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丑丫头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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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觉得我这样合适吗?”李笃展开双臂,让她打量自己身上的衣服,下摆及腿部的黑色上衣,拦腰系一条棕色的粗大的牛皮腰带,脚下一双黑色长筒皮靴,外面套着宽大舒适带着兜帽的黑色罩袍,除了背后没有长剑,反而在腰间多了把光剑以外,和当初二人见面时没有大的区别。

    “亲爱的,你看上去好极了!”帕德梅微笑着将他胸襟上的皱纹抚平,熟悉的动作,让二人想起了塔图因的岁月,李笃凝神注视着她的眼眸,这就是当年那个踮着脚红着脸帮自己擦汗的小女孩,时间竟是如此的奇妙,转眼之间,已到了上红妆的年纪。

    “是吗?可是,我们是不是应该去准备些礼物再过来?空着手来拜访,会不会太仓促了?”李笃继续注视着她。

    “你在想什么?”帕德梅眼睛躲闪了下,脸颊绽开一丝红晕,尽可能若无其事地解释说:“我从家里出来见你的时候,爸爸妈妈让我邀请你回去吃饭,这只是一顿简单的晚饭,”

    理由太勉强了,这话说出来估计她自己都不信,李笃双手扶在她的细腰上,不安的耸耸肩,“我认为这更像是在见家长,你……”

    李笃突然止住说话,他注意到,从房门里走出一个佳丽,长得很像帕德梅,因为年龄稍长一些,身材显得丰腴凸凹一些,眉宇间也娇媚成熟一些,正走向近前。

    帕德梅顺着他的目光回头看去,立即挣脱了他的手,跑过去和她紧紧拥抱,他看着两个女孩子,这就是帕德梅将会变成的样子,也许,会更坚定一些。由于她们长得很像,当帕德梅介绍那女人,说是她姐姐索拉时,李笃几乎没有感到意外。

    “妈妈和爸爸见到你会很高兴的,”索拉神情似笑非笑,棕色的眼眸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的不停的打量着李笃。

    李笃有些疑惑,她注视着自己的目光非常得熟稔,仿佛是在看着一个经常见面的老朋友,帕德梅岔开话题,“来吧,妈妈正在做饭!”

    帕德梅等李笃来到她身旁,就拉起他的手,抬起头,向他妩媚的微笑着,带他朝门口走去。

    屋子里和院落里一样淳朴美妙,充满了生机和柔和的色彩,没有耀眼的灯光,没有嘟嘟作响的操控台和闪烁的电脑屏幕,家具陈设典雅精致而又舒适,地上铺的是凉爽的石板或柔软的地毯。

    在房间见到她的家人,他们熟悉而又好奇的目光让李笃感到有些不太自然,但这不过是一小会儿。

    帕德梅把他介绍给她父亲鲁威,她父亲长着一副结实的肩膀,身材很健壮,脸庞看上去很平常,气质却让人感觉他十分富有同情心,一头棕发理得很短,看上十分的精神,十分的舒服。

    帕德梅接下来介绍约芭尔,不用人说,李笃就知道那女人是她母亲。他一见到她,立刻就明白了帕德梅纯真、诚挚的微笑从何而来了,约芭尔的脸上有着同样的安详,同样鲜明的高洁气质,看着她的眼神,即使一伙杀人不眨眼的强盗也能缴械停火。

    之后不久,李笃、帕德梅、鲁威就都围着餐桌坐好了,舒适、安静地听着隔壁厨房中的喧闹声。可以听出其中有石制杯盘发出的叮当声,还可以听见索拉不停地在说:“太多了,妈妈。”

    每当索拉她说这句话时,鲁威和帕德梅就会心地报以微笑。“我不信他一路上会饿成那样。”她端过来满满一盆吃的东西,走出厨房时,说着这句话的时候,语气中带着些许火气,一边说着,一边还回头瞟着厨房中母亲。

    当她姐姐把盆放在餐桌上时,帕德梅平静地问索拉:“这足够让全城的人饱餐一顿吧?”

    索拉无奈的回答:“你是知道妈妈这个人的。”

    听这语气,李笃明白了,这种情况不是偶尔才有的,约芭尔真是个热心肠的的女主人。虽然离上顿饭时间不算很长,可这盆吃的东西,不依看上去,而且闻起来都挺诱人的。

    索拉微笑的看着李笃,解释说:“没有谁从这个家走出去是饿着肚子的。”

    “有一回,一个人没吃饱。不过又让妈妈给追上去拽了回来,”帕德梅纠正道,侧身凑到李笃身边,低声说:“亲爱的,你可以放开吃,我妈妈会开心的。”

    “是吗?你保证他们不会被我吓到?”李笃摸摸肚子。

    他们还在咯咯地笑着,这时约芭尔走进屋来,端着更大一盆热气腾腾的饭菜,当然这使大家笑得更厉害了,可是,她随后威风凛凛地瞪了全家人一眼,笑声顿时止住了。

    约芭尔说:“他们两个正赶上吃饭时到家的,我明白是怎么回事。”她把盘子放在李笃跟前,用手拍了他肩膀一下,“但愿你饿了,孩子。”

    “是的!”他抬起头来,朝她热情地微笑一下,“看到这些,我已经开始饿坏了。”

    约芭尔咧开嘴,开心地笑着点点头,盛气凌人地瞥了索拉和鲁威几眼。刚才,他们又笑了。这里的一切都使李笃感到那么舒服,那么自然,那么的完美无缺……那么像他一生中一直都在渴求的目标。

    当想起自己身世,随即又想到了抚养自己长大的师傅师娘,子欲养亲不在,一丝苦涩倏然掠过他的脸上。他很快克制住这些思绪,环顾了一下周围。还好,没有人注意到他。

    鲁威说wWw.:“要是你饿坏了,那你算来对了地方,也算来的正是时候。”说完看了李笃一眼,说道:“全都吃掉,孩子!”

    约芭尔和索拉坐下来,开始四下里传递饭盆。李笃接过递来的好几样菜肴。

    这些饭菜他都不熟悉,可是,凭味道他就知道不会令他失望的。他静静地坐在那儿吃着,不经意地听着周围的闲谈。

    索拉清了一下嗓子说:“嘿!这真叫人兴奋。”大家都瞧着她。“你知道吗,李笃,你可是第一位我妹妹带回家的男朋友?”

    “索拉!”帕德梅喊起来。她转动着眼睛,不去看李笃,说,“他是……,是……”

    “是!当然是男朋友!”索拉咧开嘴诡秘地笑着,随后放肆的大笑起来,“啊,我的小妹妹,我们都知道,而且,我们对他已经非常了解。”

    李笃注意到索拉、约芭尔母女二人一直在盯着他,仔细地端详着他,目光中充满了兴趣和研究,他坐在那里,疑惑不解地看着索拉,可是她笑得反倒更起劲了。

    他尽量让自己更自然一些,“我们似乎是第一次见面?”

    “有什么好问的,”帕德梅尽可能放缓语气,让自己显得平静一些,只是语调里有些羞涩,她伸出手抓住他的手掌。

    “你是第一次见到我们没错,”索拉捂着嘴咯咯笑着,“可是,我们在两年前就认识你!”

    李笃看向帕德梅父母,他们也是一副如此的表情,当他准备说话的时候,他觉得帕德梅抓他的那只手开始用力的捏紧了。

    “吃饭,不许多问。”她轻轻叫了一声,咬牙切齿地摆出一副警告的微笑姿态,态度中表达出这样一种信息:你再问就要为此付出代价的。

    索拉似乎没有放过两人的小动作,笑声更加的响亮。

    帕德梅在尴尬难耐中使劲喊了一声:“妈妈,你让她别笑了行不行?”

    索拉耸耸肩,却没有停止大笑,“我的小妹妹!也许我应该去拿点东西来,你难道没有发现,李笃他需要一个解惑的答案不是。”

    “不许再说!”约芭尔使劲瞪了索拉一眼,然后回过头来对帕德梅说:“索拉只是关心你,亲爱的。”可是她的话听起来像是屈尊俯就,好像是母亲在设法保护一个束手无策的小女孩,

    当鲁威和李笃两人饭后在花园里散步时,鲁威坦然地对李笃说:“年青的时候,我曾经希望多去一些地方,见识更多的事情,可是现在我要说,我在这里很幸福。”

    “帕德梅跟我提起,说您在大学里任教。”李笃说。

    “是啊,在更久以前我还是建筑工人,”鲁威点头应道,“我年轻时,还曾经为难民救济运动工作过。”

    李笃好奇地瞧着他,可是并不惊讶。他说:“您似乎对公益事业充满了兴趣。”

    “纳布应有尽有,”他解释说,“我是指这个星球本身,我们想要的东西都有了,所有能想到的东西,食物充足,气候舒适,环境……”

    “环境优美,”李笃插上一句。

    “的确如此,”鲁威说,“我们纳布人是一个非常幸运的民族,这一点我们知道。可这福分不应该看成是理所当然的,所以我们设法和别人分享,设法去帮助别人。我们常说,我们欢迎同那些不如我们幸运的人交朋友,我们不认为有权享受所拥有的一切。但更确切地说,我们受的恩赐超过了我们应该得到的份额。所以我们要分享,我们要工作。通过这样的行动,能多少超越自己,比坐享这福分能多尽一分责任!”

    李笃把鲁威的话思考了一会儿,苦笑起来,说:“您的民族让我尊重,您的见解也让我惭愧,因为这是我做不到,我唯一能做的,是使我所爱的人更安全一些。”

    鲁威微笑着摇摇头,“不!你的所有事情,帕德梅都没有和我隐藏,也许你仅仅是因为她才去做,但是结果依然相同,每一个纳布人都记得你所做的,作为一个父亲,我更需要感谢你,你让她快乐,简单而单纯的小女孩的快乐。”

    李笃望着他,明白了他的意思,他从鲁威的目光中看到了尊重和感激之情。对此他很高兴。他无法否认帕德梅对她家人的态度,每当她家人走进屋子,她都流露出爱的情感。他明白,如果鲁威,或约芭尔,或索拉不喜欢他,他与帕德梅的关系就会受到损害。

    当鲁威和李笃往回走,快到门口时,鲁威直截了当地问道:“孩子,你现在有什么打算吗?”

    他是帕德梅的父亲,从自己这里得到的只应是诚实,李笃没有迟疑,点点头笑着说:“我要在希德城里住上几年,需要在城郊找所宽敞的房子。”

    “有什么我能帮你的吗?”鲁威问道。

    这是一个求着不得的好事,李笃没有客气,“我想让几位家人去您的大学里学习一段时间,不需要学籍,陪读就可以。”

    鲁威点点头,算是答应了,让李笃明天带她们去学校找他,然后带着对爱女的关心,严肃地说,“作为一个父亲,为了她们,我愿意做任何事情,我不想让她受任何伤害。”

    “我也不会让她受到伤害的。”李笃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庄重保证道。

    屋子里,帕德梅、索拉和约芭尔正一起忙着收拾餐具和残羹剩饭。帕德梅注意到,母亲动作中显示出一种兴奋的情绪。她知道,李笃的到来让她心情轻松愉快,她又转向索拉,结果却发现她脸上有一种好奇的表情。这表情比她母亲的表情更使她忐忑不安。

    索拉咧开嘴诡秘地笑着问她:“你决定什么时候安定下来?”

    “呃!”帕德梅楞了一下,惊讶说道:“什么?”

    “你知道我在问什么!”

    当李笃终于从众人的询问中脱身,和帕德梅单独在她房间里时,他毫无形象躺在她的床上,床上的香味让他舒服的几乎呻吟出来,他觉得刚才一番经历比厮杀一天还累的多。

    “亲爱的,那么多饭菜需要消化,很难一下子都吸收的。”帕德梅瞥了他一眼,她刚从包里拿出去东西,现在又在往里面扔衣服,衣服要比当女王时穿着的要朴素许多。

    “你母亲真是个出色的厨师,”李笃回答说。这话引来帕德梅好奇的目光,后来她恍然大悟,他在开玩笑。她说的话他完全理解了。

    “有这样一个美好的家庭你真幸福,”李笃又认真地说。然后,他笑起来,视线落在她的床上的衣服上,“也许你的衣服该给你姐姐一些。”

    帕德梅得意地朝他笑了笑,可是当她朝这堆乱糟糟的东西扫视了一遍之后,不得不承认这话有道理,她向他保证说:“别着急。这种情况不会持续很久的。”

    “你要准备远行吗?”李笃看着她的行李箱。

    “亲爱的,我明天有个重要的出使访问,”帕德梅小心翼翼的回答道,不安的看了眼他,走过去坐在床上,抚着他的脸颊,“我也不舍得就这么离开,可是这是必须要做的,最多一个月,我会给你带礼物的。”

    哄小孩的话语让李笃嘴角一翘,笑了起来,让她躺在自己怀里,手指卷着她的秀发,“那你要好好想想才行,其实最重要的是,你早点回来!”接着扫视了一下房间。有那么多柜橱,都装得满满的,岔开话题,惊讶的说道:“你现在是住在家里。我真没料到。”

    “我经常四处旅行,”帕德梅愉快笑起来,撑着他的胸口移上去,温柔的吻着他,良久才分开,接着说:“从来没有时间想到要给自己找一处住所。也难说到底想不想找。官邸里没有温馨。不像在这儿。在这里我才有在家的感觉。不过呢,也许这次回来我会考虑找个地方的。”

    李笃环顾房间四周的墙壁上,那里挂着许多全息照片,图像里人竟是非常的熟悉,其中有一半都是自己,有自己在落日下沙漠中舞剑的,有自己背着她在峡谷中飞驰的景象,或是自己和她的合照,难怪她家人对自己这么熟悉,指着其中一张在科洛桑看落日的背影合照,笑着说:“这是什么时候拍的,我怎么不知道?”

    帕德梅笑了,有些羞涩,“那是后来问护卫拿的。”

    李笃抱着她从床上起来,依次从一张张全息照片前走过,咧着嘴笑。

    “这个丑丫头是谁?”他突然的问道,用手指着一个小姑娘。在全息照片上,她看上去最多有七八岁。

    帕德梅呀的尖叫了一声,用力地在他胸口上捶了三拳,一口银牙一张一合,就咬上他的嘴唇不肯放开,哪里还肯问答。

    李笃哎呦呦的叫唤了几声,见她在暴力的冲动下,没有放开的意思,赶紧移到下一张照片,帕德梅在这张照片上,是几年以后的样子,表情要严肃得多,她身穿官袍,站在两个装束差不多的年长的国会议员之间。

    李笃口齿不清的问了句,帕德梅这才松开口,鼓鼓着腮帮子,圆瞪着眼说:“这是我第一天当见习议员。”

    李笃舔着嘴唇,将全息照片拿下来仔细端详了好一会儿,抬起头就看到帕德梅脸上带着相同的凝滞、严峻的表情,他摇着头笑了起来。伸手将她的脸蛋揉成一幅鬼脸的模样。

    帕德梅嬉笑着扭身躲开了,然后从他怀里跳了下来,又跑去整理衣服。

    李笃把全息照片一张一张的看过去,看了很久很久,他发现,这个女人的各个方面他都喜欢。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