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悬崖山庄(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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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燕是草家的圣鸟,也是悬崖山庄的守护神,它们就像是人类一样和草家的杀手们亲密无间。不要以为它们是被人类驯化的典型例子,如果你这么想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它们不是听命于人类的家犬,任由人类玩弄。它们是圣洁的,高贵的,和草家杀手同生共死的伙伴,它们不会任由你羞辱、摆布,但在生死攸关的时候,也绝不会丢下伙伴独自偷生。它们是最可靠的盟友,因为它们从来都不懂得“背叛”的含义,就像草家自古流传的那句名言一样“就算你不相信你的父母、兄弟和朋友,也不要怀疑和你缔结契约的血燕,你们是一体的,亘古不变”,血燕就是草家人的另外一半。

  血燕和草家人的联系是如何产生的?这恐怕要追本溯源到草家最早的祖先了。相传草家的始祖一生下来就是个怪胎,明明是个婴儿,却长着一口野兽般的尖牙,他父亲想了各种办法都没办法把他的一口兽牙拔掉,这样的事情当然瞒不了多事的村民,人们觉得草家始祖是个不祥之物,便逼迫始祖的父亲杀了他的儿子。父亲虽然疼惜儿子,但是迫于压力也只能把他的儿子丢在了山谷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恐怕是谁都无法想象的,一只成年的血燕把年幼的始祖叼到了自己筑在悬崖壁上的窝里,血燕不同于普通的燕子,它们是典型的食肉动物,羽毛灰黑,爪子尖锐,还是滑翔的高手,除了尾巴和燕子一样外,严格地说,人们很难认为它们是燕子的一个亚种。成年血燕带始祖会巢的目的当然不是为了抚养这个可怜的小家伙,而是为了给它的子女提供食物。然而,就当那些小血燕吞下几块始祖的肉的时候,奇异的事情发生了,这些小血燕全都产生了变异,它们的羽毛变成了火红色,它们不再喜欢吃肉,而是对鲜血产生了特殊的偏好,更重要的一点是它们开始听命于始祖,虽然幼小的始祖还不会下令,但他的小血燕还是毫不犹豫地为他做了第一件事――杀死威胁始祖生命的成年血燕――它们的母亲,这就是草家杀手和血燕缔结同盟的由来。

  “因此从那以后,草家的每一个后代都会让一只小血燕喝下自己的血,这样他们就算缔结了契约,一辈子都是伙伴了。”泰这样向白术等人讲解道。

  “那么泰,你的血燕去哪里了?死了吗?为什么我从来没见过你血燕?”风翼对此很困惑。

  泰笑道:“血燕可不是狗,它是不会离开自己的家人跟着我满世界乱跑的,我的血燕肯定在崖壁上的某个巢里和它的家人在一起呢!”

  “是吗?那我们等会儿就能见到它了吗?”

  “是的,不过你们不会愿意见到血燕的,它们对外人可不友好,如果我一不留神,也许它就会杀了你们的。”

  “就凭一只燕子吗?”白术觉得泰有些过分吹嘘他的小燕子了。

  “你不相信吗?等会儿你就会信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现在悬崖底下一定已经躺了不少死神的尸体了。”泰轻描淡写地说完这句话,似乎崖底下有很多人类的尸体是件很平常的事情。

  到达悬崖前,先要经过一段山谷。走在山谷中的时候,泰不时地向两旁张望,周围任何的风吹草动都不可能逃过他的眼睛。杀手天生就对气有超强的感应能力,尤其是像泰这样一生下来就注定是草家中一流杀手的人――有些事情是人一出生就决定了的,纯正的直系血统是只有少数草家的杀手才能够拥有的,这也注定了他们一出生地位就会高于旁系。

  不过,泰从来也没把血统当一回事过,他后天努力所获得的力量早就超出了血统的限制。在草家,除了年纪最长的族长外,根本没人能和他对峙。这些杀手之所以愿意跟他回去,不是因为他们不怕死,而是因为他们信任泰,信任他的能力。

  走了一段路,泰突然停了下来,警惕地盯着右边的草丛。他无法确定那里有什么东西,但是他感觉到了一丝杀气,虽然这股杀气在泰面前显得如此得渺小,但是泰不敢大意,因为他明白力量越强的人越是能掩藏自己的杀气。

  那些“燕尾服”们见泰有所觉察,也都警惕起来,停下脚步手握匕首。风翼虽然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但是他知道一定是有敌人出现,所以也做出了相应的戒备。赤龙也隐约感觉到了些杀气,但是如此微弱的力量对他来说实在是和清风拂面一般,因此虽然他也停下了脚步,但却并不在意,也不做什么防备。所有人都停下了,唯独白术一边走一边偷乐,看着这帮人这么认真,她实在是忍不住笑出了声,还一边笑一边对泰说:“泰,你也不用这么认真吧?只是条蛇而已,难道你连条蛇都不放过?”

  结果也正如白术说的一样,一条游蛇吐着信子从草丛后面慢慢游了出来,大家看后目瞪口呆,觉得自己就像是个傻子一样,泰摸着自己光光的脑袋笑言:“哈哈,我就是想看看会是条什么蛇,是不是加蓬蝰蛇啊?”泰的话让其他人都觉得自己是个白痴。

  山谷中并没有像泰预计的那样设有埋伏,除了遇到几个濒危的死神外,就没什么值得一提的了。那些死神都是从悬崖那里逃出来的,没有立刻被血燕杀死说明他们是有一定实力的,然而他们剩余那微弱的生命力恐怕都要在这个山谷里消耗掉了。白术试图挽救他们的生命,她的医疗术在俄耳库斯中都是有口皆碑的,那些倒在山谷里的死神看见白术都异常激动,以为自己的命有救了,但是他们的激情反而加剧了毒液的扩散,白术还未来得及施救,他们就都先死了。

  白术观察了下死者的身体,眉头深锁,“伤口没有溃烂,不是细胞毒素。难道是神经毒素?这些家伙该不是被蛇咬了吧?”

  泰也走过来,蹲在死者身前说:“不是蛇咬的,你看他们的伤口,都是血燕的喙啄出来的。”

  白术瞪大了眼睛,惊道:“你的意思是燕子有毒?”

  “不可思议吧?血燕就是有毒,而且还是破坏红细胞输氧功能的毒。所以,你们可千万别小看了血燕,弄不好是要丧命的。”泰一边说一边站起身来,“好了,我们走吧,既然我把你们带了过来就不会让你们轻易挂掉的。”

  ……

  穿过狭长的山谷后,拨开茂密的树叶眼前就是道悬崖陡壁。抬眼往上看,崖壁上一个个黑色的点想来就是血燕的窝了,再往上是视线无法穿透的浓雾――至少对于人类来说是这样,而悬崖山庄就在那浓雾之上。

  泰指着崖壁上的黑点说:“那些是血燕的巢,记住你们说过的话,不要伤害血燕,至于你们的安全我们自有办法。”

  风翼,白术,赤龙一一答应后,大家就攀着湿滑的岩石小心翼翼地往上爬。燕巢里的血燕,就像装了雷达一样,立刻就感应到了敌人的气息,纷纷飞离自己的巢穴,在风翼等人头上的天空中盘旋,黑压压的一片,蔚为壮观。

  “它们在干什么?难道在观察我们?”白术试图去理解血燕的行为。

  白术话音刚落,一群雄健的血燕就迫不及待地像它们扑了过来,“完蛋……”白术丫头吐了吐舌头,“要变成了鬼了。”

  血燕越飞越近,它们的形容也被看得一清二楚:火红色的羽毛,红褐色的眼珠睁得圆圆的,黑色的喙短而尖锐,粗壮的爪子别说普通的燕子无法比拟,就算是老鹰也要自惭形秽了。这幅凶相再加上连最毒的毒蛇也无法企及的毒性,它们不愧是鸟类中的杀手。

  风翼感觉到了恐惧,寒冷的空气更是加深了他肌肉的颤抖,这些怪物是什么?阿帕切地狱犬也未必有它们凶恶,难道这些血燕也被阿帕切族改造过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风翼想要去拿背上剑鞘里的烈炎之翼,而且他还为自己的胆怯找好了借口。但是,终究他还是没有拿剑,因为他是风翼,一个无法原谅软弱的人。

  那些血燕没有像想象中那样攻击陌生人,而是各自环绕在“红色燕尾服”身旁,原来如此,它们是和这些草家叛徒缔结了契约的血燕,它们是来保护他们的,而不是来吸他们血的。

  这些血燕在主人身旁环绕了一会儿,便几只一组,像一道屏障一样,分别保护着风翼,白术和赤龙。原来这就是泰所谓的办法。

  “那你们怎么办?”风翼问道。

  泰没有回头看他,而是目不转睛地盯着上头的血燕说:“不用在意我们,血燕不会攻击我们的,而且我们体内都有抗体,一般量的毒素是杀不了我们的。”泰虽然这么说,心里却七上八下的。没错,血燕确实不会自主攻击草家的人,风翼他们有血燕保护也不会受到攻击,但是如果那些血燕的主人命令它们攻击的话,那情况就不一样了,就像对草家的杀手来说血燕比自己的父母还重要一样,对于血燕来说,和他们缔结契约的草家杀手也比它们的同类重要得多,所以只要悬崖山庄里的杀手们示意攻击的话,那么战斗就不会变得无法避免。虽然泰之前一再强调不能伤害血燕,但是真到那个时候该怎么办,束手待毙吗――泰只能希望族长还记着祖训――同门内斗不得牵连血燕,这是他唯一的筹码了,虽然听上去很愚蠢,但是泰就是这样一个唯祖训是从的人。

  也许是泰赌赢了,那些血燕没有攻击他们,而是乖乖地在一旁密切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并不断叫唤着像是在抗议,直到他们爬到崖顶血燕也没有采取什么行动。

  终于要攻进去了,爬在最上面的泰对风翼说:“小子,接下来要看你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