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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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起一身黑衣,右肩上挂着包裹,左肩上则是背着赤炎戟。包裹里除了一个坛子之外,便只剩下一些散碎银钱。坛子中装得是貂蝉的骨灰。古人兴土葬,李彦也是这么说的,但是白起不同意,李彦也是没有办法,只好随着白起去了。而按白起的意思呢则是希望貂蝉死后能够‘落叶归根’。如果死后不立即下葬的话,尸体很容易腐烂,所以火葬之后,将骨灰带回貂蝉的家乡是最好的选择!

    “德州?!”白起手中提着酒坛,猛灌了一口,傻笑了一下。白起此时心中没有去想怎样北上去找刘备,也没有心思去想回许昌与关羽、蒋钦、许褚三人会和。现在白起心中只有一种想法,就是把貂蝉的骨灰送回德州,入土为安。白起临走之时曾告之李彦,让李彦帮忙带个口信给关羽,便说自己先行北上,而后再与会和。

    黄酒!大约三度左右,跟清水没差哪去!按理说喝那么几坛‘清水’是喝不醉人的,但是酒不醉人人自醉。白起拎着酒坛摇摇晃晃的走在山间的羊肠小道,时不时的来上一口。

    “呃……哇……”肚内犹如翻江倒海般难受异常,忍不住便吐了出来。数日没有进食,白起腹中空空如也,吐得除了酒水,还是酒水。用酒水漱了漱口,便将酒坛随手一扔,穿来“哐……”得一声。白起抱着包裹,一头倒在山间小道上,少时传来一阵鼾声,显然是睡熟了过去。

    月上枝头,天空之中繁星点点。白起睡了在山里整整睡了一日。在这深山老林的也敢睡觉,而且一睡就是一天的,他也头一号。没被狼叼跑,算他走运。睁开朦胧的双眼,看着天空中的点点繁星。良久,白起抱着包裹,抓起脚下的用白布包好的赤炎戟,面无表情的向山内走去。

    山中杂草丛生,刚刚发芽冒出土壤的青草踩在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林内时不时得传来数声鸟鸣之声。白起眯缝着眼睛摇摇晃晃的向前走着。不远处半山腰哪里隐约有点点火光,显然是有人家居住,但是这大半夜的还点烛……

    白起也没太注意,向着亮火得方向走去。那亮火的地方乃是一处村庄,大约六十余户,民风淳朴。至于这半夜亮火,谁又知道呢?白起背着包裹,提着长戟未到村外之时,便听见数声犬吠之声,整个村庄之内,就只那一家亮火。白起在林间看见的火光,定是这家点得无疑!

    红瓦白砖,大理石砌成地基。门前一对石狮子,看这样子一只都得有四百斤左右的份量。“邦!邦!邦!!”一阵拍门声,白起眯着双眼,刚刚醒酒,头脑发胀,口干舌燥,现在的他只想找个地方好好睡上一觉,正巧这整个村庄就只有这一户庄院夜不灭灯。

    “谁啊?”院内传出不耐烦的喊声。“谁啊?”越来越近,显然那人是已经走到大门前了。“夜了,有事明天你再来吧!”那人说完,便打着哈欠转身向回走。“邦!邦!邦!!”揉着太阳穴,另一手又是一阵猛拍。

    那人转身刚走到主房门前,便又听见一阵急促的拍门声,摇了摇头便向大门那里走去。“谁啊?”那人边问着边拉开门闩,将头探了出去。“没人?”那人探头出去只见前面漆黑一片,连个人影都没有。左右瞅瞅!还是没人,那人见门外没人,心想定是谁家顽童半夜起来捣乱!“妈呀!!”一声尖叫,引来左右邻舍家的犬吠声。

    “王管家出了何事?”一老者一身华服,腰系墨黑丝带,脚踏鹿皮小靴。站在院子正中向门外的王管家问道。“……老……老爷,这外面有个死人!”王管家带着哭腔在门外喊道。他这一喊不要紧,惊动了府内上上下下三十余口人。

    老者眉头一拧,原本哀愁面容,此时已经无法来形容了。正此时门外的白起晃悠着站了起来,一支手捂着刚才那王管家踩到的左肋,直咧嘴。王管家见刚刚还倒在地上的‘死人’,现在竟然站起来了,眼睛瞪得老大,嘴巴里都内塞进一个拳头了。

    “哎……哎,你干什么?这不能进去!”王管家见白起径直向院内走去,伸手欲阻。白起现在酒是醒了,就是不愿意动弹,连说话大点声都不想。轻声跟王管家说了几句。“行,那你先在这里等着,我就去跟我们家老爷说去。”

    那老者见王管家进了院,问明出了何事。王管家边一五一十的全说了出来。又说白起想在这留宿一晚。老者想了想便将白起留宿的事交给这王管家安排去了。白起提着一人多长赤炎戟随后跟着王管家进了院子。这王管家心中直打颤,这要是什么强盗之类,第一个要得就是他的命。王管家一步三回头的将白起带到院子左边的客房处。说是客房其实也就是家丁住的,一铺由红砖砌成的大火炕,客房有多长,这火炕就有多长,目测应该能住下二三十人。此时这房中一人没有,白起一人住这么大的炕,愿意怎么睡便怎么睡,倒也舒坦。“王管家是吧?”漆黑的屋内,白起坐在火炕上,双手按着太阳穴,唤道。“饿了一天了,府内可有…吃食?”白起见王管家半天未曾言语,接着说道;“你放心,明日走时,银钱某定不能少付!”

    此时那王管家则是在想,“你哪里是一天未曾吃食,你是有酒就忘了吃了!酒气熏天的。”王管家撇了撇嘴。“有,不过府内已经封火了,有些冷饭、凉汤、剩菜。你要是吃的话,就将就着一口!”白起点了点头,“嗯”一声。

    少时便见那王管家端着一盆冷馒头,一碗凉透了的白粥,一碟咸菜,和一大碗清水牛肉汤。王管家点燃蜡烛,便坐在一旁。扫着白起脸上的时候定格了,看着应该是二十出头年纪,现在却是一头银发。白起丝毫不理王管家诧异的目光,数日未曾进食,确实也饿急了,三两口一个馒头便下了肚,一口气喝光一碗白粥。不一时,七个白面馒头,三碗白粥,一碟咸菜,半大碗的清水牛肉汤,便下了白起的肚。饭量确实惊人,一旁王管家都看傻了眼,忘了收拾了。

    白起拍着肚子,咽下最后一口馒头时,便听见隔壁传来嘤嘤抽泣声。“王管家,这是?”白起下意识的问了一句。王管家摇了摇头,并未答话,端着碟盘,碗筷走了出去。

    白起见王管家走了出去,便坐在火炕上,打开包裹,将盛有貂蝉骨灰的坛子拿了出来。看了半晌,傻笑一会。便抱着坛子向后一倒,将坛子放在头边,熟睡了过去。

    却说这家家主,也就是那满面愁云的老者,姓刘,旁人都称其为刘员外,也都称其为刘善人的。这刘善人在这十里八村也算是小有名气,搭桥修路,开善堂。每年二八月都搭棚施舍粮食。可以说是小有家财,不过跟糜家比那便是萤火之光,不值一提。刘善人有一女年方十八,张的如花似玉,可以说是美女。刘善人的女儿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被王闯给瞧上了。王闯乃是卢?寨寨主的王令公的大儿子。王令公生有一子两女(剧情需要,所以改动几名人物的年龄)长子名闯,长女名桃,次女为悦。王令公何许人也?太行山一代的匪寇头子,可以说这太行山一带是他王令公说了算。并州刺史从丁原一代便数次派人进山围剿,皆是无功而返,空折钱粮人马,久而久之也就无人再剿,只要闹得不大,朝廷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王令公也算是识相,他不像张角那般顶着谋反的旗子招摇过市,王令公就想在这太行山上当个‘土皇帝’。王令公,刘善人是肯定惹不起,他儿子要人,刘善人不敢不给,这不嘛,隔壁传来的嘤嘤抽泣声便是刘善人的女儿的哭声。王闯仗着他爹的‘威名’,横行太行山一代,无人敢阻,既然瞧上了刘家小姐,便发下话来,誓娶刘家小姐不可,叫刘善人派人将女儿送到山下,不然尽屠满门。刘善人也是下定心思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女儿就是不交,大不了就是一死,日子是一拖再拖,一直拖到今日,今日也就是最后期限,王闯便要上门来娶人了。

    睡得正香的白起朦胧中被房外呼喊声吵醒,原本以为再睡一会的白起,此时也因为外面吵闹没有了睡意。天刚亮,时不时的还能听到数声鸡鸣。白起看着一旁的坛子渐渐的入了神。直到拍门声的响起。白起将坛子放进包裹内,下地穿上靴子,起身打开房门。“外面……”白起指了指外面。“何事?如此吵闹?”白起正说间,便见隔壁房中六七名家丁拿着菜刀,钉耙等物往外涌。“我家老爷说了,让你就在这房里呆着,哪也不要去!”王管家说完,转身走了。

    白起闻言便关好房门,继续进屋倒着去了。躺了一会,又觉得肚内有些空,饿了!白起背着包裹,起身走出房内,找厨房弄点吃的。

    “哎……你怎么出来了?”王管家站在人群后面,一眼便瞧见了白起。“出来怎么了?”白起皱着眉头,拍了拍额头,脑子有些发胀。“这怎么事啊?大清早的睡觉不让好好睡?”白起抱怨了一句,敢情是真把这刘府当客栈了。王管家也没在意,指着正跟着门外对骂的家丁说道;“你知道外面的都是什么人?王闯!不想死的话就赶快回房去,关好门窗!”

    “王闯怎地?”

    “…………”白起看着一脸怒气的王管家。“不就是一群来捣乱的地痞嘛?赶走便是!”白起嘴巴一撇,甚为不屑,被一群地痞欺到家门口来了。想着想着便转进房去。取出用白布包好的赤炎戟,提着戟便走了出来。王管家还愣在一旁,直到看见白起抓着白布走了出来。“我看你也就是二十出头,年纪轻轻的,你不要命了?那王闯可是王令公的儿子……”

    “王令公又能如何?一群痞子而已!”白起看也不看王管家,径直提着用白布包好的赤炎戟向人堆里挤去。刘府大门内全是刘府的家丁,大门外则是王闯等一个匪寇。白起拽下赤炎戟上的白布,戟头向前探去,所过之处,立时让出一条道来。“哐!”这一戟便将半尺厚的木门措了窟窿。门外传来一声惨叫。右手用力向回一抽,戟头应声从门外拽了回来。“开门!”刘府家丁全愣在当场,不说这人力气之大,便说戟头也是锋利无比。白起拍了拍额头,脑子还是有些发胀,右手则趁此时挑开门闩。“哐!”得一脚踹开大门。“哪个扰我清梦?”

    王闯属于那种狗仗人势的主,整日把他爹王令公挂在嘴边,生怕旁人不知道似的,一到真格的时候……熊了!王闯站在最前边看了白起半晌,被白起这么一喊,方才反应过来。脚步不自觉的向后挪去。“上啊,瞧什么瞧!”话音方落,那些原本给王令公卖命,此时跟着王闯前来抢人的匪寇一个个挥刀拔剑向大门冲来。

    白起站在大门外的石阶处,将戟一横右腋夹住戟杆,腰带臂力,横着一扫,立时便有三人倒地哀嚎。戟尖直指阶下,鲜血顺着戟尖滴答滴答的缓缓向下留下去。“开!”爆喝一声,身子一跃而起,长戟在空中抡了个满圆,正好剐到门梁,“咔吧”一声门梁应声而断,戟头随后落地,一蓬血雾飘洒空中。见过残忍嗜杀的,没见过这么残忍嗜杀的。一出门便先放倒三人,紧接着又一人被从头劈为两半。人群后面的王闯见白起杀人连眼睛眨都不眨,知道这位是不好惹,今日是碰到硬茬了,人今天是指定抢不到了。王闯想到这立时翻身跳上一旁的马背,马鞭一抡,马儿吃痛,扬起四蹄便奔。临走时还留下一句话。“跟我顶住!我回去叫人!”话音未落,人早已经不见了踪影。人言树倒猢狲散,王闯便是树,此时树都跑了,猢狲还能不跑吗?年纪尚轻的何时见过比山匪还‘横’得?尽皆落荒而逃,年纪稍长者,则是留在原地,并没有走。“在并州响当当的卢?寨,官府见了都得让道,此时二十多人竟让一个人给吓住了?那些年轻的没见过血跑也就跑了,我们这些杀人不眨眼的,也能让他吓住?”六七名年过四十的悍匪向白起冲了过来。白起将戟一翻,戟尖在后,戟禀在前,伸手磕手,伸脚敲脚,不一时,便闻听一阵兵器坠地之声。

    院内的家丁早已愣在当场,直到见卢?寨的匪寇逃得逃倒得倒,方才一拥而上,立时将倒地不起的匪寇按在身下。用麻绳全给绑了起来。白起用戟杆点了点脚下踩着的那人谓家丁道;“其余的全放了,留这一人便可!”留下一众不知缘由的家丁,说完便向院内走去。“我的饭呢!?”早有家丁进屋报信去了,刘善人左手牵着老泪纵横妻子,右手牵着梨花带雨女儿,来谢白起。白起瞧也不瞧,转向一旁的王管家。“可就酒水?”“有!”白起点了点头,便转回原本居住的客房。收拾了下,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收拾,留下一枚金锭,便背着装有貂蝉骨灰的坛子走了出来。

    王管家早就拎出两坛黄酒等在门外,员外刘善人也是牵着老婆带着女儿等着门外。王管家见白起出来,便拎着酒坛转身张罗酒席去了。白起步子大,上前一把拽过酒坛,拍开黄泥封盖,仰脖便灌。良久一坛黄酒下肚,又去抢过愣在原地的王管家手中的另一坛。拽过酒坛,白起便向大门外走去,留下愣在原地的刘府众人。

    白起此时心想,抓此一人当罪证,到了附近官府,说一声,地痞无赖入室抢劫,怎么着官府还不得调几名官差抓这群地痞,没想到啊……没想到……

    …………………………

    “爹!他……他欺人太甚!你看看这打得!”王闯伸出手臂,露出青一块紫一块的手臂,在王令公面前晃了晃。

    “畜生,你还有脸来告状!滚!”王令公坐在虎皮椅上,急喘大气。去了二十多人,就回来不足十人,能不气吗?没回来的还都是当年跟着自己打江山的老部下。

    王令公长女王桃见王令公怒气未消,便上前来劝。次女王悦则是觉得自己哥哥王闯不但在外面被打了,回来还自己爹给骂了,替他哥抱不平!王令公人老虽了,脾气却还在,二女王悦越劝越火,被王令公痛骂一顿,便嘟着嘴站在一旁默不吱声。

    “大哥!”一声大喝,从门外进来一黑脸大汉,刀疤脸一字眉,虎背熊腰,腿臂其长,身高九尺余,腰间悬着一禀长刀。“大哥!都回来了,就剩下老八没回来!”这黑脸汉子口中所说的老八就是被白起踩在脚下,最后被留下的那人。话音未落,便见一二十余岁匪寇来报。“寨主!有一青年带着八爷到了山下寨门!”

    匪寇刚说完,王令公一旁侍立的王闯便又开始哭诉,自己怎么挨得打。王令公横眉怒视一眼,王闯也就乖乖的闭上了嘴巴。

    白起头裹黑斤手中拽着已经混了过去的‘老八’,站在山下寨门前,向山上眺望。共三寨,山下一寨,山腰一寨,山顶一寨。寨门所设之处皆乃险要之地。只要山上守备器械齐全,……轻易之间当真是难以攻下。白起拖着昏了过去的‘老八’便向山上走。第一扇大门是敞开的,显然是王闯进山时,寨门没关。山脚守山的匪寇也就那么寥寥数人,一见白起拖着他们口中的‘八爷’,自然是不敢上前,将白起团团围住,白起全然不顾,径直拖着人向山上去。

    “呔!那厮!放开我八弟,我保你平安离去!”一声爆喝从山上传了下来,一字眉的黑脸汉子舞刀拍马直奔山下而来,马颈两旁处挂着两根大铁锤,看这铁锤份量一根起码也得有四五十斤的份量。马匹经不住这铁锤的重量,低着马颈,扬开四蹄直奔山下而来。

    王天罡拉住马缰,定住身形,直视面前之人,刀指白起爆喝道。“那厮!可识得我王天罡!”并州八匪,王天罡在并州境内是人人皆知,王天罡上来便报出姓名,显然是想吓住白起。可惜白起不是并州人,王天罡是谁?不认识!没听过!

    “我出身名门,官拜将军,又怎识得尔等山野贱民,无胆匪类?”(三国时期,名,单字为贵,双字为贱。复姓除外)

    “气煞我也!小畜生,老子今天宰了你!”一声怒喝,一字眉倒竖而起,挥动长刀,直奔白起而来。白起站在原地,腋下夹戟,见王天罡拍马冲了过来,就势一扫,直奔马腿而去。骨裂声响,马儿一双前蹄应声而飞。王天罡触不及防,哪里能想到白起不打人,打马?马儿一声悲鸣,人立而起,一下便将王天罡掀了出去,王天罡凌空翻了两圈,轰然坠地。晕了过去。二人交手只一合,连兵器都未碰到,王天罡便晕了。趁此时,山上主寨飞马奔下数人。

    三女六男,王令公与他一子两女赫然在列。王令公左手处乃一中年女子,并州八匪排行第三,姓李名三娘。王令公右手处乃一道士的中年男子,手持一对判官笔,姓莫名不白。其余三人分别是雷风行,任天开,古樊。三名小辈在后,其余六人依次排开。不用三人言语早有人拍马提枪冲了出来。白起站在原地动也不动,依旧右手提戟,左手拽着混了过去的老八。见那匪寇冲了过来,矮身一避,枪柄直奔那匪寇脚踝而去。“咚!”一声正点在脚踝上,趁此时白起松开一直拽着的老八,左手上前一挡,那人应声落地。

    纵身一跃,跳上了那匹无主之骑的马背。环顾四周。只这一会,山腰处便聚集了千余匪寇。“哪个是王闯?出来答话!”白起戟指对面的王令公喝道。“王闯出来答话!”那王闯闻言,早就躲到了人堆后方,用王令公的身体挡住自己,眯缝着眼睛瞧着白起。

    王令公此时面色发青,紧咬钢牙,手指骨节咔咔作响。王令公现在是异常恼火,身旁几人也不敢不说话。王令公现在恼的是他那个废物儿子,没有能耐还竟在外面惹事,你说你惹谁不好,偏偏惹上这么个硬茬!只看刚刚这两下子就知道这人练过!火的是自己的拜把子兄弟竟然让人想死狗似的,从山脚下一直拖到半山腰。最可气的是,竟然张狂,显然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王闯早就跳下马背,脚下挪着小碎步,一点点向后退,生怕被王令公看见。王闯身旁的两个妹妹闻听对面指名点姓叫王闯出来答话,心中就一阵火起。两女拍马而出,一使双短枪,一使四尺长剑。

    白起见二女策马冲了出来也是一愣,叫王闯出来,没想到却叫出来了两个女的。“本小姐枪下不杀无名之鬼,速速报上名来!”

    “好管闲事的人!哪个是王闯?出来!”白起此话一出,王令公身旁那使判官笔的道士装扮的莫不白,便拍马而出大笑道;“好管闲事?好个好管闲事的,竟敢到我卢?寨来撒野来了!二位侄女待我来会会此人!”话音刚落,莫不白挥舞两杆长两尺余大铁笔策马冲了过来,一笔专打上三路,一笔专打下三路。马到笔到,铁质的笔尖直奔白起左眼而去,另一只向白起右面大腿刺去。白起歪头一避,长戟在手中连转两圈,“当当”两声撞开双笔。莫不白持笔的双手不由的被带了起来,莫不白就势使了一招流星赶月,左右双手先后下压,两笔相继砸在戟杆之上。白起双手举戟,用力向上一顶。又是当当两声,一股蛮力瞬间传来,胯下马儿前蹄一软,跪在当场,看这样子一时半会是起不来了。莫不白也不好受,虽然将白起胯下马匹跟压的前蹄一软跪在当场,可是自己这铁笔也被瞬间顶上来的蛮力给震飞了一支。莫不白一向自诩蛮力了得,没想到交手不到三合,虽然把对手的马给打软蹄子了,但自己的铁笔也给震飞一支。

    白起胯下坐骑马失前蹄,一下将白起给掀了下来。白起就势一滚,在地上滚了一圈,抬头正见莫不白坐在马上愣神。跃起一戟,直奔莫不白前胸扫去。正愣神中的莫不白忽闻耳畔忽忽风响,来不急多想,将笔在胸前一横。当!莫不白应声而飞,整个身子横着飞出去两丈远,人在空中时,鲜血就止不住的从嘴中向外喷。白起趁旁人去救莫不白之时,翻身跨上莫不白的坐骑,毕竟自己的马上将嘛,没有怎么能行?

    莫不白一倒,四面匪寇立时冲了过来,便知不好!原本白起将‘老八’送到官府,愣是没人敢留,可见这‘老八’在并州一带也是叫得出名号的匪寇。到了壶关,壶关总兵没见到,到见到副总兵了。副总兵告诉白起,这人只是从犯,要抓就把抓主犯抓来。白起一想也是那么回事。白起就拉着这从犯直奔卢?寨而来。原本以为把这老八放了,在把王闯抓下山来,这事便算了了。没想到一个王闯竟然出来一山的匪寇。

    原本抱着好人做到底的心思现在也算了了。这太行山是卢?寨的地盘,漫山遍野全匪寇,少说也得有个两千余人!这要是被匪寇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住一时半会都别想脱身!白起打定注意,到了山下在做打算。想到做到,调转马背,轻磕马腹,马儿立时向山下冲去。王家两姐妹离白起最近,此时见白起要逃,哪里肯放?来我卢?寨撒完了野,说走就走?一个人想拖死狗一样拖着八寨主进寨,视寨中群匪如空气?又打伤了二寨主和五寨主,然后安然离去,这要是传来出去卢?寨的脸那就算是丢尽了!二女一前一后直追白起。“是好汉别走!回来和你姑奶奶我大战三百合!”

    白起闻声偏头去瞧。眼角余光正瞧见马腹处挂的一张弓和空箭袋。松开马缰,双腿稳稳夹住马腹,任马儿自有狂奔。白起将戟夹在大腿与马腹之间,防止戟身坠落。趁此时矮身一把抓起长弓,伏在马背,将长弓拉了个满圆。王悦眼尖,眼看白起矮身取弓,准备突放冷箭。“姐姐小心!那人要放冷箭!”

    “嗡……”弓弦声响,二女同时趴伏在马背之上。良久,并未见箭矢飞来,二女知道自己被耍了。“嗡……”弦声再响,二女不由自主的再次伏下身去。又未见箭矢飞来。“嗡……”依旧弦响,不见箭矢。人都有火气,二女接二连三的被耍,怎能不气。王桃趁着白起伏在马背上,胯下马儿无人驱使之时,催马急行,瞬间追上白起。

    白起见人追了上来,立时弃了长弓,抓起长戟,侧头去瞧。王桃手持双枪,身子前倾,掘起翘臀,枪尖犹如毒蛇一般向着白起左腿刺来。白起见枪刺来,单手一拍马背,整个身子瞬间脱离马背。险险避过一枪。胯下坐骑被白起拍的这一掌也是不轻,冲势立时缓缓一缓,王桃则趁此时追了上来。两马并驾齐驱,王桃一枪横着砸了过来,正是白起小腹处,显然是想生擒白起。松开马缰,后仰一避,坎坎避过。王桃马快,此时已经过了马前半个马头。见白起随时都有栽下马背的可能,便补上一枪,助白起早日落马。白起见枪刺来,立时咧嘴一笑,猛得探出左手,正抓枪尖之上。双腿一蹬马腹,身子陡然而起。借着枪杆,向后一拉,瞬间换了匹马。左手一用力便卸下王桃手中的一杆短枪,“啪!”正敲在王桃的左手上,左手上的短枪瞬间落在地面,越来越远。白起持戟压着王桃后背,一杆‘赤炎戟’就有六十余斤,手上在稍微一用力,人便趴着马背上起不来了。一手甩掉手中短枪,按住王桃,抬脚压住王桃臀部,算是将王桃被制服住了。任这王桃怎么挣扎,白起就是不抬脚,一个女的你有再大的劲也不可能顶开白起压在你背上的这只脚啊?

    只这片刻功夫,白起便已策马奔下山寨。后头一瞧,身后就只剩下一女再追,旁人怕是早已甩的没了踪影。“淫贼!放了我姐姐!”后面的王悦见白起与自己姐姐现在的这个动作有些亲密状,忍不住呸了一口,骂了句淫贼。

    “淫贼?”白起苦笑一声。刚死了老婆,就让人骂淫贼,真不多见……。马上载着俩人,速度自然是慢上王悦胯下坐骑一筹,两马距离渐渐拉近。时近无视,阳光普照大地,白起低头去瞧地上倒影,只见倒影越来越近……“唰!”利剑划破长空,带起呼呼破空声响。

    白起盯着地上倒影,见地上陡然出剑,又闻耳畔风响。头皮发麻……杀气!白起下意识的低头矮身,头差一点便要碰到搭在王桃背部的脚尖上。四尺长剑所过之处带起黑色头布和一缕白发。白起只觉头上突然似少了什么一般,抬起左手一摸,裹头黑布已经被剑刃带的飞了起来,丝丝白发飘洒空中。“包……包裹!”斜挂在后背的包裹,被利剑削段,缓缓向下落去……

    “不!”白起原本搭在王桃身上的左腿瞬间落到右边,斜坐在马背之上,双腿弯曲向后一蹬。马儿一声哀鸣,轰然倒地,传来骨碎之声。白起人在空中,身子前探,伸出双手抓从包裹中漏了出来的坛子。“哗啦……”响声过后,陶瓷做成的坛子,碎裂在地。

    白起整个人横着摔在地上,左腿有些扭曲的变了形。身边沙土飞扬,一阵轻风拂过,沙土挡住掺杂着骨灰,渐渐飘散在空中。白起右腿猛蹬地面,左腿已经失去知觉,双手十指深深的扣进泥土之中,向前爬去。碎坛中的骨灰一点点消失。白起从衣衫上扯下一块布条,将剩余的骨灰包裹在布条中,一层……一层……又一层……生怕剩下这些会被轻风带走一般……

    王悦见瘫坐在地上的白起正中愣神,此等良机怎能错过!调转马头,单手搂着马颈,身子自然前倾,四尺长剑向前猛得一探。剑刃,直奔白起后心而去…………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