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袖幻如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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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有时候慕容袖幻回想起来,会对她婚姻生活刚刚开始时出现的危机感到大惑不解。

    对于夫妻双方来说,他们的确都对对方充满爱意,在一起生活的日子里,毕竟也会有欢乐、温馨和激情。彦飞在很大程度上,是这个时代造就的一个幸运儿,而且即使身处这样一个变幻不定,能人辈出的时代,他仍旧算是其中的佼佼者,是一个可以称得上事业辉煌的人物。毋庸置疑,像他这样的男人,有数不清的女人对他暗送秋波。和那些比她更知道怎样讨欢男人的女人们相比较,她并不能算是最好的,或者也不是最适合他的一个。但命运女神撮合了两个人的好事,实话说,慕容袖幻对这样的安排基本上是满意的。

    慕容袖幻偶尔也会像其他女人那样感到恐惶,男人们尤其是条件优越的男人们,比起女人来更容易弃爱情于不顾,或见异思迁,或寻花问柳。在对爱情(或婚姻)纯洁度的关注这一点上,女人似乎比男人更有理由担心。

    慕容袖幻把自己这份担心放在心里,没有像彦飞那样直接地表达出来,但并不说明她对此漠不经心。她知道,像彦飞这样事业与金钱成功的男人,对于女人――那些另有所图的女人――有着不可估量的吸引力,而他也可以有很多机会和女人们建立一种婚姻之外的关系。或者,有些魄力十足的男人们会明目张胆地和几个女人保持联系,并有效地控制一个看起来完美的婚姻和家庭。

    在彦飞的日常事务中,他接触到这类女人的机会太多了,不论是娱乐还是工作中,他都会与许多危险的女人遭遇到。而且,有一点慕容袖幻几乎不用证实就已确信不疑的是:在某些场合,彦飞会和那些女人逢场做戏,调笑逗情,甚至不拒绝一夜风流。这种机会或多或少由于她的异地而居为他提供了方便,他可以毫无后顾之忧地夜不归宿,而不会让她有所察觉,或者带一个女人睡在她和他的榻上――虽然他也许不至于这样放肆,但他的确有这个条件。

    想到这一点,对于妻子来说,是个很大的刺激。慕容袖幻并不是那种把男人看作自己全部资产的占有型的女人,但她也没有开放到会对这种状况心地坦然的程度。值得慰藉的是,彦飞似乎也并不是那种流于放纵的男人,这一点从他对慕容袖幻的苛刻要求,以及他不带功利色彩地要求她参与他的工作与事业的诚意上可以看出来。

    正如他所坚持的那样,为了他们婚姻和家庭的幸福,她应该作出一点让步,乃至牺牲一些东西,毕竟对一个女人来说,婚姻和家庭将是她们在青春流逝之后的唯一依靠。

    现在,婚姻的危机,包括婚姻开始时夫妻双方的激情都渐渐平息了。如果不出意外,他们的生活将和大多数中国家庭那样成功地把他们带到晚年,以至坟墓。在漫长的生活中,矛盾、冲突、欢快、温馨;舒适、平淡等等,将交错发生。事实上,这就是生活,很多中国人就是这样生活的,以至于这种类型已经算作幸福美满生活的一个定型了。

    比如说,夫妻双方在相互吸引这一点上,基本上已经纳入了一个正常化的轨道。随着双方对另外一具身体的熟悉,对对方的生理反应的适应,@生活就不再是一场战争,不再是唯一密切双方关系的纽带了。

    青春年少时,或者初尝禁果的一个短时期内,由于种种因素的影响,激情往往是泛滥的不可抵挡的,也是唯一促成男女接近的原因。

    而且,想一想那曾经是怒涛烈火般的激情,让人不禁感到惊讶。

    夫妻之间的@接触,虽然缺乏激情,但正因为它的平淡悠长,而使这一过程充满醇和的浓香。

    关于@生活的频度,程度不再取决于那已经消失了的或正在消失的激情,而是因循了一个不成文的默契规定。在逐渐的调整中,双方把频度定为一周两次。通常是星期三的晚上,彦飞就会驾车赴约,然后夫妻双方很自然地做好一切生理、心理准备,以及一些必备工具。在晚上十点钟,小屋里就开始荡漾着春潮,然后在理所当然的抚摸游戏中相互融合了。另一次就是星期六的晚上,这一次是慕容袖幻以赴约的方式赶回城里,度过一个欢快的周末之夜。

    一般说来,星期三之夜的夫妻生活只是一次预演,也就是为了星期六的小小狂欢做一次热身准备。因为,对于大多数男人来说,七天为期的@约束有些太漫长了,以至于当双方好容易凑在一起时,由于过度的兴奋,他的表现就会令人失望,因为他无法控制自己,导致过早过快地结束了这美妙的过程,让满怀期待的女人不得不在失望中期待下一次遥远的机会。

    有了这次“预演”,当星期六的抚摸开始后,夫妻双方会很平静,接吻时,甚至会觉得并没有激动的迹象。女人们往往把这漫长的节奏和缓的调情看作很重要的一环,这样一来,当她觉得身体的温度与湿度条件成熟时,接下来的一切就会令她感到满意,而丈夫由于三天前的那次平衡之后,就会不负所望把他的光荣使命圆满完成,使女人有幸体验一下并不多见的快感巫山之巅,或者类似于巫山之巅的那样一种快感。

    如果有另外的客观条件,比如说饮食、天气、工作等等,这些客观因素如果使夫妇在第一次交欢之后,还有更多的一些情趣,从而使尾声不但没有趋向平静,反而又激起一点小浪花的话,那双方都会乐意再来一次。

    这就是他们所谓的“星期三演习”和“星期六革命”(也简称为演习和革命)。

    除此之外,夫妻都很平静。他们之间有时也作一次谈话,以促进相互了解。在慕容袖幻有兴致时,她还会在“革命之夜”弹上一曲钢琴,让这个很幸福的家庭和这个夜晚锦上添花。

    选择这样理智的方式来对待自己的生理欲望,对于婚后的女人有些不太公平。从生理上来说,慕容袖幻觉得自己的身体完全控制了一切。也就是说,当青春少女那种潮涌的激情消逝之后,她的生理的欲望占据了主动,成为左右一切的至高无上者。

    一个在三十岁的边缘线上奔突的女人,一方面承受着心理上的恐惧感,那是人类所共有的对自然规律的绝望的敌意;另一方面,女人的生理开始登上第二个高峰期,正如俗话所说的“三十如狼”的阶段。

    在大姨妈之后的七至八天时间里,慕容袖幻会惊愕地发现,她的身体像一缕蚕丝,绵绵不绝;如一眼旺泉,汩汩流淌。她的欲望就恰似一匹饿狼的胃口,让她自己感到难堪。在这几天时间里,也就是说,在这一个不平静的星期,限制@的一周两次的合欢是远远不够的。

    但是她学会了克制。因为这一周虽然痛苦而漫长,但接下来的十几天里她就会平静如一潭死水,对男人失去兴趣,把那两个神圣的夜晚看作中世纪女基督徒的对神的献礼,完成对一如即往的充满活力的丈夫的义务。

    可喜的是她学会了平衡这高峰与低谷之间的矛盾,把单纯的@欲与意义重大的家庭这一概念联系起来,以使自己不会因为生理的波动而破坏了和谐和千辛万苦而营造的神圣规律。

    慕容袖幻一度在她与同事之间与邻里之间,建立起一种很乐观的往来关系。她发现,对于她周围的人来说,她能够主动对他们发生兴趣并表示接近的意向,他们是十分乐于接受她的。虽然在她和他们之间,由于本来存在的一种隔阂,又加上她让人惊羡的婚姻,确切地说,是指她的丈夫,这两个原因导致她和他们之间始终存在不可逾越的鸿沟,但由于她同时又是一个可以让人欣赏美丽,和感受欢乐的天使,他们与她建立并达成了这样一种小心翼翼的关系。

    当然,由于男人和女人在对待一个优秀的女性时,心理上――还有生理上――存在的差异,与其说慕容袖幻已经和大多数同事与邻居关系密切,倒不如说她与男人的关系密切更准确些。

    而这一点也就是症结所在,虽然众多的男人不可能对她产生非份之想,即使有,也并没有明显到让人怀疑的地步,但是,作为男人和女人,尤其是一个漂亮(风骚?)的女人,一个与丈夫分居的女人,他们之间的任何交往,都是个很不错的话题。

    慕容袖幻及时意识到了这一点,并且很明智地迅速终止了这一危险的,不会给她带来一丝益处的关系。

    作出这样的牺牲,对慕容袖幻来说是个不小的损失。孤独和寂寞再次让她消瘦了,而且她还养成了许多恶习,譬如说:半睁着眼睛睡觉。在睡眠中,把梦境与现实搞得一塌糊涂,到最后,她即使是清醒地坐着时,也会突然怀疑起身边事物的真实@来。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