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节 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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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夜饭时的美味佳肴琳琅满目地摆满了两大圆桌,主子们一桌,柳府内身份高一些的下人也有座位,比如大管家、二管家和三位少爷和小姐的奶妈等。古人确实重视这过年的气氛,个个喜形于色。一家之主柳济民说过一些祝福之话后,晚宴就开始了,敬酒的敬酒,吃菜的吃菜。柳贵妃还从宫里传话来,赏了些宝物和宫中的御膳,让大家尽情地乐。吃饺子的时候,是白如烟吃到了那个头彩的饺子,于是大家都高兴地说她来年有好运。白如烟媚眼如丝地望着柳昭昀。我只当没看见。柳济民给我们这些小辈和下人们都发了压岁钱,虽然数量不多,但是图个吉利,都是特制的精美花钱。府里热闹,大街上也很热闹,舞龙舞狮的都有,还有震天的烟花爆竹,照亮了整个夜空。我没要玉贤帮忙,一个人把柳昭昀给我写的对联端端正正地贴在我的房门上。我不要那种千篇一律的吉祥话,所以柳昭昀写的是“青松迎风立,红梅斗雪开”,十个漂亮的行书完全可以跟王羲之的比比了。

    年初一的大清早,柳府里祭祖仪式开始。本来,我想我是不用参加的,我又不是他们柳家的人,至少现在不是。结果,柳昭昀却说我是柳贵妃认下的义女,自然跟柳家是脱不了干系的,必须一起参加。我抱怨他为什么总把我现在这不伦不类的身份挂在嘴边,虽然我明知他也是有心之举。我soudu.org心中其实还是很感激杨昶和柳贵妃的,如果没有这个所谓的身份依靠,我一个无钱无势出身低微的小女子,在长安,在柳府,何以自处?柳昭昀和杨昶虽然对我垂爱有加,但是别人却不会把我当回事,就连柳济民都未对我救了他儿子一命之事表示过什么特别的感谢,也许在他心目中,我这种贱民的生死都是无关紧要的。

    玉贤为我换好一身比较正规的服装,梳好整齐的发髻。收拾停当后,柳昭昀带我一起去布置好的厅堂。祭租仪式倒也没什么特别之处,由柳济民领头,灌地敬酒,祷告列位祖宗,然后按辈分,按身份,先男后女,逐一持香跪拜,比如我就是接在柳如眉后面叩头的,最后是焚纸钱、送祖驾而礼成了。

    下午,杨昶的王府马车如期来接我和柳昭昀。好豪华的马车呀,我现在总算明白杨昶开始在苏州时有多么低调了,马车描金绘彩,五色的流苏,还有一抹皇家专用的明黄色做装饰,比例虽然不大,但是却很显眼。车厢非常大,我看那两匹好马似乎都快要拉不动了,应换成牛车才是。我那时空,就是在唐朝时,打破了门阀界限,将牛车换作马车的。

    等我和柳昭昀进入车厢后,才发现原来车上不止杨昶一人,叶清仪也在,想想也是,人家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用柳贵妃的话说那可是“青梅竹马”的呀,所以就算现在还是未婚夫妇,也没什么避嫌的,感情基础应该是比较好的。柳昭昀看上去和叶清仪也很熟悉,毕竟大家都是沾亲带故的,一上车,就相互打了招呼。而我则是由杨昶正式给叶清仪介绍了一下。那天宫里的宴席上,我和叶清仪根本就没有过交集。我感觉这叶清仪没有把自己的身份太当回事,亲热地叫我姐姐,也让我不由得对她产生了几分好感,同时也对杨昶的婚姻看好了几分。我对杨昶这样的安排很满意,否则真要是三个人前去的话,我怕我夹在他们中间,又要不自在了。

    车厢内很暖和,四个人一起随意地拉着家常,我也简单地说说我今后的打算。

    马车一路直往骊山方向而去。不过路上却不太好走。年前的那场大雪还没有化去,长安城里的街道总是有人打扫的,但是离皇城越远,这积雪就越厚,车夫和随从们都小心翼翼地驱着车马而行。等到达离宫,都已经有些天黑了。

    下了马车,还要步行一段路程,才可到达建于高处的殿阁,柳昭昀很自然地扶着我往上走。一座银装素裹的华丽宫殿矗立在苍茫的天地间,即使在夜色将至的时分依然让人觉得凛然心动。

    这离宫虽然一年里皇室成员也待不了多少日子,但宫里的人员却不见少,打扫得干干净净,随时都能接受检阅似的。

    我和叶清仪住进了预先安排好的相邻的楼阁中,这样能随时有个伴。打开窗户,顿有寒意涌进,不过,窗外却见花影扶疏,啊,梅花,漫山的梅花!红梅映雪分外娇艳。深呼吸一下,就似有暗香充盈了我的整个肺腑!我的脑子里差不多把我所知的所有咏梅诗词都过了一遍堂。

    其实我这个苏州人对梅花是一点也不陌生的,苏州是个梅乡,光福“香雪_4460.htm海”的盛名由来已久。到了现代,因为太湖西山岛的通车,使得每年西山的梅花节活动不输于香雪海。不过,可能是南北方的气候、风土不同,在我眼中,这骊山的梅花和苏州的梅花还是有些不同感觉的。

    因为刚吃过晚饭,不能马上泡温泉,所以还要等上一会儿,柳昭昀就先来“审察”一下我的居室情况,随意地聊聊天。

    柳昭昀问:“怎么样?觉得这里的一切还满意吗?”

    “不错啊,这宫殿里好宽敞,开门开窗就能看风景了。我在现代时,想都不敢想啊!能沾点皇室的光真是好啊!就不知道我那时空的唐朝建的温泉宫跟这里有什么不同。”我乐呵呵地回答。

    “你又犯老毛病了!总去对照这些干吗呢?”柳昭昀有些嗔怪。

    “好玩呗!这样更觉得有种历史的厚重感!我那时空里,这温泉宫也是从秦汉时留传下来的,隋文帝时经过了修缮,不过那建筑真正达到辉煌顶峰的还是在唐太宗、高宗和玄宗时期。特别是李隆基每年在骊山要住上小半年呢,从深秋一直到来年春天,好象就是他将宫名改为‘华清宫’的,我在现代没到过西安,对这段典故知道得也不多,所知道的都是从书上看来的。都说历史如河,岁月如歌,这先人的故事就是河中的沉沙,虽然我现在身处的是不同的空间,但是这也妨碍不了我的追忆吧?说到底,我们后人来看历史,看到的都是从夺得政权,到奢侈暴戾,到最终败亡,乃是历代封建王朝的共同结局。元曲大家张养浩写骊山的阿房宫就说‘赢,都变做了土;输,都变做了土。’”

    到现在,柳昭昀对我那时空的唐朝的事已经知道了不少,对“渔阳鼙鼓动地来”的安史之乱也有所耳闻,所以跟着我说:“只希望我们这里的温泉宫故事流传到后世的不只是香艳不只是动乱!”

    因为说到如歌的岁月,所以我对柳昭昀说:“反正时间还早,我再唱个歌,你给我谱曲吧。那是一部电视剧里的歌,有些古味,放在这时空里应该也能唱唱的。唉,没有现代的流行乐听,真是觉得太无聊了!”

    “好啊!”

    于是我就开唱了:“秦时明月汉时关,滚滚黄河蓝蓝的天。壮士铁马将军剑,旌旗半卷出长安。女儿柔肠男儿胆,滔滔热血汉衣冠。大漠无垠江湖远,暴雨惊雷也如磐。美人泪,杯中酒。天下任,丈夫肩。风潇潇,路漫漫。情切切,意绵绵。生死盟,山河恋。君与臣,恩与怨。何必回首伤往事,且把风流唱少年。万里江山千钧担,守业更比创业难。”这是黄晓明演的《大汉天子》里的主题歌,我不能告诉柳昭昀,我就是冲着黄晓明的脸蛋去看的。当然啦,我的柳昭昀长得可不比黄晓明差哦,哈哈!顺带也想到在剧中演“念奴娇”的贾静雯,当时是何等的风光,嫁入豪门,如今却落得丢了爱情,丢了女儿,更丢了美貌和尊严!排除孙大少的花心,门第之差也绝对是个因素。就算后来勉强复合了,在我们这些外人看来不就又成了场闹剧吗?我和柳昭昀之间存在门第之别吗?

    就在这时,杨昶和叶清仪走了进来。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