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 `
发布 也许你曾见证荣辱之城海因茨的兴衰
发布 也许你曾置身帝都美伦曼基的成败
发布 但是
发布 朋友呵
发布 请相信我
发布 圣城蒙托亚的长夜
发布 才是你心之所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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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 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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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 蒙托亚，奥萨教会的中心，教廷所在地，这里是拉栖利梦帝国最独特的一块领地，亦是神权与皇权冲突不断的动荡之城。
发布 362年6月2日的正午，烈日怒视着敢于暴露在自己眼下的一切事物，在蒙托亚旧区一条闷热异常的冷清小巷内，一男一女正缓步而行。
发布 当他们走到巷道尽头后，出于某种目的，两人又折返回来，继续走着，在此过程中，那名女性的目光始终在四下游移，似乎在搜寻什么。
发布 尽管天气很热，她的着装仍一丝不苟，一头淡金色的长发被尽可能地隐藏在蓝白相间的修女帽下。她给人这样一种感觉：她的每个纽扣，每条衣角，甚至每根发丝都是丝毫不乱的。这位容貌秀丽、表情严肃、看年龄还不到20岁的卡诺修女去年刚刚成为圣殿骑士团团长帕里希·托雷斯的副官。
发布 目前，负责蒙托亚安全警卫工作的圣殿骑士团正面临一系列的考验，年轻的卡诺修女一心希望能做得更加出色，替长官分担更多，但个人怎么想是一回事，现实又是另一回事。
发布 就在昨天深夜，又有一名游荡的风尘女子惨遭杀害。迄今为止，这已是第7个被用同样手法夺去性命的流莺。就在这永恒之城，就在教皇和圣殿骑士团的眼皮底下，一个又一个无辜女子倒在血泊之中，连一向虔诚无二的卡诺修女也不禁在心中暗自追问：吾主啊，您的荣光何在？！
发布 昨夜被害的女子正是倒在这条巷道的一角，巷道本身属于古城的一部分，由厚重的巨石砌成，每隔十来米便有装饰性的拱顶。拉栖利梦帝国的主要城市都已普及了魔法照明系统，但因为教会与魔法学院的微妙关系，蒙托亚反而尽可能少地使用魔法照明，因此，在夜里这条巷道相当阴暗，如果有什么东西被遗弃在角落里，就算从旁边经过，也是很难注意到的。所以，喷溅在古石墙上的大片血迹和血迹下已无生气的躯体，也是直到晨光初现时才有了吓倒路人的机会。
发布 此时，卡诺修女再度停在了已经变色的血迹前，虽然尸体被移走，血迹也经过了一定的处理，但残存的色彩仍是触目惊心。在这生命最后的宣泄面前，修女难以掩饰内心的不平静，她的胸口微微起伏，黑色的眼中似乎要喷出无名的火光。作为团长帕里希亲自任命的调查人，随着时间一过去，自己不但不能将凶犯绳之以法，反而不得不一再去确认生命在罪恶下的流失，这对于任何人都是非常的打击，但这个性格坚强的女子从未动摇过。
发布 “主啊，请以您的光，指引我方向，”她在心中默默祈祷，“请赐予我更多的智慧与勇气，保护您的羔羊……”
发布 “我们还要在这里晒多久啊？”身边的同伴打断了她的祷告，那个略显轻浮的声音继续说道，“像我这样的粗人当然是无所谓，可让你这样白皙动人的肌肤被烈日无情地烧烤，我总觉得过意不去啊！”
发布 “尼布拉先生，你不用觉得有什么过意不去。”修女冷冷地扫了她的同伴一眼，“就在我们眼前的这个地方，一条无辜的生命被无情地夺去了，我们的任务，是尽快阻止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你觉得与生命的价值相比，容貌的小小变化很重要吗？”
发布 “能有你这种觉悟的美丽女子，大概用我的一个手指头也能数清吧！”
发布 “尼布拉先生，看来，你的确该多从你那家小店里出来走走啊。”对于这个出言不逊的同伴，一向很有分寸的修女也有些沉不住气，“还有，请你不要再对我使用带有那种形容的称呼，请你不要忘记，我是一名侍奉吾主的修女。”
发布 “真是可惜啊，如果你不是修女的话，我还真是有心……”他的表情忽然变得猥琐起来。
发布 “有心怎样？！”修女不禁对其怒目而视。
发布 “我还真是有心，让你和那个‘神之鞭’帕里希配成一对啊。”
发布 “……”听到这样荒唐的话，修女只觉得又气又恼，一时竟无言以对。
发布 “你也应该明白，到了帕里希这个年龄，要想继续扩大世俗权力，不谈及婚嫁是不行的。”那个尼布拉先生自顾自地说着，“不过，话说回来，以你贵族的出身，长相也不差，就算不能嫁给帕里希，当个秘密的情人也挺合适的。”
发布 “弗斯·尼布拉！”修女终于忍不住直呼其名，“托雷斯阁下特意把你从海因茨请来，是协助我们抓捕这个滥杀无辜的恶魔，如果你帮不上忙，也请你放尊重些！”
发布 “我要提醒你两点。首先，我根本不是托雷斯阁下请来的，是我自己要来的；其次，我也根本不是来替你们抓捕什么恶魔的。”
发布 “那你来做什么？”
发布 “嗬嗬，我是来替托雷斯阁下解决他的婚姻大事。”
发布 “可是……阁下并不是这样跟我说的。”
发布 “其实，这件事情，我还没有告诉他，你能不能先替我保密呢？”
发布 “……尼布拉先生，如果你帮不上忙，也请你不要妨碍我好吗？在这个世上，有的是空闲时间大把的太太小姐们。你要提醒我的有两点，而我要提醒你的只有一点：就算你要替阁下解决婚姻问题，也实在没有必要冒着烈日出现在凶杀现场。”
发布 “……像你这么敢说话的女人，还真是叫人动心啊。”
发布 “尼布拉先生，”修女此时的话，已带上了彻头彻尾的轻蔑，“阁下曾告诉我，你有着不同寻常的才能，现在看来，你的才能大概就是卖弄嘴皮吧。”
发布 说出这样的话，原本也不是卡诺修女的本意，但她的确迫切希望这个令人生厌的弗斯远离自己。
发布 “我卖弄嘴皮的本事，恐怕作为修女的你是没机会体验呢。”弗斯抛出这样一句修女难解其意的狠话后，忽然上前几步，站在那面染血的石墙前。
发布 “那个被杀的女人，叫什么？罗拉？”他头也不回地问道。
发布 “娜拉。”
发布 “噢，娜拉，一个多么美丽的名字，让人充满了遐想。”
发布 弗斯仰头看了看，接着，他用一种平静的声音述说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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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 “昨天夜里9时左右，暑气退尽，这位名叫娜拉的多情小姐像往常一样出了门，打算与空虚苦闷的男性进行一些生意上的往来。她先是遇到了一个同行的姐妹，两人聊了一会儿，后来决定分头去寻觅顾客，便在与此处隔着两条街的小红帽酒馆门前分开了。此后一段时间，她的行踪无人知晓，在10时前，她遇到了一个巡夜人，在他的要求下，她出示了自己营业的登记证件……”
发布 “这些都是刚才那位治安官告诉我们的，你没有必要再重复一遍。”卡诺修女觉得此人真是莫名其妙。
发布 “嗯？噢，我只是觉得这样连贯起来说明，比较适合你的理解能力，既然你这样没有耐心，我就尽快讲讲那位治安官没有告诉我们的部分吧。”
发布 “希望你的表达能力可以胜任。”
发布 弗斯咧了咧嘴，似乎想说些别的什么，但他摆了摆头，又接着讲述起来。
发布 “……离开巡夜人后没多久，娜拉在这附近幸运地碰上了一位客人，两人很快谈妥，并决定选择这条僻静阴暗的小巷来完成这笔买卖。这里虽然紧邻热闹的正街，但在深夜却少有人经过。现在，让我们来看看这些纠缠在一起的男女脚印，”弗斯蹲下来，指着地面讲解道，“显然，在正式开始前，他们还好好地耳鬓厮摩了一番，娜拉恐怕还对这个温柔的临时情人颇有好感呢！最后，两人觉得时机成熟，便停在了我们现在这个位置。她转过去面对墙壁，躬下身并掀起了宽大的裙子，当然，为了生意的快捷方便，她里面什么也没穿。那位客人从背后贴近她，他用左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脖子，好像是为了更多地挑起她的情欲，但突然间，这只手用力捂住了她的口鼻，然后他用早已拿在另一只手上的锋利刀子，熟练地割开了娜拉的喉咙，大量的血喷了出来。你可以看到这里，还有这里，”弗斯指了指墙面上的血迹，“喷出的血量和强度都非常惊人，生命实在是奇妙。这时，捂住她嘴的那只手往下滑过她的胸前，改为拦腰抱住她，这是为了更好地固定住她的身体，以便下一步的行动。看看这些小点，这说明娜拉想要呼救，但她已经无法发出正常的声音，更多的血从她嘴里喷涌出来，与此同时，她能够感觉到那把刀子从她的胸腹间一划而过，这一下，切开了她唯一的一条长裙，也切开了她饱尽人事的躯体，她的内脏开始流出来，此时，她已奄奄一息，但还未完全失去意识……又过了一小会儿，凶手才把她翻转过来，让她平躺在地，他将刀从切开的地方探入她体内，非常明确地割去了他想要的那个脏器，而完全没有伤及其它部分，这简直像一个亚雷亚尔的高明医生在切去病人身上坏死的部分，事实上，就算那样一位医生，恐怕也做不到这样出色。接下来，凶手把脏器放入了事先准备好的容器里，迅速逃离了现场。由于他太不小心，容器里的魔药洒了一些在地上，这也成为帕里希有理由要求我参与此事的原因，毕竟，经营魔药是我主要的谋生手段之一。可是呢，正如我已经告诉过你们的那样，这种魔药非常普通，只是一种稳定的中和剂而已，就算在闹市的地摊也随处可见。”
发布 “……尼布拉先生，我刚才就在想，恐怕只有凶手本人，才能将整个事件描述得这样详细吧。”
发布 “谢谢你的肯定。”
发布 “可是，你似乎遗漏了一点。”尽管是职务所在，但说出这样的事情，修女的脸还是有些发烫，“正如刚才那位治安官所说，在死者的身体上，的确残留有交合过的痕迹，这似乎与你说法有些出入。”
发布 “修女，你毕竟是一个修女，而且还是一个容易脸红的修女。”弗斯并未遗漏她脸上泛起的红晕，“这种事情，只要深入地想一想便可以明白，她是一个风尘女子，运气好的话，几分钟便能完成一笔生意，我们怎么能肯定她之前有没有接过别的客人？”
发布 “但是，你同样不能肯定另外的可能……”
发布 “猜想，这只是我个人的猜想，没有什么是绝对的。从现场可以看到，这个凶手非常小心，在整个过程中，他几乎没有让一点血迹沾上身，我很怀疑这样一个人会有那小小的冲动，我甚至开始怀疑，这个人可能根本没有那样的冲动。”
发布 “你是说，这可能是女人干的？”
发布 “你在说什么啊，修女，女人就不可以对女人有冲动吗？我的意思是说，凶手很可能在生理或者心理上存在某种缺陷。”
发布 “……这会是导致他行凶的原因吗？”
发布 “恐怕没那么简单。将特定的内脏取走并加以保存，这背后肯定有更明确的动机。”
发布 “尼布拉先生，既然你有丰富的魔药知识，你能不能设想一下，他取走被害人的内脏究竟有什么用呢？”修女忽然意识到，不知不觉中，自己已开始向他请教了。
发布 “这个就很难讲啦，因为那种魔药是不能食用的，所以他不会是拿回去煮来吃的，别的，我现在也说不出什么来了。”
发布 到此为止，修女的思路也中断了，没有头绪的她莫名地感到一阵烦躁。
发布 此时，从与巷道相邻的正街传来了一片嘈杂人声，并很快显得喧闹起来，弗斯立即被吸引了。
发布 “好像又有有趣的事情发生咯。”他心怀叵测地说。
发布 “没什么有趣的事，”修女希望能打消他猎奇的念头，她觉得这个人有时简直就跟蚂蚁似的，什么都想去碰碰，“大概又是一次集体抗议，你之前已经见过的，就是为了反对最近双子法……喂！”
发布 她的努力看来毫无效果，在她还未来得及进一步向弗斯灌输少管闲事的处世之道时，这个人已经连蹦带跳地一阵小跑出了巷道，修女只好跟了上去。
发布 他们站在巷道口，正好撞见人流涌过的情景，那些人叫喊着，有人还不停挥舞着手臂，还有一些看起来像是奴隶的人，似乎是被人强行拉进了队伍里，他们的目光四下打量，显得非常不安。
发布 “双子法是暴政的幼苗！”一个尖细的声音喊着，“我们不需要暴君，更不需要有两个暴君！”
发布 “奴隶也是人！他们应当有人的基本权利！”另一个声音接着喊了上去。
发布 “跟我们一起来吧！在蒙托亚广场上，你们将会亲耳听到，拉栖利梦最伟大的演说家向世人揭示帝国的种种弊端！”
发布 “你看见没有，很热闹的样子啊。”弗斯兴奋地指着眼前的人流，问修女说，“他们还是在抗议双子法最近新增的那项条例吗？”
发布 “是的。‘如主人被自己的奴隶恶意伤害，属于该主人的所有奴隶都将受到连带的惩罚。’通过这样一条法律，真不知道白食者和拉菲尔是怎么想的！”
发布 “也许下一次，两位共治皇帝会通过一条新法，禁止任何人称呼皇帝为白食者。”
发布 “也许吧。”修女对这个话题并没有多少兴趣，“那不是我们目前有空闲去关心的事，我们的任务是尽快找出那个残害无辜的凶犯。”
发布 “你这样说可就不对啦。要想找出凶犯，我们就更应该关注身边的每件事情啊！”虽然弗斯嘴上说得振振有辞，但从他脸上显露出来的，完全是一副平庸之人赶着去凑热闹的神情，“说不定凶手就藏在人群里，我要巧妙地潜入其中，仔细察看一番。”
发布 说完，他已兴高采烈地冲进人流之中，如同刚放入大河的鱼儿一般欢快。
发布 “国家的弊端，不能通过粗暴的法律来强行纠正！”弗斯带着一丝沙哑的特殊喊声从队伍里传了出来，立即惹来了大片叫好迎合之声。
发布 卡诺修女咬了咬嘴唇，像盯上猎物的猛禽一样恶狠狠地盯紧弗斯，也沉着脸走进了游行的民众中。
发布 “阁下，你为何要给我安排这样一个同伴！”她忿忿不平地想着，人群中的这位表情阴沉的修女，看上去就像一个对政府极度不满的开明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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