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矜持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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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少男少女的爱情游戏原本就是不需仔细考虑的。慕容袖幻在夏季快要结束,第一阵秋风来临之前,接受了慕容博教授一个学生的追求。

    农学家的得意弟子幸运地赢得了可爱的小师妹的好感。在一次借故对老师的拜访中,他慌乱地把一封情书塞给了慕容袖幻。

    慕容袖幻被这封情书吓得心如鹿撞,脸颊火烧火燎。几乎没等未来的农学家离开,她就在洗手间里囫囵吞枣地把这封大胆的表白看了一遍。等她走出洗手间的时候,她的手仍旧在发抖。

    第二天,按着信上约定的地点,从头到脚收拾得像一个赶庙会的小媳妇的慕容袖幻,来与未来的农学家进行第一次约会。

    过度的修饰使她自然朴实的气质受到了损坏,而过度的紧张使她面色苍白,几乎老远就开始不停地微笑了。

    慢慢走近后,慕容袖幻发现,对方比她更紧张,这使她放松了一下自己,并自然而然地微笑起来。

    漂亮女孩的微笑使两个人同时放松下来。

    “看过我的信了?”未来的农学家用柔和但显然是从电影上模仿来的嗓音问,但很快发现这是个多余的问题,不禁再次紧张起来。

    “你胆子太大了。”慕容袖幻答非所问,眼睛尽量避开那张苍白的脸。

    “老师,”这是弟子对慕容博教授的称呼,“老师发现了吗?”

    “发现了我还能来吗?”

    大学生不好意思地笑笑:“你答应跟我交朋友了?”

    “我可没说要答应你。”慕容袖幻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连自己都有些吃惊,她的回答显得很自信和矜持,合乎她的身份。

    “那……”大学生面色倏地变白了。

    “不过,我可以答应跟你去看电影。”慕容袖幻昂起头,看着对方发白的嘴唇说。

    “真的?”未来的农学家双目放光。

    “当然,但你要答应我,不能随便到家里来找我,也不能把我们的关系告诉别人,否则我们就……一刀两断!”

    “绝对不会!”大学生发誓说,“可是我怎样才能跟你约会?”

    “我会安排。”慕容袖幻很有主见地说。

    在最初的一个月里,由于慕容袖幻的矜持,这对毫无经验的小恋人的关系没有丝毫进展。年轻的大学生曾自以为是地试图冲破慕容袖幻的戒律,但马上受到了惩罚,只好循规蹈矩,服从这个满脑袋主张的小美人来安排一切。

    少男少女的初恋往往是单纯的,并且毫不怀疑这就是他们一生最后的选择。他们比成年人更自信,但也容易盲目。

    两个人并不经常见面,火热的激情大多是通过鸿雁传书来表达的。这种感情交流方式更容易增添朦胧感,并由激情的想象力把它进一步升华。慕容袖幻把一封一封的情书编了号,藏在自己认为安全的地方。在独自一人的时候,她就饶有兴味地一遍一遍重读这些写满燃烧的句子的书信,直到几乎可以把它们默写出来。

    但是,年轻的大学生却没能从慕容袖幻这里得到回报。

    她给他的回答从未超过一页信笺的三分之一,而且在短短的几行里,她只是告诉对方把下封信放在何处,其余的什么也没说。

    可以想象,这种乌托邦式的爱情让身处烈焰中的大学生快要发疯了。

    袖香对姊姊这种荒唐的恋爱方式大声嘲笑了一番,但对改善慕容袖幻的爱情观毫无起色。慕容袖幻有自己的想法,她觉得这样做已经足够了,何必非要朝夕相处,花前月下呢?在她的观念中,只有做了夫妻的人才可以出双入对手牵手肩并肩。

    为了帮助可怜的农学院大学生摆脱漫漫长夜的相思之苦,也为了帮助姊姊走出恋爱的误区,袖香绞尽脑汁创造了许多机会,想让他们体验正常恋爱的甜蜜和幸福。

    慕容袖幻毫不客气地使妹妹的良苦用心付诸东流,袖香差点都要绝望了。大学生的生日是最后一个机会,袖香磨破了嘴皮,终于说动了慕容袖幻和她一起到大学生的宿舍去为他庆祝。

    看得出来,大学生十分珍惜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平时乱七八糟的男孩宿舍被整饰一新。为了遮住房间里那股恐怖的汗臭味,他从女生那里借来香水喷了一遍,虽然仍旧有隐约可闻的臭味,但也总算差强人意了。几位室友显然十分高兴可以招待慕容姊妹,因此都力所能及地修饰了一番,大有喧宾夺主的架势。

    慕容袖香很快和几位被她倾倒的男孩打成一片,慕容袖幻则只是静坐一旁,面带微笑地看他们游戏,并且和痛苦的恋人保持一段道德距离。切完蛋糕之后,聚会的热闹气氛终于达到了**。有人提议大家轮流唱一首歌,并且由未来的农学家开头。

    推辞一番之后,大学生只好用他五音不全的嗓子献丑为大家表演。慕容袖幻被恋人的“歌喉”吓了一跳,和大家一起放声大笑。

    可怜的大学生红着脸坐下,忐忑不安地揣摩慕容袖幻的想法。慕容袖幻抿住嘴角的笑意,第一次直视她的恋人,看来她并没有因他的歌喉而讨厌他的意思。

    轮到慕容袖幻表演的时候,她优美的嗓音把所有的人都陶醉了。她的恋人不眨眼地盯着她,使慕容袖幻觉得自己仿佛只为他一个人演唱,这种想法让她很激动,因此唱得更加声情并茂。

    愉快的时光过得很快。慕容姊妹起身告辞。大学生顺理成章地送她们回家,袖香一蹦一跳走在前面故意与一对恋人拉开距离。

    并肩行走使两个人的手自然地相互碰触。接触到对方的皮肤,让慕容袖幻感到面红耳热,但那的确是一种新奇的感觉,她并不讨厌。

    在学院幽静的树影下面,不时会冒出一对勾肩搭臂的恋人。别人的亲热行为让慕容袖幻如同身受。她可以清晰地听到身边的大学生急促的呼吸,异@身体的温度让她有种莫名其妙的冲动。如果他鲁莽地抓住她的手,她不会反抗。

    大学生终于在下一次两只手的碰触中采取了行动。

    慕容袖幻浑身一抖,一阵晕眩的感觉袭击了她。大学生的手掌有些粗糙,但很宽厚,充满质感,同时也很安全。慕容袖幻的小手卧在另一个掌心里,如同一只出壳的鸡雏。

    “小幻。”大学生不知所措地喃喃。

    这是他第一次当面这样亲呢地称呼她。

    慕容袖幻用力咬住下唇,尽量让自己平静些。

    “小幻,我爱你。”大学生声音干涩地说,听起来像是在宣布自己的科研成果。

    这句表白的话在慕容袖幻的想象中和梦境中应该引起惊涛骇浪,但她此时此刻却无动于衷,似乎没有理解这几个字的意思。

    “小幻――”大学生欲言又止,手掌加大了力度,几乎弄痛了慕容袖幻的小手,“小雪,我可以吻你吗?”

    慕容袖幻身子一颤,下唇被自己咬痛了。她抽回自己的手,声音平淡地说:“我到家了,谢谢你送我。”

    大学生尚未来得及从慕容袖幻的回答中回过神儿来,她已经消失在楼梯的拐角了。

    初恋的结束和它的开始一样急促。几年之后,慕容袖幻在经历一次惨重的打击时,她会略感遗憾地回味这个晚上,但她并不感到后悔。她只是凭直觉认定了自己的选择,而女孩子在选择自己的爱情时直觉通常是正确的。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