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我经常跟大军说的一句话是：攻城为下，攻心为上。
我自己当然也是“攻心”的高手。
但是我是有些忌惮的，倒不是怕那个辣妞的耳光，
其实征服这种又辣又正的妞恰恰是我的长项。
我是怕那天那个刀疤脸，其实我也不是怕什么刀疤脸，
而是如果因为这妞惹来一身骚未免把泡妞的成本提高。
仔细斟酌我还是决定投石问路一下，
因为未未带给我的痛每天尤其是每天晚上都在折磨着我，
我开始失眠，即便睡着了也噩梦连连。
每当我想起那个黑衣黑裤黑眼睛的绝色辣妹，就会好一些。
她就像患了癌症的病人在痛不欲生时吃的那种止痛药。
管不了那么多了，疼，只要能止痛。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发个短信先。
“我很怀念你的春节礼物。”
“你是谁？”
“欣然接受了你的特别礼物的人。”
之后就是长时间的沉默。
但我知道有戏，
如果真是个贞节烈女就根本不会回短信，一条都不能回，
一旦回了，就说明心里痒痒。
我刚想电话打过去，短信回了：
“是不是还想要啊。”
果然是个纯中带骚的货色！越来越有意思了。
一般女孩越到这种情况都会装作不认识或者真的就想不起来是谁而说句“无聊”，
没想到对方一下子就想起了我并且一点都不装。
“如果能见到你，再挨几耳光也情愿。”
“不要脸。”
“当然，脸都给你随便打了。”
“天生淫贱。”
有戏有戏，这个女人不一般啊，一般女孩哪能这么回短信，早就开骂了。
当然，她这也是开骂，但这骂总有“骂俏”的意思，相当于“讨厌……”。
“你送我礼物，我很想感谢你。”
“怎么感谢？”
“请你吃饭。”
“俗！”
“如果不吃饭你怎么如此迷人；如果不吃饭你怎会有力气再打我；如果不是吃饭，我们俩怎会相识？”
“我很忙，等我们公司的促销活动做完的吧。”
“哪个公司何时做完啊？”
“你不是厉害吗，自己查。”
“给点提示啊？”
“你要是查到我就跟你去吃饭。”
被甩之后，白天的时候我还勉强算是个人，
到了夜晚我就真成了“畜男”。
我想体内一定有一种凛然正气的元素到了晚上就会缺失，
所以人才会迷乱。
要不怎么说“迷乱的夜晚”而没有说“迷乱的白天”呢。
刚才苦思怎样查到谷矜单位的兴奋以及酒精都无法麻醉我凌晨一点时的无助。
每每此时我都恨不能砍掉自己的双手（虽然从理论上讲这不可能做到），
因为无助时我只习惯给未未打电话，
但是我又不能打，
坚持，坚持，再坚持。
被迫“戒毒”到了最难熬的时刻，不能前功尽弃啊。
……
“我要和你做一切事情，坐火车，坐轮船，坐飞机，坐汽车，做饭，做梦，做爱。”
“呵呵，我们现在只一起做过爱。”
“以后会做一切的。当然除了坐牢。”
“要是我坐牢了你怎么办啊？”
“陪你一起坐。”
“监狱也是分男女的。”
“那我就wWw.做变性手术变成女的陪你坐牢。等你出狱我再变回来。”
“有你这句话我就很感动了。”
“不过我们一定会一起坐牢一辈子的。”
“什么意思？”
“结婚不就等于坐牢吗？”
未未由晴突转大雨：“什么意思？跟我结婚对你来说比坐监狱还难受？”
“不过让我选择，我当然还是选择结婚。”
“那我们做的那些算什么？我就知道你是个臭男人，上手之后就暴露嘴脸了。”
“女人为什么那么爱结婚？”
“谁不渴望有个家啊。”
“你管那叫家？我认为是牢笼。”
“你是个混蛋！”
“那你就是个‘昏’蛋，为结婚而发昏的‘昏蛋’”。
“李狂，你不觉得家庭让人幸福啊。你是本地人无法体会，我们外地人在大连就特别想早点结婚有个归宿。”
“可是有了归宿后你发现还有更好的归宿该怎么办？活了快30年了，我一直很幸福，就是因为还没结婚。”
“是，你不结婚是很幸福，是你的对象很幸福。”
“那你想幸福还是不幸福啊？”
“我困了。”
唉，和未未这样的短信交手不知道有多少次了，几乎每次都是由晴开始，但一涉及结婚问题，就总是会以大雨倾盆而结束。
结婚？结婚就意味着哪怕再多的MM往身上贴都要装作凛然正气；意味着喝酒不能超过10点甚至9点回家；意味着说话不能再随便，玩笑不能再发“黄”，亲爱的工资卡也要被迫离我而去……
那人生还有什么意思啊？我经常想为什么这世上结婚的人都喜气洋洋的，谁遭罪谁知道。这世上结婚就是一件看似欢喜实则痛苦的事，跟做爱正好相反。但是很遗憾，看似欢喜实则痛苦的事和看似痛苦实则很爽的事总要交织在一起。
“宝贝。”
“别再发了，我睡了。”
“我要陪你一起。”
“别陪我了你多清醒啊，我最‘昏蛋’了。”
“你怎么知道我儿子的小名？”
“不知道你说什么。”
“我是混蛋你是昏蛋，我们两个昏头涨脑的人下的蛋就给他起名叫‘昏蛋’好了。”
“谁跟你下蛋啊，难听。”
“不，是你下蛋，我只是帮你。”
“别闹了。”
“宝贝别急，克服婚姻的恐惧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那还得让我等上一万年不成。”
“宝贝。”
“李狂你这个骗子。”
“宝贝。”
“大骗子。”
我知道这个时候短信的缺陷就出现了，因为对方无法感受到你的语气。凌晨，我把电话打过去。
“喂……”未未在那头小声小气的接电话，全然没有了短信里的凶悍。
“蓝女睡啦？”
“是啊，别吵醒她。有事吗？”
“没事。”
“没事我就挂了。”
“未未，我……”
“到底有事没事啊，我头昏，挂了哈。”
“哎别。”
“根本都没有跟我结婚的诚意还谈什么谈啊。自私自利花心大萝卜，就顾着自己快活不管别人，我怎么会看上你，你啥也别说了，就是一骗子，你是不是以为我嫁不出去啊。哎你觉得我像嫁不出去吗？我……”
“未未，我爱你。”
沉默。
电话那头传来小声的哭泣。我慌了，“未未，都是我不好，我爱你，如果不娶你，我会终身遗憾。”
“真的吗？”好象电话那头哭泣声立马儿就没了。
真的吗？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有那么容易就结婚吗？唉，“如果不娶你，我会终身遗憾”这话说完我就后悔，不娶她可能终身遗憾，但娶了她也许会遗憾。
但好汉不吃眼前亏，把她稳住先，更何况，这句话本来就是千真万确发自内心：
“未未，真的，如果不娶你，我会终身遗憾。”
“你早这么说也不用害得我晚上没吃饭了。”
“啊？我这就给你送去。”
“不用啦，假惺惺的。有这份儿心就行了，我自己会泡面。”
“对了，蓝女呢，没吵醒她吧。”
“怎么会吵醒她，我在走廊里呢。”
“啊！那多冷啊，快回屋里去。”
“不！”
“听话。”
“除非你亲我。”
“好，亲你。”我努力做出咂摸嘴的声音。起夜的老妈嘟囔着：“都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不行，得有声音。”
“好，”我很夸张的把声音弄大。
“算了，饶过你了，睡吧。晚安，你可别忘记你自己说的话。”
“我爱你，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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