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 吴刚奔金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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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胶洁的月光照满大地,夜静悄悄,在田间小道上,两个年轻人在慢慢地并肩走着,他们谁也没有说话,好象是怕打破夜的宁静,他们闻着泥土的芳香,沐浴着柔和的月光,他们的身影给这月光下田间美景增加了点辍,微风轻轻拂面吹来,给人以一种凉爽和清新的感觉,树枝那轻微的声响仿佛在为两个年轻人低声歌唱,轻点,再轻点,不要打搅他们的美好时光……。

  时光在一分一秒地流逝,还是如凌先开了口:“金砂,感谢你冒着生命危险救了我,否则我现在还不知道是死是活呢!”“看你说的,我救的是革命同志,每一个真正的抗日勇士在这种情况下都会这么做的!”“当我被捕的时候,我想了很多很多,每当敌人严刑拷打的时候,你的身影就浮现在我的面前,看到了你,我就看到了党,看到了我们的新四军,我就增添了无穷的力量!使我有足够的勇气去面对敌人的折磨,敌人太残酷了,皮肉之苦和身心的摧残是很难面对的,但我很自豪!我挺过了这一关!敌人折磨了我的身体但并没有能摧毁我的意志!革命的信念没有动摇,我们不又打了个大胜仗吗?!”“是啊!当听说你被捕时,同志们都为你捏了一把汗,你的身体本来就娇弱,能挡住适敌人的严刑拷打吗?”“你们怕我叛变吗?还是怕我死?”“我们是怕你的身体吃不消!”“那你怕我什么?”“说老实话,我怕…见不着你了!”“其实,我几次都想到过死,想到过为共产主义献出生命,但我不能死,黄桥大战在即,那情报这么重要,能否安全送出,我不得而知,还多亏了如冰她们果断机警,猜出了那枝救命的笔,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你是好样的!聪明,勇敢又有智慧,还……”“还什么啊?吞吞吐吐的!”金砂见了女人就脸红,这次也不例外,何况是单独和如凌在一起!但如凌这咄咄逼人架势让金砂没有办法,只好说出心中的话语:“又,又,又很漂亮……。”

  沉默!又是一阵沉默!这是让人窒息的沉默!只有脚下的脚步声带来一丝丝的声响,风儿也好象影响两个年轻人的谈话不吹了,田间的小动物也怕影响他们的谈话也藏了起来,月亮好象是害羞躲进了云里,天顿时暗了下来,金砂借机偷看了如凌一眼,欲言又止,而此时的如凌就象是一朵含苞欲放的花朵正在等待春天的雨露……。

  金砂终于鼓起了勇气:“如凌,你能嫁……嫁给我吗?”“你说什么?我没听见,说大声点!”如凌不知是真没听见还是有意捉弄金砂,金砂的脸更红了……。

  “说呀,我没听见!”“你能嫁给我吗?”金砂不知从哪来的勇气,不禁叫了起来,倒把如凌吓了一跳!

  “嫁给你?”如凌沉思了片刻慢慢说道:“我说过吗?”“难道你就没有一点感觉?”“什么感觉?”“那你在洗钵池边送给我的那封信说明什么?”“说明什么?上面说了我要嫁给你吗?你仔细想想,我的那封信到底给你说了什么?”

  是啊,那封信并没有说要嫁给我啊!是不是我多情了?那今天晚上呢?如果她没有这意思,为什么她一个人会同我一起散步呢?她完全可以找一个借口回绝我啊!?这是怎么回事?金砂想着想着,弄不清如凌那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也不知是有意识还是无意识地看了如凌一眼,天虽然较黑,但如凌脸上的泪水依稀可见,,通过战争的考验和上级领导的培养,金砂已渐渐成熟,具有了一定的通察力,他马上意识到如凌一定有难言之隐!可到底是为了什么呢?如果是真的不愿意,常理肯定是一说就跑,或且根本就不用来,可今天这状况又怎样解释呢?金砂弄得一头雾水,不明不白!

  “我们回去吧,不早了!”如凌抬起头说道。“好吧,如凌,如果我有什会方伤害了你,请不要往心里去!”如凌一听不禁呜呜哭了起来!金砂更加莫名其妙,不敢再多说一句话,生怕又让如凌不高兴……。

  正在这时,远处传来:“金团长,金团长!”的呼喊声,原来黄桥决战胜利后,老百姓看到了希望,认清了形势,都知道只有共产党才能救中国,只有新四军才是真正抗日的队伍,也只有共产党才能让我们过上好日子!一时间妇送夫,父送子参军的事比比皆是,新四军的队伍快速扩大,金砂的独立大队已扩编为县独立团了,由于杜斌已牺牲了,金砂就当了独立团的团长了,傍晚,金团长一出去就没有回营地,警卫员不放心就找来了……。

  回到住地,金砂心里久久不能平静,老想着如凌给他的最后一句让人想不透的话:“就我这身子是不会嫁给你的!你就忘了我吧!”这是什么意思呢?什么叫:“就我这身子?”金砂久久没想出个头绪来!金砂从心底里感觉到如凌是爱自已的,心里的爱火已经点燃,就差一根导火索,就可以碰出火花了……。

  这边的如凌也是一样。自从金砂散步分手后,就一直沉默寡言,脸色也发白,失去了往日的风采,遇见人总是头一低,一直心细如发的如冰看出了异常,几次去问如凌发生了什么事,可如凌总是一言不发,泪如雨下,弄得如冰莫明其妙,手足无措。

  这天,如冰正在街上贴宣传标语,突然看到金砂的警卫员手里提了一瓶酒,还有点小菜,引起了如冰的注意,:“小李,来客人了?”“没有。”“那为什么打酒买菜啊?”“啊!我也不知怎么说才好!”“有什么说什么,有什么为难的?是不能告诉我吗?”“不是,不是,只是不知道从何说起!”于是就把上次金砂和如凌一起散步的事说了一遍:“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就从那以后,金团长就整天没日没夜的工作,除了工作,其它一事不提,饭也吃得很少很少,今天的中午饭也只吃了一二口就了事,脸都有点发黄了,这不,我用津贴费买了点菜,打了点酒想劝劝他,陪他喝上二口,也许能让金团长把心里的不快说出来,那就好了,好了不说了,我该走了。”

  从小李的说话中,敏锐的如冰马上意识到一定是金砂和如凌的感情出了问题!要不然不会这么巧!这边不吃饭,那边也不吃!这边少言,那边寡语!这边脸色发白,那边脸色发黄!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不行!我得侦察“敌情”窍取情报,把事件搞清楚!

  如冰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决定单刀直入,她快速来到如凌面前,乘如凌没有心里准备发问:“如凌,你什么时候同金砂结婚啊?”如凌一征,泪水马上就象珍珠一样淌了下来!这一举动马上验证了如冰的判断,肯定是感情出了问题:“如凌,勇敢点!他金砂当了团长有什么了不起的,就敢欺负人!我去找他们的领导说理去!”如冰继续进攻,说着就装着要出去。

  “别!不要去!”“为什么?为什么不去!”如凌咽了半天,才慢慢说道:“不是他的错!他没有欺负我!是我回的他!”“什么?是你回的他?!是哪根神经出了问题?!你不是爱他,爱得死去活来吗?你怎么会回他,你别骗我了,我这就去找他们的领导!”如冰说着又要走。

  “姐!真的不是!”“那你把真实情况告诉我,否则我马上去找他们的领导!”如冰不让如凌喘气继续猛攻!如凌没法了只好把实情说了出来。

  原来,如凌从心里深爱着金砂,金砂正直,威武的身材,文滔武略和果敢精神,是如凌心中的偶像,如凌求还求不到呢!怎么会回呢?!事件出在如凌身上,因为如凌被捕后,遭受了敌人的严刑拷打,现伤虽好了,但留下了明显的后遗症,身上和脸上还留下了一些疤痕,这让如凌心痛如刀绞,她对自己心爱的人,当然不能拖金砂的后腿,所以含泪回绝了金砂,在感情上自己又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所以整天哭泣……。

  原来是这样!如冰了解了情况后认为这不是感情问题,而是他们都有着高尚的情操,都在为对方着想,没有一已私利,多么难能可贵,如冰松了口气,这好办,可在二人间把事说明再看看金砂的态度,于是如冰劝道:“如凌,你也不要同自己过不去,这事我来办,你等着!”没等如凌反应过来,如冰一阵风似的跑开了……。

  金砂正在团部埋头工作,突然一声:“好啊你个金砂!你倒自在!”金砂被这突如其来的叫声吓了一跳,这声音铿锵有力,令人生喂,象是问罪来了,金砂抬起头来一看是如冰:“啊,是你!快坐!”“你在这干什么?闷闷不乐的?还不快请我喝茶!?”“那是那是!”金砂赶紧倒了一杯茶双手给递了过去,凭金砂的敏感,如冰今天来,一定是为了如凌来的,肯定有重要信息,所以金砂更加客气。

  如冰喝了几口茶突然愤愤道:“好你个金砂,你为什么欺负我妹妹!”如冰故枝重演。“让她整天哭哭啼啼的,她哪点对不起你了?!”如冰连珠炮似的轰了起来!

  金砂被如冰这样一轰,真是莫明其妙:“我欺负她?我怎么欺负她了?是她回的我!她说就她那身子是不会嫁给我的!这话让人怎样理解?是她那身子高贵?我配不上她?还是指什么?是她明明看不起我!是她在欺负我,我的如冰同志!”金砂显然有点激动了。

  如冰一听,心里乐了,从金砂的口中已知道问题出在哪了,看金砂那急的样,真好笑,不行,我得好好治治他,如冰装着一脸的严肃:“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就我那妹妹,她会欺负你?你欺负了她,你还不承认?男子汉大丈夫!要有顶天立地的气慨!要敢作敢为!”

  “如冰,我真的没有!如果是敌人我敢去拼命!可这事你叫我怎么办?是人家不愿意!人家瞧不起我,我有什么办法!”

  如冰看到金砂真的急了,不禁笑了起来,金砂气不打一处来,愤愤道:“人家都急死了,你还笑?亏你还是做姐姐的呢?!”“哈哈!”如冰笑得更欢了:“好了好了,有门了,多了一个叫姐姐的了,刚才叫得多甜啊!”“你……。”金砂一时哑口无言。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看你急的,我是为如凌的事来的!”于是如冰把如凌真正的想法说了出来。

  “我说呢,怎么回事?就那事啊,我根本就没往那方面想!再说了那伤是为革命留下的,别人看起来是块疤,而我看起来是朵花呢!”

  如冰笑了起来,没想到金砂也会什么“疤”呀“花”的了,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如冰笑笑说:“不过如凌有这样的想法也是正常的,这个结也只有你能解,越快越好,此事不能拖,越拖越坏事!”如冰说完头也没回就走了……。

  金砂如梦方醒,原来如凌是在为自己考虑呢,是怕连累我啊!咳!这个如凌!我是那样的人吗?如冰说得不错,这事不能拖,越快越好,可用什么办法呢?金砂苦苦想了起来……。

  夜里,金砂办完所有的公事,来到如凌的宿舍,如冰见状赶快知趣地走开了,如凌一见到金砂,泪水就忍不住往外涌,金砂用毛巾替如凌擦去眼泪:“好了,不哭了,都是我不好,如再欺负你我就是小狗……。”金砂象在哄小孩子一样,一句话把个如凌逗笑了,鼻涕眼泪又一齐淌了下来,金砂又飞快地帮她擦去,如凌仍不吭一声,金砂道:“我们今天什么也不谈,我来讲个故事给你听听好吗?”也不等如凌同意不同意,金砂自己慢慢讲了起来:“我今天讲的是吴刚奔金星的故事!”“胡扯!只有常娥奔月,那有吴刚奔金星?”“这你就不知道了,说明你文学水平没有我高啊,连这个故事都不知道?”如凌真是气不通!只好听金砂胡扯,金砂不慌不忙地讲了起来:

  在几千年前,常娥奔上了月亮,入主月宫,成为月亮的主人,在月亮上常娥见到了吴刚,天长日久,两情相悦,顿生爱慕之心,可这事两人心中有数,却无法捅破,因为月亮上只有他们这两个人啊,常娥难于启齿,吴刚老实巴交,这天常娥跑到桂花树下找到吴刚说:“吴大哥,你就一个人整天在这桂花树下孤苦无依,砍树酿酒以供天庭,你就没想过其它事吗?”吴刚眨眨眼问:“什么事?”常娥说:“月亮上本就寒冷,你可去我月宫里坐坐啊!”“坐坐?坐什么呀?”“如果你愿意,可以入主月宫啊!”“入主月宫干什么呀?”“你这书呆子!”常娥骂了一句就跑了。

  其实吴刚什么都明白,心早已跳得利害,可他认为自已比常娥大了十多岁,自已年已大了,况且自己长得又丑怪,而常娥年轻漂亮,完全可以找一个比自已好的人,所以就装什么都不懂了,被常娥骂了也就在情理之中了。可吴刚一点也不生气,因为他知道常娥深深爱着自已,这是爱的表现。

  这天,常娥又来找他了,可他仍然在桂花树下干活,看到常娥来了,他捧出一坛桂花酒献给她,常娥接过桂花酒深深地喝了一口,味道十分美鲜,看到常娥的样,吴刚仍一声不吭干着自已的活,还是常娥先开了口:“吴大哥,难道你就对我没有一点感觉?就这样一辈子吗?”吴刚看了看常娥慢慢说道:“你是一个好姑娘,年轻漂亮,充满青春活力!应该找一个比我更好的,况且我又比你大了十多岁啊!”“怎这么封建!我就是为了挣脱封建束缚才从地球来到月亮!哪知来到月亮还是这么封建!看来我得去金星了!也许金星上不会这么封建!”此时吴刚满面泪水:“别!还是我去金星吧!这里本来就是你的天地!”于是吴刚向金星奔去……。

  常娥指着吴刚骂道:“你这老封建!”

  同时金砂指着如凌鼻子骂道:“你这老封建!”如凌此时才知道金砂在用自己编的故事在骂自己呢!

  “好你个金砂,你把自己比作美丽的常娥,把我比作丑八怪的吴刚,你这不是阴阳颠倒嘛,你还想着法骂我!”

  “我骂你什么了?”“你骂我封建!”“你不封建吗?你身上的伤疤是为革命留下的,那是革命的历史,是你的光荣!我喜欢!就那事把你弄成这样,你还说不封建?我就是要骂你!年年骂你,天天骂你,时时骂你!”一顿连珠炮把如凌骂乐了,如凌两个拳头象擂鼓一样打在金砂身上:“你坏你坏!”两个年轻人紧紧拥在了一起……。58xs8.com