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龙泉逆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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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叮!叮!叮!叮……”

  秦溪山脚,清脆悠扬的铁器击打声不断响起,平稳、有力!

  这是一座简陋的茅庐,茅庐里,一个精赤着上身的青年男子不停地挥舞着手里的铁锤,铁锤划过一道道完美的弧迹捶打在那被火烧得通红的剑坯之上。

  火炉旁边,一个花样女子规则地扯动着风箱,眼角时而瞥过青年男子,脸上始终荡漾着一份幸福的笑意。这女子年纪估约二十五六,却仍然是一副未出打扮。

  “嘿!哈!嘿……”

  茅庐外面,有两颗巨大的古松,古松之下,一个只有七八岁的孩提不断舞动着一把黑黝黝的“铁剑”,看这铁剑,比他的身体也短不到哪去,竟然也被他舞得有声有色,只是行动间难免有些吃力,而然口中的吆喝声却是越叫越响亮。

  茅庐内的二人不约而同地停下了手里的活计,眼睛看向那小男孩,脸上俱都是一副无可奈何的苦笑。

  “小歌,过来休息一会!”女子扬声叫道。

  “诶!”男孩应声,旋身一个倒刺,那把貌似铁剑的黑家伙脱手而出,稳稳地插入了古松树身之上的一个小洞里,看来,那个小洞就是他的剑鞘所在了。

  “师姐,我不累!”调皮地拨开女子伸过来为他擦汗的手,男孩看向了那青年男子旁边,眼睛里闪烁着渴望的光芒。那里,有着一堆青光闪闪的兵器。

  “师兄……”

  “停!”仿佛知道他要说什么似的,青年男子预先打止了他的说话,“别指望拿我的剑,师傅说过了,你要学习御剑之道可以,但是必须得使用自己亲手铸造出来的兵器!”

  “那我得到什么时候才能拥有自己的剑啊?”男孩一脸沮丧地说道。

  “小歌,其实你只要每天花上少许的时间跟师兄学学铸剑之道的话,以你的资质,用不了多久就可以自己铸造出一把好剑的。”女子柔声安慰道。

  不安慰还还好,这一安慰,男孩脸上的沮丧更甚,甚至还微带着一些恐惧,“算了吧,要我天天舞着个铁锤去铸剑,我宁愿一直用它!”男孩的手指向古松树上的那个黑家伙。

  青年男女互视一眼,脸上俱是无奈,虽然这不是第一次奉劝失败了,却仍然有些失望。

  突然,天空中雷声大作,直震得人耳鸣不止,整个秦溪山的上空布满了七色彩霞,而且越来越浓,朝着山腰某个位置汇集而去。

  “天啦!彩霞、天雷……有惊世宝剑要出炉,师傅就要成功了!”青年男子激动无比,满脸神往地看向山腰处。

  女子和男孩也满脸激动和紧张,目光看向彩霞汇集的那个位置。

  “轰!”

  一声震天巨响,在这巨响声中,漫天雷声俱都失声不已。

  紧接着,一道剑光冲天而起,整个秦溪山方圆数百里都被这道剑光照得通明,雷声适时而止,然而天地间却并没有安静下来,悠长的剑吟取代了雷声,直击人的心灵,每个听到剑吟的人此刻心中都在颤抖!

  剑吟一直持续了盏茶的时间才消逝,此时天地异象也已经消去,茅庐中的三人在那剑吟刚止之时,就已经急奔山腰而去。

  秦溪山腰处有一座巨大的剑炉,那是他们的师傅欧冶子的铸剑场所,欧冶子奉楚王令铸造宝剑,历时数载才在这秦溪山上选了这么一个地方开始铸剑。

  欧冶子早年曾立誓,将穷毕生精力铸宝剑六把,连剑名都早已经流传在世人嘴中,六剑分别为湛卢、纯钧、胜邪、鱼肠、巨阙、龙泉。

  至今,出世的名剑已有四把,湛卢、纯钧、胜邪、巨阙四剑全都有吹毛断发、削铁如泥之利,各国君王为了这四把宝剑都不知道发动了多少场或大或小的战争了。然而,这四把宝剑出炉之时,却也没有这般震天动地的异象发生。

  干将身为欧冶子的首徒,已经毕悉铸剑之道的精华,只是尚差些许火候而已,他当然知道,这天地异象分明就是铸剑之道里面的巅峰所在。就连欧冶子最小之徒秦歌,虽然无意铸剑,只醉心于御剑之道,也知道这回他的师傅一定是铸出了绝世之剑了。

  剑炉之中,静悄悄地寥无人声,就连刚才引发那天地异象的宝剑也不见其踪,三人四处寻找,终不见欧冶子人影,最后只在剑炉的墙壁之上发现了这么一段留言:“吾徒干将,你已悉得为师真传,今后吾门光大,就系于你身,望自重自勉!

  吾徒秦歌,为师知你不喜铸道,也不曾勉强于你,然你身为欧冶子之徒,就该有铸道之职,为师曾立誓毕生铸绝器六柄,看来已无望矣,此番所铸之剑,名为龙泉,六剑之数,尚差鱼肠一剑,此剑便交与你身,鱼肠如若问世,为师在天亦欣慰也!

  吾女莫邪,为父毕生醉心铸道,不曾关怀于你,深感愧疚,知你与师兄干将情投意和,也不曾言令合璧,只是望你等更专注于铸道,今后,望你夫妇二人互勉互爱,携手发扬我铸剑之道!”

  “爹……”

  看到这里,莫邪已经忍不住悲声哭泣,自打懂事那会起,欧冶子就言令自己必须称呼他为师傅,而不是父亲,二十多年来,如果不是有干将的一路陪携,她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走过来。这一切,欧冶子都看在眼里,然而他却始终都无动于衷,莫邪还以为是自己的父亲铁石心肠,直到此刻她才知道欧冶子的一番苦心。

  干将心中一软,明白师傅的用心良苦,心中对旁边的莫邪却是更添几分怜惜,于是搂入怀里温声安慰,片刻后又看向墙壁上的留言。

  “为师铸龙泉之际,心中明悟,此番剑成,必逆天而为,天道一途,鬼神难测,恐此剑一出,为师朽命难存,故示字你等。你等勿需伤怀,为师毕生所愿便是铸此一剑,此番可谓求仁得仁,无憾矣!

  然六剑之数未齐,为师深感愧对天下人,望吾徒秦歌不负重托,替师了此夙愿。另,逆天龙泉必身负剑灵,不是你等所能驾驭的,你等勿需理会,有缘人自会得到它。只是楚王所令,再难完成,为师已去,必定为难你等,故此秦溪山不能久留,你等再寻地方重启剑炉需小心为上,为师若有灵,必在天庇护吾徒……”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