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直面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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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家不到二十分钟的车程,我却艰难地行走了一个小时。是友情让我难以忘怀与王海林家人和苏凝家人十年的友情。然而正义的东西却非常猛烈的撞击着我心灵深处。两家人都是我熟识的朋友,其中一家是受害者,另一家却是行凶者!我万分同情受害者,却又对行凶者抱有丝丝缕缕的怜悯,然后又有一种无法克制的愤懑。这些复杂的情感一直在我内心无法平衡!我努力说服自已无论怎样,都要站在正义的天秤上,给它加上一个公平的法码。

    当车进入我家院子里的时候,苏梅远远的跑出来,迫不急待地问:

    “情况怎么样?”

    我边停车,边低低地回答:

    “情况很不好,糟得很!”听了我的回答,苏梅难过地闭上了眼睛:

    “是不是唐海林已经――不在?”

    “嗯,你没看见现场和旁边人的描述,要是你见了,可能你会撑不住的。苏凝出手太狠了!直到现在,我不想把凶手和你哥联系起来。可是,刺目的现场和悲惨的结果不得不让我承认这个现实。”

    “可是,兰姐,直到现在,此时此刻,我不能把我哥和凶手划上等号!”苏梅的眼泪瞬间溢出了眼眶。

    “在家里,他是听话的儿了,爱护我和家人的二哥;在外面,他是有责任感有良心的成功商人。他怎么会是凶手,是不是他们搞错了?”

    “只有他一人在逃,如果搞错了,又能错多远?他又为什么要跑掉?难道他心里没数?所有的一切对他都不利!你说的都不可否认,我也有同感,你哥的为人不错。阿梅,我又何尝不和你一样,希望大家认同的这个结果是一个错误!”

    “我哥这么好一个人,怎么会犯下这种事情?兰姐,你能告诉我么?”苏梅满脸泪流,很是不解。我紧拥着她颤抖的双肩,轻轻用手给她试泪,然后握住她的手,难过地说:

    “阿梅,我也说不好。苏凝确实是一个难得的能人和好人。不过,每个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有性格缺限,不是完人。包括圣人,他们身上也有缺点,也有过去。他们所以是圣人,是因为能看到自身的不足,然后克服并改正,直到臻于完美。而之所以是罪人,是把自身的缺点长期或在某一瞬间无限放大造成的恶果,这一点对人是致命的。也许我说得不全面或者不对。但我个人一直认为,人与动物最本质的区别是什么?不就是人能够很好的控制自己的行为和情绪,而动物则不能。这个比喻可能有些不准确,也不是争对苏凝的,只是我长期以来对生命对人的总结。当人性的缺点无限扩张,不能有效地抑制时,那他的行为非常危险,就会失去在正常情况下正常人的意识,作出非常的举动来。苏凝在举起刀子的那一瞬,他已经丧失了一个正常人的意识了,不知道当时在干什么,会有什么后果。是天使或恶魔,常常会在某一个特定的瞬间就得出了答案。也许苏凝是正当防卫,但结果已经证实了苏凝当时决决的强势态度――置人于死地,事实就是最好的证据。我真的很怕伤了你和家人,但良心让我不得不说,阿梅,请你原谅!”苏梅突然把手抽出了我的手心,眼睛充满了怨恨:

    “若兰,亏我还叫你一声姐,你还是我的朋友吗?我好象感到你在落井下石?我哥咋就是恶魔呢?他真的是一个善良的人啊!”

    “不错,阿梅,苏凝确实是个善良的好人,不可否认他过去的成绩。只是他在那一瞬间作出了恶魔才能干出的事情,是那一瞬间否定了他美好的品性,而并不是说他一直就是恶魔。我是实事求事的讲而已。你家和唐海林长期在生意上的利益纠葛,加上酒楼发生的事和唐海林去你家闹事,在苏凝心中已经积成了一股怨气,他是当家人,顶梁柱,一切的一切都要由他来解决,他的压力特别大。这股怨气没有得到及时排解,象气球一样,膨胀得越来越大,到一定时候容不下再多一点的气体了,就会发生毁灭性的爆炸。结果不但毁掉了别人,同时也毁掉了本身。作为人,目标不能定到自身够不着的高度,随遇而安。经商是自由经济,就让它自然调节,不是人为的动刀动枪就能解决得了的。我经常想,我们这些流浪在外的人,哪一个都不容易。都要为一家老小挣口饭吃。包括你家和唐海林家,尽管还是佼佼者。我和丈夫除了佩服你们两家,还带有些许妒意。但这并不影响我们佩服你们。因为我们行业不同,资金本身没你们多,另一方面能力也赶不上你们,这些都是没有超越你们的因素。认识了自身的原因,对于你们两家,心里的敬意远多于妒意,打心眼里佩服。不服不行,强中自有强中手。调换一下角度,有些看不开的事也就会化解掉,退一步海阔天空。如果真要争个你强我弱的话,活得就太累了。活着不只是要干出成绩来,而更要时时给自己的心放放假,让它愉快轻松,这样我们才能活得更好,干得更好,不枉来一趟人世。苏凝他咋就那么急于进那一步啊,我很痛惜,他走到今天这一步!前程没了,全家老小生活上罩上了难以挥去的阴霾。幸福平静的生活被打破。我惋惜,替他难过。尽管唐海林是事故的发起者,但法律是以事实为根据的,死者为大。”

    苏梅难过的抬起她低垂而红肿的眼睛,有所悔意的说:

    “兰姐,对不起。我的心情很乱很差。你说得有理,但血浓于水,亲情在我心中永远是最重!哥哥尽管杀了人,可他永远是我尊重的哥哥!如果有人讲他的不是,我的本能让我奋不顾身的想出来保护他,你能理解吗?”我又一次紧紧握住她的双手,好想把温暖传递给她,让她心底不再寒冷。

    “能理解!因为我也有哥哥。阿梅,我希望为你作些事,减轻你的痛苦。我还能为你作些什么?”

    “谢谢!兰姐,你已经为我作了很多,而我还误解了你,真是很不好意思,希望我们还是象从前一样,象姐妹一样。”

    “好的,说定了,不准反悔,象从前一样,象姐妹一样。”我拍了拍她的肩,但始终高兴不起来。

    “我想直接回家静一静,暂时不回公司。在家里等我老公的消息。我太累了。”说完她站起了身。

    “这样也好,事已至此,你尽量往好的方向想,法律最终会给出一个公正的判决的。如果有你哥的消息,还是要告诉警方为好。西方有这样一句名言:‘圣人也有过去,罪人也有未来’。这句话也让我能看到苏凝的些许未来。阿梅,记住这句话,它是你哥希望的所在。”

    “我也是这样想的,已经没有别的更好的方法能解决这个难题了。我已经记住:‘圣人也有过去,罪人也有未来’。希望我哥哥还有未来!”

    “我送你回家吧。”

    “谢谢兰姐,你还有事要做,不用担心,我还能行。”

    “真的能wWw.行?”

    “放心吧,我还没有那么脆弱,我不能倒,哥哥走了,我也应该担起这个家了。”苏梅对我露出坚强的一笑。

    目送着汽车的远去,我若有所失,却想不起来现在我该干WWW.soudu.org什么,我的眼前一遍茫然。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