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破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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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新学校没多久,我就用一张椅子将新同学打的一佛出窍,二佛升天,直接进了医院。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这所学校集各路富家子弟之大成,在这好好学习向上的人为之少数,大多数人都是被父母塞进来混那么几年就等出国,人无远虑,亦无近忧,外加身家雄厚,自然有骄纵的资本,当所有人都把自己太当回事时就不会再把别人当回事了。这里的老师皆深谙厚黑之道,任凭孙猴子们怎样大闹天宫,大都能视而不见,高抬贵手。我依旧属于不招老天厚待型的,这里的人喜欢分门别派,北京的和东北的打,湖南的和湖北的打,上海的和广东的打,大陆的和香港台湾的打,中国的和日本的打要不就一锅烩着打,慢慢看出点门道,广东的基本上都不太招人待见。为什么不招人待见当时我不知道,只是这下我尴尬了,一口正宗普通话,可在广东土生土长,南北结合生下的一杂种,在这纯属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品种,再加上那会我一直高傲少言,按北京人的说法,装逼。其实说到底,从头到尾我就没去适应这里的规则,很快,我又开始被人欺负了。

    那会班里有一个来自河北的女生,属于女生外向喜欢拉帮结派型的,总吆喝着大家逃课唱K美容,说话也总不着四六。而十七岁的米思然,自幼属于自卑到底,与人相处甚少,一下就将别人的满腔热忱直接浇灭,还特较真的告诉别人,我妈是个医生,她说年轻人的皮肤不能老美容,会老的更快。真真的傻啊,都是家里宠上天的人物,谁能被谁说,她狠命一推,我一个趔趄就直接坐在了地上,顿时,嘲笑声四起,没有人去劝阻,也没有人想去劝阻。按着常理,胆小怯懦的米思然该是若无其事的爬起来,一言不发的傻站着,等着别人下一轮的进攻。我从地上狼狈的爬起,不由自主的拎起身边的椅子,照着那个女生就砸了下去,一下,两下。。。。。。。后来有人告诉我,我当时眼睛血红。

    那女生扑过来,我就扑过去,拳头,脚,能用的上的武器我尽数用上,我像发了疯一样的与她撕扯,教室里一片寂静,最终她躺在地上,我拿起椅子又是一下,无法控制,也不愿控制,我想着小时候爱玩娃娃,家人也总爱给我买,玩的废寝忘食,连写作业的时候都难以舍下,父亲发现了,用剪刀把所有娃娃的头在我面前一个个剪掉,再从楼上丢下去,我当时觉得痛,不敢反抗,但此后再不敢有心爱之物。

    想着小时候在学校因为胖被人欺负,我去告诉老师,老师说为什么全班那么多女生都没被人欺负,偏偏欺负你?我说我不知道,我甚至不能将那个难以启齿的理由告诉她,因为我胖,因为家人都说普通话,我没有说广东话的氛围,所以广东话说的极不地道,同学总喊我北妹,他们极端的歧视外地人,这些我都无法言语,而老师,总偏爱男生,那些体育好,成绩好的男生,我什么都不优秀,一个不优秀的人到哪都必须忍气吞声。

    想着小时候班主任当着全班的面说,某某某你又不像米思然那么胖,体育怎么会不及格。我当时涨红着脸接受全班人的嘲笑,嘴都咬破了,忍的五脏六腑全都拧着疼,还是不敢反抗;想着小时候父亲与母亲争吵完把我找过来,跟我说“思然你去看电视“,我傻不拉几的就去开电视,接着他问,”现在几点?“我说”8点啊”。“才8点你不好好写作业你还有脸看电视?”说完就一顿拳打脚踢,我无法理解这种做法,为什么亲生父亲要这样利用一个孩子的无知与缺乏自制力来引诱孩子犯错,为的就是找个理由拿孩子出气。

    想着7岁的时候父母闹离婚,我去劝阻,父亲对着我从头到脚浇下的那杯凉水,天寒地冻,刹那心碎,我看着母亲,听见她喊,“要离婚可以,反正这孩子我不要,你养。”“我不要,你要!”他们谁都不想要我,却都在事后搂着我哭,告诉我他们爱我。打着爱的旗帜伤害,我困惑又心wWw.寒。。。。。

    这么多年,除了忍耐我什么都没学会,姥爷总一次次告诉我,没有什么是理所当然的,忍耐与痛苦会让你成长。我视若圣旨,只是今天,我全然颠覆。过往一切历历在目,往事越千年,成就了如今这般残暴如野兽的米思然,我的疯狂,最终让我将别人打倒在地。

    很快我就被叫进校长办公室,那女生被送进了医院。校长告诉我,最后那女生都跪在地上求饶,我依然攻击,没人敢去劝,我见谁都打,那女生被我打断了肋骨,人家父母现在要来学校讨说法了。我已没有记忆,只觉快意恩仇竟让人如此畅快,冷眼看着身边的一切,没有感觉,没有感觉,别人的生死与我无关,我知道,家人会为我摆平一切。

    姥爷来了,对着我就笑,“思然,暴力是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我早说了,反抗哪是教会的,是自己想反抗了,就反抗了,将们无犬女。”我看着姥爷军装上的军衔,阳光下闪着光芒,极美,晃得我视力几乎丧失,一夜忽冷,软弱似乎连根拔掉,老人用历经生死换来功勋高位,他说一将功成万骨枯,别人用几根肋骨换来我的无边快感,我说,这是理所应当。一个极端到另一个极端,一转身就能办到。

    窗外树叶摇曳,每个人都恬静,Pandora打开魔盒,希望来临前,杀戮与愤怒遍及生命。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