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临时客串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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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允,到学校门口接我,晚上陪我参加一个聚会。”

    挂掉电话没多久,就看见一辆熟悉的摩托车飞速行使过来,准确的停在我面前。

    “怎么,又被放鸽子拉。”

    我接过他递过来的安全帽轻轻地敲下他的头,很不友好的说:“少废话,你要是不想陪我去就算了。”

    “不,我很乐意奉陪。姐,你这总拿我当临时客串着,不如就嫁给我吧。你弟弟我这么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才华横溢,有很多人追的。”

    “那就接受你身边的女孩子吧。”

    “没办法,为了姐我甘愿做个名贵的单身,除非姐嫁给我,这样你也就不用总找我临时客串了。”

    “我喜欢跑车,不喜欢摩托车。什么时候你开跑车来接我,我再考虑考虑吧。”

    成允是我弟弟,小我五岁。他五岁那年亲生父母因一场意外而早早便离开了他。据我所知父母领养他是因为,成允的父母是他们多年的朋友。从那以后,这个跟我毫无血缘而且长得帅帅的家伙就成了我的弟弟。

    今天是朋友的生日晚会。当我挽着成允走进KTV包间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的看向我们。确切的说是在用崇拜,花痴,和色咪咪的眼神上下大量着我身边这个高大帅气的人。

    “叶熙童,这位是......介绍一下吧。”

    我该怎么说,他是我弟弟,因为男朋友有事没能陪我来,所以临时找个人代替。忽然间发觉,这潜藏在内心深处的丑陋让我难以启齿。

    “各位好,我是叶熙童的男朋友,成允。”

    我用惊讶的眼光看着他,这小子,说起谎来一点都不知道脸红,还说的那么理所当然。

    就这样,那晚这小子又一次临时客串了下我的男朋友,也可以说他配合的天依无逢。但越是这样,我越是觉得自己虚荣到了极点,就像化妆舞会上纯洁美丽的公主,面具下却一张邪恶丑陋的面孔。

    那晚我喝醉了,因为泰华不在,这个大我两岁,我真正的男朋友,总是以工作繁忙为借口丢下我一个人。而事后,只要一束鲜花,一句对不起,一个理由,我就会嘴硬心软的原谅他。因为,我爱他。那个在任何人眼里都完美得无可挑剔的男人,那个在我心里比自己还要重要的男人,那个让我迷恋让我疯狂的男人,那个让我放下所有自尊和骄傲爱着的男人,却注定总是让我伤心,让我流泪,让我心碎。

    秋天夜晚的风很凉,微微吹在脸上,顿时清醒了不少。迷迷糊糊的感觉到自己趴在一个宽大结实的背上,伴随着有频率的脚步,经过一条条熟悉的马路,很久很久......

    隐约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对我说:“姐,很爱他吗?爱到让自己这么不堪,这么难过。”

    我使劲的点头。

    是啊,我爱,怎能不爱!

    “不能再爱另一个人吗?哪怕是一点点。”比如,我!后面这三个字,他说的自然很小声,小到只是说给自己听。

    记忆中,那晚我没有回答他的话。

    以为,这辈子不会爱上除了泰华以外的任何一个人。

    以为,这辈子我只会爱着他一个人。

    也以为,总有一天,他会向我爱他一样,也会深爱着我。

    可我忘了,那只是――以为而已!

    后来怎么回到家的,我完全不记得了。大脑像失去短暂记忆一样,任凭我日后怎么回想,都想不起来。

    第二天早上醒开,除了酒后的头痛外,一切都和平时一样。为了逃避老妈的罗嗦,什么女孩子不要总喝酒,还没个形象喝的那么醉。所以只好早早的出门,连早饭也没吃。一路上胃里还火烧火燎的难受,像有什么东西在不断的翻腾着。这时,才意识到昨晚自己真的喝醉了。

    五月的阳光总是这样温暖,不像七八月那样拙劣,也不同一二月那样稀薄。可五月里的爱却总是让人感到寒冷,就像寒冬腊月里的阳光,仿佛没有温度。

    刚到学校,正埋头忙着我的毕业论文,“熙童,刚才在学校门口正好碰见你男朋友,这是他让我给你的。”好友纪遥一副故意作弄我的表情,还特意把‘男朋友’这三个字着重的说。因为,她当然知道成允根本不是我的男朋友。

    看着桌子上还热腾腾的牛奶和面包,想象着那个摩托车上的身影,心里突然被一种叫做感动的情绪温暖着。从昨晚到现在,所有的委屈和酸触仿佛都被这份早餐慢慢的溶解了。

    “我说熙童啊,我看成允可比泰华好多了。我知道,爱要体贴,要懂得包容,可总是这样,不觉得累吗?也许,试着让自己放手也没你想象的那么艰难。再看看你眼前,不光只是一个叫做陈泰华的人,还有一些你忽略太久,没有注意到的,却始终在你身边的人。把目光放远一些,眼前的也许是最好的,但未必是最适合你的。”熙童,做为朋友,或许更应该鼓励你。你是多么深爱着泰华,我比任何人都清楚。如果一份感情除爱就只有痛,还不如停止这份毫无意义的爱。

    “也许你说的对,总有一天我会放手,但不是现在。”因为,现在我还是很爱他,而且这份还在逐渐加深。

    这时手机收到两条短信;

    一条是成允发来的,“记得吃早餐。”

    另一条是泰华发来的,“昨晚突然失约,对不起!”

    当我正对着手机发呆的时候,不知何时窗外渐渐下起了蒙蒙细雨。看着外面越下越大的雨滴,天空也变得有些灰暗,遮去了我最欢的五月阳光。

    原来,五月的阳光说变就变,在不经意的瞬间,就如同这场说下就下的雨一样,不再温暖。

    而手里的牛奶还散发着热气,流进胃里如同刚才的阳光一样,可惜并不是我要的温暖。

    泰华,其实我要的从来都不是你的,“对不起”。

    雨一直下着,到了下午准备回去的时候还没有停。不禁让我想起了曾经无数次让我感动的画面,如今已经成泛黄的相片。那样的场景不会再出现了吗?哪怕最后一次,最后让我再贪婪一次。

    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我都没有带雨伞的习惯。因为,在下雨的时候,总会出现一把伞在我头顶。而那时的泰华也总是会在我需要的时候突然出现。

    如果说,爱随着时间就会改变,那么是变深了还是变淡了。我从不会去思考这样没有结论的问题,或许不是没有结论,只是我不想猜测。就像一句毫无意义的冷笑话,当谜底揭晓的时候,只有可笑而已。

    当我正满怀着悲伤和错杂的情绪走到校门口的时候,一辆熟悉的汽车,一把熟悉的雨伞,一个熟悉的身影,就这样在我对这个期待很久的画面即将放弃的时候,再一次出现了。

    我知道自己贪婪的并非是这样的情景,只是一颗许久不曾温暖过的心被紧紧牵动着而已。

    我笑了,对着距离我几米外的他。

    不知为何,这场让我伤感的雨,此时却想对它充满感激。它激起了我对这份感情继续燃烧的烛火。

    他走过来,右手轻轻地搂过我的肩膀,将我们的距离靠近。在这肩并肩的零距离里,我感受到一股暖流在传递。

    走到车门口,他突然下脚步对我说:“我这个总是让你孤独的男朋友,为了补偿今天随你怎么惩罚,只要我们熙童消气。”

    “打你也可以吗?我真的很生气,非常生气,怎么办啊!”

    我作势挥起拳头,冲着心脏的地方想狠狠打下去。我这里很痛,也要一起痛才公平。而拳头在贴近他心脏大约一厘米的位置停了下来,终究还是舍不得。

    我知道世界上没有绝对公平的爱,总要有一个人付出的多一些才能保持平衡。为了你,我心甘情愿做那个付出多的人。

    “我就知道你舍不得。”他握住我的拳头,低头在我手上落下一个轻轻地吻,“我说过,下雨的时候我一定会出现。”

    曾经从不喜欢任何承诺的我,也不会要求他给我任何诺言。什么天长地久,海誓山盟,只有小说和童话故事里才会出现。可他那句不算承诺的承诺,我却信了。

    雨中快速奔驰的汽车,渐渐消失在他的视线里。没有人注意到,离他们不远处的某一个角落,还是那辆摩托车,和往常不同的是站在车旁的人被雨淋得瑟瑟发抖,手里却还紧紧拿着一件未递出去的雨衣。

    这一刻,成允的心不知是该感到欣慰还是该替自己感到悲伤。那个他心爱已久的人,只要她幸福,只要她不再受伤,就够了吧。只要看着她笑,看着她过的好就够了吧。他总是这样说服自己,并安慰着那不曾言语过且隐藏在心中,那份久久的爱。

    姐,我爱你!

    所以,只要这样看着你就好!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