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回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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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院距离公寓大约有六站地的样子,春天的夜晚可以闻到淡淡的花香,似有似无的味道,撩动着心弦,有多久没有这样静下心思,这样简单没有负担的行走了,心里不去想任何事情,眼睛盯着前方,只是单纯的一路向前,这种事情似乎在告别学生时代以后就很少再做了。

    一路走来,郁积在心底的不快也不似当初那般明显,不知是因为烦恼不值一提,还是我的自我修复能力又强了几分,心里对一切都有那么点无所谓的情绪,哼着小曲儿看着逐渐攀升的楼层显示,突然很想在开门的一瞬看见他,心里充斥着越来越强的愿望,心跳也逐渐加速,紧张又期待的盯着电梯门。

    门开了,外面空空如也,我自嘲的笑了笑,生活中哪有那么多惊喜,心电感应大都也是骗人的。

    走道的灯坏了很久,一直没人来修,我借着手机微弱的光在包里翻找着钥匙,黑暗中的感觉总是格外敏感,只觉周遭的空气流动微微受阻,似乎还夹杂着某种熟悉的味道。我摇摇头,把幻觉摇散,伸手去开门,一只手掌顷刻覆在上面,我刚要开口呼救,腰就被握紧,整个人转了个圈,黑暗中一双柔软的唇吻住了我的,动作一气呵成,仿佛早已练习过千百遍,根本不容我反应,熟悉的气息,熟悉的怀抱,让起初的恐惧感一一消散,任由他轻吻浅啄。

    身后的门不知何时已被打开,两人跌跌撞撞的进了房间,室内依旧漆黑一片,我试图开灯,却被他阻止,吻还在继续,他的手渐渐不安分起来,探进衣衫里面,小心的解开胸前的防御,手游走在两峰之间,时不时轻捏峰尖,换来我不可抑制的呻吟。彼此的呼吸渐渐急促,他几乎把我半抱起来,抵在墙上,他将我的裙摆撩起,挺身而入,微痛的满足感袭遍全身一波接一波的挺进,将我重重的撞在墙上,双腿不自觉的环上他的腰,让彼此接触更加严丝合缝。阵阵激荡过后,体内一阵温热流动,我筋疲力尽的挂在他的肩上,气喘吁吁。

    “宝贝。”他微哑着嗓子唤我。“嗯?”我轻声应着。“以后不许挂我电话。”他的手托着我的双臀,来回摩娑,语调似是命令又像请求。

    “好。”我低应了一声。“这么早就结束了么?”我伏在他肩上问道。“你挂了电话,我就赶回来了,怎么了,刚才是不是有事同我讲?”他抱着我座回沙发,旋开一边的灯,他的脸在橘色的灯光下渐渐显现,一如既往的帅气,注视着我的目光深情而专注,我心里忽然变得很不确定,这样完美的他为什么会爱上我,只是一时的兴趣么,那么,很快是不是会变得寡然无味了。

    “苏谨,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他轻拍我的脸,将我游离的意识换回来,我轻轻的从他怀里离开,抱着双腿蜷在一脚,宽大的裙摆下露着纤细的脚,我盯着脚尖,用很平静的语调问:“周末,你计划过未来么?”他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然后靠回沙发,用不大却足够有力的声音说:“我从来不会做过于长远的计划,因为会存在过多的变数。我相信自己的实力及应变能力,所以我义无反顾的辞了国外的工作。对于爱情,我相信感觉和缘分。”

    “你对婚姻怎么看?”我声音很淡,不想被他发现自己急迫的心思。

    “婚姻是一种形式,有些人会认为它是爱情的保障,有些人则认为它是爱情的坟墓。”他的分析依然理智而清晰,听不出任何感情色彩。

    一时间我提不出什么异议,他的每个回答都无懈可击。于是沉默代替了一切,我们一直保持着这样不亲不疏的姿势很长时间,最后还是他打破了沉默,“明天还要上班早些睡吧。”他从我身边离开,那一瞬,我的心怅然若失。

    自那次谈话后,我们之间的关系变得有些微妙,彼此依然温存,却又像隔了一层薄薄的纱幕,越发感受不清对方的心思。

    姨妈终于醒转,大家紧绷的心悬得以松弛,悠然和老妈先后病倒,照顾姨妈的工作重新落在了我的身上。不知道为什么,姨妈醒后看我的眼神总让我有种莫名的寒意,深究却又转瞬即逝。周末被老妈禁足在医院之外,他的工作步入正规,每日早出晚归应酬不断,我们碰面的机会越发的少了。

    今天是公共假日,我难得休假,却不巧赶上周末的公司培训,好好的假日就这样浪费了。百无聊赖的独自一人去逛街,满目耀眼的夏装,却激不起我一丝的兴趣,不知不觉又走到医院,还没进门就听见病房里传来阵阵嬉笑声,我推门而入,病房里站着许多人正谈笑着,没人注意到我的出现。

    “伯母,你的精神看起来好多了。”周末背对着我站在姨妈的床前,看到他的背影,我微微一怔。

    姨妈瞟了我一眼,然后灿笑着说:“托大家的福我好多了。”

    “伯母,你这次可把然然吓坏了,整个人都瘦了几圈。”方南温和的笑着说。

    “是啊,这次都怪我,让她担心了。”姨妈望向一边的然然,满眼慈爱,悠然则红着一双眼,泪水在眼眶打转,模样惹人怜爱。

    “滋味不好受吧。”一个极低的声音飘进耳朵,我转过头,晓瑶一脸幸灾乐祸的看着我,我无所谓的冲她笑了笑,打算转身离开,她却拉过我的手臂,把我拉到众人面前。

    “姐,你来了!”悠然开心的同我打招呼,我牵了牵嘴角算了回答。“难得大家聚在一起,不如一起吃个饭吧。”晓瑶在一边建议到,我低垂着眼睛,仍能感受到周末的注视。

    “去吧,然然,这些天你累坏了,和朋友们一起玩一玩,我没事的。”姨妈一脸赞成的说着。

    悠然看了看周末,俏脸爬上了绯红,轻轻点了点头,晓瑶提议去夜店,无人反对,一行五人驱车前往,昏暗的灯光迷离的音乐,暧昧在空气中静静流淌。我在方南旁边坐下,有一搭没一搭的同他聊天。手机响了,上面显示周末的号码,我按了拒接,拿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下,喉咙感觉火辣辣的,“不开心么?”方南握住我再次举杯的手问道。

    “错,是很开心。”我挣开他的手,又一杯下肚,人有点晕晕的。

    远处周末向这边走来,半路却被悠然拦住,两人不知在说些什么,灯光昏暗,完全看不清他们的表情,只见然然伸手勾住周末的脖子,送了一记香吻。

    我只觉胃像火烧,却赌气的又从桌上拿起一杯酒,仰头喝下,烧灼感越发强烈。周末的身影在面前重叠变换,两人接吻的一幕在眼前不断重演。我无意识的摇摇头,站了起来,摇摇晃晃的向门口走去。

    两只手被同时握住,迷糊中只见方南与周末一左一右站在两边,周末表情焦急,嘴一张一合似在说着什么。我用力甩开周末,软软的倒进方南怀里,用仅存的意识在他耳边说:“送我回家。”

    次日清醒,头疼欲裂,身边却空无一人,周末一夜未归,翻开电话,没有一通未接来电,心一点点的冷却,游戏结束了么?如此经不起打击的感情,我伏在床上,欲哭无泪。

    整个一天人都昏沉不堪,心情也跌至谷底。周末依然没有联络,也没有上班,仿佛人间蒸发一般。

    在下班的时候,他打电话约我在一家甜品店见面,我没有约会的心情,草草去赴约。远远的就见他打扮的格外精神站在那里,看到我时,没心没肺的笑着招手。

    “有事么?”我走到他面前头也不抬的问。

    “请罪啊,昨天惹我的宝贝生气了。”他故作乖巧的俯身在我面前,满脸堆着真诚的笑。

    “错在那里。”

    “不该接受美女的香吻。”

    “可我看着你挺受用的啊。”

    “被迫无奈,宝贝,她动作太快,我来不及反应。”

    我斜睨了他一眼,接着问道:“昨天夜不归宿又当如何解释。”

    “去方南家审问他有没有意图不轨,被姑妈留宿。”

    “你…”我气结的盯着他。

    “我想你宝贝。”

    “今天为什么跷班?”

    “为了给你准备惊喜。”

    \“好啊,什么惊喜,拿来瞧瞧。”我摊开手掌看着他问道。

    “都说是惊喜了,来宝贝,先吃点东西再让你看。”

    他不由分说的将我拉进店里,点了几客招牌甜点,一脸期待的看着我。“这就是惊喜?”我指了指面前的甜点,他微笑的摇了摇头,用眼神示意我快吃。

    “懒得理你。”我不再理会他,风卷残云的吃完了面前的美食,抬头却看到他傻掉的表情。“怎么这种表情?”我拿纸巾擦拭着嘴巴,莫名奇妙的问道。

    “没有觉得不舒服么,没有义务感么,周末焦急的摇着我的手问。”

    “没有啊!”我被他搞的也紧张起来。

    “|我把惊喜放到甜点里了,你直接吞掉了!”周末惊呼道。

    “啊!去医院吧!”我急急的站起来向门外冲去。

    他忽然拉住我,将我带入怀中,深吻起来。我用力推开他说:“现在不是时候了。”只见他邪邪一笑,忽觉指尖一凉,我低头一看一枚精美的戒指将我的无名指圈住,闪着迷人的光,我一下子呆住了。

    “宝贝,嫁给我吧。”他wWw.贴着我的耳朵轻声说着。我的脑袋嗡嗡作响,面前的一切越发的不真实起来。

    “宝贝,嫁给我吧。”他磁性的声音重复着这句话,我傻傻的看着无名指上的指环,无法消化这突入起来的变化。

    “亲爱的,是不是我的诚意不够?”他捧起我的脸,探寻的望着我的眼。

    “你不是不喜欢计划未来么,不是觉得婚姻是束缚么?”我眨了眨眼睛问得很轻。

    “有了你以后,我不再是独立的个体,我应该负起一个男人应付的责任,况且有了你的未来才值得计划。还有我什么时候说婚姻是束缚了,你肯嫁给我,我求之不得呢!”他一脸焦急的解释着,表情单纯而可爱,我不由的笑了。

    “嫁给我吧。”他再次问道,眼神中闪动着浓浓的期盼。

    被这样深情的目光注视,任谁都不会有抵抗力,我笑着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他脸上立刻绽开了比烟花还要灿烂的笑容。

    被他牵着走在华灯初上的街,如何也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嘴角不住的上扬,下意识的抚摸着无名指那枚带着体温的指环,幸福瞬间涨满了心房。

    “开心成这样么?”前方的他不知何时停下,我扬起头还来不及收回的笑脸全部撞进他眼里。

    “是啊,开心的不得了,怎么,不行么?”我咧着嘴反驳道。

    “就怕你不开心呢!”他提了提我的脸,宠溺的笑着说。

    “那然然怎么办。”想起悠然,心情立刻变得矛盾。

    “过几天,我去和她解释,大家都是成年人,应该可以理解,这件事你就不要操行了,专心做我的新娘就好。”

    “你确定不开玩笑么?”总觉得一切来得太快,那么的不真实。

    “宝贝,不可以怀疑我的诚意啊!”他的表情很是郁闷。

    我用力捏了一下他问道:“疼么?”

    他扭曲着五官惨叫道:“你干吗捏我!”

      我嘿嘿笑了两声自言自语道:“真的不是梦哦。”然后快步逃离,留他一个人原地发呆。

    晚上枕着他的手臂在他的胸前画圈,惹得他欲火焚身,我却为了营造洞房花烛夜的感觉让他禁欲,他捉住我的手,咬牙切齿的威胁道:“小妖精,再不老实,我就反悔了!”我适可而止的收了手,头埋进他怀里,一幅乖巧状。

    “宝贝,你喜欢去哪里度蜜月呢?”他撩起我的发丝轻声问。

    “普洛旺斯”,我不假思索的答道。

    “薰衣草的天堂,那的确很美。”

    “你去过?”

    “嗯,前几年放假就去旅游,欧洲几个不错的城市差不多都走遍了。”

    “真幸福。”我一脸羡慕的说着。

    “我会带你去所有好玩的地方。”他吻了吻我的额头柔声道。

    我更紧的贴近他的怀里,幸福的发出轻叹,老天爷果然公平,给平凡无奇的我一个完美男人。等待虽然漫长,过程虽然曲折,但结果终究是好的,我甜笑着在他怀里酣然入睡。

    姨妈终于康复出院,这更让周末坚定了向悠然解释的决心。我始终没有勇气面对悠然,却有不得不说出彼此的关系,所以这些日子一直过得忐忑不安。

    早上家里的模范老公打电话,说佳怡身体不适,他人在外地,摆脱我陪她去检查。我致电给佳怡时,她还在睡觉,在我苦口婆心,软硬兼施的劝说下才答应去医院。

    佳怡一脸憔悴抱怨老公多事,我笑骂她不知惜服。看病的人很多,好不容易才轮到我们,看的是中医,先问了症状又把了脉,最后那不甚年轻的大夫说道:“去化验一下早孕吧。”佳怡惊讶的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我忙牵着她出了诊室,稍稍用力拍拍她的脸说:“恭喜了,准妈妈。”她才回过神来,一脸的羞涩道:“人家都没准备呢。”话虽如此,仍能从她眼角眉梢看出喜色。

    化验结果证实她确实怀孕了,这小妮子看着化验单傻乐了一会,便打电话给准爸爸,恩爱肉麻自不必细说。

    和佳怡分开后独自一人坐车,突然想起这个月的月信似乎晚了一些时候,怀着紧张又不确定的心情,在药店买了早孕试纸,匆匆回家测试。当看到试纸上那明显的两条红杠时,我脑中瞬间空白。良久,才回过神,我竟然也要当妈妈了。为了确认,我一口气买了五只验孕棒,结果惊人的一致。说不清是喜悦还是激动,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抓起电话想要打给周末,它却在我手中响起,难道心有灵犀,我兴奋的接通电话刚要开口,只听电话里传来姨妈的声音:“小谨,现在来一下我家,有件事我想和你谈谈。”

    “哦,好的,我这就过去。”姨妈究竟要谈什么呢,我心里完全没有头绪。

    姨妈在房门口迎我,这让我颇感意外,却也不便问些什么,只是简单问候了她的身体,也许是我多虑,总觉得姨妈看我的眼神怪怪的。

    姨妈神秘兮兮的将我拉近她的卧室,然后掩好门,小声说:“小谨啊,你觉得周末这孩子怎么样。”不知她所问何意,只得轻描淡写道:“是个不错的男孩。”

    “我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把然然交给他我很放心。”姨妈笑着说,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态度面对姨妈好,我依然没有坦白的勇气。

    “姨妈你今天找我过来,就为说这个?”我有些失去耐性的问道。

    “当然不是了。”她起身从书架上取出一本书,从里边拿出一张照片递给我,照片上的男人穿着军装,样貌普通,年龄看着有些大。“这是干嘛?”我不解的晃了晃手中的照片。

    姨妈笑眯眯的坐回我身边说:“这是我朋友的儿子,前几年刚刚提了营长,家境不错。”我毫无兴趣的将照片丢在一旁,心里有种无名的火悄然升起,“今年三十六,和你倒也挺般配。”

    “我自己的事不用您操行了。”说完不耐烦的起身出门。

    路过悠然房间的时候,我决定打个招呼,轻轻推开门,没有人,正打算离开,听见套间的浴室里传出声响,我笑了笑,向里面走去,浴室的门虚掩着,我突生恶作剧心态。轻轻的推开门,却如何也想不到入眼竟是这样的一幕。

    周末光着上身与悠然缠抱在一起,悠然穿着极薄的纱裙,曼妙的身体极具诱惑,我呆愣在门边甚至忘了呼吸。

    周末无意间抬头,看到门边的我,眼里闪过惊慌,猛地推开然然,向我走来。这样的他我无法面对,只想到逃走,我疯似的向外奔去,颤抖的手竟无法打开门闩。周末已奔至身边将我抱进怀里,口不择言的解释着什么,我完全听不进去,只想赶快逃离。

    门终于被打开,我向楼梯间跑去,却被周末扯住,他在身后大吼:“苏瑾,听我解释。”

    “放手!”我冷淡的毫无感情的说着不再看他一眼。

    “刚才那是误会。”周末急切的说着,用力拉扯着我,胳膊处传来微微的疼痛。

    “周末,你怎么能对表姐说谎呢?”悠然一脸无辜的站在我们身后。

    “放手,不要让我重复再说!”我狠狠的甩开他向楼下奔去。

    “悠然,你别胡说!”周末狠狠的说着,仍不忘拉住我的手。

    “你无赖!”悠然眼里噙着泪,颤声指责道。

    我回头狠狠瞪了周末一眼,用力甩开他的手,却忘记脚下的台阶,一个踉跄,整个人滚了下去。

    落地的一瞬,额头撞在地上,钻心的疼着,整个人晕晕沉沉,小腹突然一阵痉挛,一股温热的液体突然从两腿流出,我伸手一摸,满手湿粘,指尖上沾着暗红色的血,我才突然记起自己腹中那个鲜红的生命。周末将我抱起急急的问:“有没有伤到哪里?”我颤抖着语不能言,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无声无响的滴落。

    “怎么了,对不起,都怪我,你不要这样吓我好么?”周末贴着我的脸说着。

    “孩子,我们的孩子。”我哆嗦着嘴唇艰难的挤出一句话。

    “孩子?”周末不解的望着我。

    我无力的扬了扬满是血污的手虚弱的说:“送我去医院。”周末似才发现我身下的血迹,脸色顷刻变得惨白,疯似的抱着我奔了出去。

    他的手一刻不离的附在我的小腹上,唇抵着我的额头,我能清楚的感到他的颤抖。此刻一切变得不再重要,我只祈求老天保佑我腹中的孩子一切平安。

    迷糊中眼前出现了许多穿白色衣服的人,我的心稍稍安慰,渐渐的失去了意识,待我清醒已是深夜,偌大的病房只有我一个人,只觉口干异常,伸手去抓桌上的水杯,手腕无力的一抖,水杯应声而落,发出清脆的脆烈声。

    病房被猛的推开,周末冲了进来,看到一地狼藉,担心的拿过我的手,确定完好无损后轻轻叹了口气,重新倒了杯水递到我嘴边,就着他的手喝了几口,重又躺会床上,这才发现房间里多了一位医生,正要开口话又僵在嘴边,如何也讲不出。

    周末并未发现我的异常,满脸兴奋的说:“很意外吧,小瑶姐竟然在这里工作,她现在是你的主治大夫。”

    “怎么那么不小心,千万不能摔跤了。”小瑶故作亲热的走到床边,热络的牵起我的手,我扯了扯嘴角僵硬的笑了,没有说话。

    “小末,苏瑾大概是饿了,去买些吃的吧。”她一脸好心的提醒道。

    “是我太大意了,宝贝,等着我啊。”周末在我的脸颊上亲了一下,转身出了门。

    我一直盯着小瑶的脸,想看看她要伪装到什么时候,果然,在周末亲吻我的瞬间,她眼里毫无意外的闪过阴狠,我了然的笑了笑,亲亲抽出手。她的表情立刻变得极为冷漠,站在窗口背对着我说:“你凭什么?”。

    知道她意有所指,却不想理会,疲惫的闭上眼,安静的躺着。

    “你明知道我喜欢他,为什么要和我抢,为什么偏偏是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爱情很难解释。”这个我不想讨论这个问题,周末与悠然相拥的一幕总是浮现在我的眼前,扰乱着我的思绪。

    “我很恨你,知道么,你不觉得奇怪么,为什么我那么恨你还会接手你,你不觉的小腹在阵阵紧缩么?”小瑶突然同情的望着我说道。

    我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就像看着一个披着天使外衣的魔鬼。

    “你肚子里的孩子正一点点的失去,你都没有感觉的么?”她阴冷的笑了笑。

    我惊恐万分的看着她,因为恐惧浑身剧烈的抖动,挣扎着从床上下来,虚浮不堪的从门口走去。小腹一阵阵的紧缩让我完全忘了分寸,只想快点逃离,早已忘记刚刚打碎的水杯还未来得及收拾,慌乱中一片尖锐刺进脚心,疼痛让我站立不稳,直直向下倒去,身体与地面接触的一瞬,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绝望。

    意识再次清醒的时候,我正赤裸的躺在手术台上,没人知道我已醒来,身边的护士做着术后处理。

    “小敏姐,我觉得刚才这胎明明可以保住啊。”一个年轻的声音小声的说着。

    “瞎说什么,你不过是个实习护士懂什么,况且这个病人还是咱们大夫的朋友,她自然会慎重对待了。”另一个稍显成熟的声音说道。

    两个人再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我缓缓的闭了双眼,温热的泪顺着眼角滑落,命运如此捉弄,即使我拼劲全力仍就无法挽留,这一刻,只觉自己心如死灰。

    从手术室出来,我始终保持着昏睡状态,这个世界太过肮脏,我没有能力去应对,只想躲开这纷扰。

    我提前出了院,对于周末,我选择了不辞而别,我和他之间再也回不到从前,中间隔着太多的纠葛,也许开始就是错误,只是后知后觉的我到此刻才意识到。每当想起那无辜的生命,我的心总是忍不住抽痛,那是一道永远愈合的伤口。

    我向公司请了长假,辞别了父母,开始了属于自己的悠长假期,没有告诉任何人我的行踪,生平第一次绝决的离开,离开那个刻骨却又无限伤痛的爱情。

    一直向往的普罗旺斯,那个属于情人浪漫的国度,曾以为能和自己相爱的人一同前往,却事事难料,一切皆是命定,我所在旅游团大多都是新婚夫妇,因为走的比较急,才被硬塞了进来,看着一对对恩爱的眷侣,有些刺目的疼痛。

    下了飞机,当地的华人导游将我们送往酒店,并介绍了沿途的风光,文明遐迩的埃菲尔铁塔,在白日里少了分浪漫,多了分真实,就像这世间的爱情。

    每日安排的满满的行程,让我们有时间感伤,渐渐的心中伤口似乎也不那么疼痛了。

    明天是此行的最后一站,我的梦想之地普罗旺斯,想到那漫山遍野的薰衣草,心里就莫名的兴奋。

    今天我起的很早,第一个登上了旅游大巴,上面只有司机和一个年轻的男孩,他很友好的冲我笑了笑,我微笑以对,走到最末一排坐下,翻看着手里的景点介绍。

    “嗨,你好,我是今天此行的全程导游吴天,认识你很高兴。”

    “你好。”我淡淡的应着。

    “你不开心么?”他在我面前坐下,摆出一副关切的摸样。

    我抬起头,看着一脸认真的他,不由得笑了,说:“我很开心,来这个地方是我的梦想。”

    “这的确是个天堂,会有许多奇迹发生,希望你旅途愉快。”

    我微笑的冲他点点头,很感激他善意的祝福,车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他很热情的招呼着大家,一路上谈笑声不断,气氛欢快而愉悦。

    终于到了我梦想中的天堂,漫山遍野的淡紫色,随风轻摇,一层层的犹如紫色的浪花。空气中弥漫着薰衣草特有的香气,当梦想变成现实,就在一瞬间,脑海中突然忆起某人的笑脸,温存的情话,以及曾经的诺言,泪水不期而至,因那遥不可wWw.及的幸福,再也无法企及。

    我蹲在地上任泪水汹涌,长久以来头一次庞若无人的哭泣,在这浪漫的薰衣草天堂,独自伤悲。

    身体被轻轻拥住,一滴温热滑进脖颈,带着灼热的温度烫进心里,我顶着一眼水雾,想要看清身后的人,身体却被紧紧制住不得动弹,一片柔软擦着耳际,哑声道:“苏瑾。”

    是幻觉么,为什么又如此真实,又是一场易碎的梦么,为何会这般痛彻心扉,我木然的呆在他的怀里分辨不清。

    “原谅我好么,不要不辞而别,不要消失,求你。”他梗咽的不能言语,头埋在我的颈窝,身子微微发颤。往事已目目重现,澎湃的心情已逐渐冷却,我轻轻挣开他的怀抱,站在几步之外,被对这他说:“一切都结束了。”

    “若要判人死刑,也会有申述的机会,求你给我这个机会。”他的声音充满了无助的期盼,让我刚刚狠起的心又软了下来。

    “你说吧。”我依然背对着他冷冷的说。

    “那天我确实是找悠然解释,你姨妈给我倒茶,不小心泼了我一身,便让我去卫生间清洗,我刚脱了上衣,然然就进来了,我变向她说明了来意,她情绪很激动的保住了我,也就是被你看到的那一幕。”

    “完了?”对于那件事我不想再提。

    “你不信么?”周末担忧的说。

    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站着,他突然拉过我的手塞了一样东西。

    “干什么?”我晃了晃手里的纸,被迫转身面对他。

    虽然只是一略,他脸上的憔悴却明显的映入眼底,心不由得扯痛,我垂着眼,不敢与他对视。

    “只是然然写给你的,看看好么?”周末哑着嗓子祈求道。

    我展开信纸,一行行的读下去,泪水渐湿了双眼,原来一切不过是姨妈的私心作祟,都是她一手导演,我和周末不过是她们牵着的木偶,只是谁也没有料到我腹中的孩子和周末对我的感情,心如刀绞,她们都是我至亲的亲人,却如此对待我,信中说悠然已带着姨妈回到英国,也许以后再不会相见,对于我的愧疚她们不敢面对,只好选择逃避。

    周末小心翼翼的将我搂进怀里,手摸着我的背一下下的安抚,慢慢勾起我的下巴,深深的吻住,贪婪而不舍。良久,他松开唇轻声道:“宝贝,我们还会有自己的孩子,下一次,我不会再让你受顶点儿伤害。”我静静的伏在他怀里,终是没有将小瑶的事情告诉他,既然是伤害,为何还要徒添一人。伤痛总会走远,属于我的幸福就在眼前。

    后来我才知道,他在民航局查到了我的登机记录,又辗转打听到我的旅行团,早我几天飞到普罗旺斯登候,又动之以情的说服了旅游公司客串了司机的角色还有那浪漫的重遇。

    冥冥中的安排,兜兜转转仍会在某一个路口相遇,既然老天如此眷顾,我为何不悻然接受呢,仰头看着一脸温柔的他,心里被幸福溢的满满的,我终究是这场战役的胜利者,紧了紧交握的手,安心的依偎在他的怀里。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