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献貂戏华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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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说石道人石广元亲自护送玉面灵貂进京为天子医治重疾,石广元本为得道的世外高仙,一日之间便可游遍三山五岳,驾起乘风遁行之术不一刻之间便已抵达京城洛阳。

    洛阳乃是天子脚下,繁华富庶之地,自夏商时期便在此地左近建都,昔年东周第一代帝王周平王因犬戎战祸由旧都镐京(今西安市西)东迁至洛邑,,历经五百余年,为洛阳建都之始。汉高祖刘邦最初也是建都在洛阳,后听从大臣的建议将都城迁至长安,至王莽篡位之后,赤眉义军攻打都城长安,王莽将长安皇宫宗庙及沿街建筑尽皆焚毁,因此汉武帝刘秀又将都城从长安迁至洛阳,历经二百年建业,已城居百万,富户千家。

    石广元乘风驾遁来至洛阳之后,收了遁法,便即缓步行走在洛阳古街上,向行人打听王允的府第所在,行人见这道人面目如石,甚为怪异,自然不免要往他的脸上多瞅上两眼,石广元也不以为然,便有一知晓路径的老者向他指点道:“向前一直走出三里之后往右拐,过一座青石桥,但见到门前有两座玄武石狮的高大府宅,那就是司徒王允大人的官邸.”

    石广元谢过了老者的指点,径向王允的府宅走来。

    不一刻便即来到王允的府宅处,但见朱门厚重,楼院高幽,两座石狮狰狞而立,增显门庭森严。那只玉面灵貂忽然从石广元的袖口中钻了出来,一跃窜到了地上,在两座石狮之间来回穿游玩耍。

    石广元呵呵笑道:“灵貂灵貂,你要到哪里耍去?莫跑莫跑,快快回来。”

    恰在此时王府的管家王福在外购买杂物回来,正要开门走进去,忽见一个形貌怪异的道人口呼灵貂,不禁回头看去,又见那貂面如美玉,灵动珍巧,定非凡物,忙说道:“道长慢走,我去请我家老爷。”说罢一路小跑着跑进正堂之中,喘着粗气向王允说道:“老爷,快快出门去看,门外有一位形容怪异的道人,带着一只白貂,口称是什么灵貂,想必就是老爷要找的那个什么玉面......玉面灵貂。”

    王允正自嗑睡,听了这话眼睛大亮,惊奇的说道:“果有此事?待我出门去看。”

    原来石广元乃是故意在王允府前放灵貂出来,好引王允来看,王允一路碎步小跑着出了府门,果然见那小貂通体雪白,面如美玉,真是凡间所无,忙说道:“敢问这位道长,你所带的那只貂儿是什么名目?”

    石广元已将灵貂捉回放到袖口之中,说道:“此貂名为九尾玉面灵貂,是我在深山中所拾,与贫道甚是有缘,故此在外游玩时带于身侧。”

    王允听果然是九尾玉面灵貂,当真是大喜过望,忙说道:“道长请到贱居内一坐如何,我有一不情之请,万望道长能够应允。”

    石广元早知他是要索要灵貂,故意说道:“既为不情之请,想来必然不是什么好事,你这府宅嘛,我也就不进去坐了,否则粘上了可就走不脱了。”

    王允心下着慌,生怕他一走了之,灵貂可万万追不回来,忙说道:“道长万请留步,实不相瞒,我派人四处寻找这九尾玉面灵貂已有多时,既为道长所得,万望道长能够不吝赐舍。”

    石广元道:“你要这灵貂何用?”

    王允说道:“方今天子重疾,非用此貂入药,难以治愈,请道长念及天下安危,切请留下此貂。”

    石广元却大摇其头,说道:“不妥不妥,你这人心术不正,不是好人,你为了要救天子的性命,而要毁了我这宝贝灵貂的性命,难道那天子的性命就比这貂儿的性命尊贵吗?”

    王允一时语塞,无言以对,要知道道家视天下苍生俱为平等,无论是王候将相还是山野草民抑或是飞鸟走兽,都是一视同仁,若说天子的性命比一只貂的性命尊贵,还不惹恼了这个道人?

    王允长叹了一声,说道:“道长乃世外高仙,我等凡民俗子自是眼界狭小,让道长怡笑大方了,只是,当今天子病重难愈,而两位皇子又当幼龄,十常侍祸乱天下,若天子不治驾崩,强臣欺主,只恐天下危乱,万民遭殃,幸有华佗神医献此医救之策,若道长不允,徒之奈何。”

    石广元点头说道:“嗯,你这话倒是说得有几分情理,我若不允,便显得我不近人情了,既然华佗神医在此,你可速请他来与我相见,且看他心诚还是不诚,我再做个决定。”

    王允见这道人舍貂有望,面上大喜,急声说道:“王福,王福,快去请华佗神医与道长相见。”

    王福应了一声快步跑进内堂中,不一刻将华佗神医请了出来,华佗出门见是石广元,呵呵笑道:“原来是颖川名士石广元道兄,不知大驾贵临,可多有失礼之处。”说罢向石广元打揖做躬。

    石广元大剌剌的说道:“罢了罢了,道家不拘这些个俗礼,华佗你既然还认得我这怪老道,说明咱二人也颇有缘法,听说这些年来你在外面挣了一个神医这么好大的名头,如今却要用我的貂儿给人治病,却又是何道理?”

    华佗呵呵笑道:“道兄可煞是拿老朽打趣,老朽只是悬壶济世,治病救人而已,至于神医云云,都是外界高抬老朽,万万当不得真的。道兄实有不知,当今天子命犯杀,破,狼天劫,此灵貂恰于此天象异变之间出士入世,所以非用此貂不能禳过,道长若感念天下安危,当不吝舍此一貂。”

    石广元笑骂说道:“华佗你这老朽口上说得可真也轻松,若救天子一命而坏灵貂一命,这岂非也是一大罪过?亏你还能说得出来。”

    华佗一脸无辜的说道:“若不如此,又岂有他法可想?”

    石广元说道:“你既没有他法可想,那么你跪下来求我,我来教你一法。”

    华佗一怔,面色大窘,但转念又一想他若是真有其他的法子可救得天子的性命,便是跪他一跪又有何妨,当下便要屈膝下跪,石广元本是要和他开玩笑,没想到华佗居然当真,真的便要下跪求他,华佗乃是医仙,这一跪如何承受得起?忙惊惶失措的伸双手拦住他,口中说道:“哎,你这老朽实在是不安好心,你若一跪,折损我后九世八百年的寿命,成心是让我不得善终,心术太坏,坏之极矣。”

    华佗素知他游戏风尘,口无遮拦,也不和他计较,说道:“既然如此,道兄快请讲吧,难道真的要我跪你一跪才肯说?”

    石广元见捉弄得他也够了,便即正色说道:“如此,我便教你一法,既可救得天子的性命,又可不坏灵貂的性命。”

    华佗道:“道兄请讲。”

    石广元说道:“将此灵貂早中晚各取血一升,合计三升,由你入药,则既可救得天子性命,又能保住灵貂性命,两全其美,何乐不为?”

    华佗道:“哦,如此甚佳,道兄又做了一件天大的善事也。”

    石广元却又说道:“先别给我虚戴高帽子,我这灵貂取血三升,虽不致死,却也元气大伤,我老道着实心疼,你说该怎么办?”

    华佗道:“但凭道兄说一条道来,华佗无有不从。”

    石广元不再理华佗,却转身对王允说道:“都是你这老官多事,引华佗出来伤害我的灵貂,现今我不难为华佗,却要来难为难为你。我这灵貂既然是因你而伤,那么你以后就要多费费心来保护它,以后便让它留在你的府中,你要好吃好喝的招待它,以赎清你心中的愧疚,你可愿意?”

    王允说道:“正当如此,王允岂敢不从?”

    石广元却又说道:“你嘴上虽如此说,可是我还是大大的放心不下,这样吧,今日由我做主,便让灵貂拜你做义父,你若不愿,我转身就走。”

    王允心想这怪道人说话痴痴颠颠,哪有让一只小兽拜人做义父的道理,但又生怕他转身就走,再者说了,华佗都肯下跪求他,让这灵貂拜自已做义父又有何难?莫说是让灵貂拜他做义父,就是让这灵貂给他做干爹干娘他也愿意,当下便一口答应。

    石广元对着袖口中的灵貂说道:“貂儿貂儿,从今以后,这王允就是你的义父了,你有了着落,就不用再跟随我这臭道人东奔西走了,还不快拜见义父。”

    那灵貂在石广元的袖口中举起前爪当真拜了三拜,王允见这灵貂甚通灵性,也颇为喜欢。

    当下石广元将灵貂交给王允和华佗二人,嘱咐了几句,便即离去,转过一个拐角,风遁而去,无影无踪。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