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章 木清叶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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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点苍派自上一届掌门孤若松研究出剑法“削燕”后,实力就赶超其他六大剑系派别,成为剑系的霸主。

    孤若松的剑法以削为主,与别派走不同的路线,极其诡秘怪异,威力却异常凌厉。自从他在九华山击败如风道人后,就没有人再敢挑战他。

    木清叶是孤若松唯一一个徒弟,也承传了孤若松的“削燕”剑法。

    可白泰名是孤若松师弟,也深懂“削燕”的奥义,实力比木清叶犹胜一筹。

    木清叶道:“他虽受先师嘱咐,表面上不敢公然违抗先师遗命,助我稳固掌门之位,可是我怀疑他在暗中一直在谋划,一直在找机会夺我之位。”

    傅红雪道:“你若死了,凭他的威望与实力,自然能当得上掌门。”

    木清叶咬着牙道:“就算我没有死,如果我做错了一件事,或者走错一步,他就有机会扳倒我。”

    傅红雪叹了口气,木清叶的处境看起来比他还要遭。

    木清叶道:“我虽不是什么德高望重之人,但至少比他这种人当上掌门好。”

    傅红雪沉默了一会,道:“你跟我说这件事,想干什么?”

    木清叶道:“我想你帮我。”

    傅红雪冷冷地看着他。

    木清叶道:“帮我其实也是在帮你。如果我猜想得没有错,暗中陷害你的人,就是他。”

    傅红雪看着木清叶,眼中好像起了层雾,遮住了他的心思。

    木清叶道:“他的野心实在不小,我估计他是觉得你对他有威胁,所以他就想趁机除掉你。”

    傅红雪忽然道:“很好。”

    木清叶惊讶道:“很好?很好是什么意思?”

    傅红雪冷冷道:“很好的意思就是你可以走了。”

    木清叶道:“你难道不相信我?”

    他忽然叹了口气,道:“老实说这件事确实有点令人难以置信,换作我是你,我也许也不会贸贸然相信一个陌生人的。”

    傅红雪道:“请,请走好。”说完这句话,他就看着燃灯,好像不愿再理他。

    木清叶站了起来,向门口走了两步,忽然回过头道:“我住在第四间屋子,你若有事情,可以去找我。”说完这句话,他就笔直走出了屋子。

    傅红雪看着桌上的灯火,脸上好像没有丝毫的变化。

    夜风呼呼,凉意更浓。

    初十晚上的月光,已经开始慢慢变圆。

    白天的喧嚣过后,夜晚倒静得出奇。

    每间屋子好像沉闷了,没有生气,也没有声音。不知躲在何处的虫子偶尔几声鸣叫,另一边有别的虫子回应着,此起彼伏,不亦乐乎。

    虫鸣夜更幽。鸣虫不知忧愁,自然每天都过得快乐,人呢?人若平凡一点,知道的事情少一点,是不是也没有那么的烦恼?

    屋顶上,有两个人在吹着秋风。

    这间屋子很大,却很偏僻,很冷清。周围一片空旷,只有这间屋子孤单地矗立着,离中心热闹的地区很远很远,龙虎山庄五百里的范围,并不是说笑的。

    屋顶上一人站得很直,秋风将他的衣服吹得“霍霍”作响。另一个人却懒洋洋地半躺在上面,好像把凸凹不平的屋顶当成了软软的床。

    站得直直的人面对着夜风,过了很久,才低声道:“你若要帮傅红雪,就应该找出陷害他的人是谁,只有证明他不是凶手,才能洗脱他的嫌疑。”

    躺着的人眼睛望着天上的星光,笑笑道:“你不也是觉得他是凶手,是魔教派来的底细吗?”

    站着的人道:“我跟你说过,魔教是不是真的重现江湖,到现在为止都没有人能够证实,只是别人猜测的而已,虽然一些武林人士在龙虎山庄外遭人袭击,却也并不能说明这是魔教干的。到底是谁干的,没有人能说得清楚。”

    他转过身子,看着半躺着的人,道:“我总觉得,魔教只是他用来蒙蔽别人眼睛的手段。”

    躺着的人道:“你说的他是谁?难道他也是陷害傅红雪的人?”

    站着的人背负着双手,叹了口气,道:“你应该知道我说的那人是谁。”他顿了顿,道:“在这五百里的龙虎山庄内,他若想陷害我,我也是百口莫辩的,更何况是来历不明的傅红雪。”

    躺着的人喃喃道:“可他看起来实在不像个阴险狡诈之人。”

    站着的人道:“你这句话说得不够聪明。我问你,你现在觉得王守义的为人如何?”

    躺着的人笑了笑。

    站着的人接着道:“江湖中不少人说他是再世孟尝,你看不看得出来?”

    躺着的人喃喃道:“是这样的么……?”

    躺着的人沉默着,良久,他才叹了口气,道:“既然你早就知道他是怎样一个人,为何还让他做这些无耻之事?你就不能出手阻止他?”

    站着的人道:“我不能。”他的样子在黑夜中看起来有点唏嘘唏,道:“他一日还是江湖中敬重的大侠,我就一日不能对他动手。”

    他又转过身来,双目如炬,盯着躺着的人,道:“只有撕开笼罩在他身上的这件面纱,才能真正打倒他。”

    躺着的他听了,打了个哈欠,哈着气,道:“这倒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站着的人迎着凉嗖嗖的夜风,一字一字道:“他的所作所为若全暴光了,我保证他必不能逃出我的‘削燕’剑法。”

    躺着的人侧了他一眼,眼中闪着光,一种充满笑意的光,道:“有机会,我倒要见识见识你的‘削燕’剑法。”

    站着的人好像也笑了笑,嘴角扬着道:“有机会,一定会有机会的。”

    夜更深了,月亮已经斜斜挂着,好像也想沉睡一样。

    萧羽夏的眼光在黑夜中好像如星光般明亮,他一个人的时候,脸上的笑容总会消失不见的。他现在眉头紧皱着,他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这时忽然一条人影从他前面不远处一蹿而没,那人的速度很快,犹如黑夜中的幽灵。

    萧羽夏的反应很快,动作更快。本来臃懒潦倒的人这刻却变成了一头发现了猎物的猎豹,迅猛追了上去。前面的人发现了跟在身后的萧羽夏,忽然停了下去。

    萧羽夏也停了下来,含笑看着那人。

    那人的已经很老了,腰已伸不直,但是他努力使弯着的腰挺直起来,才能勉强看到萧羽夏的脸。

    萧羽夏看着他的脸,怔了怔,原来这人是个满脸皱纹的老太婆。

    她满是皱纹的脸上也浮现了笑容,用苍老的声音道:“小兄弟,这么夜了怎么还没有睡觉?”

    萧羽夏笑道:“婆婆这么老了也还没有睡,我这些年轻人怎么睡得着?”

    老太婆叹了口气,道:“人老了,就更睡不着,就算睡得着也会不太想睡的。”她满苍老的眼睛看着萧羽夏,笑道:“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原因?”

    萧羽夏笑道:“我又还没老,怎么会知道是什么原因?”

    老太婆的背好像更弯了,摇着头道:“你当然会不知道。”老人家的声音苍老中带着哀怨:“人老了,以后的日子也就不多了。所以老人一般都不肯花太多时间在睡眠上。既然就快会在埋地下长眠,不如趁现在有时间,多做点事,你说对不对,小兄弟?”

    萧羽夏正色道:“你说得对。”他的口气中带着种严肃的意味,严肃得近乎尊敬。因为他一向尊敬老人,他总觉得一个人能活得那么老,也不是件容易的事,特别是现在的人们。

    “可你是个什么样的老人,我好像没有见过你。”

    老太婆道:“老人就是老人,有什么不同的?”

    萧羽夏道:“有些不同。”

    老太婆道:“怎么讲?”

    萧羽夏笑了,道:“像你这么老的人,轻功还能这么厉害,世上倒也少见。”他的笑容一隐而没,道:“我想我已经大概能猜出你是谁了。”

    老太婆眯着眼睛道:“哦?”

    萧羽夏道:“像你这样的老人,世上还不多。”

    老太婆忽然笑了,如枯树皮般的脸上皱纹一条条扯着,显得狰狞无比。

    萧羽夏的眼睛又闪着光,盯着老太婆双手,道:“想不到神出鬼没的舞婆婆也会现身这里。”

    舞婆婆笑着,笑声听起来很慈祥,但她的笑容笑容看起来很可怕,尤其是她眼中还闪着如毒蛇般的青光,在这秋风急吹的黑夜中显得更加诡异。

    舞婆婆躯瘘的身子又直了直,她干如枯柴般的双手已缩回袖中,脸上的笑容好像刻在石雕上似的,不会改变。一身软骨,天生舞姿,袖中藏箭,笑中杀人。舞婆婆已笑了,她是不是已准备好了要杀人?

    她摇着头道:“真可惜,你年纪轻轻,想不到竟会比我这个老太婆死得还要快。”她的话刚说完,她的衣袖就如闪电般向萧羽夏袭来。

    这招看起来没什么花巧,却是又快又狠,直取萧羽夏的咽wWw.喉,眼看萧羽夏的咽喉就要被她的衣袖缠住了,任何人的咽喉被舞婆婆的衣袖缠住,绝对脱不了身。

    幸好萧羽夏的速度也很快,就在舞婆婆的衣袖快要擦到脖子时,他的人就如蛇般向左滑了出去,轻轻闪过了这招杀着。

    可是舞婆婆的衣袖却继续缠着他的脖子,他向左闪,她的衣袖也跟着向左闪,他向右逃,她的衣袖就向右紧贴着。

    萧羽夏一直闪避着,没有还手之力,舞婆婆一直紧逼着。

    萧羽夏就要被逼进死角了,舞婆婆干枯的脸上泛起了微笑,可是一转眼间笑容就冻结住。

    因为她实在想不到萧羽夏的身子竟然在最后一瞬间如蛇般扭曲着,以不可思议的角度转了出去。

    舞婆婆冷哼一声,手掌忽然从长长的袖中伸了出来,干瘦糙皮的手上还长着长长的长指甲,弯卷着,犹如地狱伸出来的鬼手。

    鬼手比衣袖更可怕,直取萧羽夏的眉心与脖子。在这火烧眉睫的瞬间,萧羽夏差点伸手去挡她这双鬼手。

    幸好他没有伸手去抓,因为他已看见了十道精光,从舞婆婆十只长而弯曲的指甲中射出来。

    如果他伸手去抓她的手,那现在他必躲不过这十招杀着。

    十道快而狠的毒针,闪着诡异的碧绿光,急射萧羽夏的头身,急速的毒针划破空气的声音就如毒蛇牙齿磨石的声音,令人心底发寒。舞婆婆的易容术独步天下,她的暗器也是相当有名的。

    舞婆婆的脸上又有了笑容,在这么近的距离之下,世上能逃离她发出的毒针的人绝不会超过三个,她已有把握。

    可是萧羽夏偏偏是第四个,本来他闪避舞婆婆的手时招式已老,对付毒针已慢了半拍,谁知道他竟能借力发力,顺着刚才的势身子向后滑了出去,贴着地面的身子几乎与地面平行。

    舞婆婆见萧羽夏竟然躲过了她的毒针,她的人立即向远方蹿了去,没有丝毫停留,比魅影还快,在黑夜中消失了。

    萧羽夏向着黑暗的远方,并没有追赶。凉风吹来,他只觉身人湿湿的,衣服已被冷服湿透了。

    他从来没有遇到过像刚才那般凶险的瞬WWW.soudu.org间,如果不是他反应快,他的命就到此完了。

    他用手拭了拭额上的冷汗,喃喃道:“想不到她的功夫竟然真如传说般厉害。”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