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迷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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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天来了,精卫队队所的小花园里绽放着朵朵迎春,此时二楼的小会议室里也汇集着一群生龙活虎的年青人。

    康复出院的刀子精神奕奕地站在小猛身后,小猛笑吟吟地看着围坐到会的队员们,“都到齐了?那就来听听天网队员的汇报,然后商讨一个收网计划。下面,安南、胜男、洪岩,你们依次汇报。”

    “是!”安南起身道:“我按队长的指示到了西部边城,在应对党卧底三个月以来,只得到以下情报,第一,陆中天手下确实有个五十人机械杀手队,但是真正的指挥权在乌雨手中,就是那个携失了藏械图的女人。乌雨是北部望丘城人,在孤儿院长大,受过不明人物的格斗训练,擅使阴毒暗器,可以肯定,她就是乱党派去潜在应对党里,随时准备建立傀儡党权的人;第二,陆中天已受乱党密令,往南部派了三个谍杀员,可以肯定,这三人已成功打入我军政内部,但我只掌握了两个人的情况,他们一个化名刘晓,在部首府做后勤服务兵,一个化名张军在警卫培训中心预备受训。剩下的一个,目前无法明确他的安插位置;第三,应对党在南大城有个地下接头站,是东华路三十五号的梦缘歌舞厅,老板夫妇都是资深应对党员,关于他们,我没能掌握更多情况。”

    “嗯,”小猛点点头,“你的任务完成得很好,情报也很全面,胜男,说说你的。”

    “是!按照你的指示,我到中界对王润华执管期间的情况作了一些调查,他四十岁从东部军机处调往中界整治民乱,民乱刚平,中界发生疫病,他躬身疫情受了传染,在他治疗期间,身边只有一个特别护理和他的贴身警卫,但这两人都在护理期间受传染而死,不过这是表象,我经过多方取证可以肯定这两人是被人所杀,凶手无法确定,但有个情况值得怀疑,特护和警卫一死,是什么人护理王润华到他康复?这在当时的中界政部都成了一个谜,我调查分析认为,王润华在特护和警卫遇害之前就已康复,却被不明人物强行暗扣,而使外部一直以为他的治疗时间竟长达半年之久。其实中界的疫情只用了三个月就得到全面控制,所以我现在只能跟队长你抱一样的怀疑,如今的部长是那个不明人物,真正的王润华早就死了!”

    胜男很懊丧,小猛笑道:“别泄气嘛,有你调出的这个框架,再拿洪岩的情报来作填充,这个谜就彻底解开了!”

    “是吗?”胜男朝洪岩望去。

    “嗯!”洪岩起身道:“我按队长的指示先去了总部,在那儿,我查到王润华有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叫王润泽,在总部军务处任职,他哥哥被派往中界时,将他降职调往后勤部。据说王润泽从此一蹶不振,在一次游玩时溺水而亡,且尸首无存。但是当我以家政服务的身份受聘于他母亲身边时,却发现一封他死后从东部寄给他母亲的信,接着我就去了东部。根据信封上的提示,我找到王润泽当时投递信件所在的街道,并且查到一个可喜的情况。东部当时最著名的一个美容师就住在那条街上,而且十三年前离奇失踪。我怀疑他被王润泽绑架到了中界,所以胜男姐说的不明人物就是王润泽,他不让王润华露面,是因为他要等美容师为他整好容,手术成功后,他就杀了自己的哥哥,因此现在的部长是王润泽。本来我不敢这样判断,但我在东部调查美容师的情况时,前后一共遭遇过十五个人的追杀,其中一人供出了买凶的人,她的措词很隐讳,但意向明确,能在南部坐第一把交椅的人只会是部长。但真正的部长不必担心精卫队员调查美容师,所以我敢作以上判断。”

    洪岩汇报完后,队员们议论纷纷。

    小猛示意队员们安静下来,“天网队员的工作很出色,根据以上情报,我们已经掌握了乱党总头目的真实身份,也可以了解到,他现在只能从边城应对党里寻求援助,这就说明他势单力薄,所以我想展开收网行动的第一步,下面听我布置任务。”

    小猛把个信封递给安南,“这是警卫培训中心的搏击顾问推荐书,你下午就去报到,任务是监控张军,记住,由于你身份的明朗化,乱党随时都可能对你下手,所以你要首先保证自身安全。”

    “海骄!”小猛笑道:“后勤服务兵刘晓就交给你了,但有一点你要记住,刘晓是个变性人,并不象外表那样文弱娴静,他在应对党里的绰号是‘杀手克星’,你要避免跟他正面交锋,任务要随机处理,千万……”

    “明白,”海骄笑嬉嬉地打断小猛,“他不就是个变性人吗?又不象刀子那样会神鬼术,我知道怎么应付的,跟他真真假假、或明或暗地周旋,躲猫猫我最拿手了!”

    队员们哄笑,小猛也不好再说什么,递给胜男一份材料,“这是安南汇总的有关谍杀员的分析报告,你拿去研究一下,除了已知的两个内鬼,你的任务重点是排查出那个不明谍杀员的身份,尽多地掌握相关情况。”

    胜男接过文件迫不及待地翻阅起来,小猛转向洪岩,“你是全队行动最机变的一个,梦缘歌舞厅就交给你,深入虎穴,你要注意自身安全,因为你不能携枪行动,我给你安排了武器秘置点,一共三处,都在这张纸上了,记熟了就烧掉!”

    洪岩接过纸条开始默记,小猛转向安琪和白草,“从今天开始,你们把追踪网全部转入内线监听,由白草负主要责任,安琪除了配合这项工作还有一个特殊任务,随时等候洪岩的需调令,配合他完成歌舞厅的搜底工作……”

    小猛还没说完,海骄笑起来,“队长也太会安排了,把这对小情人搞在一起,别任务没完成,抱回来个孩子,搞得又要剿乱又要坐月子,还要补办婚礼,忙死了!”

    众人大笑,洪岩和安琪臊得不行,海骄白他二人一眼,跑去抓着小猛的胳膊,“你可不能偏心,他们两个你都照顾了,我还晾着呢!你得把刀子配给我!”

    众人还是笑,刀子异常尴尬,安琪趁机报复,揪住海骄道:“把刀子配给你干吗?怕是你想带个孩子,还瞎赖别人!”

    众人以为海骄要发难,谁知她扬头笑道:“这有什么,刀子配给我天经地义,我爱怎么用怎么用。孩子又怎么了?我是水中霸王,刀子会神鬼术,生个孩子肯定是水陆通吃,到时不把你们嫉妒得想死才怪!”

    众人笑得撑不住,刀子只会说不,海骄哄孩子似的拍拍他的肩,“怕什么嘛,让他们笑去,又不是真的,就算成真了,孩子跟我姓,不挡你的幸福大道!”

    众人喷倒,刀子越发难堪,小猛却暗里叹息,弟弟心里只有铃儿,海骄话中有话,弦外之音不无苦涩,只是空自用情罢了。

    想到此处,小猛心中不爽,沉声道:“散会前,我强调两件事,王润泽一定猜到,我们已经掌握了他的情况,所以我们在任务中要首先保证自身安全,发生任何变故都要先报告,在不能确保的情况下及时请求援助。再有就是,王润泽的情况属于高度机密,目前只有精卫队员知道,任何情况下,没有特别指令,严禁泄露,包括将军,否则按通敌罪,也就是死刑论处,都听明白了吗?”

    队员们齐声应了,小猛宣布散会,带着弟弟出了队所大门。

    在归来楼的小包间里吃饭时,刀子忍不住问道:“哥哥在愁什么?来的路上都郁闷得很!”

    小猛搛一筷菜给刀子,答非所问道:“你觉得海骄这人怎么样?”

    “不错啊,嫉恶如仇、心直口快,是个好人!”刀子说着就笑,“哥哥今天怎么了?我问你愁什么,你问我海骄怎么样,搭不上边嘛!”

    “你怎么知道搭不上边?如果我偏愁这个呢?”

    小猛似笑非笑,刀子愣了一下,笑道:“明白了,你是怕她轻敌,败给刘晓,可我知道,要没把握,你不会这么安排,依我说呀,不必伤神了,凡事都有定数,善恶各有归途,古言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师父也说世事定然,人力有限。只要咱们不离正途,神灵会秉诚相助的。”

    小猛见弟弟难解其意,只得顺口道:“你是对的,我不该持强人力,虽然事在人为,但有些事难免最终无为!”

    刀子吓了一跳,“我刚才是瞎说的,不算!只要你想做的事都能成,我也会尽我所能以保周全。”

    小猛笑而摇头,催弟弟快些吃饭,他打算到将军家坐会儿,顺便看看龙儿。刀子三五口扒完饭,随哥哥出了归来楼。

    两人沿着小楚河慢步,堤上柳枝嫩绿,水面清波鳞鳞,阳光融融、和风徐徐,二人正玩得高兴,刀子突然驻步,低声道:“咱绕道吧?夫人和小姐在前头,好像不高兴呢!”

    小猛抬头一看,河堤边的木椅上坐着小雨和她妈妈,两人果真象在吵架。

    刀子拉住小猛道:“我有点怕夫人,你看她老揪小姐的耳朵,咱去了还不定怎样呢!绕道吧!”

    “绕什么道?咱是顺路经过,不是有心冲撞,怕什么?”

    小猛直直地走上去,刀子哪敢执拗,只好硬着头皮跟在后头。

    小雨一见他二人,只差没欢呼,弹簧似的跳到小猛身后,“帮我挡一下,我先走一步!”

    纤素追了几步没追上,气得骂了好几声“死丫头”,待见了笑吟吟的小猛和他身后畏缩缩的刀子,一股怒火窜上她心头。

    “你过来!”纤素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小猛,“你没长眼水啊?雷诺是你们将军的儿子,敢派人去抓他?就算你不知道他在那儿,见了他也该有点分寸吧?你当时支吾一下,他至于被捕?我看你是想要雷家绝后!杜小鹃那么厉害都玩不过你,你要翻天啊?还是想混个将军当当?老雷是让你蒙住了,我可不糊涂!你派龙飞控制了小雨,又把我的儿子一个个收罗了,瞎了也看得出你想干什么!实话告诉你,死了这条心吧!耍阴谋诡计我斗不过你,可你想在军政部只手遮天还太嫩了!”

    纤素骂完就走,可她显然不过瘾,河风送来她喇喇不休的声音。

    刀子担心气着哥哥,小猛却笑得喘气,“听见了吧,她说我想只手遮天,我还担心她撞入迷途呢!”

    “是啊,她已经在迷途上了,你是白担心!”

    “什么?”小猛怔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刀子反而奇怪,“你没看出来吗?夫人目光不善,已露邪影凶光;言语差误,可见心至迷途。她怕会自毁前路,也许还会对你不利呢!”

    “我该怎么办?”

    “别担心,我发誓没人伤得了你!”

    “你别把我想得这么自私行吗?我说的是将军!”

    “哦。”刀子歉意一笑,低头轻叹,似在自语,“哥哥的担心不无道理啊!年老之人,垂暮之际,心如夕阳残灯,身似枯枝败叶。夕阳无久照,残灯油已少;枯枝无撑力,败叶怕风霜。两位少爷已令他心神受创,夫人再不自重,只怕将军更添伤楚,如此接连受挫,他该如何承受?”

    此话伤感,小猛不由黯然,“你道出了我的肺腑之言,咱们都怕将军受伤,可是如果无法避免,我该如何自处?”

    “哥哥何必伤怀?”刀子肃然道:“自古魔有邪途,从来人归正道。都是各修其法、各累其功。魔法再高,正果终要强压其头,这是大势所趋,你我都不能背道修行。将军乃高义之人,必有天地胸怀自疗自化。你忘了他不许你抱愧于他吗?可见他立身正道,既不会自己纵魔行凶,也不容他人任恶逞强。我有一言相劝,还望哥哥不要怪罪。你依法惩恶,将军只会赞爱,若因恶人与将军有亲,你就心怀愧疚,焉知将军不会怨你有辱于他?我这话过于莽直,你别生气哦!”

    小猛大笑,弟弟的话让他想起胜男在军犯领尸所不准他致歉,否则就是“不信任,甚至侮辱!”

    大道相通、大理无异;对于弟弟而言,则是大巧若拙、大智若愚。相比之下,自己真是大而不当、大谬不然哪!

    刀子不知小猛已然释怀,只道自己的话确有可笑之处,见哥哥转道欲出军政部大门,当下奇怪,“不去将军家了吗?”

    “去干吗?”小猛诡秘笑道:“你不是说将军会自疗自化吗?有如去添乱,不如去医学院找小雨,兴许她能把夫人从迷途上唤回来!”

    刀子心中疑惑却没再多问,哥哥做的都是机密大事,跟着就行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