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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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喜欢药品的味道?”苏兰特撇撇嘴:“你这是什么古怪嗜好?”

    “习惯,习惯。”加隆站在医院大门口,兴奋的做着深呼吸:“实在是太美妙了……”

    “真是服了你这种医痴。”苏兰特揉揉鼻子:“解剖室的味道,我想起来都觉得恶心。”

    “是你太不敬业了。”加隆敲着苏兰特的额头,教训道:“而且,枉我报以如此大的期待,你居然连颅神经简介都记不好……”

    “整整28页英文,你管那叫简介?!”

    “是啊,”加隆奇怪的看着苏兰特:“很多吗?我就看了一个晚上。”

    “……说得也是。”苏兰特低下头,出神的想着什么――如果,如果是……的话,我也……他无意识的看着自己的手,这双属于音乐的演奏的手……曾经……

    “够了,”加隆拍了苏兰特一下:“走,我帮你补课。”

    “什么叫做补课?!……”

    “没拿到满点就要补课,差一分都不行。”

    急救车的艳红刺痛了苏兰特和加隆的眼。

    “好像是大型车祸。”加隆说。

    “这么晚了,外科大楼的医师们还在吗?”

    “谁知……道……”

    “不太好,是急诊,”加隆脸色变得严峻:“走,过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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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跳170,血压50-30……”

    “血球容压……”

    “意识反应……”

    ――8个人轻伤,5个人重伤,外科主楼的医师和护士严重不足。

    “患者内脏损伤,需要进行大动脉止血和摘除破裂――”

    “已经没有医师了――”

    “转到别的病院吧?”

    “开什么玩笑?!”加隆脸色极端难看:“再拖下去就危险了!”

    寂静,一双双眼睛朝这边汇聚过来。

    他们?……听得到加隆的声音?……

    ――苏兰特忽然意识到自己做出了怒吼的口型。

    “马上把病人送到第4手术室!”加隆顺次指着目瞪口呆的护士:“维娅、谢娜,你们两个负责跟刀。还有你――”

    “我?!”被指的人吓了一跳。

    “你是实习医师吧?”加隆不容否认的说:“你来担任第一助手。”

    “还是……”实习医师脸色极端苍白,东张西望的说:“打电话找……”

    “没有那种时间了,”加隆大踏步的走过去,说:“由我来执刀。”

    “什么?!”叫维娅的护士忽然反应过来:“你有行医许可吗?”

    “你在怀疑我吗?”加隆冷冰冰的看着她:“我有足够的经验和实力,我的医术不在撒加之下,甚至――”加隆用极端镇定的眼光扫了一眼在场的人:“超越了他。”

    好惊人的自信……

    “要……要是……”

    “进手术室。”加隆说:“一切由我负责。”

    “由你主刀。”一个声音在身边响起:“我来做第一助手。”

    很熟悉的声音,加隆下意识的回头――来人出示证件:拉达曼迪斯,裘德加医院医师。

    “正好路过。”拉达曼迪斯冷着脸:“救人要紧。”

    这是第一次,对这个叫做拉达曼迪斯的人露出感激的微笑吧――加隆想。

    苏兰特一直沉默着,手心渗出了细密的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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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累死我了……”苏兰特几乎瘫在林荫道的长椅上,拉开一个易拉罐,咕咚咕咚的灌了好几口:“你这家伙,居然借口手术侵占我的身体。”

    “你也太脆弱了,才两个小时,我以前――”

    “我打几个小时的工也没问题。”苏兰特毫不客气的打断加隆的话:“象提线木偶那样被操纵两个多小时,你来试试。”

    “拜托,操纵一个提线木偶做两小时的手术,你来试试――”

    “我说……你的医术真的超越了撒加学长吗?”

    “这个……”加隆灰着脸,小声说:“其实还是差那么一点点的……”

    “我看不止是一点点的问题吧,你吹牛皮倒是不打紧,”苏兰特揉揉肩膀:“我就头疼了――这件事闹得不小,明天我怎么向撒加学长解释?”

    “没什么好说的。”加隆笑起来:“难道跟那个死脑筋说你见鬼了?凭我对他28年的了解――他不但不会信你,更不会听任何解释,只会拿拳头直接揍你一顿。”

    “不告诉撒加学长真的好吗?”

    “别说了,”加隆忽然沉默下来:“这段时间……他快崩溃了……”

    “请问――”苏兰特抬起头,拉达曼迪斯已经站在了面前。

    “拉达曼迪斯前辈,”苏兰特慌忙站起来:“有什么事吗?”

    “你……”拉达曼迪斯犹豫许久,忽然深吸一口气:“跟加隆是不是很熟悉?”

    “呃?!……”苏兰特望望加隆――加隆仰着头,仿佛要数清树冠间漏下的细碎灯光。

    “不……”拉达曼迪斯忽然说:“是我多心了,忘了我刚才说的吧。”

    他重重的把手放在苏兰特的肩膀上:“你很有潜力――手术很成功,好好加油吧。”

    “我……”苏兰特低下头,喃喃的说。

    “知道吗,苏兰特?”拉达曼迪斯踩着一地迷糊的光斑离去,步履间竟透露出一丝黯然――加隆看着他的背影,发出一声叹息:“有的时候,最了解你的人,不是你的亲人,也不是你的朋友,而是……你一辈子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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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喂,”回到裘德加医院,拉达曼迪斯一眼瞅见米诺斯再度趴在办公桌上瞌睡:“上班时间(其实是加班时间)。”

    “拜托,同学――”米诺斯正梦见与院花在舞池旋转,猛地一震,发现自己正热烈的搂着拉达曼迪斯的胳膊,只想抓个痰盂来呕吐:“我刚刚做了五个小时的手术,好不容易挤出的幸福时光,就给你毁掉了――”

    “你的幸福时光?”

    米诺斯伸出两个指头:“吃饭,睡觉,人生两大乐事。”接着翻起眼睛,没好气的说:“对你,这两条都不适用,你根本就是一个狂人。”

    “我怎么狂人了?”

    “上班――上班――”

    “……”拉达曼迪斯把手按在桌台上,理直气壮的说:“那是身为一个医师的责任。”

    米诺斯苦笑着继续:“加班――白加班――……这是地球人的嗜好吗?”

    “救死扶伤是――”

    “同学,别背书了,”米诺斯举手投降:“我知道你这门课好不容易考了第一……”

    拉达曼迪斯露出一个难得的笑容,顺手拿米诺斯桌上的一本书敲他的头。

    “这是――”拉达曼迪斯转过封面――《灵异事件大全》:“未来的医师之星看这个……”

    “消遣而已。”米诺斯夺过书来扔在桌上:“你啊,就是太正经了,才总拿第三名。”

    拉达曼迪斯不在意的扬扬眉:“你这算什么理儿啊……”

    “天才不是光靠努力就能诞生的,”米诺斯靠在椅背上,长长的刘海卷下来,遮住眼睛,显得嘴角露出的笑容异常诡异:“就是说――”

    “你是天才,我是笨蛋?”拉达曼迪斯伸拳去擂米诺斯宝贝异常的脸蛋:“这是对最好的朋友说的话吗……”

    米诺斯笑起来:“谁说这是我说的?”

    那本灵异书还在桌上躺着,一阵风卷开书页――

    通灵者能通过灵感看见灵魂的存在,而其他看见灵魂的人,即是生命即将走到尽头……

    风卷着书页,缓缓的翻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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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说了吗?昨天的手术主刀是个孩子……”

    “白白净净的,长得跟瓷娃娃一样可爱……”

    “我比较喜欢旁边那个木讷的……”

    “那是裘德加的工作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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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撒加迈着撒加式的步伐走进桑克托瑞娅医院的大门,路过喧闹而八卦的护士台,忍不住微微皱了皱眉。他挑动一下英挺的剑眉,刻意将手以一种随意的姿态放到因劳碌而显出些许贫血的唇边,准备咳嗽一声――风将细碎的言语刮进他耳膜,他失神的站在了那里。

    乳白色的电话就摆放在面前,黑色的阿拉伯数字突兀在水晶般透明的按键中。

    “……”撒加拿起话筒,沉重的拨下一个号码:“喂……找拉达曼迪斯……”

    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也不知道听到了些什么,空调溢出的冷风寒得透骨。

    “不知道该怎么描述,”拉达曼迪斯的语气如做人般一丝不苟:“那的确是个十来岁的学生,但整个手术过程非常熟练……的确有天才的可能性,但我觉得不可思议,不论拥有多么强的天赋――”

    “孩子终归是孩子,犯下错误再所难免。”撒加有气无力的说――很难想象一个孩子会拥有那样的熟练。

    “那是千锤百炼的成熟。”拉达曼迪斯的笑话一向冷场,这次也是:“说实话,我不止一次有执刀医师是加隆的错觉――只不过是一种不服气的心理在作怪,看来我们这些人实在是不中用了……”

    “你知道吗,拉达曼迪斯?”撒加古怪的微笑,慢慢的挂掉电话:“昨天的执刀医师,留下的签名……”

    ――是加隆。

    ――而且字迹丑陋的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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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维娅小姐,”撒加意识到叫错了人的时候,那位叫做维娅的女护士已经笑靥如花――撒加只好硬着头皮问:“你还记得昨天那个孩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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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能叫人类的画像吗?――撒加懊恼的只想撞电脑,而殷勤的女护士认认真真的继续画第二十四张肖像……

    只能看出是卷发――撒加悲凉的看着满办公桌还不如加隆的字美丽的可怜的涂鸦。

    ――至于是大波浪卷还是细浪卷就说不准了,也不能排除这是没有直尺的维娅画的直发的可能――而且这个可能性还相当大!

    求人不如求自己――撒加开始苦笑――这个世界永恒的真理。

    拥有加隆般行医技术的年轻人……撒加无意识的咬着右手食指――印象中没有这样的天才。

    如果不是医师的话,至少应当受过这方面的训练――这是医师惯有的不信鬼神的思维,或者是医师特有的骄傲不容许绝对天才的存在,否则那是对全体医师刻苦的侮辱。

    ――南辕北辙,却歪打正着。

    默默的调看着桑克托瑞娅医学院的学生资料,撒加放开了右手的鼠标。

    ――这个孩子,好像在哪里见过……

    理性告诉自己不可能,感性却告诉自己那就是。

    再理性的人,总有向感性低头的瞬间。

    “维娅小姐,”撒加动了动嘴唇,低低的问:“请你看一下……”

    撒加开始嘲笑自己的浪漫,而事实再次嘲笑他的理性――女护士仔细的端摩着那张学生的照片,然后用力的点头。

    “谢谢。”撒加简单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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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琴海孤儿院。

    “姓名”――苏兰特。

    “性别”――男。

    “年龄”――15。

    深吸一口气,点下寻人的按键――电脑屏幕闪烁出黑色的字:没有符合条件的结果……

    爱琴海孤儿院?――撒加躺在黑色的皮质靠背上,冰凉的手指胡乱的敲击着扶手――为什么是这里……

    为什么偏偏是……这里……

    “是我,”撒加再次拿起了电话:“迪斯马斯克吗?”他深吸一口气:“我要你帮我调查一个人……他的资料我一会儿会传真给你……不,名字、年龄可能都是假的,就算相貌也完全可能是易容……”

    字迹一模一样……

    名字、年龄可能都是假的,就算相貌也完全可能是易容……

    爱琴海孤儿院……

    撒加忽然倒抽了一口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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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的轻松,”教室自习的学生已经寥寥无几,夕阳透过纤尘不染的玻璃将梧桐的叶影投在被光染的温红的壁上,苏兰特开始收拾书本:“谁的名字不好,非把你这个昏睡两年的半植物人的大名签上――你就不会随便编一个名字……”

    “兵法有云,虚则实之,实则虚之――”

    “你啊,”苏兰特苦笑着叹气:“就是唯恐天下不乱。”

    加隆开始笑:“不要象个小老头子一样好不好?”

    “砰――”门被毫不客气的拍到墙上,一瞬间的静寂之后,梧桐叶影爬上颤抖的门继续舞蹈。

    撒加站在门口,深蓝的眼睛射出如电的目光。

    “撒加学长……”苏兰特喃喃的说。

    “装作不认识。”加隆怪声怪气的说。

    “……”撒加的目光深沉又犀利,苍白的手以微颤表明着内心的波澜起伏,许久,他优雅的启动端丽的唇,语调却是平和的:“苏兰特,你来一下。”

    林荫道是一派梦幻的橘红,修理整齐的观赏树的细枝上慢慢落下了花斑点的黑蝴蝶,黑天鹅绒一样光亮的蝶翼上偶尔呈现出一缕幽深的油绿。

    上一次来这里,是毕业典礼吧?――加隆开始定定的注视一只硕大的黑蝴蝶。

    “上次你向我询问加隆的病情。”撒加停住脚步,背影落在树影斑驳的草坪上:“我心情不太好,失礼了……”

    “wWw.不……”

    “其实,加隆已经昏迷两年了。”

    “呃……嗯……”

    “那是一场医疗事故,我不敢说加隆完全没有责任,但那个家伙……当时真的是尽了全力去弥补……”撒加抬头看着天空――一轮苍白的月亮:“病人还是死了,是个年轻的姑娘,她的恋人一直在她身边哭泣。加隆一直守在那里,直到天明的时候,姑娘的恋人开始唱情歌――”那是一首绝美的曲子,凄婉,动人――撒加这样想着:“唱完这首歌,他自尽了,说是要去陪伴恋人――就在加隆面前。”

    “……”

    “后来,加隆就一个人坐在医院的长椅上,不吃不喝的坐了三天三夜。”撒加把颤抖的手揣进风衣的口袋,平静的说:“离开医院的时候,他对我笑,说没事,但他需要吹吹风,醒醒脑――一个人。出去了,再回来,就再没离开过医院。”

    加隆昏迷的日子里,自己染上了自言自语的坏习惯――不,或许恰恰是习惯成自然,每次习惯的喊出一个名字说出一句话,身后总是空荡荡的,连回声都没有。

    自嘲的一笑,撒加侧过身,淡漠的看着苏兰特,仿佛从另外一个世界。

    加隆就站在风中,平静的看着撒加,从另一个世界。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桑克托瑞娅最权威的医师都基本已经放弃了……”很久之后,撒加喃喃的说:“让加隆继续存在只是让他继续痛苦而已,但……再怎么样的痛苦,我也要他活下去――”――这算是……我的任性吗?

    “加隆……”苏兰特觉得自己像是在叹息:“也希望活下去吧……”

    “……是吗?”撒加淡淡的说:“不久以前,加隆的病情发生了变化――可能是一种起色,我是这么想的。病情的起色,至少证明加隆有顽强的生命意识支撑着自己――我很高兴。然而,一个晚上,加隆拔掉了所有维系自己生命的管道,给我留下一张字条,他说他对不起我,要一个人走。史昂老师说加隆有权处理自己的生命,不过……”撒加微笑着说:“遇到我这样独裁的哥哥,算他倒霉……”

    “……”

    “既然加隆可以醒过来一次,就可以醒过来第二次……完全醒来,那也不是没有可能。”撒加的眼中笼上了一层薄雾,仿佛在梦呓:“但我可能错了,加隆,其实从来没有醒过,苏兰特……”

    “学长――”

    “那个家伙,是不可能会自杀的。”听到这句话,加隆扭过头,默默的打量撒加:“他是那种……无论怎么样折损摧残,甚至烧成灰烬,都会好好的活着的人――杂草一样的……”

    你夸奖我很高兴,加隆开始去看地上的草――但是,杂草?……

    “这样的人,居然自杀,而且留下那种话――这不是太奇怪了吗?”

    我怎么知道他哪根神经短路了?――苏兰特没好气的撇了一眼加隆,而后者自知理亏的开始看云。

    “前些天,有大型车祸发生,医院医师严重不足,两个外来医师救了场,一个我认识,另外一个,”撒加一字一顿的说:“留下了‘加隆’的名字,而且字迹跟加隆完全一模一样……”

    “学长……”苏兰特脑海中忽然冒出一个不祥的念头。

    “但那个人,不是加隆,只是一个十来岁学生模样的人。”

    “……”苏兰特感觉到撒加目光的犀利,不由自主的退了一步。

    “知道吗,苏兰特?”撒加冷漠的逼过来:“两年之前,那场医疗事故,死去的病人和她的恋人都来自同一个地方――”看不清撒加的脸,只知道那长发没有掩住的端丽的嘴唇慢慢的说:“――爱琴海孤儿院。”

    “那……”苏兰特张大了口,头脑乱轰轰的一团。

    “现在你告诉我――”撒加冷冰冰的抓住他的肩膀:“是谁拔掉了加隆的救命管道?!”

    “我……”想挣扎,却没有力气。

    撒加说的话,在混乱的脑海中浮浮沉沉,千头万绪,澎湃的思潮在记忆的礁岩间撞成黑白的浪珠,属于自己的,不属于自己的……

    加隆是谁?

    苏兰特是谁?

    而我自己……又是谁?

    “那·是·谋·杀。”撒加冷冰冰的说。

    苏兰特伸手痛苦的捂住头,然后倒在身后的草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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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我是撒加。”撒加摸出手机。

    “你要的资料已经找到了……”迪斯马斯克阴沉的话语在空气中振动着。

    加隆就站在那里,静静的听。

    “是的……亚特兰帝斯音乐学院天才式的学生……”

    “大脑肿瘤……”

    “手术可能危及听觉……可能成为聋哑人……”

    “拒绝手术……”

    “离家出走……后来就失踪了……”

    “家人在一个车祸现场发现遗失的学生证,满是血,却没有尸体……”

    “不,没有任何医院接收过……”

    “车祸发生的时间是――”

    加隆和撒加同时睁大了眼――

    ――两年前,9月10日,宁静的只听得到蝉鸣的中午。

    撒加慢慢的放下电话:“跟加隆出事的时间――”

    ――是同样的。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