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猪过牛年(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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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每忆及此事,朱小毛总是一肚子委屈,也时时不忘替自己辩解一番。

    (知情人甲:“谁让你长得那么猥琐?该!”)

    朱小毛:“猥琐?猥琐又不是我的错,那是天灾人祸,我也想当刘德华他弟呀”

    (知情人乙:“既然知道自己猥琐,你也敢出来显摆,该!”)

    朱小毛哭了:“长得猥琐还出来显摆,那也不是我的错,我总不能一头撞死吧?”

    冤,真冤哪!

    不过,有一点他不得不承认是错了,既然明知道自己猥琐,偏去喜欢一个漂亮的都市千金,这就怨不得别人了,牛粪不去找狗尾巴草,偏偏梦想着插一枝玫瑰,犹如抱着铁耙子亲嘴------自找钉子碰。

    哭哭停停,停停哭哭,边想边哭,边哭边想,许久之后孔白抹尽了泪痕,喃喃说道:“小毛,对不起,今生无缘,等来世我们再续吧”,多经典,多感人哪!

    今生无缘,来生再续?

    嗯,看似浪漫无边,看似感人肺腑,其实全都是狗屁,先不管有没有下辈子吧,可以肯定地说,即使有,两人也不可能在一起,为啥呢?

    前世一千次回眸才换来今生的擦肩而过,听听,不容易吧,要哪天你的另一半也这么说,还不把你哄得团团转,感动得泪汪汪啊?

    问题来了,如果你们俩指望着下辈子鸳鸯戏水,你说这辈子你俩得回头多少次呢?

    (我想怎么地也得要一百万次吧)

    一百万次?最多让你牵个手,连波儿你都别想打上。擦肩而过都要一千次,一百万次就想入洞房,美的你!

    一亿次起算,你还别嫌多,还不打折,你得学会换算,一百万次牵个手,一亿次能结婚,你赚大发了。

    问题又来了,为了下辈子能在一起,你们俩要在这辈子回头一亿次,这是个什么概念?

    别说一亿次了,哪天你俩在街头偶遇,只要回头个十次八次的,傻瓜都能看得出来,你们俩是王八看绿豆------对上眼了,那还等得了一亿次吗?这辈子你俩什么都不干了,光搁那儿回头了?

    所以说这辈子要是没戏,你就干脆点,挥挥手,该走的走,该散的散,该算帐的就算帐,想哭呢你就嚎两声,找个没人的地儿卯足了劲哭去吧,哭完了你就再找一棵树试试,看看会不会吊死,千万别瞎想什么下辈子,那是用来忽悠涉世未深的少男少女的,就跟有人告诉你世上有鬼一样,谁信谁犯傻。

    生活又重新回到了原有的轨迹,茕茕孑立,形影相吊,寂寞又准时降临在了孔白的周围,那种顾影自怜的伤感再一次无情地向她袭来,让她难以招架,本来她已经有了一定的免疫力,不过自从朱小毛出现之后,这种免疫力已悄然退化。

    现在他走了,没有了朱小毛和她斗嘴,笑容逐渐远离了孔白的脸庞,尽管还是一样的俊俏,没有了朱小毛的无私陪衬,现在走在街头,孔白渐渐地发现,她的“知己”也在悄悄地呈几何级减少。

    红花没有了绿叶,尽管依然娇艳无比,但看多了也会产生审美疲劳的,更何况都市里从来不缺红花,天然的虽不多,人造的却不少,这就得归功于现代科技了,若东施泉下有知,当悔生不逢时,否则也就不会留下“效颦”这一千古笑柄了。

    所谓“物以稀为贵”吧,就在人人争当红花的时候,甘当绿叶的人却是凤毛麟角,所以在很多时候人们往往更钟情于绿叶,而非随处可见的红花。

    万绿丛中一点红,万红丛中一点绿,有区别吗?

    人生总是充满矛盾的,朱小毛这一走,孔白的感情世界是纯净了,不必担心什么“日久生情”,不必忧虑什么“鲜花牛粪”,但现实的问题又出来了,没有人为她端茶扫地、洗衣做饭,孔白不得不劳心费力,却怎么也习惯不了,即使找了家政公司代劳,但怎么也不能令孔白满意。

    于是她又开始怀念朱小毛了,又开始反思自己先前所做的一切,失去的才是最美好的,孔白终于悟出了其中的真谛。

    朱小毛去哪儿了?

    孔白不知道,他一走就杳无音信,不过孔白相信他一定还留在江州,因为她认为朱小毛身无分文,恐怕连回家的路费都凑不到,更何况他亲口说过要等衣锦之后才能还乡的,好象任何一个进城的打工者都曾经有过类似的豪言壮语,至于能否实现不得而知,说归说,做归做,两码事。

    当思念已成习惯的时候,孔白开始到处寻找朱小毛,甚至还在报纸和电视上发出了寻人启事,可惜一点儿消息也没有,甚至于在登报的时候,她连一张照片都拿不出来,偌大一个江州,常驻加流动人口好几百万,大海捞针,这让人怎么找啊?

    孔白去过收容所,在那里见到了所谓的“老牛”和“马累”,回答是只见过一次,面对收容所众人的“盛情挽留”,朱小毛执意要离开,而后就一去不回。

    不过这趟收容所之行却令孔白大吃一惊,收容所从上到下没有人不知道牧猪男的,也没有几个人不欠他钱、不欠他人情的,朱小毛喜欢打赌,几乎是逢赌必赢,他在收容所里只呆过短短的一个月时间,竟然成了“编外所长”,呼风唤雨无所不能,难怪他曾经夸下海口“给个市长都不换”呢。

    长夜孤灯,心生惆怅,“唉”,长长的幽叹之后,孔白忍不住再次黯然泣下,一想起朱小毛曾经付出过的种种苦心和帮助,孔白愈发觉得无地自容,自惭形秽,甚至于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小毛,回来吧”孔白默默地召唤着。

    这话千万别信,试想如果朱小毛真的如她所愿去而复返的话,那么接下来孔白又该怎么面对他呢?放低自己的择偶观,全身心地接受他?很明显,这不可能,否则的话她也就不会想方设法赶他走了。

    不喜欢他,但又想跟他在一起,这叫什么事嘛,如果一定要形容孔白的真实意图,很残酷的两个字------利用。

    当然孔白是不会承认的,也并没有想那么多,现在她只想找到朱小毛,哪怕是为了亲口说一声“对不起”也好,关键是上天能再给她一次机会吗?

    用一个不恰当的比方来形容机会:机会就象处女,珍贵并且只有一次。

    先前两人的偶遇就是上天赐予的一次纯天然的机会,但孔白没有珍惜,等幡然醒悟时伊人已逝,所以她需要第二次机会,没有天然,也可以人造嘛,现代科技不容小觑哦。

    孔白曾经多次“夜袭”火车站,因为朱小毛曾经说过,那里是他的第二个“家”,然而在一大群流浪的人群中并没有找到他,也没有人知道朱小毛是谁,反而多次被误认为是“流莺”而饱受骚扰和盘查。

    最悬的一次,她被色狼尾随跟踪,在即将逞凶的时候,身后突然冒出了两个乞丐,一顿“打狗棒”把色狼打成了死狼,等孔白回过神之后,却发现这两名见义勇为的乞丐早就不见了踪影,颇具侠义风范。

    “哇靠,白姐姐,你可真是心狠手辣哦,这么多年我怎么就没看出来呢?有杀手潜力,你可真是我的‘偶像’啊,是呕吐的呕哟,嘻嘻嘻”在听孔白说完了朱小毛的事之后,表妹苏媛在电话里狠狠地臭了她一顿。

    “听好了,不许把这件事告诉小姨,否则的话我挠你痒痒”孔白威胁道。

    “得了吧你,有本事你把手从电话里伸过来呀,我才不怕呢”苏媛不以为然:“不过白姐姐,你也太绝情了吧,有这么好的人你竟然舍得把他赶走,要换作我啊,嘻嘻嘻,倒追都来不及呢,现在象这么好的男人可是稀有动物啊”。

    “人小鬼大”孔白不满地敲了敲话筒:“感情的事,你一小孩子家懂什么?”。

    “我小?我不懂?你拉倒吧”苏媛很不服气:“要是那个,那个,叫什么来着?哦,对,朱小毛,要是那朱小毛真是如你所说的那样,等我回国之后,我一定要找到他,嘻嘻嘻”。

    “我警告你啊,我的事不许你插手”

    “去”苏媛不满地说道:“你以为我是帮你呀?别臭美了,我是在帮我自己呢,反正你又不想要他,行,让给我吧,不过亲姐妹明算帐啊,他要真成了你妹夫,你可不能横刀夺爱哟,咱俩什么都能共享,就老公不行,感情都是自私的,嘻嘻嘻”。

    “你个死丫头,猪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你们俩怎么那么象呢?”。

    “哦?白姐姐,你是觉得我跟他有夫妻相吗?谢谢你的夸奖,嘻嘻嘻”苏媛虽然年方十八,不过懂的事情还真不少,高压锅煮饭------早熟。

    “是,是,是有夫妻相,那你就赶紧回来找他吧,我也好喝杯喜酒,再给你们一个大红包,可以了吧?”孔白抛却了腼腆,两人在电话里扯了好一番女儿经。

    “哎对了,白姐姐,忘了问了,这个人长得怎么样啊?”

    孔白定了定神,缓缓说道:“猥琐,非常之猥琐”。

    “那……那还是做我姐夫吧,你放心,我保证不会横刀夺爱”苏媛一听立即改口了。

    孔白哭笑不得,她相信要是朱小毛听到二人的这番谈话,保不准他还真会去菜场买豆腐撞头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