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回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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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很静,外面的喧嚣都已入睡,我坐在地板上,双臂环着,眼睛呆呆的望着窗外,今夜月亮躲在厚实的云层下发着惨淡的光,明天也许会下雪,我漫无边际的想着,那个下雪的夜,他徒步走到山上的情景尤在眼前,汗湿混着薄荷的味道仍挂在鼻端,手似乎还存着被他紧握的温度,唇边依稀还留着他温存的味道,眼泪无声无息的划落,顺着脸颊淌到嘴边,咸涩难耐。有那么一瞬我疯狂的想要见到他,甚至想要飞到英国去找他,可理智终究让我停了下来,枯坐在地上,无力的哭泣,我甚至没有他的联络方式,我痛恨自己的疏忽,痛恨命运的捉弄,既然让我们相遇,为什么就不能多一点耐心让我们相爱,难道就真的只能用情深缘浅来解释我们的爱情么?有几次握着手里的电话,想要打给悠然,却怕现实的残酷让我承受不起,六岁的差距,让我无法把握他的内心,错过就过,还是仍有留恋,我承认自己胆小,经不起失败,所以才会犹豫,才会不确定,才会错过。

  窗外开始飘起了细小的雪花,很快地面上就浮了一层薄薄的雪屑,窗户染上淡淡的呵气,我用食指在上面画了一个圆圆的笑脸,笑脸的眼睛周围很快化成了两道水痕,变成了哭泣的脸,我呆呆的望着窗户,觉得那个哭泣的脸好像自己,可笑又可怜。

  渐渐的我抵不过困倦,歪在沙发里睡着了,第二天醒来,已经是上午十点,因为哭泣的缘故,眼睛睁开得很艰涩,嗓子也干得冒烟,似乎全身的水份都从泪腺排了出来,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我自嘲的笑了笑,红肿的桃子眼,毫无生气的皮肤,凌乱的头发,我终于成了一个名符其实的怨女。

  小熊被我重新收进了抽屉,彻底封存,爱情没有了,生活还得继续,这就是人生的无奈与悲哀。一夜的雪已积得有些厚度了,踩在上面咯吱咯吱地响,偶有风拂过,吹落树枝上的积雪,满头满脸的砸中正经过的我,我胡乱拍了拍,心情又差了几分。身边不时走过的人们,脸上都挂着欣喜的笑容,毕竟白色圣诞节不是每年都有。

  前些日子老妈三催四请的让我回去吃饭,那段时间很忙,完全挤不出时间,可今天,我却非常需要亲人的温暖来慰藉我受伤的心,所以我不请自来。自从在外面租了房子,我就很少回家住了,曾经住的房间已被老妈填满了杂物。我坐在客厅里,漫无目的换着台。

  “我都和牌友约好了,这下又要被数落了。”老妈不满的嘀咕。

  “小声点,你的麻将什么时候不能打,女儿多久才回来一次,她的脸色看着不太好,是不是有什么事啊?”老爸担心的猜测。

  “说得也是,我也觉得她气色很不好,一会儿我去问问。”一阵锅铲相撞的声音压过了他们的谈话,我又开始神游。

  老妈良心发现,做了很多我爱吃的菜,我却没有味口,觉得反胃,只喝了点汤,饭后我在厨房刷碗,老妈站在门边欲言又止,我抬眼看了看她,随口说:“有什么事么?”

  “小瑾啊,你的脸色很不好,又没有胃口,心情看着也不佳,到底怎么回事啊?”老妈的声音透着担心。

  “没有啦,只是最近公司事情多,可能休息不够吧,不用担心。”我安慰的冲她笑笑。

  “小瑾啊,你也大了,有些事情没必要藏着,你是不是有什么羞于启齿的事情?”老妈眨了眨眼睛,咽了口吐沫说道。

  “妈!”我的声音不由得提高了两个八度,老妈明显浑身一颤,讪讪地笑了笑说:“我就是问问,我相信你啦,呵呵,你先洗吧,我出去了。”老妈心虚的看了我一眼,转身灰溜溜的出了厨房。我真是哭笑不得,老妈的想像力还真丰富,怎么能想到那么歪呢,我摇了摇头重重的叹了口气。

  我坐在客厅吃水果,老妈在和姨妈讲电话,她们姐妹俩的感情一直很好,几乎天天见面还要煲电话粥。假日里的电视几乎都是歌舞,很无聊,我关了电视,看到老爸在躺椅上打着盹,便拿了薄被盖在他的身上,他睡得很轻,睁开眼睛看着我,然后拍拍身边的椅子让我坐下。午后的阳光从外面照进来,映出他鬓边斑驳的白发,我抬手摸了摸,眼眶有些热。老爸憨憨的一笑,拍拍我的脸,温和的说:“你都这么大了,老爸自然会老了。”我低下头,鼻子微微发酸,这些年我完全疏忽了对家人的关心,印象中的老爸完全不是这样子,不知不觉间,岁月已催人老去,我也将迈入三十岁,都说三十而立,我却仍然孤独的飘着,依然让爸妈担心。

  “爸,我觉得自己很失败,快三十岁了,爱情,事业没有一样顺利,反而成为你们的负担。”我低着头闷闷地说着,老爸伸手摸了摸我的头,把垂在眼前的头发细致的别到我的耳后,“你怎么会是负担呢,你是我们的宝贝,感情上我没什么经验,你妈总抱怨我木讷,不浪漫,我不知道你遇到了什么事,也不知道要怎么劝慰你,不过,小瑾,人生中有许多事情不是注定的,努力可以改变许多事,就算整个世界都不要你,这里随时都在等着你,如果觉得累了,就搬回来住,我和你妈也觉得很闷。”

  温热的眼泪划出了眼眶,我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哭得抽噎不止,老爸依然温和的笑着,把我轻轻搂进怀里,伏在老爸怀里,我又一次想起了周末,多少次他也是这样将我搂进怀里,小心呵护,轻声安慰,而我却一直不敢相信他的爱,一次又一次的错过,想到此,心一阵绞痛,我哭得更凶了,老爸的大掌一下下顺着我的背,嘴里还不停的说:“乖,乖,不哭了,再哭小瑾可不漂亮了。”

  “我,我,本来,本来就不漂亮,呜呜呜。”我断断续续地在老爸怀里哽咽。

  “谁敢说小瑾不漂亮,我跟谁急,我们小瑾哪不漂亮了,有鼻子有眼的。”老爸故作生气的说,我听着不由得咧嘴傻笑。

  “你们父女俩这是干什么?又哭又笑的?”老妈站在房门口问。

  “你说咱家小瑾好不好看?”老爸一本正经的问。老妈呵呵笑了两下说:“当然好看了,女儿像爸爸,你长那么帅,她能丑到哪去!”这次连老爸也跟着笑了起来,我脸上还挂着泪搂着老爸的脖子笑成一团。

  我决定回家住些日子,我们三人整个下午都在收拾房间,杂物被搬到了地下室,我的房间终于恢复了原貌,晚上躺在飘着淡淡肥皂香味的被子里,心里踏实而温暖,门被轻轻推开,老妈端着杯蜂蜜水进来,我半支起身子坐在床上,接过水杯,老妈在我身边坐下,摸了摸被子,问道:“冷不冷,要不要换厚点的被子。”我摇摇头,笑嘻嘻的看着她,

  “傻丫头。只会傻笑。”老妈笑骂,拉过我的手在自己的手里摩挲,微微叹了口气说:“唉,我和你姨妈都是操心的命,你这不上不下的,悠然本来计划毕业回国,结果突然又要在那边考研,你姨妈身体不好,一心就惦记着悠然能回到身边结婚生子,唉,这一等又得几年,这丫头也真是的,不知道她妈一个人寂寞么,你有空劝劝她,回国学习也一样啊。”

  “悠然还年轻想在国外充电也是常情,我怎么劝啊。”我耸了耸肩表示爱莫能助。老妈轻哼一声,说:“你们这些孩子就是不懂体谅大人,悠然留在国外,我想多半是因为那个周末,你姨妈说周末要留在那边工作,然然才决定继续考研,你也知道你姨妈多宠然然,什么事都依着她,即使知道她醉翁之意不在酒也顺着,你说,要是人家周末一辈子留在英国,然然是不是也跟着呆那一辈子,唉,你们两个,哪个也指望不上。”

  “然然很喜欢周末么?”我恍惚的开口问道,老妈挪了挪屁股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看那架势像是准备长谈。

  “然然嘴上不说,我和你姨妈都看得出来她很喜欢周末,周末那孩子长得多帅,谁看了不喜欢,不过咱家然然也不差,对于他们这一对你姨妈倒是很满意,唉,你说你怎么就不能让我也省省心呢。”老妈颇为遗憾的看着我。

  “是啊,认谁看了都觉得他们很配。”我大口喝着蜂蜜水却如何也冲不淡心底涌起得浓浓苦涩。喝得太急,水猛得呛在嗓子眼,剧烈的咳嗽把眼泪震出了眼眶,老妈着急的帮我捶着后背,关于周末的话题就在我剧烈的咳嗽声中被迫结束了。

  世间没有后悔药可卖,许多事情错过就过,根本没有机会重来,我和周末就是这样,缘份让我们相遇,又阴差阳错的让我们错过彼此,用句恶俗却足够经典的话来说,就是,曾经有一份真挚的爱情摆在我的面前,我没有发现,等到发现时才追悔莫及,如果,上天给我重来一次的机会,我一定把小熊跳舞完整的看完。我真是欲哭无泪,是自己不够浪漫,严重缺乏想像力,还是六岁的差距真得不容忽视,这么重要的告白他怎么可以托付给这样一个玩偶,事到如今,一切都是惘然,爱情来得快去得也快,仿佛一眨眼,一个轮回就已经完成。

  生活是残酷的,即使经历再多的伤痛,日子依然马不停蹄的向前飞驰,每天除了上班,下班,更多的时候我会呆在家里,或看书,或上网,交际越来越少。晓瑶工作渐忙,我们也只能偶尔打个电话相互问候,佳怡成了售楼处的经理,并且接受了宁子的告白,不知道是不是要安定下来,我和方南依然保持着朋友的关系,这点让我很庆幸,没有因为拒绝而错失他这个不错的朋友。

  已进入隆冬,我也像将要冬眠的动物一样,深入简出,买了许多肥皂剧,下班后窝在家里,或哭或笑,日子倒也惬意,心中的伤口只要不去触及似乎已经不再疼痛,时间确实有着神奇的疗效。

  新年的脚步越来越近,准备年货,打扫房间,不厌其烦的陪着老妈数次出入各大卖场,认真的做着每一件琐碎的事,好像,只有让自己不停的忙碌才能忘记那些烦扰,简单的活着。除夕的夜晚,举家团圆,姨妈来和我们一同过年,吃过年夜饭,他们三人在客厅看春节联欢晚会,我一向对那个没什么兴趣,便去书房上网,姨妈随后跟了进来说:“小瑾,我想和然然视频,你帮我弄弄。”

  “那边现在是中午吧,她在家么?”我翻出许久不用的摄像头,插好连接线。

  “在的,昨天就约好了。”

  上网我只看网页,很少聊天,打开QQ,悠然的头像果然亮着,我发送了视频请求,一段时间的延迟画面过后,悠然可爱的脸终于出现在屏幕上,姨妈很开心,对着话筒开始讲话,可悠然那边却没有回应,

  “小瑾,然然好像听不见我说话。”我拿起耳麦翻来覆去看了半天,发现底部有一根线断掉了,我抱歉的看着姨妈说:“我好久不用,电线老化了,要不,你说我帮你写给她。”姨妈略显失望的点点头。

  “你问她那边冷不冷,考研准备的如何,身体如何,胃病有没有再犯,今天有没有吃饺子。”许久不打字,键盘的位置都已经生疏,姨妈讲得又多又快,我根本打不出来,急得出了一身汗。

  “小瑾,你打得这么慢啊,算了,我还是给她打电话吧,在这里看看她就行了。”姨妈很体谅的对我说。

  我红着脸点点头,悠然大约猜到了什么,捂着嘴笑,我翻了个白眼给她,继续我的龟速打字,

  “姨妈让你注意身体,好好吃饭,学习不要太辛苦,还有,记得吃饺子。”短短几个字我足足打了两分钟。

  “我很好,吃得好,睡得好,心情也好,请妈妈放心,姐姐放心!”这丫头回复的速度堪称光速,我在衣服上擦了擦手心的汗,接着写道:“我会替你照顾姨妈,你在那边放心好了。”悠然在屏幕上冲我甜甜一笑,又发了个笑脸过来。

  姨妈已经拨通了悠然的电话,两人对着屏幕开始了最原始的3G通话。我让开电脑,准备离开,让她们母女说些贴心话。

  “周末也在啊,让他也过来啊。”我的脚步被这句话定在了当地,整个人仿佛凝固了一般。

  “呵呵,过年好,也代问你爸妈好啊,你帮阿姨好好照顾然然啊。“

  “姐姐?哦,小瑾啊,她在啊。你等一下。”

  “小瑾,周末要给你拜年,快过来看看。”我僵硬的转过身,眼睛盯着屏幕里那个让我日思夜想的人,心微微的颤抖,他也同样看着我,眼神清澈,不带一丝爱恋,纯净的像是邻家小弟一般,我的心剧烈的抽痛,拿着电话却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

  “姐姐,新年快乐。”听筒里传来那个熟悉而陌生的声音,他真的放弃了,他的语气带着明显的客气,淡淡的疏离,这一声姐姐让我们都回到了原点。我想要对他笑,却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嘴张合了两下,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现在说我愿意还来得及么?”电话那端没有动静,屏幕上他的表情没有一丝松动,我知道,一切都太晚了。

  我把电话还给姨妈,她并没看出我的异样,继续和悠然通话。我掩门出来,一个人躲进卫生间,把淋浴开到很大,大到可以掩盖我绝望的哭泣,我拼尽全力的哭着,把心里的委屈悉数哭了出来,我承认自己的懦弱,在这种时候只会哭泣,可我真的无能为力,当看到他没有一丝波澜的眼神时,我就彻底绝望了,除了哭泣我不知道还能如何。

  “小瑾,你不舒服啊?”老爸在门外问道。

  “没事,我马上出去。”我涂了满脸厚厚的面膜才掩盖住悲伤的痕迹,老爸看到一脸惨白的我,轻轻松了口气,又折回了客厅。

  躺在床上,眼皮很沉,哭泣的最大好处就是消耗能量,让人筋疲力尽,不会再有力气思考,只想睡觉。这一夜我睡得极不安稳,做着各种光怪陆离的梦,梦里我见到了周末,他站在远远的地方看着我,挽着悠然,轻声说:“姐姐,你来晚了。”我慌乱的走向他,嘴里不停的解释,他却只是轻轻摇头,然后搂着悠然消失了,在梦里我没有哭泣,只是一直望着他们消失的方向,很久很久。

  这个年我过得郁郁寡欢,整个假期都呆在家里,人却瘦了一圈,身体变得更加单薄,老妈努力的为我进补还是收效甚微。为了上班方便,我又搬回了单身公寓,重新恢复了恶劣的生活习惯。睡眠质量很差,常常天亮才能入睡,我开始借助于药品,却如何也戒不掉喝咖啡的习惯,我常常就着咖啡吞安眠药,有一次被晓瑶发现,把我家里的咖啡全部没收,可第二天我就买了同样的回来,我也知道这样是在透支健康,却欲罢不能。

  平淡的重复偶尔也有让人开心的事情,佳怡决定把自己嫁掉了,宁子终于抱得美人归,婚礼很仓促,定在两周后的情人节,佳怡说喜欢那个浪漫的日子,宁子当然百分百满足。佳怡收起了游戏人生的态度,变成了温婉娴静的准新娘。

  陪着她选婚纱的时候,我又看见了那件曾经试穿的婚纱,因为进了新的款式,它已从橱窗里换下,可我仍旧觉得它出奇的美丽,只是不知道,这辈子我会不会有机会为所爱的人披上嫁衣,我轻轻抚摸着它,心里一片茫然。佳怡穿着婚纱从试衣间里出来,整个人焕然一新,就像灰姑娘变身一般,古灵精怪的丫头,摇身一变,成为秀美华贵的公主,宁子的眼睛没有片刻稍离,脸上始终挂着心满意足的笑。

  佳怡很重视这次的婚礼,很多事情都亲力亲为,大到婚礼当天的流程安排,小到婚礼会场的鲜花摆放,事无俱细全都一一关注。做为伴娘的我也尽职尽责的做好每一件她吩附的事。

  婚礼前夜,应佳怡的要求我留下陪她过夜,她一直很兴奋,也很紧张,一遍遍的核对明天的细节,我拍拍她的脸安慰道:“新娘子,早睡早起才能美美的嫁人,不然顶个黑眼圈,人家以为娶了个熊猫回去。”佳怡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重新躺回床上,又过了一会儿,她小声的问:“苏瑾,你睡了么?”

  “你翻来覆去的我哪里睡得着啊。”

  “我一点也不困,我们说说话吧。”佳怡侧过身,枕着胳膊看着我说。

  “好吧,谁让你是新娘呢,小女子静候差谴。”我略带调侃地说。

  她嘻嘻笑了两下,开口道:“你说我找了这么久,怎么就在宁子这定下来了,以前交往过的人都比他条件好,可我却没有想要嫁的冲动,我是不是老了?”

  “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谁说我后悔了,宁子为人老实,对我又好,是最适合做老公的人选了。”佳怡急急的替她未来老公辩白,我好笑的看着她一脸的激动,悠悠地说:“既然这么完美你还纠结个什么劲啊。”

  她脸红了红,嗔怪地瞪了我一眼,说:“那不说我了,说你好了,上次那个帅小子怎么不见了?是不是偷偷收为已用了?”刚才的笑容没来得及收回就僵在脸上,我翻过身,背对着她,良久不语。

  她的手轻轻落在我的肩上,略带担心的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么?”

  “没什么,都过去了,我不想提。”我扯过被子把自己严实的包裹起来。

  “苏瑾,你不想说我就不问,可是作为朋友,看着你日渐憔悴我很担心,无论如何,希望你早日快乐起来。”佳怡轻轻拥住我的背,温柔的说。

  “行啦,我的准新娘,别替我操心了,早点睡吧,不然真要变熊猫了。”

  佳怡笑了两声,没再说话,可能真的担心明天的状态不佳,很快,她均匀的呼吸声传来,我淡淡地笑了笑,心里默默为她祝福。明天,这个可爱的姑娘将要成为人妻,开始幸福的新生活,我呢,也要赶紧快乐起来,人生还很长,还有很多值得开心的事,这样想着,不知不觉进入了梦乡。

  二月十四,浪漫情人节,佳怡大婚,婚宴在市内一家五星酒店举行,会场布置的很浪漫,佳怡美得像个天仙,灿若桃花的笑容始终挂在脸上,宁子的手一直轻揽着她的腰,动作细微,足见恩爱。

  他们在台上站定,四手相握,四目相接,从此人生有了新的意义,以后的人生路他们将会携手走过,无论困苦,风雨,都会不离不弃,爱情在瞬间升华,我能看到佳怡眼眶中盈满的泪水,我知道,那是幸福的泪水,他们完成了执子之手,与子携老的神圣誓言。

  幸福的新娘要将自己的快乐与大家分享,最受欢迎的抛花球环节即将上演,佳怡执意让我加入,我拂不过她的好意,颇不自在与一群年轻的女孩站在一起,大家脸上都透着兴奋,希望代表幸福的花球砸中自己,

  佳怡转过身冲我挤挤眼,然后背过身去,花球在空中画了一个极为优雅的抛物线,不偏不倚的落进我的怀里,周围立刻涌起一阵叹息声,我抱着花球抱歉的看着大家,接到花球意味着很快将会嫁人,而我,似乎离这个要求还很遥远。佳怡一脸兴奋的抱着我说:“苏瑾,恭喜你,很快,你就会找到那个爱你的人了!”

  “借你吉言啦!”快乐果然会传染,我的心情也明媚起来。

  婚礼办得很圆满,结束了喧闹的喜宴,捧着花球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今天是情人节,这样的夜,我形影只单,好在已经习惯,太多的伤痛让人麻木,游走在灯火辉煌的街,满眼都是甜蜜相拥的情侣,就连空气中也带着香甜的味道。没有情人的情人节,我一个人过,难得胃口大开,独自一人去吃了川味口锅,事实证明,适时对味蕾刺激是很有必要的,吃完火锅又买了奢侈的哈根达斯冰淇淋,一时间,胃里冰火两重天。

  回家的时候再次经过那个长长的花圃,这一次前面没有猫咪,身边没有周末,我依然固执的跳上去,歪歪扭扭的走着,伸展双臂,保持平衡,一步一步慢慢接近终点,一个人,也能完成小小的梦想。我站在终点,闭起眼睛,心中默喊,苏瑾,加油!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