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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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后我和美惠一起度过了许多平凡的日子,然而这些日子却因为美惠的陪伴让我无论如何也感觉不到平凡。其实和美惠在一起,极少有能让人印象深刻的回忆,总是平淡如水。不过恰恰正是这平淡,才最是令人难以忘却的。

    和美惠在一起,经常陪她逛街。与其他女孩所喜欢的在购物场所流连毫不相同,那委实是名副其实的逛街。

    我们所在的城市规划得有如棋盘般规整有序。美惠更是有计划的和我一起几乎走遍了每一条街道,甚至连偶尔路过的小胡同也不肯放过。在这样的日子里,我们之间的话便不多,只是听凭脚步来带动身体,却也并未感觉无聊。虽然是同一座城市,不过到处都有相似,又处处都是不同。

    我曾问及美惠:“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她说:“我在找寻。”

    “找什么?”

    “归属感。在这世界上我究竟属于哪里?到底应该以怎样的一个角色活着?”

    “找到了吗?”

    “找到了也就不必再继续下去了。”美惠照例停下来,取出手帕擦拭一下汗水,用舌轻盈地润湿嘴唇。

    “夏木,你是否从未感到过迷茫?”

    “怎么会?不迷茫就意味着停止了对世界,对自己的思考,那样的话人生也就完了。我时常也会弄不清前进的方向,人生的意义,下一个自己是什么样子,相比之下不迷茫的时候倒少些。”

    “下一个自己?”

    “在我眼里人都是不连续的,每一个阶段的自己都是相对独立的个体。身处这个阶段的自己继续前行便成为下一个阶段的自己。虽然独立但仍存有联系。如同直通山顶的石阶,每一级都是彼此独立却又相互连接。当然人生并非能够一直进步攀登,搞不好也有迷失出错向山下走去的时候,抑或停止不前只是在半山腰不停的画着毫无意义的圈。人们总是在拼命的思考下一个自己的样子,可最终却往往是在不经意间才发现自己已经不再是原本的自己。”

    “你说的,大体上能理解。”美惠思索了一会点头说道。

    “那就好。”

    “不过有那么多迷茫摆在面前,不去探究不去找寻答案如何才能将其挥去除尽?”

    “无论如何人们也不会停止对未知未解的探寻。虽然未必都能得到明确的结果,不过在寻找的过程中能够得以确认自身的存在也说不定。”

    “对。寻找便是一种存在,便是……”美惠再次擦拭了一下额头上渗出的汗水,似乎在寻觅着适合的字眼,但终究未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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