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俗世珍 凌波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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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上前去只见俗者相貌清雅俊秀,身高大约一米七,八上下,似乎只有三十多岁却给人一种沧桑的成熟感,目光敏锐得令人觉得自己在举止间都会让他看透一般。而为僧者正相反,一把及胸的白胡子,清瘦的脸面,略有弯度的背脊,比俗者矮了大半个头的身高。如果不是看其气色精神爽利的话,还怕他风大点都能给吹跑了!宋安抱拳行了个五湖四海的武者礼,说道:在下岭南后学宋安见过大师,这位兄台有礼了。说实在的,出门在外时见面行个什么礼他还没有弄清楚,所以都是学着以前电视里的礼节,反正也差不了多少的。

    那俗者拢手作了个揖,笑道:客气,客气!不才山阴黄纬,痴长几岁担了个兄字。说完不待老僧回答便为其介绍道:这位是观音寺的主持元建律师。

    元建律师对于黄纬抢着介绍倒不以为怪,脸露微笑合掌略垂首也行了个礼,口念善哉。宋安心里对这个‘律师’的叫法有点奇怪,这宋代就有打官司的律师了吗?真没听说过,心下奇怪但也还是应了个礼,说道:“请恕在下冒昧打搅了,只是在这天高云淡的时节,紫竹林中的幽雅处见到两位如此好兴致自觉是出世高人不禁就想上前来结识一下。”而船主听说是观音寺的主持也忙上前来见礼。

    元建律师对船主还礼后,对宋安说到:“罪过,罪过贫僧只是一个出家人那当得高人二字。”

    黄纬听律师所言,不禁微微一笑。宋安刚好看到黄纬古怪的笑脸,心下觉得奇怪:难不成自己胡说一通给说中了,这一俗一僧真个是高人不成?只是从身形上来看两人都不象是武者身段,内家功夫的特征也是不显,或许不是说武艺这方面的吧!黄纬也不接着律师的话头说什么,棋局中断也不想再接着下了,问宋安两人知道是去观音寺的正好顺路,于是就一起往观音寺行去。

    一路上多了黄纬这样的导游确实有意思得多了,其谈吐风雅,见闻也广博得可以。先是为宋安说起这观音寺的来历,当然一样的内容在他嘴里说出来就生动了很多。他说到这梅岑自古便有求道修仙之人居住于此,潜心修道以期白日飞升,于是就流传下了无数动人的传说。只是这里的求道之人都是零零星星的各自修行,倒不见成门成派的道观。到后来东瀛远渡而来求佛的慧谔和尚求不得观音留在梅岑之后佛门就开始在这里兴起,直到今天观音寺得皇上赐号“宝陀观音寺”后地位更是不比当初。说到这里看了元建律师一下,笑着说:“律师在观音寺都有四十多年了,一直潜心戒律精进,观音寺有此荣耀却功不在律师。”元建律师一直在众人之前行走,虽说身材瘦小,但从背影看去却总能感觉有一种令人尊敬的威仪,这倒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看着既不强壮又已经暮年的老僧竟会产生这样的心态,宋安感到真的挺奇怪的。莫不是这就是所谓的佛家修持的威仪?元建律师也听到了黄纬的调笑,停下来转身站稳后合掌道:“黄檀越所言极是,多得劣徒打点寺中大小事,不然贫僧都难躲得了这俗事纷扰。”

    黄纬似乎这样子和元建律师闹惯了,接着又是在和宋安和船主说着这梅岑风光。宋安一路上听来真的不得不佩服这黄纬,不但能说会道,而且记忆力真的是神了。天文地理,医卜星相,琴棋书画,商政军兵样样都能触类旁通,信手拈来。在他面前宋安虽说是来自几乎是一千年后的空间,但依旧只能象小学生听老师讲课一样,乖乖的。

    不说宋安觉得奇怪,连元建律师也奇怪着。因为他和黄纬相交已经有十多年了,一向以来黄纬对人不但是心高气傲,而且是持才恣情,全不在乎世人的感受。据他自己所言,这世间似乎只有不到十个人能让他说说话的,也就是高堂父母,打点家族事务的侄子也是为了传一下话不得不说、然后就是元建律师和他的两个弟子。除了这几个,天下再找不到一谈之人。不想自他见到宋安后竟然往观音寺的一路上几乎是倒水一样地在说着。

    宋安对于黄纬象显摆一样的说道倒没什么成见,见黄纬说完了风情之事之后语气一下从高亢降到泥潭,只听他说:“余多年游历天下,入蜀出关所见所闻却令人失望。我朝虽富敌天下,但在强辽之前却难出关一步,再者西夏见风使舵时而联宋制辽,时而联辽侵宋。我朝武功不比太祖之初,再者朝中党朋相斗,互相倾轧。野间民心涣散,自私自安,全不曾想到得蛮夷挥鞭大厦倾覆之下,亡国之奴谈何私利。”说这些话时却是近了宋安之旁,声音也小了些似乎不愿让船主听得。当看得宋安并无异色又道:“不知为何,余平生最是自惜,不耐与世间庸俗之人相对。不想与君方见却如旧友会面,觉得所说所言你具能明白。奇怪,奇怪!余阅人无数,平时行走多有依相书所述评人,看人。但阁下神色气度与众多有不同,谈吐之间和平温良,真是奇怪,真是奇怪!”

    宋安听黄纬对自己的评价不禁对他更是佩服,真不知这相书还有其道理,只是初见面方言论便可探得如许真切的道理。倘若相交一段时间之后,自己是越空而来的事实不是要让他给猜到?真不知这世界还真有如此聪慧之人,之前看书中写到逍遥子也是几乎事事明白,样样精通还觉得过了,不想今天就有如此之人在身边。想到这样宋安忍不住问黄纬道:“黄兄恕在下冒犯一二,这黄姓真是你本姓?”黄纬一听这话便一脸淡然的转头前视,全不理会。宋安被他的表现弄得不好意思地说:“黄兄请莫怪罪,在下只是想起之前听人说起一位武林高人也是天上天下,古往今来无一不知无一不晓的。听黄兄刚才言谈不禁令在下心生敬佩,从而产生黄兄或与这位前辈有所渊源之想。”黄纬听得宋安说有一人与自己心智相差无几,不禁问道:“阁下所指是何人?身在何处?”宋安应到:“这位前辈是武林自来神秘的门派之主,听闻其工商农兵武无一不精,曾欲集得天下武学自创可敌天下所有武学的武功。这位前辈天资过人,所有武学在他面前略有施展便能习得,并能克制。当初在下听得几以为这是神话传说,不想今日与黄兄一见方知这天下真有天资如此之高的。”

    黄纬对于宋安话中称赞之意泰然受之,脚下忽然变化,纵横变化逍遥自在,竟然就这样走起了宋安一年多才学得的‘凌波微步’,一边对惊讶得合不上嘴的宋安说:“这武学有何难学的,某看阁下施展不也能学得。”宋安惊讶后却担心地叫到:“黄兄快停下,恐伤身体呀!”黄纬却回道:“莫怕,这步子逍遥自在大有得老庄之髓的真义,走下来确实不凡。我。。”刚说到这里黄纬话声忽止,混身僵硬地一下子趴向地上。

    宋安忙使了个滑步抢上前去,在黄纬趴在地上之前扶住了他。把黄纬仰面平放在地上后,只见黄纬两目直瞪却对周围一切全无反应,宋安一摸他的手足一片冰冷。连忙运起北溟神功向黄纬经脉探去,只感到真气受阻,前行不得。宋安又未学过真气救治的方法,百般无奈只能用起了现代的按摩技巧,先是脸上的穴位按压一遍,然后把黄纬转个向在背上做起了引导。此间元建律师却不闻不问,只脚下快了不少,向观音寺走去,一会就不见人影了。船主在一旁搓手跺足不知干什么好。

    正在宋安忙活间,突然一阵警觉在心底升起,多年出赛养成的警觉意识让他一个转身让开了正要一把推在他身的一个大手。耳边听到来人‘咦?’的一声。宋安从蹲着到滑向一旁站起定目一看,真是一个大手,一个身高一米九有多的光头大汉收起了推他的动作,略打量了宋安一下便俯下身去查看起黄纬的情况来。查看了一会忽然手起指落,一指击在黄纬的膻中穴上,指下后黄纬脸色立即一阵潮红,口一张血竟好象泉样吐了出来。大汉见这种情况“唉!”地叹了口气,一把抱起黄纬站起来后对宋安说:“宋施主得罪了,贫僧为元建律师座下大弟子见慎。请宋施主随后能到观音寺客房一会,贫僧先行了。”之后又向船主做了个礼抱着黄纬几个纵跃就没了人影。

    宋安也不理会船主的惊呼,向船主告了个罪,约好一会见面后也拐着凌波微步一阵风似地赶去观音寺,只留下惊奇万分的船主。

    当宋安赶到观音寺找到了见慎所说的客房时,见到黄纬已经安稳地睡着了,而见慎一面沉重地盘腿坐地一边的榻上,元建律师却看不出有什么不同的神情,只是闭目念经。宋安走到榻前想拉起黄纬的手探一探他体内如何的情况,这时见慎看了他一眼说道:“黄檀越现在被我封了生死窍百脉不行,唯血行心窍得以保命。黄檀越因为一向对武学并不在意,认为武学只末技尔,所以经脉从来未有修炼过,今天不知为何忽有一道真气自足少阳膀胱经生而冲行于督脉至任脉。只是黄檀越经脉过于虚弱,真气又过于突然强烈结果使得百脉交缠,经脉破败。要知生人由任督而统经脉,行全身血气,黄檀越这经脉突遭败坏自然血气淤结不行,若不下指破去当时结于膻中的真气,黄檀越怕难醒了。只是贫僧抱黄檀越回来详加诊查后却不得不说真是天妒英才,黄檀越这突然而来的冲击已使得内腑受损,尤其心肾受损得利害,就算经脉引导归正后怕寿期也受损了。不知黄檀越何以会被真气忽然冲击的?”说到这里见慎淡然地看着宋安。

    宋安对于黄纬的意外心里很难过,毕竟自己或是黄纬都有种见面就产生的好感,所以对见慎的淡薄表情倒不在意,看之前黄纬与元建律师的熟悉就知道见慎与之交情也不浅。自己初一出现就令得黄纬可能会抱疾终身,佛可能都有火何况从外表看来只能用威武凶狠来形容的见慎。宋安看着黄纬对见慎的话应道:“若非见到黄兄,在下怎么都无法相信这世上真有如黄兄这般聪慧机敏之人。在下自幼习武但只是懂些普通拳脚功夫,前些年偶得高人指点方学得彼为高深的心法步法。能有此机遇在下自是不能疏懒,所以时常修炼,已经习以为常了。不知今天与黄兄相见深感其聪慧与授我心法之高人所说的武林中的一位奇人十分相似,说起那位奇人对各门各派的武学都过目便懂。谁想得黄兄便学起在下的步法来。实不相瞒,在下所习心法与步法相辅相成,而步法终始无迹,首尾相连,若不懂得哪是始哪是终根本是走不出来。而步法走开来自能产生气感,与心法相应合。本来这步法一点一点学,一步一步走再辅以心法倒不会有事。黄兄真是天降之奇才,竟能从在下步法运起之中识得终始之象,竟接连走了修炼多个经脉的步法,在下刚想出手制止他也来不及了!”说话间宋安转过头对着见慎说清事由,倒不是怕见慎的怪责或是对黄纬的内疚,只是宋安喜欢把事情摆清楚。

    见慎听了宋安所说一脸惋惜地看着沉睡中的黄纬说道:“不用说高深的步法心法,就是一般功夫没有相应的运气法门和一定时间的修炼适应就冒然施为都是会出问题的。只是黄檀越从来是沉稳明智,高傲不群的个性,今天怎么就这样轻佻显摆呢?!如今的情况真是难施为。”一旁不出声的元建律师开口道:“善哉!其时老僧于一旁看着心中也是疑惑,只能说这就是各人因果各人的缘份。不然当初的鲲鹏大王怎么会成了见慎呢!”见慎听了律师之言合掌念道:“善哉,善哉!

    宋安不知道元建律师说这话的意思,为什么见慎又在善哉,善哉,只是听到了原来见慎之前还有个名号叫鲲鹏大王的,难怪看得很凶狠的样子。正想着元建律师又说道:“宋施主,依施主之见不知授你心法的高人会否对黄檀越的病情有办法。”元建律师的想法倒是直接,解铃还须系铃人,宋安的师门总会出现过这样的问题吧!总会有方法解救才是。

    只是宋安能学得凌波微步是在书外世界看到过的奇妙之事,而且找李秋水也不可能,逍遥子半死不活的,自己都救不了,天山童姥多数会赐上一掌半掌。就算找到可能也没用,依书中所写这逍遥派都是掌门找徒弟亲自教的,不是徒弟的知道逍遥派这名堂也是死罪,又那会发生黄纬这样的事!元建律师这一问起宋安倒是想了一大堆发起呆来。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