廿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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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回说到,樊瑞寻郝老爹不着,街上行人不多,他去问邻人又没问到什么,大街上却见四五个公人向自己这边跑来,樊瑞要闪开,那几个公人就喝他“站住”,樊瑞明白了,这帮人真是冲着自己来的,不管什么原因,三十六着走为上着,樊瑞拔腿就绕着城隍庙的围墙边跑。樊瑞一点不笨,上次来跟郝老爹学功夫时就对这附近的地理略为知道的,他记得绕过城隍庙的墙根走到底,就是一片林子,走出去就是西山坡,那边地形复杂,凭他的身手,不至于被这四五个公人抓得到。

  樊瑞跟项充、李衮可算得上是难兄难弟,不知怎回事,他们三个都在那几天内遭惹官非,李衮被抓到牢里,生死不明。项充差点出人命,被追到打鼓岭强人窝里去。现在樊瑞又莫名其妙地被公差追兔子似的,从滕县南街城隍庙旁一直追出庙后的林子。钻出林子,樊瑞往西山坡走击,在无力的阳光下,只闻冷得沁骨的西北风呼呼的劲吹声和周围衰草的沙沙声,这里更是人影也见不到一个了。樊瑞站在山坡上,迎着寒风,打量四周的地形。他是修道的人,穿的衣服本来不多,只有两件夹袄,外面罩着件毛背心。但也跑得气喘喘吁吁的。过了好一会,才听到下面有人叫唤声夹杂着粗喘声,他知道,那是公人们快追上来了。

  来到山上,地旷人稀,樊瑞可不会再怕公人们了,他顽心顿起,故意让他们能看到自己的身影,不徐不疾的只在前面,有时也弄出点声音来作指引,公人们只见人就在眼前不远,奈何跑到气喘如牛,却总是追他不上。只见:

  追追逐逐,走走停停。修道的寻道,走走停停;做公的不公,追追逐逐。一壁厢事出愕然,唯仓皇逃逸;一壁厢心怀恶念,要追赶擒拿。这个初来乍到,并无踏错行差;那些似虎如狼,尽是逞强恃势。脚打滑留神雪地,口张开罩面寒风。攀上西山头,折向北坡底。裂谷崖前,风起时雪沙卷地;向阳坡上,日出处枝干朝天。幽幽雪岭,黑白分明;漫漫云霞,卷舒有序。曾几何铁尺成为累赘,无奈下棉袍化作甲盔。这个顽童偏逗引,似有闲情;那群捕快正奔忙,犹如玩命。一开始仍然狠追狂赶,到后来已是骂地怨天。不觉经三道山梁,又穿过几条沟壑。那帮人汗喘淋漓,疲于奔命;这道童悠闲自得,好整以暇。

  一帮公人就这么追赶樊瑞,直追了半个多时辰,离开滕县城也有七八里地,来到一个所在,这里的山犹如被神斧巨敛劈开一般,两侧山崖断直陡峭,壁立千仞,怪石嶙峋,奇峰耸立,变化奇妙。两侧高约三五丈至十余丈不等,崖道宽阔处几可盈丈,仄迫处仅可容身,这里温暖如春,树木苍翠,杂草丛生,蛇鼠横行。来到一个狭窄的地方,樊瑞仰头望了一下两侧山崖,跃出几步,忽地一个仙鹤冲天,攀上悬崖的小树上,狭窄处干脆手足并用,大字形撑开整个人左右撑持,迅速往上爬,不消片刻工夫,就隐藏在山崖上。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