篮球殇 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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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晓波昏迷了整整两天,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发现出现在眼前的是医院的天花板。

    余晓波试着挪动身体活络几番,突然感觉肘部一阵酸痛,脖颈无力,嘴巴里枯燥得几欲燃烧,好不容易把身体竖起来,却又一无是处得倒下去。沉闷的敲击声惊动了坐在一旁昏昏欲睡的父母,他们看见自己的儿子总算有惊无险,现在已经醒过来了,激动地哭了起来。

    “爸,妈,你们哭什么,我还没死呢!”余晓波抚着发烫的额头说道

    余母一边抽泣一边往杯子里倒水,道“儿啊,你可知道你昏迷了整整两天啊,感谢阎王爷大人大量没留你过夜,不然我和你爸就,就不知道今后怎么活了!”

    说毕,余母放下热水壶,用手绢擦拭面部布满的泪痕,然后把手绢收过,端着一杯温水走过来,又道:“儿啊,昏迷了两天了,很渴吧,来,把这水喝了。”

    余晓波接过水杯,一饮而尽,余母慈祥得看着余晓波,顺便用手绢拂去杯子溢出来的水滴,道:“慢点喝,慢点喝,瞧着孩子,真是渴坏了。”

    余晓波喝完把杯子放在一旁,放眼窗外,灰暗的天空依然簌簌落落下着大雨,外面的风很大,陈旧腐化的窗框随风抖动,发出令人厌倦的撞击声。

    “晓波啊,早知道你身体不好,我和你爸就早点把你接回去了,现在让你呆在这该死的学校里受罪,我们俩看了都于心不忍呐。”说毕,余母的眼泪又夺眶而出。

    余晓波深知女人是水做的,小的时候生病,他也没少见母亲一直在旁边唠唠叨叨得哭个不停,所以现在母亲的眼泪就好像水一样单调乏味,没有丝毫象征意义。而对于我们来说,母亲的眼泪就像融化的钻石一样珍贵,晶莹。而且我们不到一定的年龄,母亲的眼泪是及其少见的,在幼稚无知的孩提时代,我们的人生流的,是我们自己的眼泪。在风华正茂的青年时代,我们的人生流的,是老师的眼泪和同学的眼泪。在刻苦拼搏的中年时代,我们人生流的,才是父亲和母亲的眼泪。在暮景残光的老年时代,我们人生流的,是儿女的眼泪。其实每一滴眼泪对于我们来说,象征着爱护,体贴,关照,呵护,甚至博爱与留恋。可是余晓波面前的眼泪,只是一滴水。

    余晓波狠狠“哼”一声,说道:“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会照顾,不用你们操心,你还是关照你另外一个儿子去把,我想它才需要你们照顾。”

    余父站在一旁为余母打抱不平,他把指尖里夹着的香烟掐灭,丢进烟灰soudu.org缸,道:“晓波,你怎么可以这样对你母亲说话,你母亲为了你在医院里守了两天两夜了,你还有什么感到不满意的_4460.htm吗?还有,另一个儿子,哪来另一个儿子,我们不就只有你一个儿子啊”

    余晓波不知哪来的力气,他腾起身来,两眼望着窗外,道:“打牌啊,废纸做的牌就是你们的另一个儿子,哼,怎天没日没夜打牌,从早打到晚,整日茶饭不思,也不惦记下儿子我的死活,现在你儿子生病了,这倒想起惦记了是把!”

    余父闻言,提起手就要抽上去,余母连忙制止怒火中烧的余父,道:“他还是孩子,你也老大不小了,不要和小孩过不去。”

    余晓波回过脸来愤愤不平道:“我不是孩子,我已经长大了,周围发生的一切我一清二楚,我知道我该怎么去评价周围发生的任何一件事,请你们以后不要以小孩的名义来侮辱我。”

    余父睁大眼睛指着余晓波,大声道:“好,好,你有种,有本事你到二十岁自己去闯生活,闯不出苗头来你不要回来见你父母。”

    余晓波故意咳嗽几下,道:“放心把,你们打牌抽烟都能把家里搞得那么富,更何况我余晓波的一手篮球技术呢。”

    余父觉得继续和这个不肖子勿须多言,气冲冲甩房门出去。余母随手要去把房门关上,免得余晓波着凉,着凉了对余晓波病情康复有影响。正要关门的时候,却发现有一位穿着白衣服的女子正好卡在门口,她手里拿着一束花,大雨淋得她浑身湿透。余母觉得这个女孩有点面熟,思考半晌,她才知道这是送余晓波去医院的那个女孩子。

    徐雨珊站在门外打了一个韩式的鞠躬,问道:“请问余晓波同学在这儿吗?”

    余母盯着徐雨珊的眼睛,连忙回答:“在,在,请进。”

    徐雨珊欲跨步进去,步子跨了一半却发现余母依然堵塞在门口,痴痴呆呆得看着她

    徐雨珊只好再鞠一躬,道:“你好伯母,请让我进去看看晓波好吗?”余母这才缓过神来,往里头挪了一步,徐雨珊抱着鲜花走进屋。

    房门关上,徐雨珊把花放到窗户口,此时余晓波正眯着眼睛,回想前几天发生的事。蓦然间一阵沁人心脾的茉莉花香抚过他的鼻尖,花的香味告诉他,他最心爱的徐雨珊小姐前来看望他了。

    余晓波迅速拉过徐雨珊的手,把嘴巴凑到徐雨珊长发飘逸风耳边,轻轻说道:“我好思念你的手掌的温度。”

    徐雨珊习惯性把手缩回去,道:“不要这样放肆,你妈妈在呢!”

    余晓波瞅一眼正在打理房间的母亲,说道:“妈,我这里暂时不需要什么,你先回爸那把,再说这里还有一个客人,要是有什么需要我打电话给你。”

    余母放下手中活计,她捡了块干净的布头擦拭手背,然后带上门出去。余母走后,此时这个病房里,又成了余晓波的爱情世界。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