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一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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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个山民,劈了一担柴,为了烧火,他将柴木劈成一小块一小片。在院子里,他先将柴竖立在地上,然后用斧头对准柴木,奋力劈下去……劈得满头大汗。然后,他将劈好的柴送进柴房,拣其中一部分,将柴间断地送进灶里面。灶里柴火燃烧起来,旺旺的。不一会儿,他煮的饭熟了。”

  师叔所讲的故事居然跟劈柴有关,故事里面说不定暗藏着劈柴绝技的心法呢,我便不敢大意,全神贯注地听起来。?     

  “有一天,一个研究生来到山间,目睹了山民的劈柴之后,对劈柴之术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于是,他跟山民学了三天的劈柴之术,回家后又闭门研究,苦练劈柴,终于达到了极高的境界——只要一斧子,他就能让柴木裂成他需要的形状,比如圆形。

  一天,研究生的朋友——一个商人到他家做客。研究生向商人表演了他的劈柴之术。商人在大开眼界之后,觉得即使是劈柴,也有很大的商机。于是成立一个劈柴之术培训中心,聘请研究生做教练,对外公开传授劈柴绝技。?     

  可是大众并不买商人的账——劈柴之术,有什么稀奇的?为了达到赚钱的目的,商人灵机一动,让研究生四处表演,宣传他的劈柴绝技。众人看了,都大吃一惊,想不到世界上竟然有人将劈柴之术练成如此境界。?     

  跟着研究生学习劈柴之术的人越来越多,商人赚的钱也越来越多,可是商人并不满足。后来,他看世界上有二分之一的人都掌握了劈柴之术,并且互相传授。于是商人又想出一个绝招:组织劈柴术比武。这一招果然引起世界上所有人的兴趣,会劈柴的人积极上擂台比武,不会劈柴的人忙着看热闹。?

  对于那个劈柴的山民来说,劈柴成了他生活中的一部分。山民将劈柴之术传给了后代。之后,有些山民的后代搬出了山区,进驻了城市。可是,他们一代一代都将劈柴之术进行了演练,特别是祭奠祖先的时候,劈柴之术成了仪式的主要部分。

  ?后来,劈柴术就分成了众多的流派:一个是山民家祖传的实用派,实用派的目的是怎样将柴劈得能用一根火柴点燃,怎么将柴劈得能烧到800℃;研究生家传的是技术派,技术派后来演变成两个大门派,一个是技术演示派,能将劈柴之术演练得团花簇锦,让人眼花缭乱;一个是技术对抗派,就是比试劈柴的手艺;搬迁到城里的山民后代,后来逐渐成了知识分子,他们已经找不到柴木了,徒有一把斧头,他们开始研究劈柴蕴含的精神,于是成了文化派。?     

  再到后来,各派都发扬光大,在江湖上各自有一定的影响。后来,他们就互相看不起,认为实用派虽然能够用很快的速度煮熟饭,但实在不上档次;认为演示派中看不中用,既没有实用价值,也没有对抗价值,表演也比不上歌舞;认为对抗派只能在擂台上对抗,煮起饭来却半天不熟,温度太低连水都烧不开;认为文化派老讲玄虚的东西,其实什么都没有。”

  “后来呢?”见师叔半天不往后面讲,我和不明忍不住发问。

  “后来?没了!”

  “啊!没了?”

  “是啊,故事讲完了!”

  “啊?”我真怀疑师叔是在故弄玄虚。

  “好了,我要回去了!”

  回去?不是说要教我劈柴的吗?怎么就要走了?

  “师叔,你,你……”

  “你明天晚上来找我吧!”

  “啊!”我喜形于色,“师叔,你是说你答应教我了……”

  “那不一定,明晚见面再说!”元由的话还真让人捉摸不透,说着,他就要走。

  “师叔,那我去哪里找你啊?”

  是啊,虽是师叔,可瞧他妆容,跟我们完全不是同类呀,我怎么知道他是不是住在寺里。

  “你问不明!”

  他倒干脆,丢下这句话,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元由走后,我也没心思去找我的锯子和斧头了。

  现如今,我满脑子都是元由刚才劈柴的情景。同样是人,怎么他就能一掌劈开硬如石头的木头呢?要是我能把这绝技学到手该多好!

  也不知是怎的,一向好静的我失忆之后心中竟暗暗多出了几分争勇好斗之性。难为我现在还是和尚身份。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不明却好像并不乐意告诉我元由的住址,我问了好久,他才告诉了我。

  回房间的路上,我的心里又兴奋又忐忑。兴奋的是今晚有幸一睹了用手劈柴的绝技,而且走运的话自己很快就能学到这个绝技;忐忑的是,不知道明晚去见元由,他究竟会不会答应教我,而且即便是答应教我,他会不会又有些别的什么条件。

  不明却一直神色慌张,不知道心里在想着什么,我也没好意思问。

  “你明晚真的要去?”

  “嗯!这么难得的机会,怎能够错过?”

  “那你自己要小心点!”

  “好啊!”其实,我并没听懂不明话里的意思,还只是单纯的以为就是一句关心的话,却不知道他是怕元由再伤害我。

  “你……你还是别去了吧!”

  “为什么?”

  “没……也没什么!”不明吞吞吐吐的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我却越来越觉得有点古怪。但是我也并没太放在心上,躺在床上,元由师叔之前所讲的故事又在头脑里不断重复。

  师叔为什么要跟我们讲故事呢?

  为什么偏偏挑这个故事讲呢?

  到底这个故事有什么用意呢?

  ……

  一时间,我心中产生了一个接一个的疑问。

  可是,我思前想后,还是百思不得其解。

  我就问不明,想听听他的看法,他却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后却说自己也不清楚。

  ?这孩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今晚好想吃错了什么药似的!

  春天的晚上,果然比较容易下雨。

  回来的时候,还星辉斑斓,月亮高悬,这一会儿外面却传来淅淅沥沥的雨声。

  我躺在床上,听着外面时小时大的雨声,思绪万千,却隐隐约约听到不远处的客房里有人小声地在念。

  ——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