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商业方面的东西我以前很少接触，不太熟悉，不过，我试试吧。”一种使命感使飞蝶整个身心顷刻间充满了激情，但她还是把握着分寸，言语上给自己留下了余地。这就是重用吧，对她的培养和锻炼？果然，周寓道：“多接触一下不就熟悉了吗？很多事情都是从无到有，甚至从一无所知到炉火纯青。”周寓转过身来，脸上的表情与刚才背诵日记时，已完全是两码事了。
“对了小慕，有件事……”周寓叫住转身欲走的她。“……”慕飞蝶瞪大了眼睛。“跟朋友一起住吗？”“嗯。”慕飞蝶点点头，“一个要好的女友。”“远不？距公司……”她发现他有时候爱说半截话，不把一句话说完整。总是开个头，点一下，让你自己去理解，去领会。她老实地说：“不远，乘公共汽车十几分钟。”“如果不方便，公司有宿舍……。”“谢谢周总。”
慕飞蝶心里热乎乎的。回到自己办公室，地板已经被擦过了。她用抹布去抹自己的桌面，陆雅阁低声道：“擦过了。”这句话使她感到温暖，友好地投过去感激一瞥，却发现陆雅阁尽管脸仍旧挂着微笑，但目光并没有像她所说的话那样暖心。慕飞蝶又不得不重新清醒，自己面对的，并不是一个容易走近的人。坐在办公桌前，透过玻璃墙壁，客厅里任何一个角落都可以尽收眼底。慕飞蝶与陆雅阁面对着面，一抬头就可以与她的视线相撞。陆雅阁埋头伏案，一直在忙，不知忙些什么。
“你每天都这么忙吗？”飞蝶问她。“当然。”“这么忙累不累？”“当然。”“你喜欢忙吗？”“当然。”“我刚来，工作上的事，还需要你多指点。”“当然。”“你就会说这两个字吗？”“当然。”“谢谢啊。”“当然。”
慕飞蝶没话找话，尽可能将自己的真诚和友好从目光里传达过去，然而，她回收到的，并不全是真诚和友好。飞蝶时刻盯着钟点，十点钟时，准时敲开周寓办公室的门。周寓从手提电脑中抬起头，看着她，目光里游动着一丝疑惑，他似乎忘了早上交待她的事。看来他的记忆力果真不太好。她不得不提醒道：“周总，您说让我来取一份……”
周寓嘴角动了一下，那是个很浅的笑。他拉开抽屉，顺手将一份文件取出。慕飞蝶接了文件正欲出去，周寓在后面叫住了她：“小慕……”“周总，您还有事？”“……”周寓迟疑了一下，示意一下烟缸，“这里有半支烟……”“我扔了。”慕飞蝶如实回道。
“扔了？”
“扔了。”
“……好了，去吧。”
一上午，慕飞蝶脑子中都盘旋着那半支烟。除了“半支烟”，便是啃周寓交给她的文件。这是一份金额过千万的合作合同，她怀着被重用的幸福感，绝不敢掉以丝毫轻心。一字一句地审视，研究，认真地查找不适当的词，甚至像个律师那样，仔细查找对公司不利的地方。差不多要把每个字都揉碎了，然而，始终没有找出一点不合适的东西。哪怕一个词，一个字。这是一份合乎法律程序，十分规范的合同，文字上无可挑剔。得出这个结论，她将文件送交周寓，看到周寓点了点头，她从内心升腾出一种满足感，却没有任何成就感。
从相关资料上飞蝶了解到，周寓最初做汽车配件，后来代销整车，再后来，开车行发了家，这便是飞月集团的前身。十年前，具备了相当实力的飞月公司看准市场需求，抓住机遇，全力进军房地产业，一路厮杀过来，成长为今天的集团公司。在一份两年前的报纸上，慕飞蝶还看到了这样一段关于周寓的评价：集北方人的坚忍不拔与南方人的精明干练于一身，又深具高级知识分子的睿智与远见……一手演绎了飞月神话，创造了地产界传奇的挥指家、企业家……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