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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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繁礼说,“这烧酒啊,讲究的就是口味。你就说咱这张记目前这两种酒,高粱烧和大曲。这关键就在制曲和酒醅发酵,头茬酒咱就不说了,可是,越到酒醅发酵后期这品相口感越差,你以前只注意了二渣发酵的缸面酒醅通气性,通气性好,这口感就能保持一阵子。可是,你有没有想到,把这些品相口感差一些的,添加点糖和其他香料,成为另一种酒呢?”

    柳大贵说,“师傅,这会不会是糊弄人呢?”

    孟繁礼笑了,“大贵啊,这白酒也有勾兑制成的。”

    柳大贵点点头,“师傅,这个我在聚源烧锅时听说过,可是,我没听老掌柜细讲过他老人家就归天了。这到了张记以后也再没人提这事儿,师傅,你老给我说道说道?”

    孟繁礼笑了,“这勾兑啊,就是凭口、鼻、眼判断酒质,凭经验进行不同的酒体组合,这本事可不是一天两天能锻炼出来的。我跟你说啊,这酒啊,出锅后,首先要进行分级,截留酒头、酒尾,做为勾兑中调味酒的成份。然后要入库贮存。原酒刚出槽时,口涩、有刺激异味,所以必须入库贮存。在贮藏期1-2年内,酒体发生内部反应,香味成份进行转化,即所谓的老熟。”

    柳大贵点点头,说,“是啊,聚源烧锅老掌柜在世的时候跟我说过,生香靠发酵、提香靠蒸馏、成型靠勾兑。可是,你知道,咱东北人都喜欢喝烧刀子,这勾兑人家不认,所以,这么多年,咱张记也没有勾兑过。”

    孟繁礼吧嗒了两口烟,说,“勾兑其实是烧酒的画龙点睛之笔,各味谐调,恰到好处才是勾兑之魂。”

    柳大贵点点头,“师傅,我不大懂着勾兑,只懂烧酒。这么着,我从两个烧锅个给你选一个心灵的伙计,你教教他们。”

    孟繁礼扑哧一声笑了,“大贵,这可不行。”

    柳大贵一愣,“咋的?师傅,你又变卦了?”

    孟繁礼摇摇头,说,“我的意思是,你每个烧锅选两个年轻人。选一个,他容易耍大拿,以后要是我死了,他们不容易摆弄,选俩互相有个争夺,你好管他们。再说,我这勾兑手艺还是当年在关里家学的,这好几十年没有用了,我也得试试。你准备几百斤酒,我过两天就试。”

    柳大贵有些犹豫,二意思思地说,“师傅,你这么大岁数了,我看要不这事儿就算了吧。”

    孟繁礼眼睛一瞪,“你罗嗦个啥?叫你办就办?别娘们唧唧的。

    这孟繁礼还真不含糊,不到两月,他居然说成了。柳大贵找了些人来品尝,大家都翘大姆哥。柳大贵叫孟繁礼给酒取名字,孟繁礼想想,就说,“就叫张记二曲吧。”

    这张记二曲一面市,因为口感柔和,价格便宜,不久就红遍松花江两岸。可是这样一来,有些小烧锅开始吃不住劲了。

    柳运启和柳运来现在一个去了北京的北京大学,另外一个去了上海的私立复旦大学。柳运启去北京大学是柳大贵早就同意了的,因为彼得教士的一位同学原来一直在汇文大学教书,早就想叫柳运启去读书,只是,柳大贵一直希望柳运启能继承自己的事业没叫他去。这两年,他看柳运启一直对生意没啥兴趣,倒是跟于福梅走得很近,怕他出啥事,再加上金凤儿不断跟他说,孩子志向不在于此,所以,他才同意柳运启去的。

    至于柳运来要去上海读书他是不大同意的,因为潘通事现在在哈尔滨的中俄工业学校教书,能在那里读书可是离家又近自己又放心。可是,这柳运来自打跟道口英俊学了那日本话以后,总跟他通信,后来干脆要求自己到哈尔滨读书,不过要住在山下宏一的家里,理由是他要学日本话。柳大贵跟山本宏一俩人对脾气,心想去那里也不错,于是就同意了。可是,柳运来这小子没上几天学,非说哈尔滨的学校不行,非要到上海去。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