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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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桌上电话响了,我拿起电话。

    “喂,赵总,这几天怎么没声音也没图象?”

    听筒那边传来三秦公司严总脓肿的河南口音。他是我的麻友,有一段时间我们没在一起砌长城了。以前一个星期我们一般都会在一起打一回麻将,打的不大,一百块钱一底,所谓小赌怡情而已。章丽从不反对我的这项唯一的娱乐活动。

    “最近有点忙。”

    “是不是最近你们公司刚来的小秘把你这位老总缠的脱不开身?”

    “你老兄别拿我开玩笑好不好?”

    “玩笑?俺不开玩笑。你那小娘们长得真不丑,我见过。如果本公司有这样的,俺也不出来搓麻,我也会重色轻友。”

    “唉,老严同志,不要这样讲。晚上有什么安排,听你的还不行吗?”

    “那就好。晚上还是老地方天香楼。”

    他那边先撂下了电话。

    三秦公司的严总,大名严世魁,是部队团级转业干部。当年他的下级营长李小飞先他三年转业到地方,成立了三秦房地产公司,搞起了地产开发,不但在沿河路开发建起一条龙般的商住楼,又占据了中山路黄金地段,建起两幢毗邻的商厦和写字楼。业绩逐年攀升壮大,在吴湖地产界举足轻重。可李小飞苟富贵勿相忘,不忘老领导,诚邀严世魁加盟。老严同志立刻向部队写了转业申请,脱了军装千里迢迢来到吴湖,加入到李总的公司,成为公司的副总,主要承担公司的行政管理工作。说白了,就是管理公司门面房、写字楼销售和大楼水电维修等后勤工作。但是李小飞给老领导开出的工资却不低,老严同志很满足。

    我到三秦公司租写字楼那天认识了老严。

    那天我夹着苹果小皮包出现在租楼部的时候,一个身材肥胖五十多岁的男人向他走过来,胖男人脸庞饱满,色泽红润,打扮很是与众不同,上身穿西装,下身穿肥大的军裤。他老熟人似的揽着我的肩膀,把我按住在一旁的小茶座里,让服务员上茶。年轻女孩不知道上什么茶,只问了一声,严总,上什么茶?他立刻咋呼,上什么茶?我兄弟来了,当然是上好茶。典型的北方口音,典型的北方豪爽。我这才知道自己碰到吴湖市近乎传奇的高人严世魁。据说此人算命看风水水平一流,有人说他对易经颇有研究,在部队上说谁升迁,那人不出一个星期准升迁,说谁会倒霉,那人不久就因为仓库丢了东西而被降职降_4460.htm级。到了地方曾经给本市一位要竞选副市长的朋友看过面相,告诉那位朋友不要再在仕途上走,应该做实业,那位朋友听了他的话立刻提前退休,改做地产行业,不下几年资产过亿。严总的名声也一时鹊起。

    严总笑呵呵地问他是不是要租写字楼。我实话实说,是想租几间房子,办一家装潢公司。严总说,兄弟,你一进门我就看出你是做实业的人。这样,我这里还有几套房子,六楼、七楼、和九楼。八楼没了,你租九楼那几间。九属阳,旺相。再说,那地方正对镜湖,事业水到渠成,包你大发。随后,他陪我到九楼看来房子,的确是上好的位置,只是里面有一两间房间很小,不过,我是搞装潢公司,会有办法解决的。我说过我不信算命玄学之类的东西,但是严总的话语恳切为人实在的样子还是给我留下很好的印象。隔天就和三秦公司签订了租赁合同,筹办了装潢公司。

    因为老严还管理大楼上的物业,免不了和我们打交道,再说我们似乎也投缘,不久彼此混的很熟,后来就坐到一张桌上打麻将了。章丽很赞成我和老严同志交朋友,一来老严原来是部队首长,她老爸在部队只混到排长就退伍了,因此对他有些敬重;二来老严同志不象生意场上大多数人酒色财气样样都来,只打小麻将,不会把我带坏。也就是说,跟这样的人混在一起,她一百二十个放心。

    我在电话里告诉章丽晚上和严总在一起活动。

    “最近,你是没他在一起了,陪他老人家好好玩玩。”

    她说。看看,我LP对老严印象多好,要不是他年龄大到那份上,保不定俺也会嫉妒。

    我将车停到天香楼前,在楼下快餐厅吃快餐。大厅里的人挺多,有南来北往的外地人,也有和我一样吃个简餐立马到楼上棋牌室的,还有三口之家来就餐的。看到那一家子在一起其乐融融的样子,不由想到有一段时间没有和章丽成成出来逛街吃饭了,那也是对他俩的亏欠。

    手机响了。我看手机,老严的电话。

    “赵总,你现在在哪里?”

    “我已经在天香楼。”

    “不好意思,下班前忙忘了给你打电话。你能过来和我们吃个便饭吗?俺现在刚到美食街。小李和老王都在这里。”

    小李,叫李斌,地税局的税官;老王,叫王明俊,供电局的办公室主任。我也是通过严总在麻将桌上认识了两位。

    “我不过来了,你们在那里吃吧,我已经吃的差不多了。我先把桌子定好等你们”

    “那不好意思了,麻烦你赵总了。”

    “这有什么――”

    话正说着,看见一个熟悉的俏丽的身影从大厅尽头大门那里一闪而出。那是芸芸吗?她身后还有一个染成酒红色头发的女孩和一个扎着小辫的男孩。他们鱼贯而出。

    不由自主站起身追出大厅,大厅外黑夜已经降临,黑暗里人影幢幢,景物依旧显出厚重的轮廓,只是街灯和车灯交织将人形和街景映射,支离破碎晃动在眼前。那三个时尚的身影已经消融在夜色里,不知去向。

    “喂,喂,怎么不说话?”

    手机里还响着老严的叫声。

    “说什么呀?你们吃完过来,我马上到楼上把桌子订了。”

    “那你辛苦了。”

    我关了手机,折回大厅,服务员正在收拾我那张桌子。

    “你干什么?”

    “我以为你吃好了?对不起。”

    “以为我吃好了,你就收了?”

    我有些上火,面对这个中年妇女服务员一脸歉疚的表情,还是大声责问。餐厅里一些人望向我们这边。

    看来她可能是下岗再就业人员,又是众目睽睽,我还是克制了自己的怒气。

    “算了,你收拾吧。”

    我转身往楼上走去。在吧台我定了一间房间。

    服务员将我领到开的房间,替我泡了杯茶。

    我坐在墨绿色自动洗牌桌前等那三个家伙。

    闲来无聊,一边抽烟,一边打开手机,准备玩小游戏。忽然注意到上面有三个未接电话,打开,竟然都是芸芸的,上面显示的时间是下午三点四十。为什么没接她的电话?那会不是正在九中电教楼工地上?可能是工地上电钻声音太响,没有听到。

    我是临下班才赶回公司的,那小娘已经下班先走人了。本来我也准备回家和那母子吃个家常饭,尽一点家庭义务,不想老严打来了电话,我接了电话,这会就在天香楼。

    赶紧拨打那小娘的电话。

    一遍,没人接。

    二遍,没人接。

    三遍,还是没人接。

    N遍,依然没人接。

    ――

    不会吧?不会因为下午没接她的电话,生气了,这会故意不接我的电话?那也太小气了。

    小女孩,这又何苦呢?搞得和谈恋爱似的。

    手机响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