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女人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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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凉习习的晚风在吹,马老鸟感觉浑身轻飘飘的,好象要飞起来,心情很愉快——他便不由哼起了一支歌曲。

    在马老鸟身边的灵媒,却低着头不吭一声,焦急地赶着夜路。这个灵媒的一只手上拿着一个玻璃瓶子,而这个瓶子里面似乎装满了东西。

    行走良久——马老鸟和灵媒出了城后,又已经走了大半个时辰,现在总算到达目的地。“到了!”灵媒终于发出一声轻呼。

    马老鸟看见一块泥地上面趴着一个人,一个半死不活的人。这人正是山中樵夫,众所周知他刚刚被吸血鬼吸去了血。他眼看已经死翘翘了,不过事实上还是剩了一口气在。

    山中樵夫确实还在苟延残喘着,企图挣脱死神的怀抱。

    ——临终者的喉咙里,死亡的气息越来越浓重,这死亡的气息象是蛇信子一般冰凉,令人不寒而栗。

    但马老鸟却觉得,只有在面对死亡时,人类的模样才是最可爱的。这是因为他觉得,死亡会令每一个人类都严格遵循着死神制定的程序,循规蹈矩。

    地上,脸色苍白的樵夫费力地仰视灵媒,伸着一只手想抬起头来。

    “你想说什么?是否想说这个世上原来竟然还有吸血鬼的存在?”灵媒抓住了樵夫的左手指,那手指上有一种冰凉,沁入了她的骨髓,几乎令她毛骨悚然。

    樵夫在喘息,然而奄奄一息。呼吸似乎已快哽住了,樵夫再没有力气仰视灵媒。

    突然!也许是回光返照的缘故,他又凭空生出了一股力气,把手指头颤抖着用力地**了喉咙,似乎想把自己要说的、却已说不出来的话全部挖出来。

    ——他眼睛里的光彩渐渐涣散、消逝了!

    “这个家伙死了!”一旁的马老鸟幸灾乐祸说着话。灵媒用不缓不急的口吻向他道:“但是即使死了,我也能够救活他的性命。”

    马老鸟便不置可否:“是么?”灵媒却一本正经:“是的,确实是的……”

    马老鸟闭上嘴巴不说话,他看着灵媒把手上一直拿着的那个瓶子放到地上去了,心里面顿时感到很奇怪:“这家伙要干什么呢?”

    灵媒,到底要干什么?灵媒正把瓶子上面的盖子打了开来,一股腥气便弥漫在风中。

    腥气,好象是尸臭,好象是樵夫那具尸体腐烂起来的臭气,但是现在天气很凉快,苍蝇还没有跑出来停在樵夫那尸体的鼻尖上面——所以樵夫的尸体,绝对还没有腐烂生虫!

    难闻的气息,是瓶中之物发出来的。瓶中,有何物?

    借着月光,只见瓶口骤然爬满了一堆很象蚯蚓的虫子,正在不停蠕动。这些虫子的身体发着草绿色的光芒,谁也不知道它们是什么东西。

    忽然,满空都是药剂的气味——原来灵媒又从上衣的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布包来,这布包里面全是药粉。灵媒伸手使樵夫的嘴巴张开,把药粉倒进他的口里。

    接着,她就把那个装满小虫的瓶子移了过来,凑向樵夫的嘴部。满瓶的虫子在电光火石间跳起来,一下就钻入樵夫的口消失不见了。

    见此情景,马老鸟的生性虽然凶残,这时却也象一个小女人那样害怕恶心,胃口忍不住翻腾了起来。

    他还是忍住了,没有呕吐。

    虽然他感到有一种落荒而逃的冲动,然而,他却又在心里如此的想着:“是的,我要忍住,应该想一些美妙的事情。例如现在,那具人类的尸体就是充满诗意的——因为他是活该得死,哈哈!”

    “行了,这个人活回来肯定没问题了!”灵媒在喃喃自语。

    这时候,樵夫的身体已在地上颤动着,像一片枯叶轻轻地随风而舞!

    灵媒向马老鸟解释:“我给他吃的虫子是蛊,那些药是砒霜。”马老鸟不解,虚心下问:“蛊做何用?砒霜做何用?”

    灵媒道:“蛊游走在他身上的各个部位以刺激他的神经,砒霜却是拿来杀蛊的,能令蛊定时熔掉。”

    地上,樵夫猛然睁开了一双眼睛。是的,他已看到星月。

    星月有光,他那两眼亦在发光。

    在背着太阳的一面,绕着太阳旋转的彗星,它拖着一条扫帚状的长尾巴。当彗星解体成为流星群飞过地球的周围,彗星,已经令人一见便倾心。

    但是彗星在空中一闪即过,飞快无比。它从来不作停留,通常都挨不到地球的身上。

    而有的时候——某些人与别人交往得来的关系,便如彗星与地球之间的关系——彼此一见钟情,认识得很快,但是他们能够在一起相处的时间却极其短暂,正如彗星是通常都撞不到地球的,彗星是通常都找不到亲近地球的机会!

    花冶谶,已经认识了宇文烟袖。

    ——他们不但认识得很快,而且很快就已经是一对好朋友。

    身心健康的人总会觉得:呆在屋子里面,实在是太闷了。此时,这一对好朋友正各自出了家门一起走在大街上,笑笑说说。

    最后,他们进了一家专门卖家庭小饰物的店子里。货品,琳琅满目。

    宇文烟袖时不时对一些小玩意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花冶谶便陪着她不停说着东西的好与坏。

    “嘿,花冶谶!”有人在叫花冶谶,声音清脆好听。

    ——是谁在叫我呢?花冶谶愕然转头四顾。

    “我在这里,嘻嘻!”

    那人在他的身体右侧不远,嬉笑着。“哦,是你!”花冶谶感到了意外,原来那人居然是华山虫。

    华山虫向他道:“哎!好久不见了。”

    花冶谶应着:“是的,我们确实好久不见了!”

    “她是谁?”宇文烟袖已经过来依偎着花冶谶。

    她嘟着嘴,拉扯着花冶谶的手轻声嘀咕。情敌的出现,总是会令一个恋爱中的人回不过神来。

    花冶谶看了看紧紧挨着自己身体的宇文烟袖,忙道:“对了,我差点忘记给你介绍了呢!这一位是我的好朋友,名字叫华山虫。”

    “好朋友?”宇文烟袖用充满敌意的眼神打量着华山虫,“那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呢?”

    “是这样的——哦,这个……怎么说呢?”

    花冶谶忽然就说不出话来了。确实,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去描述他和华山虫互相认识的过程。

    因为,他们之间并不能算是已达到彼此认识的程度。

    ——他们仅有一面之缘。

    “怎么了,怎么不说话?”宇文烟袖的脸色,似乎晴空忽然就布满了阴云。

    花冶谶看着她,嘴巴在嗫嚅:“其实我跟她还不是很熟呢!”

    “切!我看你们的关系很不一般吧,花冶谶!你是否经常会有一些风流韵事,所以刚才就说不出话来了?”

    花冶谶很不解,道:“我们?你是说我和她有风流韵事?真是天大的笑话!”

    宇文烟袖却气鼓鼓的一跺脚,一阵风似的离开他身边,跑出了店门。花冶谶追了过去,冲出店门口,却再也见不到宇文烟袖的一点芳影。

    他立在那儿苦笑起来,哭笑不得:

    “嘿!‘女人心,海底针’!第一个讲出这一句话的人,肯定是一个不得了的天才呐!”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