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太子和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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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可是我第一次有感而发,认真做出来的第一句诗。没想到居然会弄成这样的后果。早知道会这样,我就不吟那一句诗了。”长宁沮丧的说。

    “没什么!”征舒笑着把她抱起来,“长宁你一鸣惊人。”

    桂章宫。

    长宁坐在镜前,由荷清为她梳妆。

    “公主,你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我想去宛仪宫给皇后娘娘请安,去晚了恐怕会不合适。”长宁从妆盒里取出一支珍珠簪在发间比试了一下,“荷清,用这支。”

    已经梳妆整齐的长宁,换上绿纱裙,由荷清随着,向宛仪宫走去。

    行至玉液池。

    远远听见一个嚣张的声音叫嚷着:“喂——,我说大皇兄啊!你敢不喝我敬你的这杯酒吗?!”

    另外有声音纷纷附和,“大皇兄也未免太不给面子了吧!”

    “大皇兄,这么个面子你怎么能好意思不给呢!”

    “喝!喝!大皇兄,你还得再喝三杯。”

    阴阳怪气的声音,“人家可是太子啊!当然是不想喝就不喝了!”

    然后就是各种各样的声音,“太子怎么了?大皇兄的太子之位可是坐得有点儿不太稳啊!”

    “哎呦,你们这些人怎么可以这样嘲笑太子殿下呢?须知将来我们还得向太子殿下讨生活呢!”

    “大皇兄,将来你登了帝位,可别忘了我这个平时最关心你的弟弟分封到个富庶的地方啊!”

    于是,嘲笑的、讽刺的、得意的笑声一起响起。

    荷清说:“可能是殿下们在这里举行宴会。”

    长宁举目望去,玉液池回廊上的一个凉亭里,几个穿着各色华贵服饰的贵公子正在喝酒,一个穿着金黄色衣袍的人坐在上位。有资格穿金黄色的衣袍,那就是太子薛承修无疑了。

    种种声音都在嘲弄他,却偏偏听不到他的声音。

    “荷清,太子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荷清想都没想,一连串的贬义词就出了口,“色厉内荏,畏畏缩缩,好色,懦弱,自私……”

    几年前,在元宵宴上初次见到他时,他是一个畏缩、可怜、任人欺侮的少年。再次相见时,他是仗势欺人、虚张声势的傲慢太子。人前,他天真、傻气,而人后,却是反复无常和激烈……

    到底哪一个才是最真实的他呢?长宁默默的想。

    荷清又补充说:“太子殿下经常随意欺辱奴婢,打骂太监,而对那些皇子世子们怕得要死。所以在宫中,人人都很讨厌他。”

    长宁想起来过去征舒告诉过她的“大皇子的生母只是个普通的宫女,出身下贱,皇上很讨厌他们母子。而大皇子又没有外戚的庇护,所以他这样子也并不奇怪……”

    长宁用指甲掐了一下自己的掌心,长宁你醒醒!这是你的仇人,对仇人不可有怜悯之心!

    走在回廊上,长宁向旁边的凉亭瞥了一眼。

    席间有个肥硕的世子,很引人瞩目,长宁由他的面型和脑海中模糊的印象对照了一下,隐隐认出他就是当年抢薛承修金麒麟的那个李弘敏,皇后的亲侄子。他正毫无顾忌的一手抓着鸡腿啃,一手举杯喝酒。

    另外有三三两两的人立着,大家都嘲弄的觑着趴在桌子上烂醉如泥的薛承修。

    一个眉目清朗的贵公子端着一杯酒,走到太子跟前,“喂——,大皇兄,再喝一杯吧!”

    “不——,不,能再,再喝了。”薛承修醉醺醺的脸上露出天真、蠢傻的笑意,“下,下次补上吧!这次——这次真的不能再喝了。”

    李弘敏和当年一样的德行,他把鸡腿狠狠摔在了桌子上,嚷嚷着:“不喝不行!太子殿下今天无论如何都得喝了这杯酒!”

    “对!对!”旁边的人纷纷附和。

    薛承修已经醉得抬不起头来了,他大着舌头哀求,“我,真的——不能、能再喝了。饶了我吧!”

    旁边一个穿紫衣的贵公子,脸上泛出一丝冷笑,“不喝怎么能行呢!大皇兄你要是不喝这杯酒,我们可要灌你一坛酒了啊!”

    “想灌,你们就灌!反正这杯酒我是不会喝的。”薛承修不以为意的说。

    “嗬!大皇兄还真是不给面子。”

    “既然大皇兄这样不给我们面子,那也就别怪我们对大皇兄不客气了。”

    “灌他一坛酒!”

    “灌他!快灌他啊!”

    坐在薛承修旁边的那个皇子穿着白衣,眉目清朗,雅如远山,正是二皇子,他看了看周围人的意思,对立在两边的太监指了指旁边的一坛酒,又指了指趴在桌子上,醉得睁不开眼的薛承修,“喂太子喝酒。”

    两个太监得了令,一个抱起酒坛,一个扶住薛承修,托起他的下巴。

    薛承修推了一下那个太监,显然是想挣脱,却被更紧的抱住。

    酒坛倾斜了一下,然后就有酒源源不断的滑入他的喉咙。

    薛承修已然醉到任人摆布的地步,他不甘的闭上嘴,却又被人强行掰开。于是,他不得不喝。

    因为屈辱和过度的酒精,他的脸痛苦的扭曲着。

    大家快意的看着。

    纵然是在皇宫,纵然搏得上位,那又如何?没有靠山,不还是得被两个下贱的奴才灌酒。

    虽然一再提醒自己,薛承修不过是个反复无常的疯子,没有用的太子,是不值得怜悯的!而自己也不过无依无靠,自身难保!但是,长宁还是忍不住喝道:“停!”然后过去扇了那两个太监一人一个耳光,“大胆奴才!胆敢对太子不敬!活腻烦了吗你们!”

    长宁从那个太监手里夺过酒坛,“砰——”的一声,狠狠摔在了地上。

    瓦片四溅,酒流了满地。

    这些贵公子们没想到会突然有这样的变故,全都惊呆了,一齐愣愣的望着顾长宁。

    长宁冷笑一声,“你们这些人,有的是太子的臣子,有的是太子的兄弟。亏你们还都是读书人!忘了为臣之道了吗?!忘了伦理纲常了吗?!”

    长宁说完,也不看他们一眼,转身拉着荷清离开了。

    身后的凉亭里久久都是静静的。

    一阵凉风吹来。

    一个皇子打了个哆嗦,“那个,那个女子是谁?怎么帮太子说话?”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