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十一章 灰衣再现(上)


本站公告

    有风在吹,很轻,也很淡,使人不觉寒冷。

    无为村。村口。有一坝子。坝子极宽。呈不太规则的椭圆形状。

    不知何时,此地业已聚集了不计其数的村民。这些村民人数不少,穿着朴素,样式却五花八门,格外好看,让人眼花缭乱,不一而同。

    村民们站在那里,没有人说话,就连小孩子都变得那么的安分。他们仿佛在静静地等待着,等待着某种未知的来临。

    这个地方实在是太静谧了,连那风吹树叶发出的轻微的声音也可以听得清清楚楚。

    这个地方的树不极多,但最为突出的,则是东面不远前的那一棵洋槐树。此树不但高大挺拔,而且枝繁叶茂,远远望去,仿如一顶高高在上错落有致层次分明的绿色帽子。

    洋槐树下,有一张青石打制而成的圆形石凳。此石凳并不是很大,只可容纳三四个人围在一起下棋或者聊天。凳上雕刻着奇特的花纹和精美的图案,匠心独运,活灵活现,栩栩如生,如同实物一般。可见雕刻者在这上面下了不少的功夫。

    石凳再往前一点便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林间有一条用石块铺成的幽雅别致的小径。小径弯弯,像是少女多情的娥眉。小径的两旁,长满了许多的杂草和灌木。

    风还在吹,但已经不是轻风,而是大风。大风起时,吹落了许多嫩绿的树叶,吹得灌木左右摇摆起伏不定,吹得人面上生疼心中寒意陡增。

    这种天气,本来不应该有这么大的风。这风是从哪里来的?风从密林中的小径深处来。本来静默无语的人群有点变得焦躁不安,仿佛那种不知是福还是祸的未知正在一步一步地向他们逼近。

    “看!快看,来了!”

    人群中突然有了声音。一个清脆悦耳甜如蜂蜜若有若无的女子的声音。光是听这声音,便可想象出肯定是一位超凡脱俗貌美而不可方物的女子。可是这个女子在哪里?却没有人知道了。因为她的声音太纤细,又太飘渺,就像是花朵绽放时的那种韵律和节奏一般,美丽而又充满着神秘。

    人们一听到这个甜美的声音,眼睛不约而同地望向了一直延伸进入密林深处的那条小径。

    小径的那一端,突然出现了三个人。远远看去,这三个人就像是穿在同一条直线上的三个点。这三个点眨眼之间就变得好大好大。大的已经现出了人形。

    这三个人身着灰衣,腰配长剑,发髻长拖及第。从头到脚,均是一模一样的装束,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

    让人感到特别的事情是,这三个身材体形衣着完全相同的人,脸上竟然都戴着一副冰雕面具。面具冰凉而神秘,使人看不到也猜不透那张面具的背后,隐藏着的究竟是一张怎样的脸,更不用说脸上的喜怒哀乐等表情的变化了。

    人之所以戴着面具,是因为不想让人辨认出庐山真面目来。由此可见,发明面具的那个人,是何等聪明之辈。

    半柱香的时间都不到,那三个灰衣人已经走到了距离石凳不足丈远的地方。这等轻功,绝非常人所能拥有。如果不是练就了如此绝妙的轻功,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绝对不可能行走得这么快。

    人群之中,忽然像是受到了什么未知的奇异力量支配一样,自然而然地,不论是大人还是小孩,均整齐划一地退往两旁,让出了一条道路来。

    一位年逾古稀的老人,突然出现在道路中间。此人须发皆白,面色红润,身着朴素干净的土布衣饰,身躯瘦小而佝偻,走起路来时,颤颤巍巍,步腹蹒跚,估计随便来他娘的一阵轻风都可以将他吹到。

    可是他没有倒下去,还在继续向前行走。尽管每往前踏出一步,感觉都是那么的艰难。他一边向灰衣人的那个方向走着,一边左顾右盼东张西望,走到了人们让出来的那条道的尽头的时候,突然就停下来不走了。他口里不住地喘着气,显是已疲乏之极。

    本来村民们的视线都给那三个灰衣人吸引去了,可自打这老人一出现,关注的焦点立刻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人们居然将目光毫无保留地赠送给了这来历不明的老人,希望他能有什么更加精彩的“表演”。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这老人居然停下来站着不走了。

    他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停下来不走了?没有人知道。也许是他太老了,走得累了,所以向停下来好好休息,然后再走。也许是他根本就不想走了,所以他才会停下来。腿长在他自个身上,想走便走,想停便停,反正没有人能管得着。如果他突然之间高兴了,想走了,肯定不会有人阻拦的。奇怪的是,竟然没有一个人愿意去扶持他,哪怕是一个小孩子也好。

    老人放下细小的竹根状的碧绿拐杖,看都不看,索性一屁股就往地上坐去,大有一副“老子就坐在这里不走了,看你能把我奈何”的尊容。屁股尚未坐及地下,立即有人扔出了一块干净的蒲团,不偏不倚,不早不晚,刚好恰到好处,赶上了老人那张正在做自由落体运动的屁股。手法巧妙独到,干脆利落,而且沉稳有力,准确迅捷。幸好是蒲团,而不是一把刀,否则的话,老人的屁股不被刺得花开朵朵就是怪事。

    那三个灰衣人一见到这行为古怪的老头,也愣在了当地,仔细地打量着,看看能否猜出其来头。不料结果让他们很失望,因为他们实在是看不出这老人有什么来头或者有什么过人之处。于是举步想往前踏出,脚步尚未踏出,奇怪的事情就发生了。老头不见了!

    行动迟缓的老人突然不见了,他到哪里去了?难道平白无故地就消失了?着是不可能的呀,这么多人,这么多双眼睛,居然没有人能看清楚他人到哪里去了,大白天的,见鬼了都。

    忽听一声爽朗长笑从那棵大洋槐树上传来,大家定睛一看,原来那老人不知道何时已经坐在了高高的树杈上,笑容满面,和蔼可亲,正在一口一口慢慢悠悠地吸着旱烟,嘴里不时地还吐出一圈圈的烟雾来。他所拄着的那根拐杖,并不只是一根拐杖,居然还是一根烟杆,一物两用,设计得真他妈的好,亏他有中等奇思妙想。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