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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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过的很快。

    确实过的很快,小秋想。吃晚饭的时间到了。小秋又在琢磨着怎么样让小姐多吃点东西。正准备去厨房,就有个李墨可身边的丫鬟小月儿来让小秋帮林锦落收拾收拾,然后快点去参加今天晚上为欧阳子轩准备的接风晚晏。

    “小月儿妹妹,小姐往年都不参加任何晚晏的,这次是怎么了?”小秋问那个小丫鬟,一脸的疑惑。

    “怎么了,欧阳公子和我家小姐特意让我过来传话让她去,怎么了,难道还不情愿去?”小月儿趾高气扬的对着小秋,而小秋则一直低着头,听完小月儿的话便感激的抬起头来,“谢谢欧阳公子,谢谢小姐,谢谢小月儿,我这就赶回去告诉小姐。”说完,向小月儿弯了个腰就赶紧的往林锦落待的那个小院跑去。

    “欧阳公子和小姐真是好心,竟然让那个白痴来参加,哼!连着她的丫鬟也是个笨蛋!”小丫鬟愤愤的离开。走远的小秋听到她的骂,脚下一顿,本来雀跃的心情一下子变得有些低落,可是,她又能怎么样呢,不姐就这个样子,小姐一直这样生活的。本来以前设晏都是将酒席设在将军府的大院中,这次有些奇怪,林锦落心里想到。因为这次竟然将晏会设在了月锦院里面,就算是以前有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情,这也是没有出现过的情况。

    把她也叫来参加,不知道欧阳子轩又有什么打算,最好是不要把她扯进来。林锦落想到这里心里有些不高兴。人总是喜欢为自己的利益而为他人设置各种各样的陷阱,不管以后掉进这陷阱的是别人还是他们自己。

    小秋跟在她的身后,边走边小声的叮嘱她一会儿在晚晏上的时候需要一些什么样的餐桌礼节。小秋越来越像一个老婆子了,林锦落在心里感叹到,不禁担心的看了小秋一眼,没想到,这一看正好被小秋抓了个正着。小秋还以为是她的小姐担心一会儿在晏会上出什么错,所以,赶紧开始安慰她的小姐,“小姐,你不用担心,小秋会在一边提醒小姐的,一点儿都不用担心,小秋可是会陪着小姐的哟!”说着还象征性的拍了拍胸示意林锦落不用担心,有她在。见林锦落转了眼,又恢复了那个万年不变的表情后,小秋想使劲呼口气,再看了眼林锦落,确定她的视线没有落在自己的身上后,这才轻轻的松了口气。其实,她心里也没有把握会不会发生什么事情,毕竟小姐这些年来总是愿意走出那个小院,也不说话,唉!怎么总是叹气呢,小秋心里想,禁不住有些鄙视自己,刚才还跟小姐担保说不用担心,有自己在的,这会儿自己心里倒是先开始害怕了。暗自吸了几次气,心里平静了一些,抬眼去看小姐,好像她真的不担心了,看来刚才跟小姐说的话还是挺有用的。小秋一路上都在胡思乱想,当然她思想的中心都是她的小姐,林锦落。自然还一同想到了欧阳子轩。

    小秋一直没有注意到林锦落的眼角扫过了她,早把她心里的那些小九九都看的个一清二楚,傻姑娘,她在心里感叹,你小姐的幸福怎么可能是在这将军府呢?呵呵,林锦落心里也有些难受,不过,看到小秋,她总是觉得自己又可以坚持的久一点,为长久的自由坚持的久一点儿,所以,她一直在等,一直在忍。时机到的时候她定会离开。那个时候就不用小秋每天都担心她,每天都想着怎么让小姐快乐,让小姐幸福了。那一天快了,她在心里对自己微微一笑,坚定的告诉自己。月锦院的院落中,只有几棵树立在院中。

    不仔细看,根本不会发现那是几株梨树。

    这几棵梨树没有开花。

    没有开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李莫在心里想。有很久了,这几株树没有开花,他也很久不敢到这个院子里来了,他不敢静静的坐在这里。

    一切都是因为他对不起林月落。

    李莫很想苦笑,从什么时候起,他不知道他的心掉到哪里去了。大概是从他意识到林月落再也不可能和他在一起了吧。

    多少年的等待,多少年的少年梦,一直就埋在那一年的那个季节。全都埋在了那一年的那个季节。

    本来是梨花开的季节,林月落没有等来他。他来时已经迟了。

    又要如何来确定迟了这个说法呢,其实他自己也不能说的很明白。他只知道一件事情,林月落走了,再也不会回过头来看他了,不会再看他李莫一眼了,无论他李莫建立了多大的功勋,有了多高的地位。

    他李莫还是叫李莫,却不是当年那个李莫了。

    他偶尔也会打听打听林月落过的怎么样,可惜他什么也打听不到。他对她所有的记忆都停在以前她还在他身边的时候。他也不知道她这些年月是不是幸福的。无论怎么样,他都没有资格了,更何况他还娶了月落的妹妹林月然。

    他错了,他错了,他错了。

    欧阳子轩和李墨可走进月锦院落的时候看到李莫呆呆的看着院落中几棵光光的树,一脸的落莫。

    欧阳子轩和李墨可才走近,李莫便发现了,他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失态。转了眼,对着欧阳子轩轻笑着,叹息般的开了口,“子轩,墨可,这一年又一年的过去了,你们啊,都长大了,我啊,也老了,就像这梨树一样,老了,就不会再开花了。今年墨可就要及笄了,真的是要长大了。”说完,又看了看那几棵梨树。

    “爹,子轩这么远的赶来,爹你就不要再叹息你这几棵梨树了,看你那么宝贝它们,它们总有一天会开花的。”李墨可撒娇的走到李莫面前,把手臂缠在了李莫的手上。另一只手向欧阳子轩招到,“子轩,快来坐吧,我都快要饿死了,就算是给你接风,也不能让我一直挨饿吧!”

    “行了,墨可,你也不小了,快下去,好好坐着,别让子轩笑话你!”李莫大笑着甩甩手,让李墨可坐到他旁边的凳子上。

    欧阳子轩看着他们,在一边淡淡的微笑。他在想,墨可什么时候会答应他呢。为什么墨可不愿意嫁给他呢。

    他揽起衣服,在李墨可的旁边坐了下来。李莫暂时把刚才的悲伤压了下去,无论怎么悲伤他还是活在现实中。

    也对,如果李莫没有活在现实中,如果李莫不是一个那么现实的人,那么也许就不会有那些悲剧发生,他和林月落的悲剧。

    事实上,这些悲剧都发生了,一切都是存在的。

    所以,李莫的悲伤也只是在他想起林月落的时候才有。而自己的悲伤却是一直都在,因为娘亲一直在她的身边,而她却不能见。林锦落站在院门口,看着院里欢笑的一片,有些失落,她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失落。也许是为娘亲不值吧!她在心里傻笑。

    小秋也静静的站在林锦落的旁边,她看着院中的欢笑,眼泪又在眼眶里打转,想流下来,又怕它们流下来,只有静静的站在小姐旁边,陪着小姐。

    林锦落的眼光也落在了院中的那几棵树上。

    要它们开花吗?

    呵呵,真是可笑,怕是他永远也不会知道那几棵梨树永远也不会开花。至于它们为什么永远也不会开花,也许有那么一天她觉得李莫懂得什么才是真正的悲伤的时候,她再来开开心心的告诉他。林锦落还是静静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一直是那个表情,她的眼里没有哀伤。确切的说,她的眼里什么也没有,是虚无的光吧!

    欧阳子轩看到林锦落在门口的那一刹那,他觉得他的心好像有痛的感觉。他不愿意这种感觉继续控制着他,今天他面对着林锦落已经有三次反常了。他一定得甩掉这种感觉。

    他一如继往的微笑着,“锦落,赶紧进来坐!”

    李莫和李墨可两人脸上的笑容有那么一会不动了,表情有些僵硬。

    锦落也听到了,但是她没有动,还是那个样子。本来以小秋的性子,这会儿应该着急的拉着她往前走了,可是,这会儿,小秋还沉浸在刚才的哀伤里。听到欧阳子轩的声音,她也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站在她的上姐旁边,她想,如果小姐要回去的话,她一定立刻就陪着小姐回去。这晏会,不值得她的好小姐来参加。

    “锦落,来,赶快过来坐吧,想必你也饿了!走吧!”欧阳子轩走到林锦落身边,微笑着看着她。他的眼里含有些心痛,他自己并未觉察到,他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林锦落看到了他的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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