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大多数人,死于一叶障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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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子行把我领进一个全新的世界。他们家在Broadview,多伦多的小唐人街,进入那,仿佛又置身国内,熟悉的黄皮肤,不同口音的方言,男人和女人们都喜欢扯着嗓门说话,没有任何搭配可言的简朴着装,连门把都是油腻的餐厅,批量卖老干妈的小超市,偶尔顺风飘过来的香火味。。。。。。形形色色,琳琳琅琅,十里洋场,剧情上演。再无外面世界的肃静与明亮,可亲切,怎么看怎么闻都是家的味道。

    我越来越爱往方子行家跑,三层楼的TownHouse,住了5个人,大家聊天谈笑,一热热闹闹的一天就过去了。我胆怯孤独,浮萍无根,须得把自己扎在别人身上方能存活。

    我与方子行,越走越近。

    按许骐的话来说,方子行属于插科打诨那类型的人,但自己觉得是长袖善舞。只要你往他们家一坐,不消几分钟,老方就会屁颠颠的从楼上跑下来,张口就是:“您从哪来的啊,来多伦多都久了?还能习惯这鸟不生蛋的破地么?可不管怎么说,打今儿起咱们算是认识了,对了,您比我大还比我小,哦,比我小啊,那行,那往后无论你走到哪,都别忘了你跟多伦多还有一哥,我跟北京的手机号是。。。。。。。”我们当时都总结出了一个规律,只要是个男的,不出几天他就把人往脱衣舞酒吧里带,出来的时候一脸淫荡。只要是个女的,他就把人往唐人街塞,多伦多市中心的唐人街离Broadview很近,叫Spadina,我们都管那叫SB丹娜。每次方子行陪着大姑娘压马路回来都会跟那高喊:“我靠,都说了那叫SB丹娜,那娘们还跟那2不拉几的说SB丹娜真好。”每个被方子行带去Spadina的姑娘,我们都在背后叫人SB丹娜,人数多了我们还给人排了号,其实方子行带她们去,不过是给人拉生意去了,买从北京秀水运过来价格就翻了好几倍的衣服,每卖一件,方子行就有3%的提成。他爱赚这样的钱,其实我们都知道,干部子弟这四个字不过是虚名,他爸爸在他来加拿大的第1个月,就退休了,家里根本给不了他太多的钱。高昂的生活费,加上方子行花钱如流水,爱打肿脸充胖子到处请客的毛病,他的钱从来不经花。

    “没钱为什么还不回去?”我忍不住询问,李锐告诉我是为了面子,北京人好面子,方子行的父母更好面子,送出来了,不混出个人样来就不能回去。

    “方子行为了这面子,撑出了一副奴才相”,这是李锐的原话,说这话时,在场的人大都点头赞同,眼里写着不屑。仿佛他们都是天之骄子,是方子行自己要硬贴上与他们熟,他们不过是勉强接受。

    许骐总调侃:“每一个初来乍到的女孩子都有成为SB丹娜的机会,就要看咱们老方能不能放过人家。”

    对于方子行的这些作为,所有人都嗤之以鼻。

    可方子行对我好,总是嘘寒问暖,我们常在一起聊天,他从不掩饰的与我说起他的过去,从小时候最爱吃什么,到上学以后挨了他爸多少顿打,中学时如何牛逼,交了多少女朋友,如数家珍,我听的如痴如醉。

    每天在学校碰面,他总会说:“米思然,多穿点衣服,天冷,小心别感冒了。”

    他带我去买手机,让我记下他的电话,他对我说,想找人说话就给我电话,我绝对奉陪。

    我字字句句记在心里,晚上给他打电话,他陪我整宿聊天。

    李锐他们说话总有调侃的意味,有时候我被咽的说不出话来,方子行总是笑着说:“干嘛呀,没事别老拿人小姑娘开涮啊。这可是我带来的人。”

    一句我带来的人听的我脸红心跳,我觉得他对我是不同的,比对任何人都好,而我对他,已经情愫暗生。我已经背叛曲哲了,我耐不住寂寞。

    其实当时我也发现,除了我,没人愿意配合方子行的口若悬河。似乎,人们都不太爱搭理他,惟独我,初来乍到,战战兢兢,wWw.他殷勤有加,我崇拜无限。

    某个晚上我们在街上闲逛,我穿少了,冻的瑟瑟发抖,他取下围巾给我戴上。动作温柔,还细心的将我的头发撩起,我感动的几乎要向他表白。

    “你知道吗?你哥我现在特烦,在这遇见的北京人也不多,邹苗就挺对我胃口的,我想追她,正发愁呢。”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