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阵前痛骂 (上)


本站公告

    这大会战的第二日,天空阴云密布,寒风朔朔,还未大亮天空就飘落下细小的雪花来。这苍天可能也预知这万壑岭要有一场血流成河,堆尸如山的大会战,不忍相见,降下雪被盖住无人掩埋的尸骨。

    “霸虎神力王”甘英和“混铁天王”李昆吾早就将山寨儿郎整装待备,各种守寨的物品、器械准备齐全,又来回在这山寨石城上鼓舞山寨众兵丁的士气。等候至天交巳时,就见如云的官兵,已经来在山寨寨门之前列好阵型。就见人马如黑云列阵,刀枪林立,各种云梯、濠桥、抛石车、强弩车等攻城器械遍布阵前。这“霸虎寨”的众喽兵哪里见过如此大的阵势,一个个只感到心生恐惧,寒意侵身。

    不多时只听山寨下炮响连天,满山朝廷官兵齐声发出震撼云霄的喊杀之声,只惊得山中的飞鸟走兽也都惊恐万状,能飞者飞,能逃者逃。

    甘英、李昆吾二人在寨门之上观敌势如此,心中也不禁微起波澜。正在这时,就见山下阵中闪出一个骑马之将。只见这人头戴七十二颗硕大的珍珠团团镶嵌,紫金打造的金珠道冠,身披玄色金线绣成的道袍,手握一柄镶嵌五色宝石,闪出流光溢彩的宝剑,下骑一匹浑身雪白,四蹄乌黑的神骏宝马,远远一见真有说不出的富贵华美,尊荣显赫。再看其面貌虽不十分清楚真切,但却有道风仙骨之貌,神游八极之表,不过一双眼中却射出两道碧绿之光,让人见了不禁心生寒意,只觉恐惧。

    甘英、李昆吾二人只见这出阵的骑马道人,心中均想:“这必定就是那‘恶名满寰宇,世人皆惊惧’的妖道马允真了。就是痛恶其所作所为,但见得这马允真不同寻常相貌,也知其必定是个有奇能异术之人。”想到此处,相互对视,对马允真再也不敢有丝毫的轻敌之心。

    只见这马允真来在山寨之下,用剑点指寨门之上的众人说道:“万壑岭‘霸虎寨’大、二寨主请速现身,大隋皇帝御封‘天睿智晟护国大法师’马允真有话要同你们讲。”声音虽不很大,但从山寨之上的众多喽兵到山下的数万官兵无人不听得清清楚楚,就如同马允真在耳边言讲,不禁让人不得不心生叹服。

    其实这甘英、李昆吾二人就在这山寨寨门之上,不过偷偷藏住身形,在暗中观看。不过此时见妖道马允真似能穿透寨墙看见自己二人,不禁大惊失色,知道此时不能缩头避见降了军威,对视一眼相互鼓励,在山寨寨门上站立起来,只见一白一黑两个身形甚是醒目。

    马允真见了甘、李二人现身,朗声大笑道:“一见二位果然是英雄人物,人都说‘盛名之下难负其实’,不过见了两位才知道更在名气之上。”

    甘英闻听言不禁发出特有的金戈相击的笑声,在方圆十数里反复回荡,不过山寨众人闻听只觉提气壮势,朝廷官兵将校却觉得刺耳之极,难以忍受。甘英等笑声回音渐弱,才缓缓说道:“妖道马允真,我们耻于与你交谈,要战就战,?嗦甚么。”声音看似漫不经心说出,不过被甘英运“无极神功”送出,却让人感觉那声音愈传愈大,愈远愈真,在周围却无有回音,不禁让人无比惊奇。

    马允真听得甘英之言竟不生气,又笑着说道:“两位英雄打听打听,我马允真何时有那劝降之举,我确实是见两位少年英雄了得,心生爱意,如果两位能听我良言相劝,弃暗投明,我马允真必保两位在我大隋皇帝陛下殿前得到重用,到时显露本领,大展鸿图,尽享荣华富贵,不比在这穷山恶岭做个山大王强得多?”

    这边马允真话音还未说完,那边李昆吾哪里还能耐得住性子,迈前一步,双手压着寨墙对那马允真狠狠唾了一口,用有若金钟震鸣一般的声音骂道:“呀呸!好不要脸的妖道!你说你上助昏君残害忠臣百姓,中欺朝廷大臣顺生逆死,下压黎民百姓身处水火,生不如死。普天之下无人不愿将你寝皮食肉,敲骨吸髓,也难解心头之恨。寰宇之内上至垂暮老者,下至食乳小儿,闻你之名无不咬牙切齿,唾弃啐骂。更有那志向高洁之士闻你之名而掩耳,提你之名而羞愧。想不到你还在此大言不惭,款款而谈,我来问你:究竟有无羞耻之心?认知善恶两字?分辨人畜之别乎?”

    只此一通臭骂,被李昆吾用了内家功力喝骂出去,声音直传数十里地,朝廷官兵听得面面相觑,无人作声。山寨之人听得却大呼痛快,欢声震山。只将马允真气得五内俱焚,浑身冒火,哪里还能说出半个字来,一摆坐骑脸色铁青地回到本阵,咬牙对传令官说道:“传令攻山,鸡犬不留!”

    传令官将命令传下,负责控制攻城器械的“雷震生”赵会鹏来在恩师马允真跟前请示攻击方位。马允真看了一眼那山寨墙上甘英、李昆吾所处大概方位,用嘴一撇说道:“寨门右边寨楼处吧。”

    “雷震生”赵会鹏得此命令,将方位布置下去,只见二十具“震天车弩”用铜制“望山”瞄准好方位角度,每具车弩就有四名身强力壮的士兵摇动绞把用绞车将一十二尺的巨大弩弓张开,弩车两旁边各有一名兵丁将一人三枚共计六枚的七尺长、鸽卵粗细的铁头硬木弩箭小心放好,另有一军校在弩车前站好,静等攻击命令。

    此外还有三十六具“霹雳抛石车”,也事先瞄准好方位,每具先将一百斤左右的巨石放入短端投碗中,再有孔武有力的二十名兵丁将抛车杠杆短端拽住拉低,用机关卡住,也有一名低级军校等待下达发射命令之后,扳动机关,抛车长端所系重物向下猛坠,利用杠杆原理将巨石抛出,巨石在那抛力作用之下,去势疾若流星,攻击距离极远,碰撞侵袭之力无比巨大,击中城垒,无不摧毁,是城垒攻防中最利之器械。

    “雷震生”赵会鹏见得两种器械准备完毕,一摆令旗,二十具“震天车弩”首先一齐发射攻击,只见校官一掰弩钩,弩箭如那黑色闪电一般窜射出去,声如雷吼,震天动地,人眼不及看清,弩箭就已经射在山寨寨城墙上,只将坚硬无比的青色山石打得火星四溅,碎石迸飞,整块的山石条出现细细裂缝,声势之烈,威力之巨,真无愧“震天”之名。

    这边二十具“震天车弩”齐射一轮完毕后,那边三十六具“霹雳抛石车”又对准刚刚弩箭攻击之处,依次抛石攻击,只见军校一拽机关,那抛石车猛地向下一沉,短臂便被长臂急速压起,就如一擎天巨人把手臂抡圆,将投碗中的巨石抛出,巨石在空中发出霹雳之声,不由使人闻之惊惧万状。“霹雳抛石车”之名大概由此而得。

    巨石攻击不似那弩箭一般准确,十之二、三没有命中,若砸在地上,入土数尺,若抛入寨中,必有哀号惨叫之声响起。不过那十之七、八砸在那弩箭射出裂缝的山寨寨墙山石之上,每有一石击中,整个山寨寨墙都跟着抖动振颤起来,寨墙山石受此猛击巨震,裂缝变深变宽,等下一块巨石攻来,竟碎裂掉落,片刻之后这三十六具“霹雳抛石车”也攻击过一轮,竟将山寨寨墙第一层山石攻破,在山寨寨墙处留下一个两丈宽窄的凹陷大坑。

    只此一轮攻击就使得山寨之上的甘英、李昆吾二人心中惊悸不已,其他山寨喽罗更是吓得个个呆若木鸡,不知所措。谁能想到这朝廷官兵能有如此高的战术素养,攻城器械能如此精良准确,如此惊人威力。顿时将刚才骂阵时的痛快和昨日大胜的喜悦打消得无影无踪。山寨下的官兵见了却齐声高喝,士气高涨。

    甘英果然有大将之风,虽然暂时愣神,但随即醒悟过来,一面命令山寨的喽众开始那抛石器展开还击。一面不改声色,站在寨墙之上鼓舞士气。一面暗中盘算这山寨石墙共有三层山石叠压筑成,若照这样攻击,再有几轮必然被破。连忙告诉“混铁天王”李昆吾去准备下一步的防御措施。

    山寨之上的投石器虽只有十架左右,精度攻距也比不上“霹雳抛石车”,不过仗着居高临下,在“霸虎神力王”甘英的命令之下,只对准“霹雳抛石车”一顿猛攻。这边朝廷第二波攻击也准备停当,“雷震生”赵会鹏一声令下,如电击雷劈一般的第二轮攻击又一次展开。这一轮攻击完毕,朝廷冒着被击毁三架“霹雳抛石车”的风险,将山寨石墙击破三分之一厚。

    这“抛石大战”在进行到第五回合,朝廷损失十一架“霹雳抛石车”,山寨大门右边“轰隆!”一声,竟被撞出个一丈左右宽窄的裂口,马允真传令下去,五千重装步兵列好齐整队伍奔那裂口攻去。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