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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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合一章节

    “木牛流马!”身在人群之中的白起,见到诸葛亮推的似马非马,似牛非牛的物什,情不自禁的失声惊呼一声。排开凑热闹的人群,在木牛流马之前,细细品看一番。越瞧越是心喜,忍不住上前两步,伸手抚摸一番粗糙不平的表面。

    “真乃鬼斧神工之作!孔明真奇人也!”白起啧啧称赞。

    “师兄见笑矣。”诸葛亮苦笑一声。诸葛亮拜入黄承彦门下,而黄承彦又是左慈师门兄弟,按入门先后算来,诸葛亮称白起一声师兄不为过。

    低声道:“此物乃我与师妹闲下无聊之时,同作之物……”两人轻声细语闲聊一番。正此时,头罩盖头的黄月英,轻提裙摆,莲步轻挪的迈步走下石阶。“便是此物?”黄月英掀起盖头,指着木牛流马问道。

    黄月英二十带零,只比诸葛亮小上一岁,不学女红,专好于机关巧物,古诗文词。一头长发不似于中原人般乌黑,为棕褐泛黄,面容算不上清秀,但也不施为一貌美女子。弯眉杏目,面庞略微消瘦,肤色不比荆州女子那般白皙,类似于小麦色,显得身材比较消瘦的黄月英,比一般女子更添一分朝气。属于样貌耐看的女子。

    站在石阶上的黄承彦瞧见女儿自行摘下头上的红纱盖头,苦笑一声,无奈的摇了摇头。这盖头本该孔明本人亲自来解,没想到,却被黄月英自己给摘了下来。而旁人皆被诸葛亮的所制的异物所吸引,全然不觉。

    白起方至荆州之时,便曾有传言,言黄承彦之女,其丑无比。再加上一头棕黄长发,不似中原之人,便让人疑似为鬼怪之物投生。而这黄承彦之女黄月英整日足不出户,哪里又会被那市井百姓瞧了去?便是有上门来访也是远远一瞥,丝毫瞧不清是何样貌,只是瞧见了那棕黄色的长发。兼且黄月英身旁有一女婢女,确实是张的奇丑无比,面皮黑黄,旁人便误以为这婢女便是黄月英本人,如此这般,一言十,十言百,流言蜚语惑人不浅。

    而这诸葛亮拜入黄承彦门下,整日与黄月英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自然知道黄月英到底长得如何,只是无意点破,任由流言广传罢了。

    黄月英的盖头方一掀起,立时惊羡不少人众,低声细语者,不在少数。“此物莫不是所绘的木牛马?”

    “正是!”诸葛亮点头应是。指着木牛流马说道:“亮按师妹所绘草图,稍加修做,便作了这木牛马,也就是师兄口中所言的木牛流马!”说着瞧了白起一眼。两人目光一触即同时避开。白起则是似笑非笑的瞧了眼黄承彦,诸葛亮则看着黄月英。

    “大马,大马!嘿呵呵,姐,大马,骑大马……”天生智障的甄羽,拽着甄宓的袖子摇个不停,指着前面不远处,停在正中央的木牛流马。“这?”甄宓一阵为难,就这么一个弟弟,还是个傻子,自然是对这个弟弟呵护备至,但这是诸葛亮娶妻用的‘轿子’……

    “哥,大马,大马,骑大马……”甄羽跟甄宓磨了半晌,甄宓不依,就跑过来拉白起的袖子。“无妨,便让这小弟试上试一试!”黄月英白了眼诸葛亮,气的哼了一声。心想:“见过缺心眼的,没见过这么缺心眼!我说不坐轿子,就不坐轿子啊?骑这么个东西出去,以后还怎么见人啊?”黄月英又转念一想,转过头去,掩嘴轻笑一声。嫁了个有才识的如意郎君!无聊时的信手涂鸦,竟能被作出物什来……

    白起双手掐在甄羽,甄羽怕痒,手脚乱划,憨笑连连。白起被踢了数脚,脏了白衫,微一皱眉,双手齐上,在甄羽腰肋处好一通乱挠,趁着甄羽嘻哈傻笑的功夫,双手一使力,将甄羽按放在木牛流马上。甄羽一坐上‘大马’,立时呵呵傻笑,双腿有模有样的踢着双侧。诸葛亮上前一步,走至一旁,轻搬了一下腹部机关,木牛流马足下的三脚,便有规律的交替摆动,缓缓而行。

    只此一下,木质的物什便能自己移动?在场之人无不称奇!黄承彦见女婿如此,也是捻须带笑。

    “有客到!”府外家丁扯着嗓子喊了一声。不一时便瞧见一年近五询的书生装模样的人,领着一二十许年岁的人从府门处走了进来。“恭喜啊,恭喜!恭喜黄老!”那年近五询的中年书生瞧见黄承彦,立时拱手带笑,上来贺喜。

    “蒯先生亲身前来,令寒舍蓬荜生辉啊!”黄承彦说,便将两人介绍众人,这黄承彦口中所说的蒯先生乃是刘表府内主薄蒯良,为谋士一职,其人一双慧眼,识尽天下良驹。为人诚恳,颇有名望。与蒯良同来的乃是侄子,蒯嵩,其父蒯越,亦刘表帐下谋士。

    蒯家在荆州属于有名望的氏族。族内子弟在荆州为官者不在少数。

    “柳叶弯眉,樱桃小口,目似朗星,皓齿似雪!美,美,美!”蒯嵩走进府内之后,立时眼前便是一亮,正瞧见白起身后的甄宓,于是乎,上来搭讪。手中纸扇一折,重重的瞧着左手手掌之上。叹道:“羊脂白玉比之小姐冰肌玉肤,亦是为之失色!在下蒯嵩,字愉清。敢问小姐芳名!”

    蒯嵩此言一出,立时不少人都向这边瞧来。不知甄宓姓什名谁,初次谋面便敢如此恭维,当真是胆大面皮厚。庞统于旁冷眼更是窃笑,暗道:“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

    两年之前,刘备那时便有重建新野之意,但是苦于财力有限,虽说当时糜家从中出资真金白银无数,但是新建城池的钱财还是差上不少。而当时甄家刚刚落脚荆州,毫无势力可言。刘表清高之名由来已久,根本不屑于商贾之人。当然除了河东卫家之外。河东卫家乃是武帝刘策之妻,卫子夫的本家,也就是卫青之后。

    刘备有心拉拢甄家,但你刘备此时是什么?新野令!虽说挂个骠骑将军的官职,但是毫无实权可言,况且还寄人篱下!当时刘备与白起独于刘备书房之中,淡了数个时辰,没有人知道,二人都说了些什么,只知道白起出来时,阴沉着个脸。

    次日,刘备准备贺礼无数,与白起六兄弟,和孙乾这一‘说客’亲自登门去提亲。而天不遂人愿,白起默坐一旁,一声不吭。刘备、孙乾二人如何言说,都是于事无补……

    甄宓之父,曾言,白起只为一小小偏将,便想娶走甄家万贯家财,简直是痴心妄想!虽说甄宓之父说的有些忒也伤人,但说的是实理!虽说白起比之关羽亦要高上几分,且长相无可挑剔。杀出征战更是无人匹敌,但他只不过一小小新野城小小县令手下的将军。但在虚职上,他是偏将军,实职上呢?马弓手!不错,就是马弓手!

    试问一小小的‘马弓手’对一家财万贯的富商来说,如何能看在眼内?

    时隔两年之后,随着甄宓的年岁渐长,早已过了出嫁的年纪,但是上门来提亲的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的少了!多少女子,在甄宓这个年纪早已就作了娘了,可甄宓呢?而刘备认准这一点,再次上门提亲。可还是同样的回答!

    只不过这次甄父松口了。言:只要白起只要能位列三品之位,女儿便嫁与他。说完,还淡笑着,瞧着白起,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白起如何精明?怎能瞧不出他是何意?

    五年前,宛城之下,独败于禁、夏侯?、夏侯渊三人之时,白起之名,中原震动!曹操曾言,白起若来投效,官职、美女、金银珠宝、任君拿!

    ……………………

    “宓。”甄宓愣了下神,轻声说道。

    “糜?糜?”蒯嵩略一思复,淡笑一声,展开手中纸扇,言道;“小姐莫不是那糜竺糜子仲之妹,糜贞小姐?”说罢还自顾自的咧嘴点头。

    “那个是姓糜!这个是叫宓!不一样!是不是啊,师母?”庞统拎着酒葫芦,从蒯嵩身后转了出来,摇头晃脑朗声笑道;“此宓非彼糜,一为宝字宓,一为广字糜,……蒯兄高才,庞统佩服,不知蒯兄师出何人?我这作晚辈的倒要见识见识!”庞统淡笑一声,仰天灌酒一口,从甄宓身旁走过,没入人群之中。

    甄宓俏脸泛出淡淡红晕,有些娇羞。心下暗道:“看我回去怎么叫你师父收拾你。”而对面的蒯嵩亦是红脸一个,当然不是娇羞,是被庞统给气的。庞统三言两语不但把蒯嵩说的不分言字,顺带着把蒯嵩的父亲蒯越也给带了进去。

    蒯嵩略一定神,隐下尴尬之色。四处瞧了瞧,见叔父蒯良与黄承彦等人向屋内走去。“宝字宓?小姐是甄宓?”

    “嗯。”甄宓点了点头,踮起脚尖,探头瞧了眼,正瞧见白起的背影,向黄府厅堂内走去。甄宓有心离去,但碍于眼前这人,不好失了礼数。

    蒯嵩说道:“小姐已许了夫家?”

    “没。”

    蒯嵩心下着实一喜。连忙说道:“甄小姐便是那榜上人物?怪不得,怪不得!”蒯嵩说着,从怀中掏出簿册一本,翻开书页,瞧着甄宓与书册上美女图画两相比较一番。

    画中美女画的惟妙惟肖,与甄宓竟有九分相似,八分神似,足见画作之人笔力了得!

    甄宓瞧见蒯嵩拿出的东西,心下有些许好奇,低头一瞧,竟跟自己如此这般想象,心下着实好奇的紧。又向一旁瞧去,又是一美女图画,一红玫瑰香紧身袍袍袖上衣,下罩翠绿烟纱散花裙,腰间用金丝软烟罗系成一个大大的蝴蝶结,鬓发低垂斜插碧玉瓒凤钗,显的体态修长的女子。此女面似芙蓉,眉如柳,肌肤如雪,鲜红的嘴唇微微上扬。“好美的女子啊!”甄宓忍不住轻声说道。

    画中之女,粉红色的纱织长袖似随风飘起一般,定是此女翩翩起舞之时,被画师画了下来。甄宓这样想到。

    “这画中女子,便是那先后共侍三夫的貂蝉。虽说貌美无比,但是生来水性杨花,但凭这一点,便不及甄宓小姐的万分之一!”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见了甄宓,当然要捧甄宓!若是见了貂蝉…………

    哈哈一声大笑,笑声正从蒯嵩身后传来。蒯嵩闻声回头瞧去,正看见一十四五六岁的少年,不是别人,正是方化。“有何可笑?”蒯嵩着实是有些心虚,为捧一人而贬一人。而这笑声是不是笑他……

    “嘴张我身,我欲笑则笑,干你屁事!”方化小脸一黑,讥讽的瞧了眼蒯嵩。虽说方才蒯嵩所言,被方化尽数听去,但这方化根本不知貂蝉与白起有何关系。所笑者乃是孟公威讲的一件小事。

    “你,你……我,我………”蒯嵩被怒叱一句,本就微红的脸,更添三分红色。

    “你什么你!我什么我!”方化说罢,转身谓孟公威等人言道:“小弟自幼不学无术,不通史法,但亦知一人,与这什么什么公子到是有数分相似之处!”

    徐庶与方化早年相识,虽说那时方化年岁甚小,两人相差十个春秋,但随着方化年岁渐长,俩人当真是亡年之交。一言一语之中,便知对方所想。于是给方化一话柄,好让方化继续‘唱’上几句。“哦?不知何人,竟与这什么什么公子有数分相似之处?我到真有几分好奇之处!”徐庶话一出口,眼神一扫四处,孟公威、石广元等人立时上前凑趣,要让方化说出这人是谁。

    “要说这人吗……诸位定亦有所闻!”蒯嵩凝声静听,也想听听这方化说的谁与自己有几分相似。眼前这几人,在徐庶、孟公威、石广元之流,在荆州境内乃是有名的少年俊杰,这几人都有耳闻,想来应该差不到哪里去。蒯嵩如此想到。

    “这人吗……秦二世,胡亥。”方化说罢,四周立时传出一片哄笑声。意识明显不过,方化这是明着骂他蒯嵩是二世祖,沉迷女色,不悟正道。

    美女于旁,面子今天是全部给丢光了。是人便咽不这口气。抬脚便要便向方化踹去,方化毕竟是个没张成的孩子,眼见蒯嵩抬脚踹来,大喊一声:“打人了!”身子一矮,就地一滚,正躲过这脚。

    身旁徐庶几人与方化都是一个鼻孔出气的,见蒯嵩动手,自然要上前助拳。担孟公威、石广元之流皆是文弱书生,打架?菜刀可能都没拿过!可徐庶不一样,上前拉架,拉的却是蒯嵩,死死抱住蒯嵩双臂。试问蒯嵩这整日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哪里是徐庶这提过三尺剑,灭人满门的‘匪寇’可比的?徐庶一个熊抱,抱住蒯嵩,蒯嵩如何挣扎也甩不开身后的徐庶。

    “别打!别打!”徐庶大呼几声,冲方化眨了眨眼睛。方化哪里还能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拉偏架的。趁着蒯嵩挣扎这功夫,照着蒯嵩的肚子就是一黑脚。方化冲徐庶眨了眨眼睛,便又给了蒯嵩几脚。

    徐庶脚下小腿一拌,胡乱蹬腿的蒯嵩立时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直直倒下。徐庶见蒯嵩栽倒,手上有多用了几分力,抱得蒯嵩更紧几分,且身子根本不用半点力道,脚步挪都不挪,跟着蒯嵩一起栽倒,正压在蒯嵩身上。

    蒯嵩满面黄土,脸蛋上还插破了点面皮。总之红一道,黑一道,紫一道的。白色的长衫上胸腹部,印上了数个大鞋印。站起来,四处观瞧一遍,方化早就跑的没影了。

    黄家大喜,这大喜之日,在人家里打架,传出蒯良这面皮上确实有些挂不住,拽着蒯嵩来给黄承彦赔礼。黄承彦人老成精,一瞧石广元、徐庶等人脸上憋的通红,强忍住笑意,哪里瞧不来。只是这蒯良为人老实,黄承彦确实是有些不甚好意思。瞧了眼白起,正瞧见白起与甄宓在那低声细语。心想:瞧你交出的好徒弟!

    黄承彦与蒯良客气一番,便欲将此事盖过。哪里曾想,这庞统晃晃悠悠的从外面走了进来,黑脸微红,显然是喝的有些高了。再向后瞧,庞统后面还着个方化。

    “师父!师叔祖!”方化耸拉个脑袋,低声说道。黄承彦微点头,又瞧向白起,心道:此事既已盖过,你这么又把方化给拉来了?

    黄承彦知道庞统定不是那种好多事的人。领着方化进来,必定是白起指使的。但是就是不明白白起是什么意思?

    “你可知错!?”白起这一声怒叱,吓得老好人蒯良浑身一个哆嗦。蒯嵩则是心下暗喜。

    “……徒儿知错。”

    “跪下!”白起有是一声怒叱。方化应声而跪。

    蒯良这老好人心软,见白起如此,立时上前劝解,虽说侄子被打了,但是打也打了。挨打?那是他技不如人,活该如此!况且整日游手好闲,不学无数,被人打一顿,到能收勉收勉,是好事!

    蒯良上前劝解,白起自然要给上几分面子。戟指指着方化好一通叱责。“蒯老,论年数,你长我二十岁,我称一声蒯老!小徒打人在先,错非令侄。”

    蒯良,连忙点头,也不论白起说什么,拉住再说。

    “但是!”白起话锋一转,指着蒯嵩怒道:“令侄辱我爱妻,此事该如何来算?”这话一出,蒯家爷俩,立时一愣。你爱妻?甄宓?不是没过门吗?何况,只有恭维,哪有侮辱?

    甄宓照样是愣在当场,且不光这几人,在场之人无人不是一愣。

    “貂蝉乃我白某爱妻!你竟言语辱毁于他,此事当如何来算!”确实,貂蝉被白起娶为正室一事,除了李彦,甘宁等寥寥数人之外,旁人哪里知晓?

    “蒯老,言语之中辱毁他人明媒正娶的妻子,此事该―如―何―来―算!拔舌?嗯?”白起凤眼圆睁,银牙紧咬,似有要生吞了蒯嵩一般。“蒯老身为郡府主薄,熟通律法,不会不知吧?”白起面目有些狰狞,吓的蒯良,步步后退。虽说早年智计无数,以计杀无以计数,但是从没上过战场,哪里是白起这死人堆里爬出来,浑身上下无一处没沾过鲜血的悍将可比的?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