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猪龟之战(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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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恶的资本家“财神”终于撕下了伪善的面具,指使爪牙“幺鸡”残酷迫害代表无产阶级利益的“猪营”,罪行累累,罄竹难书。

    形势已到了千钧一发之际,“猪营”的劳苦大众是进还是退?朱小毛审时度势,临危不惧,悍然决定发动“起义”。

    公元1997年11月9日,星期日,农历十月初十,当深秋的暖阳晒到屁股上的时候,“起义”正式打响。

    起义时间是朱小毛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定下的,因为今天是全国消防日,选择这个日子喻为在“财神”和“幺鸡”的双重压迫下,“猪营”的九个筒子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其意义极为深远。

    还有一点,今天是法定休息天,一旦资产阶级展开“血腥镇压”,自有社会主义劳动法作为强大后盾,由此可见朱小毛确实非同一般。

    位于全山镇的一幢毫不起眼的民房内,气氛恬然而有序,从外表上看不出丝毫异样,一间门窗紧闭的小屋里不时传出“唰啦唰啦”的声响,象是在调试器械,沉闷的“嗒”“嗒”声更是此起彼伏,很象是无线电报的收发声。

    这间屋子是朱小毛的“猪窝”,不足十平米,月租金50元,现在这里充当了“起义”的临时指挥部,屋子非常陈旧,墙壁上随处可见一条条裂纹,光线略显昏暗,但摆设却是井然有序,一张摇摇晃晃的旧木床,一张摇摇欲坠的破桌子,没了,想弄乱都不容易。

    屋内围坐着三男一女,分别是起义总指挥朱小毛,业务部的一筒、三筒和六筒(注:女),四人正襟危坐,个个表情严肃,睡眼惺松,四对目光从四个方向交汇在一起,四张嘴巴一张一合,呵欠连天,偶尔还可以听见几阵咕噜咕噜的肠鸣。

    可以肯定的一点是,为了“起义”大计,四人已经不辞辛劳地工作了整整一夜,多么感人的一幕啊!

    “伟大领袖毛主席教导我们,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朱小毛压低了嗓门,目光炯炯,将三人轮个扫视了一遍。

    “嗯”一筒老成持重,猛一点头,率先表示拥护。

    “小毛,这一局全看你的了”六筒圆睁着双眼,手搭嘴唇,打了个小小的呵欠,冲着朱小毛使了个神秘的眼色。

    “吃,吃,吃……”三筒被誉为亨通公司“最可爱的人”,这哥们只要一激动就结巴,朱小毛楞是没搞明白,象他这样连话都说不利索,怎么会被孔白招进公司的,而且还放进了业务部,这不是裤裆里拉胡琴------扯淡吗?

    “吃,吃,吃,就知道吃,吃你个头”朱小毛当头给了三筒一个爆栗。

    三筒揉了揉天灵盖,一脸的委屈,他转头看了一眼窗外,犹豫不决地伸出手去,轻轻地叩击了一下桌子,小心翼翼地说道:“幺,幺,幺……鸡……”。

    话没说完就把一筒和六筒吓得睡意全无,二人瞪大双眼,不约而同地转头猛瞅了一眼窗外,很是有些惊惶失措。

    “来的好”,朱小毛脸色一沉,腾地站了起来,抬起又酸又麻的胳膊,双掌齐推,“哗啦”------。

    “和了”朱小毛伸手把三筒刚刚打出的一条给捡了过来,笑着说道,“嘿嘿,吃”。

    噢!闹了半天,原来四人打了一夜的麻将。

    一筒和六筒均怒不可遏,各伸出一只手,象敲木鱼一样,轮番敲打着三筒的脑瓜子,嘴里骂骂咧咧,硬是把三筒给敲进了桌子底下。

    “我说,我说……小毛”,三筒从桌子底下钻出了脑袋,气咻咻地嚷道:“我,我,我……他妈的,真怀疑你,你,你……是卧底”。

    “卧底?这话从何说起呀?”朱小毛笑弯了腰。

    “你……口口声声……说要帮我们加……工资,可……一晚上下来,你把我们仨的钱全给刮,刮,刮光了,你……自己说,你……是不是……哎哟” 三筒一声惨叫,再次捂住了脑袋,指着一筒骂道:“死,死,死一筒,你,你,你打我干,干,干……什么?”

    一筒猛一伸手,将三筒从桌子底下揪了出来,骂道:“你个死三筒,我怀疑你他妈才是卧底,妈的,这一晚上你啥也没干,净搁那儿点炮来着”。

    “就是就是”六筒接过了话头,指着三筒的脑门骂道:“你说你点炮就点炮吧,还净往小毛那儿点,他缺什么你就打什么,行啊你,还学会了定向爆破哪!”

    “没,没,没错,我中专学的就是,就是,就是矿山爆,爆,爆破专业”三筒很诚实地回答道,看得出来这伙计确实是个人才,只可惜没用对地方。

    莫名其妙地挨了一顿臭骂,三筒憋了一肚子的委屈,借口上厕所,一溜烟跑出了屋子,好半天都不见踪影,正当朱小毛以为这哥们已经“尿遁”的时候,远远地看到三筒又屁颠屁颠地跑了回来,两只手提着裤腰带,后面竟然还跟着一条大黄狗,撵得他上气不接下气,把三人给逗得捧腹大笑。

    一筒笑着调侃道:“咋的了三筒?是不是在厕所里跟狗抢吃的了?”

    “小毛,大事不好,我看见孔老板了,马上就要到了”三筒气喘吁吁地说道。

    难怪他这么惊慌失措,原来是看见孔白了,不过朱小毛压根儿就不信,因为他从来就没告诉过孔白自己的住址,故而认为是三筒打了一晚上的麻将,点炮点昏了头。

    “哟嗬,我说三筒啊,咋不结巴了呢?”朱小毛惊得眼睛都瞪圆了,一筒和六筒的表情也差不多,印象里三筒说话从来就没这么利索过。

    “是吗?我不知道啊”三筒立即喜上眉梢,开心地张大了嘴巴,足可以塞进一只碗。

    “你没看走眼吧?孔白怎么会跑这儿来呢?”朱小毛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化,化,化……”三筒一紧张,又开始结巴了。

    “化你个头”朱小毛哭笑不得,看来这哥们不经夸呀,一夸就坏事了。

    “化成灰我也认得她”,三筒指着院外的民居小路,非常流利地说道。把朱小毛等三人听得直摇头,这伙计还真象个无常鬼,夸他不行,骂他两句反而又利索了。

    深秋的艳阳轻柔地撩拨着大地万物,蜿蜒曲折的民居小路上,远远地走来了一个娉婷曼妙的倩影,身若扶柳,款款而来,宛若一缕清风拂过脸庞,清新,舒爽,醉人心魄。

    貌如花,肤如玉,黛眉若月,双眸似钻,体型窈窕,曲线动人,一头乌发散披于肩后,如丝缎般随风舞动,举手投足间,处处摄人魂魄,只要看一眼,视线便再难偏移半分,令人目不暇接惊为天人。

    一套浅黑色的双排扣女式西服,同色的及膝套裙,内穿一件真丝白衬衣,肉色长筒丝袜配黑色绒面尖头高跟鞋,手挎蛇皮黑色小坤包,显得大方得体,又不失性感迷人,将都市职业女性的风姿与干练华丽地集于一身。

    这不是孔白又能是谁呢?

    朱小毛真傻了眼,如一根木头桩子杵在院子里,恍惚间,他结结巴巴地说道:“狼,狼,狼……来了”,竟比那三筒还口吃得厉害。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