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缸旁边放着一个形状特殊的火机和一个剪钳之类的东西，烟缸里靠着半支雪茄，大约是抽剩的，慕飞蝶将火机和剪钳擦了擦，将半支剩雪茄像处理烟灰一样处理掉。又将所有能够擦拭到的地方擦拭一遍，整个房间透亮透亮。向里面走去，通过落地拉门进入光线充足的宽阔阳台。朝霞满天，阳台下是一个花园，正值姹紫嫣红的夏季，各种花枝迎着红霞争奇斗艳，芳香扑鼻。一个椭圆形微型泳池，碧水清亮，荡漾在花园一角。两条戴着白色脖圈的黑犬，静卧在池边。飞蝶望着它们时，发现它们电灯泡一样的眼睛也盯住了她，滚圆地闪着绿光的眼珠一动不动。尽管黑犬一声不响，但那种威严自信又警戒十足的表情告诉她，倘若她稍有不轨，它们会在眨眼之间飞扑上来，不容商量地将她撕烂，吞入腹内。
慕飞蝶不觉打了个寒颤。
感觉有人影在身后闪了一下。
一回头，心里又是一抖。周寓就站在身后，他的目光似乎落在她头顶。他什么时候进来了，又如此靠近了她，她居然一点都没听到。
“看什么呢？这么投入？”他问。他随和的微笑，瞬间舒缓了她惊慌的表情。“噢，周总，您来啦？”慕飞蝶动了动手中的抹布，表示刚刚做完清洁工作，“这个花园太漂亮啦，我在看狗，它们有名字吗？”“一个比尔，一个和?。”“很有特色的名字。”她胡乱奉承道。本想夸一下狗，一时找不到词儿，这两条狗是无法用最常用的“可爱”两字去形容的。“特色在哪里？”周寓紧追不舍。“比尔……比尔克林顿，比尔盖茨，都是顶尖的人物，”慕飞蝶一出口，自己先笑了，“和?，聪明绝顶，最会讨皇上喜爱。”
“呵呵……”周寓笑了，“不错不错，这个解释我喜欢！喜欢狗吗？”“……喜欢。”“养狗对人有多种益处，逗它玩可以解闷，陪它长跑可以健身……还可以培养人的爱心，责任感，训练得好，还会给人以成就感，等等，知道拿破仑日记中的那条狗吗？”“拿破仑日记中的狗？”慕飞蝶老实地摇摇头，“不知道。”“看过拿破仑日记吗？”“没有。”慕飞蝶感觉脸颊发热，为自己的孤陋寡闻。
“拿破仑记有这样一段日记，”周寓往前走了两步，长长的视线移向两只黑犬，抑扬顿挫背诵起来，“‘突然间，我看到一只狗从一具尸体的大衣下面钻了出来。它急促地跑到我们面前，又匆匆跑回去，嘴里不断发出一声声哀号。它那死去的主人是个年轻人，穿着我们军队的制服。狗跑回去趴在主人身边，用舌头不住地去舔他的面孔。突然，这只狗又立起身跑向我们，它停在距离我们几步远的地方，扬起头来，嘴里发出了像狼一样的长嚎。我们就这样对视着，一动也不动。终于，它低下头来，浑身的毛都耷拉着，转身又跑到主人身边，继续去舔那张鲜血淋漓的面孔。”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