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这样爱你到底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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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昨晚开始,谭文就一直在研究帮助苏静公司开展业务的方法。虽然他曾经拟定过一个私下做业务的周密计划,但计划永远就是计划,一旦实际操作起来就会面临许多具体的问题。眼下最大的难点就有两个:一是如何建立与国外客户联系接洽的渠道。那个年代外贸公司对与国外联系有着严格的管理,每一个往来传真都需要领导过目签字并造册登记,打电话亦是如此。第二,就算与国外客户无障碍地联系上,怎么合情合理地让wWw.客户不再与外贸公司续签合同却转而与其他单位来做?对此谭文一点把握也没有,他担心自己即使编造出一个很好的理由,国外客户也未必可以接受。这令谭文非常头疼。他虽然知道业务员大多私下里做业务,可如何与国外客户接洽和操作是秘而不宣的,因此他无法通过任何渠道和方式获取这方面的借鉴和指导。可自己已经在苏静面前夸下了海口,苏静也对他寄予厚望,如今一考虑细节竟会如此一筹莫展,真让他心急如焚。

    他猛然想起了朱刚。“对了,可以问问朱刚!”谭文心里重新燃起了希望。他从包里找出朱刚的名片,按照上面的电话号码打了过去。朱刚没有在,他的同事说朱刚出差去上海了,谭文希望的火苗又被浇灭了。

    谭文这一天都心不在焉、闷闷不乐。心想事情一点进展也没有,晚上怎么和苏静交代呀。同事们看见谭文今天异常的表现都觉得奇怪,不知他怎么请了几天假回来却变得忧郁了,所以除了工作的事情外都没有打扰他。谭文也发现今天办公室有些沉闷,本想缓解一下气氛,可就是打不起精神。

    谭文回到家就躺到了床上,看着天花板出神。妈妈进屋看了看他,以为他累了,也没有说话就接着忙活晚饭了。时间不长,谭正言回来了。谭文心想:“今天爸爸怎么回来这么早?”他不敢再躺着了,赶忙起来走出屋。谭正言说刚去医院又看了看韩梅妈妈,韩梅妈妈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晚饭的时候,谭文强颜欢笑地和爸爸说着近来工作上的情况,谭正言显然对谭文在公司这段时间的工作非常满意,话也比往WWW.soudu.org常多了些,说外贸局新上任的赵局长曾是他的部下,言下流露出想让谭文回局里的意思。谭文可不想再回到那个人事纷争的地方,至少目前坚决不能回去,因为苏静的公司还指望着他了。于是他推说自己刚到公司不久,业务也刚刚上路,需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如果离开了就是半途而废,何况在局里工作不懂具体业务会被人瞧不起的,所以还是先不回去了。谭文的这番话让谭正言非常高兴,一个劲儿向谭文妈妈夸谭文真的长大了、懂事了,高兴之余还起身从酒柜里拿出一瓶葡萄酒和三只高脚杯。谭文知道爸爸是真高兴了,因为爸爸是从不主动喝酒的。

    谭文看着爸爸的举动心里非常愧疚,他知道爸爸对他寄予很高的期望,虽然这些年爸爸对他并没有显示太多的关心,但自己所走的路有哪一步不是爸爸在背后精心策划的?看看局里的那些人每上一个台阶是多么艰难,哪个不是任人支配,哪一个不是为了自保而趋炎附势,再看看蒋云丽,别说上台阶,往前走一步都不容易,还可能会遭受伤害。谭文看着爸爸妈妈慈爱的目光,心里感到无比的温暖。

    一家三口正其乐融融地举杯言欢,电话响了。谭文妈妈接起来说了几句,坐回来就赶紧催他们父子吃饭,说有客人来了。谭文有些纳闷,看爸爸没有做声,也不好多问。饭还没吃完,门铃就响了。

    谭文打开门,门外居然站着蒋云丽和她的父母。谭文一下子有些转不过弯来,没说出话。这时谭文妈妈也来到门口。

    “你们来了!快进来快进来!吃饭了吗?”谭文妈妈热情地招呼着。

    “我们吃过了。是不是打扰你们吃饭了?”蒋云丽妈妈很不好意思地说着。

    “没关系,一起再吃点吧。”谭文妈妈拉住蒋云丽妈妈的手。

    “谭文,给你这个。”蒋云丽腼腆地把手中的水果递给谭文。

    “你们怎么还买东西,这可不行。”谭文妈妈说着。

    “您每次到我们家都带那么多东西,我们就带了些水果。”蒋云丽妈妈一边说一遍抬步往里走。

    蒋云丽爸爸用手碰碰蒋云丽的妈妈:“咱是不是该换下拖鞋?”

    “不换了,不换了!正言,云丽一家来了。”妈妈拉着蒋云丽妈妈就往里边走。

    谭正言闻言走出餐厅。

    “这就是云丽爸爸吧!”谭正言伸出了手。

    “谭市长,您好!”蒋云丽爸爸非常激动,紧紧握住谭正言的手。

    “您的腰现在怎么样了?”谭正言打量着蒋云丽爸爸。

    “现在好多了,真是多亏了您。”蒋云丽妈妈接口道。

    “请进,请进。”谭正言拉着蒋云丽爸爸进了客厅。

    谭文和蒋云丽紧挨着跟在后面,他们相互看了看,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

    蒋云丽跟着谭文进了他的房间。蒋云丽笑盈盈地打量着谭文的房间,赫然看到她曾在谭文小屋看到的谭文与那个短发女孩的照片挂在墙上,不由呆了。谭文看到了蒋云丽表情的变化,顺着她视线望过去,猛然回过神来,不由暗暗叫苦,可事已至此只好硬着头皮撑下去了。

    “谭文,这个女孩是谁呀?”蒋云丽开口了。

    “一个朋友。”谭文顺口说道。

    “谭文,我觉得不只朋友那么简单吧!”蒋云丽目光如电盯着谭文。

    “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谭文不敢正视蒋云丽的目光。

    “一起长大的也不应该拍这样的照片吧?”蒋云丽依然咄咄逼人。

    “觉得好玩,就拍了。”谭文说完,自己都觉得这话苍白。

    “好玩。你可真会说。”蒋云丽说完笑了一下。

    “谭文,你是不是一直以来有什么事情始终瞒着我?”蒋云丽依然咬定青山不放松。

    “怎么可能?我干嘛要瞒着你?”谭文骑虎难下,只好继续这么说。

    “算了,我不问了。”蒋云丽说着就走出屋来到客厅。谭文低着头跟了出来。

    “云丽,坐下。”谭文妈妈招呼着。

    “赵阿姨,不坐了。爸妈,赵阿姨一家正吃着饭了,咱回家吧,别耽误人家吃饭。”蒋云丽笑着说道。

    “对,对,我们也该回去了。”蒋云丽爸爸附和着扶着腰站了起来。

    蒋云丽快步过去搀扶住爸爸。

    “多呆一会吧!刚说上话。”谭文妈妈不无惋惜地说。

    “下次再来。”蒋云丽妈妈说道。

    “老蒋,以后常来。”谭正言送了出来。

    “谭市长,您留步!”蒋云丽爸爸又和谭正言握了握手。

    “谭文,你去送下楼。”谭文妈妈指挥道。

    谭文默不作声把蒋云丽一家送到机关大院门口:“蒋叔叔、刘阿姨,你们慢走!”

    “谭文,外边凉,你赶紧回去吧!”蒋云丽妈妈对着谭文说。

    蒋云丽一语不发,看都没看谭文一眼就搀扶着爸爸走出了大门。

    “丽丽,你今天好像情绪不大对!”蒋云丽爸爸拍了拍女儿搀扶的手。

    “哪有。”蒋云丽小声说。

    “你爸爸是个粗人,可心不粗。”

    “爸,真没有什么事。”蒋云丽娇嗔道。

    “丽丽,你看谭市长一家人多好呀!人家对咱有恩,咱一辈子都不能忘了。”

    “我知道。”

    “我看得出,你对谭文有心思。可我们家和人家不是一个层次的,这个高枝咱攀不得。”

    蒋云丽看了看爸爸:“爸,这都什么年月了,还讲门当户对。”

    “孩子,你还小,还不懂得这其中的事情。”蒋云丽爸爸接着说,“昨天,我听蒋云武门口和同学瞎白话,我姐姐的男朋友的爸爸是市长,这是你告诉他的吧?”

    “怎么会?”蒋云丽低下头。

    “怎么不会?我昨天已经把蒋云武骂了一通了。丽丽,我们家是穷,可我们穷得要有骨气,不能让人家戳我们脊梁骨。我们最苦的日子都熬过来了,以后只要全家一起努力,日子就会好起来。我们可不能靠人家过日子,谭家对我们有恩,我们千万不要给恩人再找麻烦,要不以后我们都没有脸再见人家。”蒋云丽爸爸说到最后很动感情。

    “是呀!丽丽。”蒋云丽妈妈接过话,“我昨天和你爸商量过,谭文是不错,可我和你爸爸都觉得跟你不合适,你看他这么长时间就来过咱家一次,人家家里对你和谭文也没有个表态,说明人家家长并没有认可。闺女,咱可千万不能犯糊涂。”

    蒋云丽陷入了沉思。她确实迷惑了。谭文始终若即若离、不冷不热,和那个女孩也不知到底什么关系,这一切搅得她心乱如麻。她觉得父母说的非常有道理,可感情岂是那么容易放得下。自己该怎么办?路在何方?她陷入了自己亲手织的情网里。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