上告诉我!”

    “是!”被称为秋妹的吴怜秋,同样是天道盟的八大管事之一,一袭盛装的她,身材比较丰满,微微有点偏向于发福,整个人看起来一团和气,就如同邻家大嫂,让人一见就不由地大生好感。

    吴怜秋比陈心怡要小将近六十岁,但是由于资质并不是很理想,驻颜功法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精进,所以乍看起来反倒要比陈心怡还要年长很多。

    吴怜秋和海青当年是同一批来到蓬莱岛,又因缘巧合地生活在一起很多年,感情一直比较好。四十多年前吴怜秋更是救过海青一命,虽说这些年来以海青为首的分管外务的五大管事和以陈心怡为首的分管内务的三大管事之间的分歧越来越大,而且吴怜秋和海青又分属不同阵营,但是两人之前的私谊倒是没有多大变化。如今陈心怡让吴怜秋去找海青,显然是有考量的。

    “倩妹,你负责稳定岛上姑娘们的情绪,皓天镜不可能无缘无故飞走,依我看多半是少爷有消息了!”陈心怡有几分紧张,有几分期待,还有一丝丝淡淡的羞怯。

    “啊!”柳倩闻言大大地吃了一惊,之前她倒是没想到这茬,现在经陈心怡这么一提,却是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怡……怡姐,你…你说少……少爷,是不是就要回……回来了!”柳倩激动得手足无措,连说话都嗑嗑巴巴起来。

    “这个我也说不准,我只不过是依着皓天镜突然间的巨变来推断,心里面也没个谱。”陈心怡说着微微皱了皱眉头,显得不是很肯定地道,“况且,就算是少爷真的有了消息,恐怕也不见得是件好事!”

    “啊!为什么?”

    陈心怡微微吸了口气,心中很是郁闷,天道盟内务部人才凋零,三大管事中自己已经老了,也不知道还有几年好活;吴怜秋倒是颇有些能力,只是性格失之软弱,难成大气;至于柳倩,人品倒是极好的,对少爷也够忠心,只可惜要才没才,要能没能。

    “你想啊,皓天镜对我们蓬莱有多重要?没了它‘大周天须弥乾坤阵’的威力至少要降低九成,不说会不会让外界发现我们的存在,单就海上莫测的风雨我们都没办法抵御!若非如此,当年少爷早就带着它一起去探蚩尤墓了。”

    柳倩不能算是有主见的女人,见陈心怡这么一说,顿时就没了主意,弯弯的柳叶眉生是纠结到了一起,呐呐道:“那,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呢,怡姐?”

    “只好以不变应万变了。”陈心怡轻叹一声,她是人又不神,况且就算是神,也不见得是万能的。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