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无序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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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光在地平线上发散开去,为棕色的大地披上金色的衣裳,映照着一缕从一个熄灭的火堆中升起的白烟。自从奕天恒说出自己的身份後,就没有再回答童永悔的提问,至多是吱唔以对,虽然他的脸上仍然挂着微笑,但看在童永悔眼里,完全是强颜欢笑,看来昨夜在不之不觉间触及到他心里的伤感回忆。

    经过两天的路程,终於到达无序城城外,整个无序城由一道约五六十米高的黑墙保护着,除了一道十米高的城门之外,就不能在光滑如镜的黑墙中找到一丝空隙。要进入这个城市简单得出奇,虽然在城门处看守的士兵看似孔武有力,每个人身穿的黑色战甲都有一个个小疙瘩补丁,一看便知道是身经百战的好手,但是他们并不会截查任何进出城市的人,而且城门没有闭锁,反而是中门大开,看起来毫不在意会有敌人入侵。奕天恒和童永悔在没有阻拦的情况下就走进了城市,童永悔迅速被城内的景象吸引了眼球。整个无序城分开为两部分,一部分是外城,另一部分是内城,所谓的内城其实只占很少范围,大约有一个足球场的面积,而那道高耸入云的黑墙就在这里,把内城紧紧的包围成一个圆柱形,虽然外城也有一道数十米高的黑墙包裹着整个无序城,但相比起内城就渺小得多了,就像巨人和小孩一样,差天共地。整个无序城占地很大,大得无从计算,商店琳琅满目,逛上整天也未必能逛过全部商店,商店除了出售一些生活的必需品之外,还有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绝大部份也是漆黑一团的东西,看起来黑色物料是无序城的特产,上至建筑物,下至布料,就连一种粗糙得像帆布一样的布料也是黑色的。「怎麽整个城市都是黑色这麽奇怪?」言犹在耳,一名比一般人强壮的大汉就和一位身型和他相差不远的店主打起来,所谓的店主,如果不是他独个儿打理整间店铺,童永悔还以为他只是看店的打手。他们斗得难分难解,攻防有序,明显是曾经习武,完全不像流氓打架般拥头抱颈混作一团,而旁观的路人也没有丝毫意思阻止他们,反倒是在看格斗节目一样,批评那一拳出得狠,那一手出得快。「走吧,先去会合其他人。」奕天恒就这样拉着童永悔走,穿过不少大街窄巷。说起来城市的建筑分布很奇怪,并不是所有商店也划分进商店街等统一地点,菜店和肉店等也没有归纳在食品市场等的地方,而且店与店之间或多或少总会夹杂着市民居住的民房,有的只有五、六间,有的却不下数十间,相比起房屋,在道路方面明显规划得有层次得多,除了城市中心为内城、政府建筑和兵营等设施,所有房屋也是一圈一圈向外扩展,就像把小石块抛进平静的湖面,引起的一波波涟漪一样扩散开外。在每一层环形街道中,在不同的位置也有一条缺口通向外层或内层,并不把街道设计成鱼骨般的扩阔大道而设计得像迷宫一样五花八门,目的只是防止入侵者会轻松地突入城市中心而已。

    兜兜转转,奕天恒把童永悔带到一条死巷中,这条小巷人流明显比其他地方小得多,每个在这里流连的人和之前看到的市民相比都显得瘦弱不堪,这里就像被战火蹂躏过,很有贫民区的味道,这种景况童永悔见怪不怪。两人就走进了其中一间房屋,除了残破,霉烂等负面词语之外,真的不知道怎样形容这间充满腐朽味的房子。「这是甚麽鬼房子?不是要在这里待几天吧?露宿街头也说不定比这里好。」浓厚的灰尘在这间房子中均衡散播,童永悔眯着眼揉着鼻子打量这间房子,这里好像有别於其他房屋,普通屋户并不会在地面也铺上甚麽,就算是富商家庭,地面都只会铺上平滑的石砖而不是木材,但这间房屋内却一反常态,铺满了一块块发霉的木地板。这间木屋的残破程度,不止走在那些发霉木板上会发出吱吱的怪声,连所有家具触撞後都会发出这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看到那张发霉的红褐色木椅椅脚,恐怕连小猫躺在椅上也会令它倒塌。「很奇怪吗?这里是我们刺客的唯一据点,不久就要刺杀天道馗了,作为一个刺客,最低限度也虽要在这些腐朽地板上走动而不发一声。」奕天恒走向了墙边一个靠在石级旁边的柜子上,抚摸着那个古老水瓶上的花纹,不说倒也不为意,奕天恒走在木板上真的是不发一声。「甚麽?刺杀?怎样刺杀?我只是一个普通人,莫说是杀人,连打架我也未曾试过!」童永悔显然不能接受成为刺客一员的事实,原本他以为来这里只是看看戏,一开始就会找到目标人物并来个大乱斗,自己可以在混乱间看风使舵,但现实完全违背了他的想法,任凭他现在的功夫,就算行刺成功也逃不出士兵的追捕,而奕天恒必定会把自己绑入内城找那个天道馗晦气,根本是死路一条。「那又怎样!由你来到这里开始你已经不再是普通人!」奕天恒一面冰冷地反驳童永悔。「无论如何,你答应了我的事就得去做。」当脸上的笑容消失,奕天恒的样子看起来令人不寒而栗,如果目光能对人构成伤害,童永悔早被这道锐利的目光刺穿胸膛,血流满地,现在肉随砧板上,反悔也来不及了。自从接近无序城开始,童永悔感觉奕天恒的性格好像慢慢地改变,抑或是他从一开始和自己见面的时候,就一直在装好人呢?童永悔猝然想起不久之前的直觉。奕天恒一边走出房子,一面解释:「这是无声步,声音之所以产生是因为施力点和受力点两点撞击时震产生动所至,所以要尽量减低腿和地面之间的撞击力,把力量平均分布到地上,这时候就要使用到关节作为卸力的渠道,这种卸力方式也可以称为『化劲』,同於中国拳法把敌人的劲力卸开的技巧,只不过你现在要化解的是你自身的重量,只要你懂得窍门,就能应用在对敌作战当中。」奕天恒从屋外回来的时候,手上就多了一壶水,徐徐地走到木柜前,把水加进那个宛如古董般的褪色水瓶,然後就转头指导童永悔学习。良久,木柜旁边那一砖石级陷入了地面,一段台阶清晰可见出现在两人面前。「地下室?」童永悔惊讶地说。「一切事情待走进去再作讨论。」奕天恒的身影渐渐隐没在地下。

    地下室比起木屋舒适得多,整个地下室都是用类似沙岩的淡黄色石块堆砌而成,石块间的隙缝幼细得连针也插不进,看起来花了不少心力把石块打磨得这样平滑,而且在石室的中央,有一个银色的液态金属球慢慢地流动,微量的金属渗透在整个石室的石缝间,散发出银白的光芒,照亮整个石室。「我们在这里会合两个队友後便开始行动,不能再拖了。」奕天恒看到童永悔的样子,深知童永悔对他的信心开始动摇,除非能令他把击毙无序城城主定为目标,否则他在这场行动中就是一个不可掌握的棋子,面对天道馗时逃走不在下话,至糟糕的情况,在陷入险境_4460.htm时他会反咬你一口。「你看到刚刚的流氓公然袭击商店吧。」奕天恒对着童永悔解释道:「这个城市到处都是这个状况!在天道馗的统治下,城市只有一条规则,谁的拳头较大谁就有权生存,虽然他把所有最强壮的市民徵召为士兵,但基於城市的选拔制度,士兵恨不得那些市民互相殴斗!只要没有更强的人成功挑战自己,自己就能一直享受着无上的特权!根本就不会有人维持冶安,你知道我们现在身处那一区?贫民区?这里连难民营也说不上!这里的人只能在这里等死!这区的人比其他人弱,根本不能和区外其他人争一日之长短,蝼蚁再小也是命,怎可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在这里等死!」奕天恒越说越激动,脸上黝黑的脸上慢慢显现出轻微的粉红色,但双目一直细心观察着永悔的反应,显然童永悔对这些事情毫无反应,一副『你去死是你的事』的模样。其实童永悔蛮崇尚弱肉强食的道理,连保障自己生命的能力也没有的人根本不应该在这世上生存。曾几何时,他觉得全球政府过於人道了,地球人口爆炸,粮食不足,偏偏又要养活一些没有生产力的人,先天缺憾,身染残疾,现今医学水平不足以令他们重投劳动力的行列吗?事实上身体缺憾并不能代表他没有能力,着名的物理学家霍金就是一个例子,面对这些不思进取的人,为何还要维持他们的生命而不断消耗资源,让他们安享晚年呢?只有抹杀才是一个好办法,生存永远只会是强者的权利,虽然他现在不再有这种愤世嫉俗的心态,但他还是认为强生弱死是一个永久的定律。

    「唉,丑话说在前,不要说我自命清高,不要说我假仁假义。」奕天恒转一转眼睛,对着童永悔说:「相信你来到这里,就是不想在现世中慢慢腐朽,你知道吗?只要玉牌为我们打了基础,我们超人般的能力足以成为这个世界的神!一个呼吸可以掀起一场风暴,一举手一投足可以控制别人生死!只要我们能击败天道馗,我们便是这个城市的救世主,受万民欢呼爱戴,有生之年那会有这些机会呢?难道你想在现世中当一个普通文员渡过一生?你要知道不断的刺激才是我们这一类人的赖以为生食粮,这也是你进来的唯一目的!」看到童永悔开始身动摇,奕天恒不慌不忙再补上一句话:「一役过後,你将会成为这个城市家传晓传奇,这是平凡现世不能做到的事情。」这一句话正正抓住了这个见识过少的年轻人的心,童永悔原本就想要大干一场,这一次正好是他的传奇开端,如果做不到的话,来这里又有甚麽意思呢?死了倒不是乾脆俐落吗?奕天恒再度挂上那招牌的微笑。弃子的首要条件是甚麽?就是要有一个坚定得不畏死亡的精神寄托和一个不可能实现的梦想。

    「有点麻烦了。」两个身穿黑衣的人无声无息地出现在石室门前。「我们侦查过整面黑墙,内城除了一个入口之外就没有其他地方能够突入了,而门口的士兵数目也比较多,站岗时间非常紧密,根本不能够出现空档潜入。」那两名黑衣人的肤色是暗红色的,一个是二三十岁的成年人,另一个是和童永悔年纪相约的小伙子,他们两个明显是无序城的市民,虽然身型比不上外城市民那样强壮,但他们还是很健硕,如果把外城市民比喻为铁柱,那他们就是钢管,量是不足,但质能弥补。「现在溜进内城的方法只有一个。」那位成年黑衣人说。「内城在不久前发出公告,凡是找到稀有物质的人就能进入内城和城主见面,现在我们只有这个机会了。」「凭你的能力不能直接杀进去吗?」童永悔傻呼呼的问奕天恒。「你要知道强者不代表能力敌万人,何况我的能力只是速度,不是大范围杀伤的能力,假如你要强攻的话,先决条件是你要拿得起一把长数百米的锐剑,其次是每挥一次也能斩杀数百人以上,干上数个小时仍然不累,那你便有足够能力力敌万人了,但只是万人,面对十万或者百万以上就另作别论。何况我们现在是搅刺杀,正面突击就没有隐藏优势了。」奕天恒微笑着解答了童永悔的问题後soudu.org,对着两位黑衣人说:「事而致此,退是退不得,我们分为三组搜索稀有物质吧,以红褐大陆为中心,在邻近地方搜索。」言尽,黑衣人亦随声消失。「红褐大陆?」童永悔问。「就是我们身处的地方,来,走吧,应该要为战斗铺路了。」奕天恒徐徐地走出了石室。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