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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自己又不能回去接,那些姑娘怎么来?

  张绪贵对银花说:“小妹,我想在家乡找几个人来,我也不能回去,要是叫你会回去,你能把她们带来北京不?”

  银花说:“四哥,我也只坐一次火车,啥子也不懂,我不敢回去。”

  “……不知道三哥肯不肯送她们来……”张绪贵梦想着。

  “三哥这个人,只是不太愿意做农活,叫他坐火车,肯定是愿意的,要不,先写信对爹说说,让爹叫他来。”

  “……这样,小妹,要是让爹叫三哥来,还说我们弟妹通过爹压迫三哥。我看这样,就直接写封信给三哥,请他帮忙,来一趟也给十块钱他算是工钱。要是万一不行的话,那只有我自己回去了。”

  银花嘀咕:“他拿了那么多的钱,你也没有跟爹说,你还给钱他……”

  通过印刷厂出面,建筑队很快开工,装修进展很快。

  美国大使馆的厨师布克林来到工地,四处一看,指指点点,这里怎么做,那里怎么做,说是要按照美国的标准建设一个兼快餐和大小排挡的综合饭店,唠叨中国的条件简陋,不时发出叹息。

  张绪贵一再解释要适合中国的国情,因地制宜,就地取材,布克林降低标准,一切按照中西结合的方式计划装修。

  在人员配置上,布克林认为,这样规模的饭店,起码要八十个员工,张绪贵仔细推算,得出以下定员:一楼大堂,收银俩人,服务员十名,清洁工五名。二楼、三楼收银员一名。二楼服务员八人,清洁工三人。三楼服务员四名,清洁工俩人。厨师张友备配备四人,洗碗五人,杂工俩人。另外,一楼和二楼、三楼需要主管,张绪贵实在找不到合适的人,就准备在其中找人兼职。

  这样一来,就是四十三人,比开始预计的多。

  印刷厂那边,因为有限制,没有人肯来,但是,印刷厂的工人议论纷纷,说“为什么在外面招工可以加班,工资多,可以发奖金,而我们的国营厂里的工人派去反而不能了?社会主义不如私人主义了?”

  邱生林被吵烦了,召开党支部开会研究。经过请示上级党委批准,同意与其他雇佣人员同工同酬,但是,只准放出十二人,说是怕影响了社会主义工厂的形象。谁进入饭店就业,需要经过厂党委批准。

  消息一出,报名者踊跃。

  但是,进入饭店做事,必须得到张绪贵的同意。

  许多工人通过在无名饭店做事的知情向张绪贵说情,张绪贵问明情况,择优录取,最终完成十二个工人的招收工作。

  为了确定档次,张绪贵决定统一着装,找袁雪梅商量,看商店里有什么合适的布料,并且就式样进行研究。

  王府井大街上的国营商店里,布料种类很少,无非就是黄色的、黑色的、白色的、棕色的、蓝色的等几样,另外,还有少量红色的,基本上都是棉布,只是红色的有丝绸。种类如此少,全国都是这样,没有选择的余地。俩人商量一阵,便确定买蓝色的布料,红色的镶边,男子呢,就是黑色的裤子,白色的上衣。男帽子白色,女帽子蓝色。男鞋黄的胶鞋,女子则是白色的胶鞋。

  接着,张绪贵谈到找服装厂做衣服,叫袁雪梅打听。

  袁雪梅说:“我妈妈就是在服装厂工作的,我今晚回去问问。”

  张绪贵眼睛一亮:“这就正好了,你妈妈做了算了,免得我去求厂长,还可以赚工钱呢。”

  袁雪梅先是一惊,稍后说:“也不知道要不要问街道党委批准,再说,我家也没有缝纫机……”

  “没有缝纫机这个好办,我买一台就是了,至于说到批准,我想,现在都提倡勤劳致富了,还有什么可怕的?再说,晚上躲在家里做,不叫别人知道,不就是了?”

  袁雪梅还是忧虑:“也不知道我妈妈能不能做,再说,你为了做三四十套衣服买一台缝纫机,也划不来。”

  “叫别人做,我也是要给钱的,我想,记得我在乡下的时候,一个裁缝每天做三、四件衣服,现在我们的工作服要求复杂,每天做三件衣服,就是做一个月,加上帽子等,就是一个多月,技术工,不说多了,我给五十块钱的工钱。一台缝纫机多少钱?听说是六十八块几角吧。要不这样,你回去问你妈妈,就说做好我这批服装以后,也不说给工钱,就送这台缝纫机。要是不要缝纫机,我再转手卖给别人,也是一样的。”

  袁雪梅不冷不热说:“那我回家问妈妈试试看。”

  次日一早,袁雪梅回来,笑说:“我妈妈同意了,还说我们胡同里没有一家买了缝纫机的,就按照张老师你说的也不算工钱,就拿缝纫机抵。”

  张绪贵说:“其实呢,缝纫机在家里也没有什么用,最好呢,就给工钱。”

  “不用,张老师,缝纫机也是要凭借供应证件才能买到的,我妈妈说想买都不知道到哪里买,你买了自然可以卖到新的价钱,也怕人是你倒卖呢。”

  “嗯,你说的确实有道理,那就按照你说的。”

  接下来有两个问题,一个,就是服装的款式和式样,一个,就是怎么买缝纫机。

  对于第一个问题,再找布克林就可以了,至于买缝纫机,又要去找人,少不得晚上辛苦。现在自己的熟人这么多,弄一张指标是不难,张绪贵没有时间,干脆去找里德。

  里德也不问做什么用,很快就弄到指标。

  开始,张绪贵准备用美军吉普送缝纫机,袁雪梅死活不肯,晚上叫父亲偷偷抬了回家。

  张绪贵跟布克林随后去,把具体的服装款式进行讲解。

  款式如此新颖,选择保守的方案,确定女子上身短褂子,下身裙子,镶嵌着红色的边线,帽子是海军贝雷帽式样。男子则四对襟式样的。袁雪梅的母亲没有十足的把握,说是先做一套看看,要是好,就把每人的身体尺寸拿来,晚上加班,一个星期之内就可以做好。

  价格双轨制即将实行,煤炭因为供过于求,早就不实行给机制,这样,粮油也不着急。肉类和水产类则还是比较紧缺,袁雪梅一个远房的乡下亲戚负责水产,在外面联系好了客户。陈秀玲呢,在高碑店集市驻守,说是肉类兼水产没有问题,粮油也可以供应一部分。

  一切正在有条不紊地进行,只是人员还差十来人。

  家里还没有来消息,也没有来人,这个也不着急,万一没有人,就发动员工到附近的乡下找。

  这晚收工后,张绪贵准备带两个服务员去美国大使馆跟布克林学习服务员的礼仪,正准备上车,就看见路灯下走来一群人。

  银花低声说:“四哥,好像是三哥来了……”

  说时候,人群渐近。张绪贵走过去,彼此互相认出,众人原地嬉笑不止。

  张绪富不说话,来者熊凤琳、王美娟、还有几个夜校的学生。叽叽喳喳说过不停止。

  来到饭店,张绪贵问:“你们家里都肯让你们来?”

  熊凤琳笑说:“怎么不肯?家里听说是张老师要招工,工资那么多,都愿意来呢。我村子里很多闺女都想来,可是三哥说要不了那么多的人。张朝霞姐姐说,要是不做老师,也要来的。”

  张绪贵笑问张绪富:“三哥,你说没有多少工资的?”

  张绪富笑说:“多少钱,不是你说三十二块钱么,我一说,家里整天上门要来的不断,大人带着闺女,又是送鸡蛋的,又是送冰糖的,都想来北京拿工资,以为北京地上有钱捡的。”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