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滔滔江水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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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云天呕出一口黑血,之后便要倒在一边,黄玲抓住他的肩膀,没让他倒下去。

    黄玲重新将燕云天安置好,下了床,找到了块毛巾将燕云天和自己身上的污血抹去。燕云天吐出污血,就意味着已经将毒血排尽、没有大碍了。

    黄玲从地上捡起衣裳,穿好,要出屋。她刚走到门口,想起燕云天既没有穿衣也没有盖被,她就走到床边,这次看到燕云天的裸体,她的脸上不禁泛起了红晕。黄玲撇过头,视线刚刚触及到燕云天就马上回过头。就这样,黄玲羞答答地将衣服给燕云天穿上,之后收拾好沾上血污的被褥走出偏室。

    “哇!好多血啊,黄姑娘,这是怎么弄的。”姜峻一见黄玲出来就不住的问,“你没事吧?出了好多汗。”

    “燕将军已经没事了,到了……”黄玲看了看外面正在报晓的鸡,“到了明天中午就会醒过来。”

    姜峻双眼略有湿润,他拱手作揖行礼,一字一字地说:“多谢姑娘救命之恩。”黄玲赶快托住姜峻双臂,柔声道:“燕将军福大命大,干吾等何事,此等小恩不足挂齿,何必言谢。”

    “不足挂齿”?黄玲对燕云天付出了多少,又有谁能知道呢?

    第二天,燕云天依旧没醒。

    “黄姑娘,黄姑娘,他醒了!”黄玲等人在屋外练功,突然见姜峻从屋里跑出来大喊到。

    醒了!这个消息让黄玲欣喜至极,“真的?”黄玲问。

    “那还有假!”

    黄玲走到屋内,留其他人在外面依旧操练,自己进了偏室。黄玲进了屋,见燕云天还是昏迷不醒,就问怎么回事,姜峻很无辜:“刚才手指还动了一下。”黄玲转过头,又看了看燕云天,燕云天果然将眼睛缓缓睁开,面色虽然温润了不好,但是仍然苍白如素缟。

    姜峻高兴极了,走到燕云天身旁,指了指黄玲说道:“这位就是救你性命的黄玲黄姑娘。”黄玲也以点头微笑示意。燕云天一见到黄玲,就感觉到在哪里见过她,而且……而且……在哪呢?

    一见钟情,念着这平仄平平的音节,宛如那些起起落落的历史章节,江湖,无非爱恨情仇,那里的江湖和社会又能离得了情呢?想一想那相爱的人追问到“你为何喜欢我”这一句话时,又能如何人解释呢?

    黄玲见燕云天老盯着自己,也怪不好意思的,脸不禁也红了:“燕将军老盯着人家,人家也……”

    燕云天吹下乐双燕,脸上也通红一片。姜峻在一旁碰了碰燕云天,燕云天才意识到该言谢了。他用胳膊支撑着身子,坐起来,突然感到左胸不舒服“咳,咳,咳……咳咳……”每一阵咳嗽都在重重敲击着胸口的伤口,“啊!好疼。”黄玲慌忙按住燕云天,劝道:“燕将军,你身体还没好,不能下床,就先歇着吧?“对呀,你就别逞能了!”姜峻也附和着。燕云天躺下来,深呼吸一口气说:“多谢了。”他环视了四周,见是一个姑娘的闺房,又装饰典雅,屏风帘襟皆是黄色,又看黄玲也着一袭黄衫,知道这是黄玲的房间,就更觉得不好意思了。

    黄玲看了看姜峻眉开眼笑的样子,知道他们兄弟情深,就拖言:“小女子还有其他事情,不多打扰,先行告退。”燕云天想留住他,但还是没吱声。

    等黄玲走后,燕云天问姜峻:“大哥,成都那边怎么样了?”姜峻不假思索的回答:“这几天我一直在派人打探消息,据探子说城中弹尽粮绝,黑甲怪物已经走了,即日便可攻破成都。”燕云天叹了口气说:“可惜我们不能帮上忙啊!”姜峻挑了挑眉毛说:“其实也不差我们两个,爹最担心的就是你,你的伤势好转了,他也就可以放心了。”燕云天又问:“那你告诉他我的伤好了吗?”姜峻顿了顿回答说:“为了不让他老人家分心,几天前我就派人告诉爹你已经醒过来了,正在疗养。”听姜峻这么一说,燕云天才安心。过了一会,燕云天又问:“黄姑娘是怎么把我治好的?”姜峻沉思了一会,回答说:“你当时心已经不跳了,就是个死人。至于黄姑娘怎么救得你,我不方便问,她也没说,所以我也不了解。”燕云天听完点了点头,又打了个哈欠,姜峻知道燕云天一定是困了,就说:“那你就休息吧,我先出去了。”燕云天确实累了,就点了点头,闭上眼睛休息去了。

    就这样半个月过去了,燕云天仍躺在床上(还躺在床上?别那么问,他没感染就不错了!),不能走动。

    “大哥,过来一下。”燕云天从床上坐起来,呼唤着姜峻。“来了。”“扶我出去走走吧?光坐着太闷了。”姜峻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唉!那好吧,锻炼锻炼也好。”

    姜峻扶着燕云天在院子里散步,黄玲看到了他们,就上前笑了笑说:“云天,你好些了吧?”姜峻也跟这帮人混熟了,就插言道:“哇!这么快就改口了,不叫将军改叫云天了。云天,你小子,呵呵……”燕云天感觉别扭但也没说什么,只是笑笑。但黄玲听了就不好意思了,顶着红扑扑的脸,将嘴凑到姜峻耳边,缓缓说:“你再敢胡说,就有你好看!”姜峻摆出一脸害怕的样子,“呀,呀,我再不敢胡说了。”一阵说笑之后,大家的心情也愉快了不少。

    山上无花,山麓的花落了,山腰的花却正开得欢呢。山上忽冷忽热,气候无常,燕云天、姜峻和黄玲三人穿着棉衣远眺着山下的胜美春景,真是“眼看暮春色,身披寒雪衣。”从山下往上依次观赏,真是百花争艳,姹紫嫣红;万物萌动,郁郁葱葱;红叶满山,五彩缤纷;银装素裹,白雪皑皑。登临金顶极目远望,视野宽阔无比,景色十分壮丽。观了日出、云海、佛光、晚霞,令人心旷神怡;西眺皑皑雪峰、贡嘎山、瓦屋山,山连天际;南望万佛顶,云涛滚滚,气势恢弘;北瞰百里平川,如铺锦绣,大渡河、青衣江尽收眼底。置身峨眉金顶,真有“一览众山小”之感叹。一天过得如此之快,晚上三人回到山庄,姜峻早早睡去,黄玲与燕云天独处一室,借着冉冉烛光,燕云天终于提起勇气向黄玲开口道:“黄姑娘,明天我就要走了,我……”燕云天也没法再说下去了。其实黄玲早就知道要有这么一天,她低下头,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咬住薄薄的嘴唇,双目顿时失去了神采。脸上也失去了血色,黄玲用颤抖的声音说:“明天我送你们。”说完,拂袖而去。燕云天见黄玲对自己如此冷淡,怀疑自己是不是误会黄玲了。唉!感情的事又有谁能说明白呢?

    第二天黄玲率十位弟子下山为燕云天、姜峻送行,金顶佛光映照着诸人,黑白水缠绕着清音阁,萝峰的阵阵松涛声会相遇耳畔,圣积寺的钟声仍清晰可辨。姜峻欣赏着一路的景色,并不时发出赞叹。黄玲和燕云天哪有心情欣赏美景啊,只是随声附和着姜峻。到了山下,出了四座峨山,他们与骑兵会合。山下晴空依旧,山上却下起了霏霏霪雨。黄玲叫十位徒弟回到山庄,自己继续送行。

    到了青衣江,黄玲本想再送下去,但怕惹人笑话,只好作罢。几艘大船载着一伙人渡江,黄玲伫立在江边目送,燕云天与姜峻在船尾与黄玲道别。渐渐,黄玲消失在江雾里,姜峻回到了船舱,只留下燕云天一人在船尾遥望。大峨、二峨两山相对,燕云天远远望去,只见双峰缥缈,犹如画眉,云雾缭绕,雨丝霏霏。弥漫山间的云雾,变化万千,把峨眉山装点得婀娜多姿。大峨、二峨仿佛就是黄玲那俏皮的双眉,下面隐藏着羞涩的双眼,远远注视着燕云天。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