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人在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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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宇航熬过疼痛的岁月。和大家同心协力终于盼来了“十一”黄金节。往年这黄金节马宇航在家里除了上网,吃饭,睡觉,就是这节日的主题——生产黄金。今年,天还是一样的天,不见起色,看来黄金生产依旧。其父这家化工厂公然违抗党中央的决议,只放假一天。职工们想到还扣在老板手里的押金,都装孙子,不敢叛变。厂里有个绰号叫“打不死”的,在《逃学威龙》的影响下,初中毕业未遂,早早踏入社会。厮人发型前卫的差点成了陈浩男,传说不久又爱上了陈小春。那时候头发才留到陈浩男的一半长,所以只做到半个陈浩男。厮人不苟颜笑,是当老大的料子。其父识得人材,马上让厮人当保安队长。在厮人的看管下,这厂发展稳固,不见得有某某人不服。马宇航听说厂里来了个大明星,跑去一个果然大饱眼福,一听声音,连耳朵都福了,那厮声音还像昭本山。不到一个晚上,便双入双出。

    国庆一日游,马宇航带着保安哥哥到处巡逻。两个大男人一起逛街,好比两位老妪在一起搓衣服,实乃无聊。路过电影院时,《天下无贼》的海报勾引眼帘。一路上马宇航发现国民十分活跃,小偷猖獗,才短短的半个小时,就看到两个手机从两个人的口袋流到了另外两个人的口袋。街道两旁贴满了各种令人费解的口号。“全面发展,国泰民安,”马宇航百思才得其解。全民包括小偷,全民发展了,小偷也被迫发展。试问,如此,又怎能国泰民安?足见,这个世界永远无法完美!

    这个年代,世俗很空洞,人与人之间的真诚单薄得像一张油纸,经不起风吹。找一个可靠的避风港湾,犹如缘木求鱼。由此,网吧迅速崛起,气势可盖过唐朝的妓院。马宇航和保安哥哥风尘仆仆地走进一个网吧。这个网吧很前卫,服务台登记免看身份证。这网吧前卫但不失古典,也像妓院,设有包厢。保安哥哥挥斥访遒,决定要尽兴玩一场,携手来到了包厢。包厢像一个集装箱,里面很封闭,充满安全感。保安哥哥激动地拍着大腿说,“妈的,这里装饰够到位,是个看黄色片的好场所。”言后,迫不及待地掏出手机,看了看存在手机里的黄色网站,接着,一个劲地打在internet上搜索。马宇航本想登入QQ和久违的网友叙情,但受其人影响,见色忘友,在一旁期待地盯着显示器。保安哥哥兴致勃勃地搜索着,正好不巧,当地政府正在推行“绿色网络”,最近听说表现脱俗,每天都能打击好几个黄色网站。保安哥哥手上的那几个网站就有几个被封锁。可就是不信这个邪,坚定地认为,天网恢恢,疏而必漏。果然,天网恢恢,疏漏好多。只是,那些死而逃生的网站都已升级,要进入者都要加入VIP会员。VIP会员要交费,说穿了就是为黄色买单。保安哥哥看到那些会员价后,性致快速递减。在钱的施压下,最终平息了性致。马宇航看到保安哥哥玩不出别样的花头了,马上登入QQ,在好友栏上疯狂地寻找着旧相好。好友栏里有上百个聊友,此刻没有一个在线上。这让马宇航有一丝意外。兴致也凉了一截。

    保安哥哥看不成黄片后,也登入了QQ。此厮聊起天像是黄河泛滥,气势汹涌。斯人在网上泡妞成绩很出众,见过的货色层出不穷。最后,总结出“泡妞宝典”,越矜持的越虚伪,越虚伪的越缺少内涵,越缺少内涵的又往往越矜持。对方跳出一个“莲花姐姐”,自称有着魔鬼身材,和保安哥哥没侃到两句,就主动要求视频聊天。这女孩直接得让保安哥哥受宠若惊。保安哥哥惊讶地接受视频。更惊讶地发现那人不但身材很魔鬼,而且脸长的更魔鬼。保安哥哥见了鬼后,语无伦次,没聊上两次,就开始神色恍惚。可斯女如雨后春笋,见猎心喜,言辞愈加放荡不羁。保安哥哥不敢迎刃而上,匆忙地收场。此刻,方寸大乱。关闭视频后,本能地隐身自卫。斯女方兴未艾,兴致凛然地继续向保安哥哥索情。保安哥哥精神错乱地差点在电脑前喷血。可见,红颜祸水!上网捞不到性致,保安哥哥决定来日方长,改天再来。

    马宇航无人聊天,加了几个陌生人,也一直没有回复,兴致索然乏味,到处在转移视线。像是打牌已输到破产的败将,只希望这场睹局早点结束。无聊到瞌睡,也学起保安哥哥,试着抽着烟。马宇航抽烟没有天赋,烟头含在嘴里像是在咬棒棒糖,没抽上两口,烟头已经被咬成了稀八烂,一看保安哥哥则是风度翩翩,烟夹在手指上斯文不已,好有烟鬼大师林语堂的气度。这种招牌动作就是斯人缕缕泡妞成功的秘诀。保安哥哥看到马宇航对着电脑大眼瞪一眼无所事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小弟,有女朋友没?”

    对这个问题,在同学面前,马宇航从来都是守口如瓶,一律视男同胞为情敌。这纯属是枉费的自作多情,美女就像是一幅画,大家都爱欣赏,也多爱意淫,和她说上了一句话,就觉得这是因缘所致,少不了想入非非。如此,也好,人人自恋,一个女人牵制一大群的男人,大大减轻了计划生育的负影响。出了学校,少了忌讳,大言不惭,旁人听后也无法落实。可见,爱吹牛的人都有着最理智的思维,都像季风一样,有着明显的地域性。

    “女人嘛,乃身外之物,不值一提,自己曾暗恋过人,也不知道最近有没有人暗恋着我。”马宇航内心多么想说,最近自己在学校风靡远扬,应该有一大群女人爱上了自己。但收敛下半句,等着让保安哥哥遐想发挥。

    男人和男人的对话,少不了心不在焉。保安哥哥压根儿没听清楚前一句是什么话,对着QQ无法分心。马宇航得不到心目中的恭维,有点失落,觉得已被他冷落。站起身,点着烟,高瞻远瞩地说,“哎,为什么我爱的人不爱我,爱我的人我却不爱。这人啊,真贱,舍去一大片森林,为的仅是一棵小树。”这一句话有着扭转乾坤的威力,彻底让保安哥哥停下灵动的手指。

    “一大片森林?一棵小树?”保安哥哥看到一个泡妞的对手,好似独孤求败遇上了东方不败,眼红十分,“小弟弟,这么有品味。连森林都视而不见了。那个AJ是什么货色啊?说来听听。”高手过招总是要谦让在先,这在武侠小说里屡见不鲜。谦让过后不是称兄道弟,就是你死我活地大战几百回合。马宇航性格叛逆,小祸不断,在校作过不少杂文,抱着侥幸心理,写每一篇杂文时都希望自己能一炮轰动,震惊整个小镇。可一篇炽热的杂文一到蔡国良手里,经过他的整理和校和,缩水无数,关键词句突变成怪胎,整篇文章找不到一个贬义词。这好比一个传统的导演拍戏时绝不容忍女演员穿着三点式,就算剧本需要,也要重新包装,结果,脱去三点式,而套上一外套。马宇航好似一条红领巾,而众编辑都是色盲,眼里只有黑白双色,所以,马宇航无力红起来。中庸思想在华夏演变了几前年,才有了今日的中庸之道。马宇航痛定思痛,嘴硬说不图名利,内心向往得要死,之间的落差压制不住,只好学起中庸之道,把失利的因素都归于机遇没成熟。这下好了,又派上了中庸之道,说,“可能是情人眼中出西施吧。在我眼中她像是金庸笔下的美女,肌肤胜雪,绝色容光,不可逼视。”本想说她像聪慧的赵敏,一想,赵敏只是金庸笔下的一个虚影,远没有金庸来得响亮,再说保安哥哥也不见得知道赵敏是谁。

    “靠,天外飞仙啊,说得这么酸溜溜,”“是不是美女,老哥我一看便知,”“她QQ里有没有相册啊,是孔雀还是麻雀,看到外表就知道了。”AJ被马宇航描绘得迷雾满天,保安哥哥自信上过的女人比马宇航见过的还多,不甘心,迫切想要见到AJ的庐山真面目。

    这下难为了马宇航。马宇航正说到了兴头上,打算接着继续放迷雾迷惑保安哥哥,可是他这不轻易的一句让马宇航架起的虚伪顷刻间化成了泡影。其实,马宇航很早就在打AJQQ号码的主意,只因机遇一直没到,只能死守着。QQ号码和电话号码有着质的不同,电话号码用于熟人联络,而QQ号码却大多是外遇者的桥梁。所以在熟人间打听QQ号码几乎是公开向隐私挑衅,一般人不敢泄密。马宇航不放过任何线索,一打听,问过的人没一个人知道。最后只剩下顾旭晓一个,马宇航不敢碰这只全身是刺的刺猬,QQ号码的探索也一直没有进展。高手过招,总是为名誉而战,就算输,也要输得理直气壮。马宇航转嫁其因说,“妈的,真气愤,我那QQ前不久已被盗,那上面有AJ的QQ号码。现在这个乃是我的另一个QQ,并没有她的QQ号码啊。现在想想真是太高估网络安全护士了。早知如此,应该做一个备份,把她也加到这个QQ里面来。”马宇航这个谎撒得破绽百出,是平生撒得最没水准的谎。

    保安哥哥听后,心里乐得心花怒放,看着这个可怜没人爱的小弟弟,安慰说,“哎,不幸啊,真是不幸啊!”

    正说着,保安哥哥的QQ发出一声口嗽,保安哥哥拉出“亲人”的一栏,其上跳出一个“白色尘埃”,头像闪闪发光。

    “哎,表妹,稀客啊,怎么你也来上网了,”保安哥哥用烟头指着马宇航说,“小子,看好了,这才是真正的美女。现在也在市二中读书,不知道你小子见过没有。”保安哥哥宣传完光宗耀祖的形象后,点出聊天对话框开始和“白色尘埃”聊起天来。

    “小妹,怎么你也在啊,十一快乐哦?”保安哥哥说。

    片刻后“白色尘埃”发来一个俏皮的QQ表情。“表哥,十一快乐。”

    “最近学习怎么样了?”保安哥哥说。

    “还过得去,哥哥,你呢,现在又在哪里高就啊?”表妹知道表哥有着旅行般的生活,猜想他的工作也肯定飘忽不定。

    “还好,在一家化工厂工作,现在当上了保安队队长。”保安哥哥得意过头,还好他当的不是什么司令。

    “哈哈,在学校里你天天打架,出了社会却要管人打架。表哥,有点意思哦。”“白色尘埃”说完又发了一个俏皮的QQ表情。

    “那是,只要有我在,那个地方就不缺少动乱。太稳定的生活没有挑战性啊。我可不像你,成绩这么优异。去年期终考,你又是全校第一吧?”保安哥哥的一指禅忙碌了半天,修修改改才打出这些字。马宇航在一旁看得沉闷,真希望在保安哥哥的手上长出一双自己的手,可以流畅地和美女聊天。

    “那次第一,有点侥幸。因为上次那个第一的正好感冒了缺考。西西。”表妹有点顽皮。

    “啊,大哥,你看上面。”马宇航发现新大陆。指着聊天对话框的右上方说,你看,“她在‘大天地’网吧。”

    “在网吧,有什么好奇怪吗?”保安哥哥觉得是白惊喜了一场,拍了一下马宇航的额头道,“你小子,别老没事在旁边鬼叫。”

    马宇航的半句话还卡在喉咙里,不说完有着窒息的危险。“大哥,你再看看我们电脑桌面,难道你没发现,我们的网吧也叫‘大天地’。”

    “那又如何,不就是两个同一个名字而已啊?”保安哥哥思维僵化。

    “你为什么就不能换另一个思维思考一下,例如她就正好和我们在同一个网吧!”马宇航解释到现在,只差倒一杯洗脑液为斯人洗脑。

    “对啊,小弟弟,你真是聪明”,经过马宇航最直接的挑明,保安哥哥终于转过弯来,“高等学院出来的就是不一样,思维够敏捷。”

    保安哥哥止不住兴奋。忙问道,“小妹,你在‘大天地’网吧啊?”

    “是啊。难道你才刚知道的啊?我还看到你和马宇航在一起呢。奇怪,你们怎么认识的啊?”

    “啊,你也知道马宇航啊?”保安哥哥惊讶得无语,看了看马宇航,马宇航正张着嘴巴也难以相信他的表妹怎么会认识自己。

    “是啊,市二中的大才子,有谁不认识啊!”“白色尘埃”随即发来这个信息。

    马宇航看到一个陌生美眉这么评价自己,内心甜的像灌满了蜜。心底鄙视着,原来又是一个俗人,追星族而已。哎!

    保安哥哥看了看马宇航,说,“人不可貌相,看不出你小子刚刚说的都是实话。看来的你名声确实响亮。连我家的冰美女都这么了解你。”马宇航听后,虚荣心膨胀得像只热气球,只差飘出网吧远离地面释放一下。从她的信息可以看出,“白色尘埃”肯定就在一个能看到自己的地方。为了保持完美的形象,马宇航镇定在那里,装B看着保安哥哥的QQ,一副天塌一下来也不失神的的样子。

    保安哥哥不想再长他人志气,直接问到,“小妹,你在哪里啊?我怎么看不到你啊。”

    “西西……”“白色尘埃”接着发了一个颤抖的表情,“大哥,我就在你的后面。你转过头来就可以看到了。”

    看到信息,马宇航和他不约而同地转过脑袋,看到一个女孩在后三排的地方正摇着手,神情飘在无数的“网游”之上,似虚似实。保安哥哥看到漂亮妹妹,抑制不住久违的思念,跑过去就想抱个满怀。小妹拿出提包挡了一下,说,“大哥,谢谢你的包,很漂亮,从去年一直用到现在呢,还好好的。”马宇航没走几步,就停下了脚步,看着这两人叙旧,不敢前进,内心煎熬。眼前的那女孩不是别人,正是AJ,用英文讲,这个世界真小!

    这一切的微妙关系保安哥哥并不觉,看到马宇航像被人点住了穴道,过来拉了一下说,“小子,看到美女就成这样了。亏你还说自己……”马宇航怕斯人出口毁自己的名誉,连忙打住他话说,“哪有,AJ,我们认识啊,我们是学校里最要好的朋友。”马宇航不要让保安哥哥全占了上风,只好便宜了自己,和AJ拼命拉近关系。

    AJ给足了马宇航的面子,说,“是啊,我们可是很好的朋友。对了,你们怎么会认识的啊?”

    为了压制保安哥哥嚣张气焰,马宇航很得意地说,“他可是我老爸公司里的保安队队长呢。在公司表现十分出色,是个可造之材啊。”

    保安哥哥成了马宇航的下属,说话提不起力道,“还是你小子有前途啊,有这么一个能干的老爸。”

    “那是我老爸的基业,与我何干啊!就算他有着上亿资产,而我不上进也没用啊!”无意间,马宇航又把自己提拔成富家子弟。

    “呵呵,原来如此啊,你们都别谦虚了。你们都很不错啊。相信你们,都是社会的栋梁。”

    大家顾着聊天,没有了上网的兴趣。决定离开网吧找个地方好好叙叙。两男一女的约会,是件极为不能舒缓的事情。男方会尽力制造虚荣,等着女方掉入温柔的陷阱。而女方一般却又会极力伪装,用矜持抵挡。这样,男方都很难得逞。一方男的又总把失利的原因怪给另一方,于是,二男相互攻击,一齐露出卑鄙的往事。到最后,受伤的总是男人。男方往往两败俱伤。而女方恰好安然无恙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