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目击者(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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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大头敞亮的办公室里,没了那份阴冷,整个的感觉才轻松一点。

    “大叔,这个袋子里都是二娃的东西,您看看。”

    大头把在案发现场发现的二娃物品一一陈列在我们的面前:一张属于二娃的身份证,一个装着几件简单换洗衣服、洗漱用品的旅行袋。

    巴也看着面前的东西,禁不住有些轻颤。那散发出来的浓郁悲伤,让大家也不由心痛。阿爸似乎想安慰点什么,但话到嘴边,却不知如何开口。这种时候,任何的语言都是苍白无力的。阿爸只得看着他,轻声地叹了一口气。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过去了,接近五点半。这边的事也差不多完了,大头正准备送我们出门,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伍队,前天那个案子有新情况了,来了个目击者!”门外站着的男子有些兴奋地说道。

    大头听到案子有情况了,精神一振,问道:“在哪?”

    “休息室。”

    “你通知大家,我马上过去。”

    说完,大头转过身来,歉意的朝我们说:“大叔,我这边的案子有消息了一时走不开,不能开车送你们回去了,有什么事保持联系吧。”

    对于大头的这种风行雷霆的办案态度,阿爸在回去的路上一直都在赞扬。其实,阿爸之所以如此夸奖大头,目的只是为了让巴也能安下心来,让他相信二娃的案子很快就会弄清了。

    巴也的心情一直未见好起来,直至夜里我辗转反侧的时候,隐隐还能听到哭泣声_4460.htm和来来回回的脚步声。

    这一夜,我在阿爸所画符咒的催眠中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清晨,当我穿着拖鞋出来时,被自己所看到的吓楞了好一阵。巴也正睡在客厅的沙发上,昨晚清理干净的茶几上和地板上掉满了烟灰和未燃尽的烟丝。空气里浓重的烟草味,呛的人直咳嗽。

    我打开了窗,但刚才我的咳嗽声和开窗声显然已把他惊醒了。

    “钰,现在几点?”巴也半眯着眼问道。

    我望了下墙上的挂钟,“快八点了。”

    巴也坐起了身,看了看旁边的沙发,莫名地问道:“你阿爸出去了?”

    “啊?”我被他的话弄的一头雾水,我刚刚才起床,并未见到阿爸,也根本不明白他怎会这样的问。我颇感奇怪的敲了敲阿爸房间的门,半天都没人应。他房间的门却一推便开了,床上整整洁洁,根本就没人睡过。

    正当我感到有些困惑时,巴也缓缓说道:“你阿爸昨晚陪我在这坐了一宿,一直都没睡。”

    我有些释然,难怪夜里一直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

    我朝巴也大伯笑了笑,今天是意枝阿?出殡的日子,阿爸只所以一大早的赶着出门一定是去送葬了。阿爸本应带上我去的,但经过昨天的那些事情后,他却改变了想法,我又被留在了家里照顾巴也大伯。

    “大伯,我阿爸应该是给意枝阿?送葬去了,没多久应该就回来了。”我说道。

    “哦。”巴也点点头,也没说啥,自顾去漱洗了。

    看着他转过去的背影,我不禁有些恻然。一夜之间,他头上似乎多了许多的白发,人也苍老了很多。再也不见那个谈笑风生的他了。

    刚收拾完茶几,放在卧室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和着音乐,手机的屏幕上跳跃着“大头”两个字。

    一听到他的声音,我本能地感到有些不安,好似又怕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

    “大头,有事?”我问。

    “钰,二娃的那桩案子有了点眉目。”大头道。

    “哦?是不是凶手出现了?”我忍不住好奇的问道。

    “不是。”他似乎有些怅然,慢悠悠地说道,“有人目睹了整个被烧的过程。”

    “是吗?那凶手是不是很快就能抓到?”

    “目前还在调查,还需要些时间。”他似乎犹豫了一下,接着说道:“钰,根据昨天那个目击证人所说的,我们怀疑二娃可能跟某个人结过怨。”

    “跟人结过怨?”我喃喃的问道。

    “有这个可能,所以还得麻烦你大伯,我们还要找他了解些事情。”

    “这样啊,他刚起床,等下我再和他说吧。”

    “没事,我们等下过来和他谈谈,不用他来局里。”

    “嗯。”

    挂掉电话后,我将大头所说的事告诉了巴也大伯。我们刚说完没多久,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大头他们的速度太快了,让我都感到惊讶。

    进门后,大头和他的助手便又问了巴也很多问题,有些问题还是昨日曾问过的,在问到二娃与人结怨的问题时,巴也还是摇了摇头,表示并不知道。

    大头站了起来,未再说什么。这时我才注意到他的脸色并不是很好,一脸的疲惫,原本灼灼闪亮的眼睛深深的凹了下去,紧皱的双眉更加重了他的憔悴。昨晚他似乎过的也不好,为了二娃的案子也是一夜未眠吧。

    “大头,休息下吧。”我随手递过一杯水给他。

    大头淡淡地笑了下,接过水杯,歉意的说到:“我们一大早就来打扰,真是不好意思。我们也该走了,有什么新的情况再和你们联系。”

    他放下水杯,正准备和助手一同朝我们道别。巴也突然叫住了他们,说道:“我想去见见那个人。”

    大头的身体明显顿了一下,和助手相视了一眼才问道:“您想去见那个目击者?”

    巴也点点头,“我想知道二娃是怎死的。”

    大头犹豫了半响,最终还是答应了他的要求。

    车在青石板的老街上绕了一圈,最终停在了一个小的巷子前。

    “就这了,他住这巷子的最里面。”大头的助手说道。

    我们四人下了车,朝巷子里走去。巷子的两边都是以往旧时的老建筑,住在这条巷里的人很少,一些房子明显的已经被弃空了。暗灰色的屋墙稀稀落落的立在两边,斑驳的影子到处可见。阳光若有若无的从那些缝隙中投了过来,一起一落煞是晃眼。空寂的巷子,一直向下延伸,透着数不尽的落寂和沧桑。

    “小丁,还有多远?”大头朝助手问道。

    “在最里头,巷尾了。”

    巷子越走越窄,终于走到了巷子的最尾。一座很普通的平房,斑驳的墙缝里长满了绿色的青苔,看样子应该有很久的历史了。

    小丁走上前拍了拍门,半响也没见个人出来。

    “莫不是出去了?”小丁喃喃道,又不甘心的朝屋子里喊了几嗓子,长长的巷子里一下子只听到他的回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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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巷子过于老旧,空气里隐隐飘散着一股淡淡的腐臭味,离这房越近味道好似越浓。

    “怎这么臭?”小丁疑惑的看了看四周,“昨天都没有闻到这臭味啊,真是怪了。”

    大头皱了皱眉,“小丁,你给他打个电话,问问在哪?”

    手机的铃声是从房里响起来,足足响了两分钟都没有人接。似乎有些不对劲,一个人不可能在家连敲门声和手机响都听不到,怎也说不过去。心里没来由的急促跳了起来,总觉得有什么将要发生一样。

    小丁拔了第二通电话后,仍是没人接,只听到手机一直在响。还没等我们反应过来,大头已经“嘭”的一声撞开了大门。一霎那间,那股恶心的味道更为浓郁的扑面而来,让人止不住的想吐。

    院子里明显的有烧过的痕迹,周围的几个花盆都是焦黑一片,挨墙角的地上正躺着一大团类似人形的黑色东西。

    “不好!”大头大叫一声,赶紧朝墙角跑去,“小丁,马上给局里打电话!”

    我和巴也不知所措的站在大门口,令人料想不到的是墙角的那团东西原来是蜷缩起来的尸体,这里显然已变成了案发现场。

    谁都没法预料,一个晚上的时间一切都发生了变化,所有的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

    没过多久,警车的声音响彻了整个老街。空寂的巷子里变的嘈杂起来,身边出出进进的全是警察。我有些恍忽,大脑有一瞬的空白。眼前飘动的全是黑乎乎的影子,一张张狰狞的面孔肆意的朝我晃动,张着黑森森的嘴巴桀桀的大笑,仿佛正在庆祝他们的胜利……

    “啊!”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不过虚惊了一场。仍然是在大门口,但院子里已经拉起了黄色的警戒线。此时,大头也开始了对周围几家邻居的盘问调查。被调查的几个人都是大约四、五十来岁的人,因为从未见过这般骇人的场面,他们都不免有些害怕和紧张。当大头问到他们这房子主人的情况时,一个个头摇的像个波浪鼓,除了知道这人是个酒鬼外,其他的知道的并不多。

    据一个邻居介绍,这条巷子本来就是属于老街的拆除范围,原先住在这里的很多人已经搬走,留下的也只剩几户暂无去处和恋旧的人。而死在这间房子的老周并不是原先的房主,他只是原先房主的侄子,一年前在房主死后搬来了这里。这人没有什么坏毛病,就是好酒,而且一喝多就会发酒疯。他说昨天半夜里,老周好似又发了酒疯,那声音比往常更渗人像狼嚎一样。因为是半夜,他也就嘀咕几下蒙着被子继续睡了。

    昨晚,老周的酒疯闹的最大。但习惯了他发酒疯的人,却没一个人发现他的异常。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