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琴羞红着脸，白了张绪贵一眼，紧接着，就流出眼泪来。
张绪贵一阵心疼，连忙说：“你别伤心，怀孕了呢，是人生的一大喜事。你暂且休息下来。”
李小琴满心欢喜，从此就被安排在单人宿舍里。
一个女生，整天在工厂里，不安排工作也不合适，张绪贵想来想去，就安排李小琴在办公室里端水扫地。
张绪贵住的是公寓，也不怎么理睬李小琴，晚上经常加班，李小琴也没有机会求欢。
但是，总是有空子可以钻的，或者晚上半路等候，或者中午在办公室里逮住，张绪贵不得不应付。由此，俩人少不了又有鱼水之欢。
第一批货物经过验收，已经交货，整整一万个钩轮，算下来，赚了七万美金！
七万美金，按照官方汇率，就是十万五千人民币，按照外贸汇率，则是将近二十万人民币。只用了一个半月。
美金已经到了张绪贵造船厂的帐户上，可是因为造船厂不属于外贸企业，暂时还提钱不出来。
这可不是一个小问题，关系到十万块钱。
张绪贵叫王春彩去找到武昌中国人民银行，王春彩无功而返。
“事情究竟怎么样？”张绪贵问。
“银行说，只有外贸企业，才能享受外贸汇率，而我们的钱，只能按照官方汇率，我说破了嘴皮，也没有效果，人家行长一口咬定要按照政策办事。”王春彩遗憾汇报。
“早知道这样，我们应该先打主意的，现在木已成舟，想翻盘确实难。”张绪贵说，“难道没有行长没有透露一点口风？”
“哎，张厂长，这样的事情，其实呢，厂子里的老领导肯定是知道的，也不早点告诉我们，防患未然，才至于如今措手不及的。”
“现实就是这样了，我们自己没有找到信息，也怨不得别人。我们还是想办法。”张绪贵说，“要不这样，我们再问问情况，看有没有其他的办法，十万块钱不是个小数目，不能这样丢了。”
王春彩表示同意。
其时，陈赛芝正忙碌在舟山和厦门之间，正在做倒卖钢材的生意。张绪贵有心依靠她，只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次日，张绪贵正在办公室里坐着，莫玉箫进来。
张绪贵木然不语，莫玉箫笑说：“张厂长，我就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没有精神的。”
张绪贵笑说：“呵，你还会看相啊，好学问，你说来我听听，我为什么这么苦闷？”
莫玉箫笑说：“要说呢，像你这样有天分的企业家，年纪又这么小，应该把主要的精力放在发展企业上，不要为了儿女私情而伤神……”
“你这是什么话？”张绪贵疑惑地笑说，“我这不是在考虑工厂发展的事情么？呵呵，看你是个假的算命先生……”
莫玉箫对面坐下，笑说：“古话说，门当户对，这个话现在还适用的。一个乡下的姑娘，哪里是你这样风云人物般配的……”
原来是说李小琴……
正在为外汇的事情烦闷，你莫玉箫说出这等话，我张绪贵何不捉弄你开心？
张绪贵嬉笑说：“果然不愧为大学生，算账也行，算命也不含糊。现在我的心思被你识破了，我问你，你说在我们这个圈子里，谁与我是最般配的？”
莫玉箫霎时脸红到了耳根，转脸望旁边，没有相到平时一本正经的张绪贵说出这样顽皮的话。转眼一想，自己表现如此，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于是，慌忙回答：“张厂长，这种事情，还是你自己心里明白，外人是不清楚的。”
张绪贵笑说：“你都会看相了，还有什么不清楚的，来，你看看我的脸，帮我算算，到底谁才是适合我的女生？”
莫玉箫脸更红了，站起来说：“张厂长，你忙，我还有事情，我走了。”
“你等等……”
莫玉箫转头，问：“张厂长，有什么事么？”
张绪贵指着椅子说：“不是你找我么？倒问起我有什么事情。”
莫玉箫进退不得，很尴尬。
“助理同志，你进来，我正有事情找你呢。”
莫玉箫这才转身坐下。
张绪贵把外汇的苦恼一说，莫玉箫说：“既然是这样，我们找家外贸的企业，把美金转账过来不就得了？”
“嗯，”张绪贵若有所思，“你这个想法倒是有创意。不过，有两个问题，一，哪里去找这样的企业？二，即使找到了这样的企业，谁肯帮我们？三，这个与政策有没有抵触？四，银行那边已经到账了，肯不肯再转账？”
莫玉箫笑说：“我只说了一个问题，你却说了四点。”
“你说的是结果，我说的是造成结果的过程。你想想，要想转账，不是说转就转的。一下子这么多的钱，银行也有银行的制度。”
“银行这样的制度漏洞很大，投机的机会很多，很不严密的。“莫玉箫说，“要是银行与外贸企业联手，就可以赚不少钱……”
张绪贵笑笑，说：“这个，我们就不管，也管不了。这样，玉箫，你去打听，看有没有外贸的企业愿意与我们合作，只要他答应了，我们也不亏待他，也给一定的报酬。”
“张厂长，我也不清楚我们武汉有什么外贸企业。”
“这个情况我已经摸清了，基本上来说，我们目前对美国出口的就是纺织、鞋类、服装、玩具、皮革制品和小五金。你在武汉调查一下，我们回头再研究。”
陈赛芝从北京回来以后，在武汉住了几天，借口说再去舟山等钱，才与平价钢材一起去了厦门。
在厦门，陈赛芝与朱惠明交易成功，继续与陈赛芝签订合同，做长远的生意。
舟山那边，尽管冷山西很努力，但是，最终只拿了三万块钱回来。陈赛芝用着三万块钱，转手以后，就转了四万。把七万块钱交给张绪贵。
张绪贵见到陈赛芝如此能干，十分高兴，夸奖她是公关的天才。陈赛芝沾沾自喜。
莫玉箫那边，找了几个厂子，因为最近没有什么出口，不敢答应，有一个五金厂，虽然有条件，却是三缄其口，含含糊糊。
张绪贵把陈赛芝找来，说：“陈老师，你的公关能力这么强大，帮助我们厂渡过了不少难关。现在，我手头有一个特殊的困难，还想你出马，不知道你愿意不愿意。”
“绪贵，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客气。”陈赛芝说，“自从我做了你的工人，就是你的人，以前，我是‘党指挥我到哪里，我就去哪里。’，现在呢，你指挥我去哪里，我就去哪里。有什么事情你尽管吩咐，我去做就是了。”
张绪贵把困难一说，陈赛芝笑说：“讨债我内行，这个我就不内行了，我这个外交家也不是万能的。这么复杂的事情，我都弄不明白，还怎么交涉？要说呢，这个是你们高级管理的内部事物，助理莫玉箫应该可以办的。俗话说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她是你的助理，又是大学生，比我更有文化，更有能力，你又那么看重她，干嘛不叫她去嘛。”
什么意思？张绪贵弄不明白。明明说了莫玉箫不行，不然叫你做什么。难道想向我讨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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