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节 我还有拳头


本站公告

    如此又是小半个时辰,三人就来到了一处山谷,一处流淌着宽阔水流的山谷。

    到了这处山谷,唐果手执一把飞刀放缓了脚步游弋警戒,背后唐鲁奇则拿出一把小锯子,锯起树来。

    此时月光恰好被一片乌云遮住,隐藏在百步外黑暗深处的胡崇多目力再好,也看不清唐鲁奇拿锯伐木是何意图。

    看不穿对手意图,胡崇多也不着慌,又放出一枚旗花火箭后,便换了个位置躲藏,密切监视着唐果一举一动。

    大约隔了一柱香功夫,头顶乌云散去,月亮从云层背后又探出了脑袋。

    借助月亮光线,胡崇多终于看清楚了唐鲁奇到底在干什么。

    唐鲁奇伐木居然是为了修造木筏,载人浮水用的木筏。

    唐鲁奇手头既有利锯,还有大量绳索,修造木筏并不困难。

    这处山谷中间有一条河,一条水流湍急的河。

    河流到了百多步外便被两侧犹如斧劈刀削的峭壁夹住,没有船只想追踪或者袭击木筏的话,除非翻越到两侧山脊上。

    可是,山势如此险峻,就算胡崇多轻功再好,一时半会也是办不到的。

    在木筏刚划离河岸时当然也可以发动攻击,可惜胡崇多一身功夫都在一双手上,要他隔着河水空袭木筏,实在有些强人所难。

    唐鲁奇可以伐木造筏,胡崇多当然也可以。

    问题是,胡崇多身边既没有锯子大斧,也没有足够绳索捆绑木筏。就算一应物件胡崇多都齐备,现在唐鲁奇已经在捆扎木筏了,胡崇多再修造也是来不及了。

    胡崇多见状又惊又怒,却又无可奈何,唐果掩护得唐鲁奇极周全,现在上前突击,占不到便宜不说,搞不好还可能把自己这副骨头也留在深山老林里。

    胡崇多嗖嗖嗖把随身带着的旗花火箭一股脑放光,将原本黑暗的天空染得一片透亮。

    这是最后一招了,除此之外,胡崇多再无计可施了,只能等待援兵到来。

    唐鲁奇很快捆扎好了五根树木组成的木筏,招呼一声,率先跳上了木筏。

    唐果半曲着身子缓缓后退,到了河边才一步一步稳稳当当站到了木筏上。

    随着唐果一连串咒骂,唐鲁奇手持一根木棍用力一撑,木筏跃离河岸,漂入湍急水流中。

    唐果人长得斯文秀气,骂人时却很不斯文秀气,“铁手捕快,回家找你姘头奶子去吧,你这龟儿子生的狗杂种。活该你生儿子不长屁眼、子孙后代男的当龟公,女的做妓女,日日换新郎的,换得不亦乐乎。”

    胡崇多怒,而且是暴怒,被唐果辱骂的狼狈不堪也便罢了,可是作为捕快,一省总巡捕,捕人不成反遭嘲弄是最犯忌讳的事。

    因而,胡崇多暴怒,被唐果激怒得无以复加,身形一折疾冲上河滩,就欲骂将回去。

    胡崇多刚一冲上河滩,就觉得右脚脚底一麻,脚板已被几件锐器刺穿。

    “糟糕。”

    脚板受创,胡崇多便知事情不妙,低头一看,原来地上撒布着不少暗黑色的铁钉。每枚铁钉都是开了锋口的尖头朝上,半埋在土中,不注意看的着实难以发觉。

    不消说,铁钉肯定是先前唐果在河滩上游弋时布下的。胡崇多走多了夜路,这回终于遇到了鬼,一时不觉便中了唐果暗算了。

    知道事情不对的胡崇多便欲拔身后撤。但身体稍一移动,脚部酥麻感迅速向身体上部扩散,眨眼间,胡崇多双腿已经无法随心移动,而且开始头晕目眩,腹中肠胃阵阵翻滚,恶心欲吐。

    铁钉有毒。

    唐门的毒。

    剧毒。

    胡崇多连点腿部四处穴道,制止毒物顺着血脉上溯,手往怀里一掏,掏出几枚药丸丢入口中,紧接着擎出两手掐往迎面袭来的凶器。

    唐鲁奇的凶器,大铁锥。

    胡崇多看得分明,他身形在河滩上才是一晃,河中唐鲁奇便已出手,铁锥甩出,直击面门。

    胡崇多的面门。

    这一回,唐鲁奇的铁锥不是旋击,而是直击,速度又是快了三分,顷刻间就到了胡崇多面前。

    尽管脚部受创,身中剧毒,胡崇多手速、力道依然不减,两掌一合,稳稳地将铁锥夹在了掌中。

    铁锥被夹,锥头随即爆裂,锥尖处飞出五枚钢针,分袭胡崇多人中、晴明、神庭三处大穴。

    事发突兀,胡崇多应对不及,勉强摆头避开射向人中、神庭穴的四枚钢针,最后一枚钢针已经扎在眼角上方睛明穴上,深入皮肉三寸。

    如果不是负伤中毒,就算钢针出现得再突兀,胡崇多也能躲得过去。

    可惜,如果是一种假设,只是一种假设而已。

    睛明穴中针,胡崇多头昏眼花,视力全失,一时看不得东西,任何东西都看不得。

    没有视力,胡崇多的听力还在。

    胡崇多只听得一轻一重两记风响紧随唐鲁奇的大铁锥之后,接踵而至。

    唐果的飞刀。

    涂装天下第四毒物——牵机的飞刀。

    唐果一下射出了两把飞刀,明显大小还有差异,第一把飞刀轻,飞在前头,第二把飞刀极沉极重,速度要慢上许多,却是飞在了后面。

    胡崇多按下大铁锥,两手飞舞,强行振作精神想接住两把飞刀。

    不认真应对不行。

    唐果的飞刀迟至现在才发射,可见蓄力已久,况且,唐果还会“一波三折”,谁知道此次是不是又会用上。

    即使全力迎击,在视力全失的情况下,胡崇多也没有多少信心能接得住。

    胡崇多手掌飞舞,凌空将一把飞刀挟在手中。

    飞刀来势果然很急,胡崇多虽然接住了这把飞刀,手臂仍旧被飞刀巨大的惯性往前带了一段距离。

    飞刀堪堪在眉心前停下。

    只有一把飞刀,另外一把呢?

    第二把飞刀袭到,胡崇多腾手空切,再次将飞刀按住。

    如果这真是飞刀,胡崇多还真的有可能接得住。

    可是,这不是一把飞刀,而是一个人,一个像刀一样精悍锐利的人。

    唐果。

    人的身体本来就很重,再加上腾空下跃前冲的惯性,一个人一只手怎么可能接得住,即便是南直隶总巡捕胡崇多的铁手也不行。

    胡崇多只接住了一半,接住了唐果这个人,却接不住他的手。

    唐果右手收束成拳,在第一把飞刀刀柄上一敲。

    飞刀在眉心位置贯入脑门。

    铁手捕快胡崇多的脑门。

    胡崇多立刻就死了。

    死得很彻底。

    死得很干脆。

    死得很利中 文首发落。

    胡崇多怎么能不死。

    被半尺长精钢打造的飞刀贯入脑门本身就是一个死字。

    被半尺长精钢打造涂抹了牵机的飞刀贯入脑门更非死不可。

    _38605.html  除死之外,别无他途。

    唐果腾身落下,面对缓缓倒落的胡崇多尸体,道:“你可能不知道,我的绰号叫‘榔头’。除了飞刀,我还有拳头。”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